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你相信，我有比杰克·伦敦的马丁·伊登更为顽强的毅力，因为他的动力是爱情，而我则是为了民族和人类的将来。比较之下，我不更是值得的吗？我将不会惧怕学习上的困难障碍和道路的迂迥坎坷。不管重重的山怎样遮断了来时的去路和要去的路，只要对北极星的向往没有改变，我们就要始终不渝地一往直前。（1968年）

失明固然是痛苦的，但与无望比起来也算不得什么了。无所事事不仅会腐蚀人的灵魂，而且会啃噬我们的心呵。……“乐琴书以消忧”似可满足了，然而，造物主偏偏又赋予我这么一种性格！我只希望我这一生不至枉活，能够完成时代所交付的任务。

（1971年2月）

我觉得不要过多地埋怨国人，还是多问问自己吧！即使苦难的火烧得我痛，但自己是否炸开那紧锢自己的地壳放出光和热……

（1972年）

朋友，即使我们肢体残废了，……仍应把一颗赤子之心献给祖国。

我认为凡是作为一个人，都是希望幸福的，但是幸福应该怎样去理解呢？难道靠在病榻上事事等人伺候，仰赖亲友的施与，心里会好受吗？我们为何不能尽可能地发挥其余器官的长处，学一技之长，去服务‘四化呢？残与废这个词本身就缺乏准确性，只要我们是有志者，作到残而不废是可能的。

亲爱的朋友，我也是一个历尽沧桑的人。在无数的颠扑和折磨中磨炼了意志。我记得泰戈尔有句诗说：我不祈求痛苦困难有所止尽，只希望有一颗能征服它的心。

十年浩劫总算过去了，我们终于嗅到了桃李的花香，见到了金色的阳光，不是吗？肢体残废的朋友们，不要叹息，不要惆怅。十亿神州需要振兴。正因为这个，我胸中才时常翻腾着历史的风雨。一想到那些血泪浸透的年月，就自然会燃烧起征服困难和未来的火焰！朋友们，不要眼高手低，妄自尊大，要根据我们的国情，树立起只要能为他人服务就是幸福的思想，脚踏实地地作些具体的事情。那么，我们便可以从中吮吸到甘美的滋味。

我殷切希望青年朋友不要作勇于思想、怯于行动的人。让我们的心和时代一起跳动吧！只要能这样，我们的生命便会象旭日一样，充满色彩和光热！

（1981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