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

北约认定的卓越中心（Centres of Excellence，COE）是对北约成员国和伙伴国的领导人及专家进行教育培训和技术支持的国际军事组织。这些机构通过总结多年经验教训进一步发展理论研究，并通过实验来测试和验证相关概念和构想。卓越中心通常专注某一功能领域，并通过多个方面来诠释在该领域的工作：教育、培训、演习和评估；分析和经验教训；理论发展和标准化；概念开发和实验。卓越中心提供的专业知识和经验，有利于联盟发展并支持北约转型，同时还可避免重复联盟内部的资产、资源和能力。

北约现已设有28 个卓越中心，另外还有两个卓越中心：法国的航天卓越中心（Space Security Centre Of Excellence）和加拿大的气候变化与安全卓越中心（the Climate Change and Security Security Centre Of Excellence）， 预 计 在2023 年完成手续后被北约认证。这些卓越中心可以与北约一起工作，但没有北约的直接资助，更不是北约指挥架构的一部分，而是由联盟管理和资助，向成员国和伙伴国开放。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卓越中心一直在提供与冲突相关领域的支持，包括网络、战略通信、能源安全、化学、生物、放射和核防御、危机管理和灾难响应等，并借此与处理类似问题的乌克兰实体机构建立更为密切的联系[1]。

一、合作网络防御卓越中心

合作网络防御卓越中心（Cooperative Cyber Defencecentre Of Excellence，CCDCOE）位于爱沙尼亚首都塔林，由 27 个北约赞助国与 5 个非北约国家贡献参与者资助建立[2]，任务是在网络防御研究、培训和演习领域为成员国和伙伴国提供独特的跨学科专业知识，还探讨网络攻击对他国关键基础设施的影响，以期加强北约成员国和伙伴国在网络防御领域的能力、合作和情报共享。该中心还会开展国际网络合作，每年举行一次网络冲突会议CyCon、“锁定盾牌”（Locked Shields）和技术红队“交叉剑”（Swords）网络演习。此外，目前还正在编写《塔林手册3.0—国际法如何适用于网络行动指南》[3]。2023 年5 月16 日，乌克兰外交部称，该国已正式加入合作网络防御卓越中心。报道称，乌克兰外交部在其推特账号上写道，“今天，乌克兰国旗在位于塔林的北约合作网络防御卓越中心总部正式升起，标志着乌克兰正式加入该中心”[4]。虽然乌克兰尚未成为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成员，但该国已被接受为北约合作网络防御卓越中心的参与者，能够与北约成员国共享网络专业知识。

二、北约战略通信卓越中心

北约战略通信卓越中心（NATO Strategic Communicationscentre Of Excellence，STRATCOM COE）位于拉脱维亚首都里加，由来自17 个国家的高素质专家组成，通过提供全面的分析、及时的建议和实际支持，为北约的战略通信能力做出贡献。该中心根据北约成员国和伙伴国的需求进行研究分析、概念开发、理论开发、原型设计、标准化和案例研究，以推进北约军事理论的发展，并为北约决策者提供全面的分析和实际支持。该中心的职权范围所涵盖的主题领域包括战略传播及其所有核心传播能力，例如，信息行动、心理战、公共外交、（军事）公共事务等。目前，该机构已成为北约战略通信主题的研究和融合中心之一，主要负责打击虚假信息；揭示数字安全趋势；了解欧洲-大西洋地区敌对行为者的战略、战术、方法和技术。战略传播卓越中心执行的工作方案范围广泛，包括出版多份公开的研究报告，组织和参加多种培训活动和讲习班，此外，还执行年度会议，如“社交媒体新兴趋势会议”和“里加战略对话”。2022 年，战略通信卓越中心共组织了18 场活动，支持打击虚假信息，并通过各种平台接触多个利益相关者群体，促进感兴趣的受众参与。2023 年6 月，该中心举办了“里加战略对话”，吸引了来自33个国家的700多名专家和战略传播从业人员，“社交媒体新兴趋势会议”将于2023 年10 月12 日举行[5]。

三、北约能源安全卓越中心

北约能源安全卓越中心（NATO Energy Securitycentre Of Excellence，NATO ENSEC COE）位于立陶宛首都维尔纽斯，致力于就与作战能源安全相关的问题提供科学技术、专业知识和专家建议、制定“智能防御计划”并通过有针对性的技术科学评估支持北约行动。目前，该中心是公认的能源安全专业知识中心，为盟国、伙伴国和北约机构提供以下三个主要领域的支持：对北约安全影响的能源发展的认识；通过提出共同标准减少对化石燃料的依赖；为军队展示能源效率解决方案，提高北约军队的能源效率。该中心在2023 年全年开展研究课题，包括研究海上风电场对能源和军事安全的挑战和风险、到2050 年使用合成和无碳燃料的军事机动发展、气候变化对盟国和伙伴国的影响等内容。今年11 月，该中心还将进行桌面推演，重点目标是保卫波罗的海海洋能源设施，届时将假想面对一系列针对波罗的海设施的恐怖主义或海上袭击，以此促进国家之间的协同行动能力[6]。

四、联合化学、生物、放射和核防御卓越中心

联合化学、生物、放射和核防御卓越中心（Joint Chemical, Biological, Radiological Andnuclear Defence Centre Of Excellence，JCBRN DEFENCE COE）位于捷克维什科夫，主要负责在所有与化学、生物、放射和核防御有关的领域提供咨询意见；发展关于化学、生物、放射和核防御的理论知识，以支持互操作性和改进功能；加强教育和培训，吸取经验教训；协助北约、赞助国和合作伙伴开展与化学、生物、放射和核防御相关的安全防务工作。目前，该中心构成了北约化学、生物、放射和核防御能力的核心，能够提供及时、权威和详细的技术和科学支持。此外，该中心正在扩大外联工作，使其超越单纯的军事领域，进而扩展到军民、欧盟、其他国际组织、学术界和工业界[7]。北约新版《北约化学、生物、辐射和核防御政策》指出，“国家和非国家行为体潜在使用化学、生物、辐射和核威慑或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仍是对盟国安全的威胁”“俄罗斯在乌克兰的行动表明，化学、生物、辐射和核威慑也被用作混合战争的一部分”。联合化学、生物、放射和核防御卓越中心主任David Martínek 表示，“俄罗斯对乌克兰的无端侵略……提醒我们，未来的冲突可能不会像我们过去三十年所预期的那样，是社会与非国家行为体（如恐怖组织）之间的冲突”“我们应该为拥有全面军事能力的国家之间的冲突做好准备”[8]。

五、北约危机管理和灾难响应卓越中心

北约危机管理和灾难响应卓越中心（NATO Crisis Management And Disaster Responsecentre Of Excellence，CMDR COE）位于保加利亚首都索非亚，目前拥有一支由40 名文职和军事专家组成的强大团队，他们不断解决各种与危机管理和灾害响应相关的问题，最终目标是支持北约的标准化和转型。牢固的伙伴关系和有效的协作对于成功实现上述目标至关重要，因此，该中心建立了良好的伙伴关系，并系统地加强了与北约和欧盟主要机构之间的合作，向其提供了丰富的信息和专业知识。此外，北约危机管理和灾难响应卓越中心作为北约重要活动的平台，通过提供及时的教育产品、研究和政策建议，举办多次危机管理和灾难响应的相关会议、讲习班和培训等，成为加强北约危机管理和灾害响应能力的关键催化剂。北约危机管理和灾难响应卓越中心发布的《2023 年工作计划》表明，该中心正在进行两个工作项目，一是空间天气环境建模项目，该项目利用人工智能开发一个可操作的太空天气建模和模拟框架，以评估太空天气事件的概率及其对天基能力的影响；二是建模项目，主要负责预测、监测和控制大量人口的流动，以提高国家和联盟的复原力，特别是在危机和灾害期间。

六、对我警示

（一）美或将借鉴北约卓越中心经验，强化维霸手段冲击我周边战略环境

美国不断拉拢盟友和伙伴国家联合遏华，近年来，还有意将北约拉入印太地区，作为支持其战略竞争的有力策应，而北约又因受制于美国的安全和防务庇护，对华立场与美趋近一致。与此同时，美国还积极与日本、澳大利亚、韩国以及印度等亚洲国家签订双边或多边的以美主导的军事同盟，构建“亚洲小北约”。在此期间，不排除美国借鉴北约卓越中心的经验，在我周边建立多个涉及广泛领域的类似卓越中心的机构，趁机强化对我周边国家领导人及专家的教育培训和技术支持，进一步对华围堵施压，广泛插手印太事务。

（二）我应解析北约卓越中心运用机理，扩大对美情报来源实现对美制衡

当前，北约卓越中心蓬勃发展，不断为北约和美国提供多领域、全方位的支持。我应加强在网络、战略通信、能源安全、化学、生物、放射和核防御、危机管理和灾难响应等多个领域的理论发展、教育培训和技术研发，或针对某焦点领域提供研发或培训的团队，并共享相关设施或实体，推动该项技能能力的发展和持续卓越，与我官方机构形成联动策应效果，弱化美国及其盟友对我国家安全事务的介入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