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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旅程中的温馨回忆

2005-02-01廖文胜

人民教育 2005年10期
关键词:文字读书教育

儿时,在乡村度过,好玩的记忆常常温馨想起……我从小没读过多少课外书,随年龄走过,对书的依恋越来越强烈,犹如长大了想儿时的游戏,如此快活与痴迷。

记不起,有多少次,为心中突想要读一本书,下班后就直奔书店,找啊,找啊。找到了与找不到,几天的心情就是不一样。其实,我也不是每买一本书就读一本书的人,这“不一样”的心境,我也说不清是为什么?读书人就是有这样的感觉与嗜好,你说对吗?

《人民教育》,就是让我有“找”的感觉的书。

书,是人心灵的声音。手捧文字,眼睛在行线上滑动,大脑激活,心潮跌宕,搜寻记忆的大脑就会有自己的声音,与文字对话。清新时,愉悦;对抗时,思考;平淡时,滑过……

十几年读下来,书架的书演变了。从我的美术专业,到教育管理,而今,是杂书一墙,心理的、哲学的、古典的、企业的、时尚的,我惊奇地发现,架上书的变化,是一个人阅读旅程的写真,是“人”变化的真实佐证。在我写这段文字时,我一直在想,《人民教育》是何时进入我的阅读视野,我已回忆不清,只深深地忆起对上海建平中学及冯恩洪校长的长篇报道。我当时是23岁,也刚开始学习做校长,在记忆里,我曾几次重读这篇报道,有一次为找这份刊物,在家是翻箱倒柜,至夜深人静,遗憾,我没有找到。至今,还挂在我心上。

人,就是那样,心动的事就是难忘。就这样,我成为了《人民教育》千千万万读者中,普通的、默默的一个人,读着她,我也就在“人民”中了。

起初,在人民中没有什么异样的感受,现在想来,当初的我,对教育也没找到什么感觉。所以,当然没有通感。这让我想起学校的一位教师,为什么要讲人生三次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不同年龄、不同时代、不同经历的阅读,是不一样的韵味。就此意,读书,是读自己的书。

诚然,我的读书也是这样走过来的,从为“升学”而读书,到为“教书”而读书;从为工作而读书,到为享受而读书;从盲目的读,到学会“舍得”,在有舍才得的选择中,有了读书的规划与理智。读什么?怎样读?是要在认真回答:为什么读后才变得有价值,尤其是在滚滚的书潮中,“跟我学”会让你找不到自己,“商书”与“藏书”只能成为你读书虚荣心的满足。所以,我很同情那些现正在为读书而读书的人。

我不得不联想到,我爱的教育。作为教师也明白,书,是永远教不完的,教书的目的是为了教人做人;书,同样是读不完的,读书的目的是为了读懂自己。人与人的区分,究其一是懂得自己几分。只有自己有了感受,才有可能以心换心,彼此倾听;只有自己有了生命的力量,才有可能给他人以希望与力量。由此,我們必须直抵心灵,去反复追问自己:生活在教育中的我,有换位的“儿童思维”吗?站在教室里的我,与学生有“生命交往”吗?做朴素化教师职业的我,找到“当教师的幸福感”了吗?面对日复一日的人与事的我,真的是用良心与智慧“全力以赴”了吗?如果没有,教育者应该从认识自己开始;如果仅仅是知道,那仅是自己的口号,行,才是知的开始。阅读的知识,也才会慢慢融通生命,化为生长的力量。教育者尤其重要的是不能骗自己,包括读书。因为,任何事都是有回音的,尤其是关于人的教育,关于教育的读书人。

回想,属于我手中的《人民教育》。人的高雅,民的通俗,教的独立,育的气质。《人民教育》就是在纷乱的复杂中坚守着:通俗的高雅,独立的气质。每读完一期,总有那么一点点高于我,就这份“高于读者一点点”,也许是对你、我、他,既够得着,又走得进的吸引吧。

当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吸引。2000年前,我的文字与《人民教育》无缘,不是《人民教育》不要我,而是我没有真正走进她,更没有理解教育与“人”与“民”的关系。慢慢走过教育,我想说,55年前就有的《人民教育》,是时代的幸事;魅力长久的《人民教育》,又是教育者的幸事。

之所以如是说,我真实认识《人民教育》,是从认识人民教育编辑部RENMINJIAOYU人民教育2005.1055年,我们共同走过SHENGHUO生活中的人开始的。他们是傅国亮、任小艾、张新洲等,请原谅,还有许多我见过,但却忘记了他们名字的人们。因为,我头脑里清晰地记得,在编辑部里见面时,给我送上水的老师,起立迎接我的每一张亲切的脸。无法抹去的是,在北京参加教育部更新教育观念报告团集训的日子,傅国亮老师听我们演讲至深夜4点,任小艾老师执著矫正我“人”字的读音。许许多多,点点滴滴,我相信当时的人,自然会联想、补充更多的生动。而之后再认识的张新洲老师,拗住我不放、又宽厚我失言的等待,等等,让我不得不说出,人们最难说出口的三个字:我爱你。

爱,是在用心的、真实的经历中流淌出来的。但,我还是要坦白地说,真爱时,是里面有了你自己,至少是接近了你的心里,靠近了你的心灵。因为,《人民教育》喜听我的真实声音,她没把你当作“上帝”,而视你为“朋友”,轻轻地触摸到各色教育人心底的最软处。于是,你的,温和的精神会静静地吐露。

这,在这个人类已经由于现代而简单得无比复杂的今天,留存下一点点古典的“教育气质”,多好啊。

记得,我在《人民教育》发表第一篇文字《为孩子的梦想而创新》后,一个星期内电话不断,一个星期后是来信不断。我真没想到沉静的教育里,还有如此众多的热烈者,他们在遥远的电话里的气息,是那样的温暖与亲近。而在一位读者读了《师德的再认识》,写给我的来信,彻底改变了“我思,故我在”的固执。他说,我写出了教师的心里话,心开了,事就成了。其实,这不是我的发现,是我在接受《人民教育》记者任小艾、白宏太采访时,他们站在教师的立场,反复追问细节,让我去回顾事件的心路历程,我才顿悟,文字不是写出来的,是“做出来的自然”。教育,尤其渴望“宁可少些,但要好些”;尤其需要直面现场,行动真实;尤其应走向“我做,故我在”。所以,动人的话语背后,一定有动人的故事。

真是,我想说,读《人民教育》的每一行黑字,我都有一份体认,那不仅仅是一字一句,不知负载过多少人、多少事的冷暖,不仅仅是忙忙碌碌,也不仅仅是人生智慧的缩影,是在矛盾中不断作出有见识的选择。因为要理顺的太多太多,也太难。写到此,有点沉重,这就是一本教育杂志要面对的分量;也是一本有独立思想的杂志,不能平静得无动于衷的理由。

55岁的《人民教育》,她诞生时,我还没有出生。所以,我只能算是一位一心一意的仰望者。在宁静的夜,望着她,说着心里话:

人,因机缘而神奇。55岁的《人民教育》,很像一个人,那就是我的父亲。一个人的思想与灵魂唯一的人,一个让人一看那张脸,就会说,就是他。我的父亲与她同一年进入教育,直到今天,他还幸福地生活在教育中。

父亲现住在我家,那是我的福气。因为,在平实而朴素的生活里,教育的声音常常会在我耳边响起。那声音,在自由而喧闹的时代,并不特别,还显得有些土,甚至有些落寞。就是那声音,常常让我想起,在儿时就印在脑中的黑白灰的记忆:天,下着中雨,蒙蒙亮,家里的木门又轻轻地吱吱响起,带凉的雾气就跑进了屋里。睁开我那睡意蒙的双眼,望去,定是父亲,一手提着坏了拉链的黑包,一手正撑着发出桐油味的油皮纸的黑伞,卷着裤腿,跨出高高的木门槛,走过屋檐下的水沟,踏上溅着水花的湿漉漉的青石板,向他每天要去的学校走去……就这样,三十多年呀,我的父亲,一位中国的乡村教师,就朴素地走过了人生的宝贵时光。我不敢轻易问起他一生从事教育的感受,我只是见他退休后,还每天坚持著写诗,居然是坐在电脑前;近八十岁高龄的人,又持续了近二十年的教书习惯,并还在学习。难怪乎,父亲要在我的书房里挂上他用我的名字“文胜”题写的对联:“文墨书画尚有可观,胜过先辈仍须努力。”

有趣的是,一旦家里来了客,父亲总想把自己装订成册的诗集搬出来,请客人朗读。看着他那回味的神情,儿童般的天真,即使不是教育中的人,也会油然而生敬意,去理解一个,为什么一生只能做一件事情的人——我的父亲。

就是这样一个人,就是这样一本书。我喜欢读,一直读下去,读到让《人民教育》为我骄傲。那,毕竟是我太真实的心情——如儿子想使父亲、母亲骄傲。

说完沉在心底的话,此刻,时针已指向4月9日的凌晨3点。住在郊外一家宁静的宾馆,突然,房间的电停了,窗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借着计算机屏幕的亮光,敲打上以下文字作为结束语吧:

昨天,我正好和老师们一道去周末旅行,穿行在漫山的牡丹丛中。身为教师,满眼的国色天香,对于每天生活在孩子中的人,他们对“花儿”的激情冲动,在情理之中。因为,我已在“人民”中,闻到了“国色人香”。

这算是“在人民中”吗?不如“我是人民的一员”感觉更好、更香。

闪电,又穿透中国花格式窗户,把刚到我面前的、带着油墨香味的《人民教育》,照得特别鲜亮。那,停留在封面上的孩子的笑,动感灿烂。

计算机没电了,机停了,在“人民”中的文字也消失了……真的消失了吗?作者简介:廖文胜,重庆市巴蜀小学校长,特级教师,曾荣获全国优秀教师、全国师德先进个人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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