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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中国小说:一个人的排行榜

2024-02-27

山西文学 2024年2期
关键词:排行榜小河作家

特别说明:1.这个排行榜只是个人有限视野里的年度小说创作状况,不足为凭。2.相比较而言,由于笔者更加关注长篇小说这一文体,所以,关于长篇小说的排行可能更具说服力一些,中短篇小说,阅读数量有限,仅供参考而已。3.为进一步加强个人排行榜的严肃性,从2019年开始,严格限定上榜长篇小说20部,中短篇小说各10篇。4.由于《收获》杂志本身的办刊水平很高,或者也因为个人对《收获》思想艺术趣味的高度认同,尽管竭力避免,但《收获》的上榜作品数量依然不少。知我罪我,任由笑骂。5.由于一些作品刊发在本年度最后一期,未能寓目,所以,自然无法上榜。

特别致敬

莫言话剧《鳄鱼》,浙江文艺出版社2023年6月。

长篇小说

1.张楚《云落图》,《收获》2023年长篇小说冬卷。

2.贾平凹《河山传》,《收获》2023年第5期,作家出版社2023年11月。

3.宥宇 《撞空》,上海文艺出版社2023年8月。

4.毕飞宇《欢迎来到人间》,《收获》2023年第3期,人民文学出版社2023年7月。

5.陈彦《星空与半棵树》,《收获》2023年第1期,人民文学出版社2023年3月。

6.吕新《深山》,《十月·长篇小说》2023年第5期。

7.格非《登春台》,《作家》2023年第8期。

8.艾玛《观相山》,《收获》2023年第1期。

9.朱辉《万川归》,《钟山》2023年第1期。

10.张翎《归海》,《北京文学》2023年第8期。

11.葛水平《和平》,《当代》2023年第4期。

12.杜阳林《立秋》,《收获》2023年第6期。

13.颜歌《平乐县志》,《收获》2023年夏卷。

14.李宏伟《信天翁要发芽》,云南人民出版社9月。

15.李清源《窑变》,《当代》2023年第3期。

16.周瑄璞《芬芳》(《芙蓉》)2023年第3期。

17.陈应松《豹》,《人民文学》2023年5期。

18.余一鸣《十竹宅密码》,《人民文学》2023年第11期。

19.魏思孝《沈颖与陈子凯》,中信出版集团2023年5月。

20.陈仓《浮生》,《十月·长篇小说》2023年第1期。

中篇小说

1.钟求是《宇宙里的昆城》,《收获》2023年第1期。

2.迟子建《碾压甲骨的车轮》,《收获》2023年第4期。

3.尹学芸《弃供》,《万松浦》2023年第5期。

4.王咸《人语驿桥边》,《江南》2023年第4期。

5.黎紫书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收获》2023年第2期。

6.孙频《昨日方舟》,《十月》2023年第5期。

7.须一瓜《去云那边》,《收获》2023年第5期。

8.石一枫《逍遥仙儿》,《十月》2023年第1期。

9.林森《心海图》,《人民文学》2023年第9期。

10.于坚《翡翠蜥蜴》,《芙蓉》2023年第1期。

短篇小说

1.罗伟章《洗澡》,《人民文学》2023年第5期。

2.杨遥《把自己折叠起来》,《收获》2023年第3期。

3.刘庆邦《后来如何》,《长城》2023年第6期。

4.史玥琦《夜游神》,《收获》2023年第4期。

5.王蒙《季老六之夢》,《人民文学》2023年第8期。

6.徐则臣 《中央公园的斯宾诺莎》,《十月》2023年第5期。

7.李黎《在中年之中》,《雨花》2023年第8期。

8.张惠雯《雪中散场》,《当代》2023年第4期。

9.王啸峰《芥末辣椒酱》,《收获》2023年第3期。

10.刘国芳《农歌三两声》,《百花洲》2023年第5期。

2023年制榜札记

时间的脚步就是一年赶着又一年,去年一个人的小说排行榜发布情形记忆犹新,眼看着马上就到了需要发布2023年榜单的时候。尽管新冠疫情已经不再肆虐,但中国的小说创作却依然按照自己的节奏在顺序发展。“而今识尽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面对经过一番犹豫后最终确定下来的榜单,我自己也一时不知道再说点什么才好。尽管说上榜的长中短篇小说加起来一共有30篇(部)之多,但或许与我更多地关注长篇小说这一文体有关,这里只想就其中一部新人的长篇小说发表一点看法。那就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90后作家宥予的长篇小说《撞空》。

阅读《撞空》,不难让我们联想到徐星的《无主题变奏》、塞林格《麦田里的守望者》和加缪的《局外人》等作品。将《撞空》放置于这样一个文学史谱系,不仅因为作家对意识流、多线结构、三重时间维度等现代小说技法的熟稔运用,更因为其颇具反叛性的锋芒和深刻的思想穿透力。首先进入我们关注视野的,是何小河这位身兼第一人称叙述者功能的主人公的社会身份问题。小说虽未明确交代,但从何小河对文学、电影、音乐的趣味与交游不难判断出其当属于知识分子白领阶层。与《无主题变奏》和《麦田里的守望者》中更多停留于愤世嫉俗层面的主人公相比,《撞空》中何小河的所思所想所为就无疑走得更远,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离经叛道或者说就是大逆不道。何小河对世界的看法惊世骇俗,隐藏于种种奇思异想之后的,是他对生活有一种似乎是与生俱来的疏离和厌倦感。在一个交通和通讯都特别发达的时代,何小河自觉地让自己隔绝于众人甚至亲人之外。这其后的原因恐怕与何小河等人的生存境遇分不开。何小河虽为受过高等教育的白领,但在看似光鲜的生活背后,却是让人极度疲乏无望的内卷和不确定。围绕着何小河的困惑、痛苦和挣扎,作家有意建构起一个残酷、隔膜、冷漠、僵硬的社会空间。小说开篇,“我”在面对同事自杀的消息时,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冷漠。更夸张的是,仅隔了短短两周时间,“我”竟然“想不起”同事的模样。等到自杀同事的姐姐专程到办公室来处理相关后事时,“我”不仅没有流露出一点悲伤的情绪,反而还因为她的到来这一意外事件的发生而产生“开心”的感觉。进而,在面对奶奶的离世、目睹车祸中鲜血淋漓气息奄奄的伤者,“我”都表现出事不关己的冷漠。在中国这样一个自古以来就以所谓的道德立国的国度,即使是在并不那么强调道德重要性的现代西方社会,如同“我”这样公然漠视社会基本道德规则的极端人生姿态,也毫无疑问不仅少见,而且同样会受到来自公共社会层面的批判与指责。但作家无意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控告何小河的冷漠。

随着阅读的深入,我们发现这冷漠的来由除了性格原因之外,更重要的根源是何小河逐渐形成的对“生活”的特别的理解,何为“生活”也成为作家深入省察书写的另一关键点。何小河在与恋人陈小港聊到理想生活时,二人竟都无法给出清楚的描述,这一点或许正应了昆德拉所谓的“生活在别处”命题。最终,何小河选择做个流浪汉,不无决绝地把自己从生活中放逐了出来。他逐渐醒悟到所谓“生活”的无力与荒诞:“我们真有过更好的时代吗?历史书上点缀着王侯将相、文人墨客的光彩,可是,我看不到这里面我们的位置。我们是一片无声的黑暗,我们从来没有决定自己生活的自由,在所有的历史中,我们都在过着一种被允许的生活……”很大程度上,何小河之所以一定要从一个知识分子白领变身为流落街头的流浪汉,正是为了以这种巨大的生存勇气挑战一种“不被允许的生活”。应该注意到,关于《撞空》的思想内涵,宥予曾经在后记中有过这样的表达:“然后有一天,其中的一个年轻人,突然朝着自己辛苦构建的生活的边界撞了一下。他的处境是,并没有一个具体的边界拦住他,只撞到一个空,惯性让他一直滑落。或许存在一个巨大的难以看清的影子,在他能抵达的边界外,懒得看他一眼。”[1]如果将二者联系在一起,那我的理解是,虽然这个年轻人肯定无法撞倒或者说撞破这个看似无形的边界,但却也不是“撞到一个空”,而是给这个边界撞出了一个洞,或者最起码也是一个小小的豁口。如果说宥予在《撞空》的写作过程中的确找到了某个“真东西”,那么,这个“真东西”无它,肯定就是足称离经叛道的冲撞行为本身,以及这个被撞出的“洞”或者“豁口”。

从这个角度来说,宥予以离经叛道的方式在《撞空》中所真切书写的,就是一个人或者说一代人极其珍贵的对“生活”的拒绝和逃离的历史记忆。在《撞空》后记中,作家坦言写作过程中自由感的获得:“一个更令我惊喜的收获是,写作这本书的过程中,我得到一份更大的自由,它不再依赖于外界,跟我拥有什么,得到什么,失去什么,肉身居于何种境地,都不再有关系。一份无法被剥夺的自由,并且我确认,那并非自欺欺人。這自由多么令人恐惧,好在我已有了足够的力气承受这份自由。”[2]尽管宥予并没有作出更明确的表达,但在我的理解中,这份竟然可以让人感到恐惧的自由,一方面固然是小说艺术表达层面上的那种得心应手与游刃有余,另一方面却更应该是包括世界观在内的思想层面上敢于越界的开阔度。归根到底,如果说《撞空》在宥予那里的确是一部获得感满满的长篇小说,那么,它最值得肯定的地方恐怕就是作家对存在的某种独到的理解与开掘。倘若用宥予自己在后记中的话语来表达,就是终于获得或者说找到了某种“真东西”。所谓“真东西”,大约可以被看作是对生活、人性、世界或者存在的真理性认识和判断,在这个意义上,《撞空》就毫无疑问是一部已经企及或者说相当趋近于这一写作理想的长篇小说。

注释:

[1][2]宥予:《撞空·后记》,见《撞空》第378页、379页,上海文艺出版社2023年8月版。

同行评价:

王春林是中国当代文学的扫描仪。像王春林那样扎实阅读文本的人,因为不多见,从而获得了学界和作家普遍的尊敬。有次我在上海,几人相聚,大家谈到王春林,说他在去吃饭的路上都捧着书读,言辞间很是感佩,并以他为镜,作自我审视。首先是量大,然后是精准地筛选。量大是筛选的前提。十多年间,他每年做“一个人的小说排行榜”,这需要极大的勇气,他勇气的来源,正是背后付出的心血。如果只是选熟人的、朋友的、名家的,当然并不难,甚至作品都没见过就敢于列入其中,但王春林的排行榜,具有广泛的代表性和高迈的文学品格。这是职业精神、专业眼光和学者良心共同孕育的结晶。

罗伟章,四川省作协副主席,《四川文学》主编,作家

王春林的“一个人的小说排行榜”,是中国文坛一道独特的风景。每年,在岁末年初,它都是值得我们关注和期待的一件事。透过王春林一个人的眼睛和思想,我们看到的是不一样的文学森林与山川高地,文学本来就不应该是整齐划一的众声同奏,而是有着丰富多样而复杂精妙的和声,有高低错落、浓淡厚薄,有无尽的变化,这才是我们希望的文学。同时,我们透过他精心挑选出来的作品,看到了一个勤奋的阅读者和一个思想者,这都让我们深切地感到,作为一个辛苦写作的作家,有王春林这样同样辛苦的阅读者是幸福的。

刘建东,河北省作协副主席,鲁奖得主,作家

多年以来,每到岁末年初,文学圈、出版界以及相关媒体,都会推出各种各样盘点一年文学创作榜单,王春林教授照例会贡献自己的“一个人的小说排行榜”。在我看来,这个排行榜,犹如一杯味道醇厚的咖啡,其制作过程饱含着超强的辛苦阅读,个性独特的判断能力,远大开阔的文学视野,其中略带一丝苦涩的浓香,独一无二,意犹未尽,让人回味无穷。

杨占平,山西省作协原副主席,评论家

王老师“一个人的小说排行榜”已经持续十多年了。可以持续这么久,最主要当然是因为王老师对文学的热爱,这种热爱驱使下的巨大劳动量,塑造出的“日复一日伏案”的形象,实在是打动我。其次也说明了“偏见”的力量,偏见背后是承担责任的具体个人,这个个人如此清晰,如此体重惊人,如此经得起打量,在此表示致敬。最后,希望王老师和他的排行榜继续互相塑造下去,最终体大如牛,沉甸甸地一直在。

梁学敏,笔名手指,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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