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学峰 朱云平

（泉州师范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 福建·泉州）

［提要］ 近年来，泉州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得到较快发展，但也存在着产业集群整体技术竞争力不强、产业链不完整的问题。本文就此展开分析，并提出实施路径，以推动泉州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协调发展。

引言

当前，我国产业转型升级的热点是战略性新兴产业。其原因如国务院指出的：“战略性新兴产业是以重大技术突破和重大发展需求为基础，对经济社会全局和长远发展具有重大引领带动作用，知识技术密集、物质资源消耗少、成长潜力大、综合效益好的产业”。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既是国家战略，也是各地推动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使命所在。作为国家重要制造业基地的泉州，多年来GDP 位居福建省前列，制造业的贡献首屈一指。如，近30 年制造业始终占泉州GDP50%以上比例。长期以来，以劳动密集型为代表的传统制造业在泉州制造业中占较大比例。但近年来，传统制造业已难以持续推动泉州制造业快速发展。在国家战略背景下，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加快形成新经济增长点，已是泉州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当务之急。泉州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可以积极采用产业集群方式。这是因为：第一，产业集群可以发挥集群的集体优势，使处于后发地位的泉州战略性产业实现跨越式发展；第二，产业集群方式是泉州制造业发展的产业经验，当前九大千亿产业集群占泉州规模以上工业产值九成以上；第三，产业集群能产生区域内技术溢出效应，有利于推动泉州区域产业的技术进步。本文在对泉州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发展现状调研的基础上，分析泉州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发展的实施路径，以期对泉州经济高质量发展有所裨益。

一、泉州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概况

2021 年10 月，福建省发改委公布了福建第一批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名单，“泉州市集成电路、新型功能材料、智能装备制造三个产业集群入选”。在这三个集群基础上，2021 年11 月，《泉州市“十四五”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专项规划》又增加了泉州新能源产业集群、泉州生物与新医药产业集群。本文所指的泉州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就是被列入官方名单的这五个产业集群。当前这五个产业集群概况如下：

（一）泉州集成电路产业集群。2016 年2 月，晋江市政府引进了福建晋华集成电路存储器生产线项目，晋华公司成为泉州集成电路产业的龙头企业。与此同时，晋江市设立集成电路产业园，为引入集成电路产业企业入驻以形成泉州集成电路产业集群提供便利。经过政府与企业的共同努力，泉州集成电路产业集群取得了较大的发展。2022 年7月的“海丝芯城数创未来”集成电路分析测试及关键材料装备技术研讨会上发布了相关的数据：“2016 年以来，晋江大力发展集成电路产业，引进落地一批具有行业影响力的龙头企业，带动集聚51 个总投资超700 亿元的全产业链项目”。在研讨会上，晋江集成电路产业园有关负责人明确提出：“晋江集成电路产业已经成链，产业正迈向下一个发展能级”。

（二）泉州新型功能材料产业集群。泉州早期发展的产业是纺织服装、制鞋、建材家居等传统产业，之后为这些产业提供材料的企业逐渐脱离出来，形成了材料产业。上述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后对产品材料的需求逐渐从基础性材料扩展到新型功能材料。这些新型功能材料包括纺织鞋材类新材料、新型建筑类材料、高性能陶瓷类材料，加之为上述材料产业提供材料的化工新材料、石墨烯材料，形成了泉州新型功能材料产业。近年来，泉州“新材料产业加速发展，产值达到650 亿元”。在产业集群方面，晋江运动鞋原辅材料产业集群入选2022 年度国家级中小企业特色产业集群名单。由于泉州新型功能材料产业的企业大多毗邻于传统产业而建，当前泉州新型功能材料产业还没有形成较大规模的产业集群。

（三）泉州智能装备制造产业集群。泉州智能装备制造产业集群是产业技术最先进的泉州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泉州智能装备制造产业的基础是原泉州机械装备产业。国务院于2015 年推动的《中国制造2025》，把泉州列为首个试点示范城市，推动了泉州机械装备业从“泉州制造”向“泉州智造”的转变。2022 年，“作为泉州市支柱产业之一的装备制造业，拥有规模以上企业700 多家，产值超2，200 亿元”。在产业集群方面，“泉州市机械装备产业布局相对集中，各地均有较具市场竞争力的区域特色产业集群，泉州工程机械中的路面机械、装载挖掘机械，专用设备中的砌块机械、石材机械和金刚石工具、陶瓷机械、纺织机械、制鞋机械，通用设备中的轴承、空气压缩机等均占有较大的国内市场份额”。

（四）泉州新能源产业集群。泉州新能源产业主要包括光伏产业、太阳能电池（异质结电池）产业、氢能产业。泉州新能源产业的优势产业是光伏产业。2007 年，泉州（南安）光电信息产业基地成立，使具有一定产业基础的泉州光伏产业走上了集群发展的道路。该基地吸引国家大学科技园福建分园入驻后，台湾地区和厦门的许多光伏企业也陆续入驻，逐渐形成了光伏产业集群。2022 年7 月，南安市政府引入产业龙头企业金阳新能源，开工建设总投资140 亿元的异质结电池项目。之后南安市政府设立异质结电池创新发展产业园区，以引进异质结电池产业链相关企业，力图打造异质结电池产业集群。泉州氢能产业是利用泉州石化产业的工业副产氢的产能优势，建设氢的制取、储运、加注的完整产业链。

（五）泉州生物与新医药产业集群。泉州生物与新医药产业主要是中药、化学原料药、生物医药等产业。泉州中药产业在中侨药业、东南制药等龙头企业的引领下，已经形成了从中药的标准化种植、深加工到终端产品的产业链。近年来，泉州生物与新医药产业得到较快发展。如“生物医药产业产值由2016 年的20 亿元增加至2019 年的51.32 亿元”。在产业集群方面，泉州市永春生物医药产业园被列为福建省“十四五”规划重点建设产业集群项目。《泉州市生物医药产业发展“十四五”专项规划》中，泉州将“建设泉州开发区医药产业园、石狮市海洋生物科技园、永春生物医药产业园、泉州台商投资区德润产业园、晋江医疗器械产业基地”，以加快形成泉州生物与新医药产业集群。

二、泉州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发展现状剖析

第一，泉州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形成原因是外引型与内生型并存。外引型是泉州本区域基本没有该产业，或没有具有竞争力的企业，该产业在泉州形成是通过从区域外引进。内生型是在泉州本区域内产业基础上成长起来的。产业集群的形成原因会影响其发展过程与趋势。要推动外引型产业集群在形成基础上的发展，需要引入方保持或加大外引的力度，以持续引进产业链相关企业。要推动内生型产业集群的发展，应该依据产业集群形成的特征，采取针对性的扶持措施。属于外引型的泉州集成电路产业集群和泉州新能源产业中的异质结电池产业集群，需要持续引进产业链的配套企业。泉州新型功能材料产业集群中缺乏有引领产业功能的龙头企业，需要外引或扶持本地企业快速成长。泉州智能装备制造产业集群和泉州生物与新医药产业集群，需要对产业链共性技术、关键核心技术加大合作攻坚的力度。

第二，近年来泉州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取得较快发展。产业集群的发展与产业的发展密切相关。近年来，泉州战略新兴产业得到快速发展，如“工业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占规上工业增加值从2015 年的9%提高至2020 年的12.8%”。在数据上，“2021 年，全市规模以上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同比增长21.3%”。在产业快速发展的背景下，泉州战略新兴产业集群的发展也取得了较大成效，多个产业集群（含细分产业集群）和产业园区已经入选国家级示范名单。泉州智能装备制造产业集群与泉州中药产业集群已经形成了完整产业链。泉州光伏产业集群、泉州集成电路产业集群产业链已经初步形成。其他产业集群的产业链正在建设过程中。泉州集成电路产业集群、泉州智能装备制造产业集群、泉州新能源产业集群已经基本建成产业园区，为企业集聚提供了物理载体。

第三，泉州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发展存在一定的问题。与其他地区的同类先进产业集群相比，泉州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还存在薄弱之处。这体现在：一是产业集群的整体技术竞争力不强。战略性新兴产业的核心竞争力是技术，但泉州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的整体技术层次不高，大多以中低层次技术和简单技术为主。从技术来源看，集群的自主技术能力不强，自主技术不多，尤其高端技术、关键技术以引入为主，对外技术依赖性较强，这使产业集群在市场竞争中优势不明显，产品占据市场份额不大。二是产业集群产业链不完整，产业集群集而不群。产业链是产业集群的核心优势，除泉州智能装备制造产业集群等少数集群外，泉州其他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的产业链还不完整。已有的产业链以横向产业链即制造环节为主，纵向产业链即非制造环节的生产性服务较为薄弱。产业集群中企业同质化严重，未能发挥产业集群的以合作分工实现优劣互补的集体优势。

三、泉州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发展实施路径

泉州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发展，应该采用政府干预型方式，即政府出台相关政策，扶持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实现“蛙跳式”跨越发展，避免产业集群自发成长需要的数十年过程，切实将战略性新兴产业打造成为推动泉州高质量发展的主力军。具体而言，泉州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发展可以从以下三个路径实施：

第一，筹集技术资源，诱发泉州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是技术密集型产业，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核心是推动技术进步。因此，筹集技术资源能诱发泉州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的发展。技术资源主要来自于掌握产业前沿技术、关键核心技术的企业、机构和个人。企业大多是产业龙头企业和产业“专精特新”企业。龙头企业能把控产业终端产品市场，产业链上下游企业受龙头企业引领。“专精特新”企业是产业链某一链条的技术领先企业，是产业链补短板强弱项的技术生力军。技术资源还包括掌握产业技术领先的机构和个人。筹集技术资源首先是引入外部技术资源。这主要是引进掌握技术资源的龙头企业和“专精特新”企业、机构和个人，如引入外部技术企业在本地区开工新项目或建立分公司、引入外部技术机构在本地区入驻或设立分支机构、引入技术人才。政府可探索多种灵活的技术资源引入方式，本着技术资源虽不为我所有但可为我所用的原则，创造出有利于技术价值体现的氛围。筹集技术资源其次是推动本地企业的技术进步。如，扶持本地企业技术升级以提升技术竞争力，尤其是鼓励企业成为“专精特新”从而以串联方式实现产业链整体技术进步。如，建立产业技术资源集散平台，通过技术项目招标、技术合作、技术贸易等各种方式，对产业链关键共性技术进行合作技术攻关。

第二，优化营商环境，激发泉州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发展。营商环境是指企业等市场主体在产业集群的生产经营中，会涉及的体制机制性因素的总和。政府应该优化营商环境，以激发泉州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的发展。首先，化解企业进入产业集群的难题，拓展产业集群的广度。鼓励更多的企业进入和留存在产业集群，对泉州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发展非常重要。企业是以盈利为目的，进入产业集群必然以能否盈利为考量。直接获取利润与间接节约成本都是盈利的途径。政府可以在财税层面如税收减免、补贴与奖励等方式帮助企业间接节约成本。政府还能以设立引导基金、贷款贴息等方式以减少企业的资金成本。政府还可精简行政审批手续和进行商事制度改革，以减少企业运营成本。其次，加快生产性服务业与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的协同发展，提高产业集群的深度。宏观上，政府要推动适用于泉州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的生产性服务业机制的完善。如，推动生产性服务业的专项规划，推动生产性服务业的产业标准化工作，推动行业协会机制的健全，推动行业从业行为的规范等。微观上，政府要加大对生产性服务业的政策支持力度。如，推动生产性服务业的大型化、组织化建设，推动生产性服务业企业的有效集聚，有针对性地引入与战略性新兴产业有关联性的、专业性的、美誉度高的生产性服务业企业。

第三，合理地理布局，协调泉州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发展。产业集群形成的物理基础是企业在一定地理区域的集聚。在产业集群内的企业，能降低企业间的交易成本，加强企业间的交流沟通。泉州可以利用后发优势，提前合理地理布局以提高企业集聚效率，达成协调泉州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的发展。首先，有效布局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要依据泉州战略性新兴产业的特征，有效布局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属于外引型的产业，基于外引人才和外引设备的因素，应布局在生活与交通比较便利的区域。属于内生型的产业，要依据产业的内生基础而有效布局。如，泉州智能装备制造产业集群的扩展应以原产业集群的地理区域进行合理优化；与本地产业联系密切的泉州新型功能材料产业集群应尽量毗邻原对接的传统产业。其次，科学建设产业园区。产业集群是产业的重要载体，产业园区是产业集群的重要载体。产业园区是指为促进某一产业发展为设置的区域。科学建设产业园区必须依据产业园区的定位，建设好“硬”设施和打造好“软”环境。“硬”设施主要是以满足生产为主的交通、水、电、气、网络等基础设施和标准厂房。此外，生活性配套设施和公共配套服务设施也应该纳入其中。“软”环境是指政府与企业间、企业与企业之间的交流合作与争端解决机制，产业园区的社会文化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