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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门》悖反的意蕴

2009-06-02胡洪波

现代语文(学术综合) 2009年4期
关键词:端木丑女哑巴

文学即人学,经典的文学作品之所以经典,最根本的原因便是作品对“人”之灵魂深度的挖掘,对“人”之心灵的持久震撼。《作品与争鸣》2009年第1期转发的傅爱毛的《天堂门》便是这样一部作品。《天堂门》带给读者的震撼源自对人世间真诚、真情、真爱的呼唤,源自对重构人间真善美的呐喊和希冀,更是源自对小说中人物和情节的悖反构思。

一、生理缺陷与健全人格的悖反

端木玉是一个丑女,“丑到一塌糊涂,也丑到不可救药,丑到连小小的孩子都对她望而生畏”,但她追求美,创造美,是一个真正的职业美容师;她虽然不能为活着的人们美容(这也是她曾经的理想),但她却在人生的“入海口”(殡仪馆)找到“再也没有比这里更适合自己的地方了”,并对这个地方“十分的倾心和迷恋”。端木玉无人际之交往,无心灵之沟通,众多容端貌美的人们甚至包括她血浓于水的亲人,都视其为瘟疫而避之不及,但在即将进入天堂之门的“死者”身上,她实现了这种心灵的对话。“‘死者在她的眼里已经不是无知无觉的‘死者,而变成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缘分的“朋友”,她能详细了解这些“朋友”,并“根据他们不同的喜好与个性,来为他们化出最恰巧的妆容来”,在这些“朋友”进入天堂门之前,她还真诚地送上自己的祝福。做纸扎的男人是一个瘸着一条腿的哑巴,憨憨笨笨,但“在男人的笨拙外表之下,包藏着一颗活泛隽永之心”,在这份活泛隽永之心的背后,隐藏着的正是充满悲悯和大爱的真挚情怀。哑巴自然在交流上先天不足,但对端木玉这个众人避之不及的丑女,却在那个雨天,用手势、用眼神、用那如涓涓细流的唢呐声实现了心灵的碰撞,并迸发出爱的火花。

二、虚拟世界与现实生活的悖反

端木玉渴望爱情、渴望家庭的温馨,在虚拟的网络世界,准确地说是“子夜丁香”同“风吹草低”喝咖啡、逛公园、风花雪月、缠绵悱恻,举行过盛大的婚礼,构筑过令人艳羡的爱巢,并创下“金婚”的奇迹。现实中的端木玉,已到谈婚论嫁之时,却从未品尝初恋滋味,在一次又一次的相亲中,“对她的自信心来说,都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并发誓,“今生今世哪怕做一辈子老处女,都不会再让那些臭男人们来对自己评头论足、挑三拣四了。”

三、浓浓悲情与淡淡希冀的悖反

小说在发展到端木玉与做纸扎的男人结婚之前,一直有股浓浓的悲情笼罩在字里行间,近乎与世隔绝的端木玉,身患艾滋病的陪聊者“3+1”,上吊身亡的老张头、突然故去的老母亲……但在小说的最后,端木玉与哑巴男人一起孕育的小生命降临到这个世界上时,泪水和着血水,哭声搅着笑声,端木玉从心里笑了,哑巴男人的眼泪欢快得像小河一样地流淌。

当然,小说中还有诸多这样的悖反印记,例如,身患绝症后,如同“陷入了一座荒无人烟的孤岛之中”的“3+1”,在偶然之间成为一个“陪聊者”;一掷千金的富婆的老公外遇对象竟为自己亲妹妹而带来物质与精神的巨大反差;老母亲的“丧事喜办”等等。如此多的悖反运用,恐非作者的无心插柳。细细品味这些悖反意蕴,犹如一遍遍对活着的、健全的人们心灵的拷问: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人性中固有的“大爱”到哪里去了?

是的,这个世界正在产生巨大的变化。物质的财富正步步积累雄厚,而精神的世界却渐渐贫瘠病态。“爱”在追名逐利中失去了,“爱”在虚假的面罩中失去了。天堂门是生死之门,是肉体的终结之地,更是灵魂的出发之地。如果真有天堂,如果天堂真是一个极乐世界的话,那么,《天堂门》中众多悖反的运用,更像是在一遍一遍地升华“爱”的内涵,一遍一遍呼唤“爱”的回归。因为“爱”便是穿越天堂之门的门票,“爱”更是人间天堂赖以生存的真正基石。

(胡洪波 湖北省随州职业技术学院 44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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