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梦真 张雷生

孔子学院作为中国与海外合作高校学术交流的平台，属于特殊的教育主体，在文化传播力层面具有核心地位，尤其是“一带一路”建设的开展，不仅推动了孔子学院发展，更是加速了中国高等教育的国际化进程。(1)赵丽：《高等教育视角下孔子学院功能研究》，硕士学位论文，兰州大学，2017年。2004年11月24日，首家孔子学院于韩国首尔成立，截至目前，我国已经在162个国家和地区建立了550所孔子学院和1 172个孔子课堂，构建起了孔子学院的全球化发展体系。(2)《精准化推动“一带一路”倡议下中华文化传播交流》，https：//theory.gmw.cn/2020-01/17/content_33490414.htm。在孔子学院持续发展的过程中，汉语教师志愿者的专业化发展状况及其影响因素受到学界越来越多的关注，迫切需要学术研究界、国际汉语教育教学专业机构的积极谋划，切实保障汉语对外教学的持续发展，从而有效服务国家新时代教育对外开放战略顺利实现。

一、孔子学院师资状况相关研究概述

孔子学院规模化发展的同时在教师培养方面也存在一些突出问题。例如，教师培养目标不清晰，培养结构不合理，管理评估机制不全面，教师的自我培养与学习意识淡薄。(3)刘汉银：《浅论当前孔子学院的教师培养》，《科教导刊》(中旬刊)2014年第9期，第88-89页。另外，汉语教师派出人数供不应求、传统培养模式不合理、选拔标准单一和课堂掌控能力薄弱等问题也凸显出来。(4)陈艺、余子侠：《孔子学院汉语教师问题及培养建议》，《世界教育信息》2016年第10期，第61-66页。孔子学院师资水平是确保孔子学院教学质量和使中华文化获得更大认同感的重要方式，因此其队伍建设话题受到学界的广泛关注。

对孔子学院不同发展阶段面临的问题，学者们也进行了相关研究。例如，孔子学院早期发展存在着建设初期速度快，区域分布不协调，中外合作双方缺少沟通等问题，制约了孔子学院的发展；(5)何懿、杜莹：《“孔子学院”创办和发展中存在的问题及对策》，《中国成人教育》2008年第23期，第26-27页。孔子学院教师水平参差不齐，应加强对师资跨文化背景下的文化传播培训；(6)陈曦：《孔子学院面临的问题与解决思路》，《对外传播》2009年第9期，第12-13页。新时代背景下，孔子学院面临结构问题、管理困难、质量困境等问题，其中质量困境主要表现为师资教学水平薄弱、教学效果不理想等；(7)范敏、李国青：《新时代背景下孔子学院面临的困境与转型路径》，《改革与开放》2019年第17期，第106-109页。针对孔子学院现状，应加强教师跨文化能力培养。(8)任珊珊：《葡萄牙孔子学院的发展现状和问题研究》，《新西部》2019年第30期，第52-53+66页。

随着2010年王添淼发表《成为反思性实践者》，汉语教师专业发展的研究逐渐受到学者们的关注。(9)王添淼：《成为反思性实践者：由〈国际汉语教师标准〉引发的思考》，《语言教学与研究》2010年第2期，第25-30页。周磊(2012)提出目前国际汉语教师专业素养存在问题，进而提出国际汉语教师专业成长的4个路径。(10)周磊：《浅谈国际汉语教师的专业素养及专业成长》，《中国教师》2012年第11期，第52-54页。乔莹莹(2011)探讨俄罗斯本土汉语教师专业发展现状与问题，并提出促进俄罗斯本土汉语教师发展对策。(11)乔莹莹：《俄罗斯本土汉语教师专业发展现状、问题及对策研究》，硕士学位论文，上海师范大学，2011年。郑颖(2016)提出要加强教师专业认同感、增强文化适应能力、提高教师培养质量、培养服务于国家的战略发展意识、拓展教师专业化发展新模式等途径。(12)郑颖：《俄罗斯孔子学院汉语教师专业发展的关键与趋势》，《亚太教育》2016年第32期，第145页。关梦婉(2011)指出泰国本土教师专业发展问题，并从学校层面和教师自身提出建议。(13)关梦婉：《泰国汉语教师专业发展的现状及对策研究》，硕士学位论文，重庆大学，2011年。马利文(2013)从教师的专业能力、专业知识和专业情意三方面出发，指出汉语教师专业发展存在的问题。(14)马利文：《泰国清莱府中国汉语教师专业发展现状及对策研究》，硕士学位论文，上海外国语大学，2013年。李楠君(2021)通过韩国两所孔子学院和两所知名汉语培训机构汉语教学现状，有针对性地对釜山孔子学院发展提出建议。(15)李楠君：《韩国釜山地区汉语教学现状调查与分析》，硕士学位论文，山东大学，2021年。

二、研究设计及实施

本文采用问卷调查法和访谈法相结合，对在韩孔子学院所有汉语教师志愿者进行调查。问卷第一部分涉及调查对象基本情况，共有13道选择题。第二部分是跨文化适应调查，分为社会文化适应调查和心理适应调查。其中，社会文化适应调查共19道题，包括生活环境、人际交往两个维度；心理适应调查共15道题，包括学生态度、思念家乡、职业担忧等维度。第三部分是岗前培训重要性认知度调查，共有15道题，包括教学技巧与方法、基础知识与文化理念两个维度。

问卷中涉及的态度及评价题目采用了李克特五度量表。问卷中未涉及的方面，选取在地理位置、办学特色上具有代表性的顺天乡大学孔子学院、国立江原大学孔子学院、延世大学孔子学院、汉阳大学孔子学院作为案例，从中选择2名中方院长和7名汉语教师志愿者，对于中方院长采用实地访谈的形式，主要从宏观层面了解孔子学院建设中的师资队伍构建问题。第二次访谈主要通过视频、电话的方式，在113名应答的汉语教师志愿者中，根据问卷的量化结果，在极端组中根据目的抽样选取7位在韩汉语教师志愿者。

三、研究发现

笔者利用在韩国调研的宝贵机会面向所调研的孔子学院汉语教师志愿者发放了30份纸质版问卷进行预测试，对回收的问卷进行信效度分析，信效良好均符合要求。于是正式进行问卷发放，以纸质版和问卷星结合的方式共发放120份问卷，回收113份。之后进行过两次访谈，共收集中方院长记录2份，汉语教师志愿者记录7份。借助统计软件SPSS21.0和NVOVI11.0对收集到的问卷及访谈文本进行分析。

(一)师资队伍构成问题

孔子学院师资队伍构成主要是公派教师+海外志愿者+国内外派志愿者+本土教师。这些教师有的是担任国际汉语教学工作的教授，有的是应届毕业生，有的是其他专业毕业后转做国际汉语教学工作的，也有人只是出于喜欢中国文化或者以此为谋生手段。汉语教师志愿者队伍构成基本情况如表1所示：

表1 汉语教师志愿者基本情况分布表

在这样多元的师资队伍结构下，会产生一些问题。比如，在访谈中有教师谈到，有些汉语教师志愿者的汉语基础知识虽然很扎实，但外语能力较为薄弱，使他们无法真实了解双语学习的困难。在语言教学上，有些教师因为不是专业出身，基础理论和中华文化知识并不扎实。

在课堂管理方面，访谈中有教师提到“目前孔子学院汉语教师志愿者年龄结构上整体过于年轻化，教学经验不足，遇到一些突发事件无法妥当处理。在教学方法上，有些教师没有掌握国别教学法”。此外，随着孔子学院数量不断增加，现有师生配比失衡，使教师课时增多没有时间去学习新的教学方法和进行教学反思，因而教师的专业发展受到限制。

(二)汉语教师志愿者的专业发展认知度较低

汉语教师志愿者教学热情不足。教师对教学工作的认可度可以反映其教学热情。教学热情关乎教学态度、钻研精神，不仅影响教师的教学效果、学生的学习反馈，还对教师的专业发展有很大影响。(16)乔莹莹：《俄罗斯本土汉语教师专业发展现状、问题及对策研究》，硕士学位论文，上海师范大学，2011年。在对汉语教师志愿者留任意愿的调查中，回答希望继续留任的只有42.5%，不足总人数的一半；回答“不希望”和“说不清楚”的占比57.5%。可见部分教师对汉语教师志愿者这一工作的满意度和教学热情有待进一步提高。

汉语教师志愿者群体的自我发展意识淡薄。汉办通过一系列测试将符合派遣标准的汉语教师志愿者选拔出来，说明他们具备一定的考试能力和基本教学要求。然而，教师能否获得真正的发展，与教师的自我发展意识有很大关系。有教师在访谈中提到“应该加强汉语教师志愿者的教学反思，教师志愿者本身教学经验就比较少，在教学过程中遇到的问题要做好教学反思，与同事相互交流，能够促进教学能力的提高”。这些出于提高自己教学能力进行的反思和教研都是教师自我专业发展的表现，但鲜有教师将其与专业发展联系起来。

(三)汉语教师志愿者的跨文化适应问题

在社会文化适应层面，汉语教师志愿者的海外经历少，面对高强度的工作压力和陌生的环境，难免会在生活和人际交往上产生不适应。在心理适应方面，汉语教师志愿者们最关心的是任期后的去留以及回国后的再就业问题。在谈及这一问题时，汉语教师志愿者说道：“在国外做完志愿者回到国内二次就业失去应届生的身份，工龄也不算。回国后缺乏政策性照顾，影响工作热情、责任心和事业感”。还有汉语教师志愿者提到“孔子学院老师薪资固定，超课时没有额外的课时费。除个别重视孔子学院工作的高校(如天津师范大学、大连外国语大学)会保留基本工资外，大部分学校基本不会给外派教师发放工资”。一名在读研究生志愿者说道：“同样是语言教学，国内单位对于其他方面的刊物和论文不认，这对于有志学术研究的汉语教师志愿者来说难免显得有些不公平，或多或少影响教学热情”。这种不良的心理适应情况和对未来职业发展的担忧会影响汉语教师志愿者提升专业发展的信心和热情。

(四)汉语教师志愿者的岗前、岗中培训问题

汉语教师志愿者培训不仅为汉语教师志愿者提供了一个交流的平台，也为其今后的汉语教学工作提供了新的思路，便于解决教学中存在的难题。(17)梁云、陈东芳：《哈萨克斯坦汉语教师专业化发展路径研究》，《新疆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1期，第127-132页。调查发现，汉语教师志愿者对岗前培训的评价较高，大多数志愿者认为岗前培训对自己的教学工作有很大的帮助。针对岗中培训的调查显示，虽然大多数被调查者都参加过岗中培训，但对岗中培训的满意度显然不如岗前培训。究其原因，汉语教师志愿者多表示岗中培训的内容、形式与岗前培训差别不大、同质性较强、对于教学中的实际问题并不能起到很好的解决作用。

(五)汉语教师志愿者群体的管理与相关政策支持问题

汉语教师志愿者之所以无法形成一支专业化、职业化的教师队伍，主要在于他们不属于专职教师，而孔子学院给予他们的期望是合格且专业的汉语教师，承担的教学任务和责任与公派教师在某些程度上相同。(18)姚俊卿：《汉语教师志愿者管理的问题/原因及对策研究》，硕士学位论文，上海师范大学，2019年。但在待遇和其他补助问题上，有志愿者提到“孔子学院只提供基本的薪资和住房，没有其他的补助，薪资只够基本的生活开销”。

《汉语教师志愿者工作管理办法》第七条规定，志愿者任期通常为一年，原则上不超过三年。这导致汉语教师志愿者的工作时间基本是教师生涯的“入职期(Induction Period)”。入职期一般指教师从事教学的前三年，是其专业发展的关键环节。(19)岑国桢：《国际教育百科全书·第五卷·I-L》，贵阳：贵州教育出版社，1990年，第91页。在这一重要的职业发展期，完善的管理和外部支持是非常必要的。根据访谈结果，大多数孔子学院没有负责专门管理志愿教师的部门，这在一定程度上不利于师资队伍建设的可持续发展。

四、研究建议

教师专业发展是现代教育教学改革和促进教学质量提升的关键环节。(20)姚旺：《教师教育发展与教师信念理论研究：评〈教师专业发展理论研究〉》，《高教探索》2020年第8期，第142页。在师资建设问题中，我们应该明晰汉语教师志愿者队伍的管理和稳定是建设一支专业、可持续的优秀孔子学院师资队伍的关键所在。(21)王爽：《内涵式发展背景下孔子学院师资建设的问题与分析》，《常熟理工学院学报》2020年第6期，第98-104页。针对现存的问题，笔者建议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

(一)优化师资结构，加强汉语教师志愿者管理

2020年7月，教育部发文决定将孔子学院总部(国家汉办)更名为教育部中外语言交流合作中心，孔子学院品牌由多家高校、企业和社会组织发起成立的中国国际中文教育基金会全面负责运行。(22)《适应国际中文教育事业发展：教育部设立中外语言交流合作中心》，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71380247713958459&wfr=spider&for=pc。国家汉办更名为中外语言交流中心，实质是隶属关系的改变，国家汉办不再直接领导孔子学院。孔子学院受语合中心、基金会和中外合作大学的三方管理，首先要权责分明，各司其职。语合中心主要参与制定和实施国际中文教育总体战略和系列国家标准，建设、管理国际中文教育资源体系，运行国际中文教育项目，开展相关国际交流合作项目；基金会的职责更多地体现在品牌塑造、标准指引、资源服务和生态营造上；中外合作大学主要承担师资的选拔、培训和管理。(23)白紫薇：《孔子学院转型发展研究》，《中国人民大学教育学刊》2020年第4期，第63-72页。只有明确各主体的责任，提高选拔标准，把控好师资质量关，才能使孔子学院在海外长期存在，给汉语教师志愿者提供一个安全、稳定、和谐的工作环境。

(二)多方联动、多措并举加强汉语教师志愿者的专业认同感

孔子学院汉语教师志愿者项目是中国为帮助世界各国解决汉语师资短缺问题而专门设立的，由中国教育部下属的非政府机构——孔子学院总部/国家汉办负责具体实施工作。(24)江傲霜、吴应辉、傅康：《泰国汉语教师志愿者教学情况调查对志愿者培训工作的启示》，《民族教育研究》2011年第5期，第85-90页。孔子学院汉语教师志愿者代表中国的国家形象，其专业认同感直接影响孔子学院的教学水平。

提高专业认同感能够激发汉语教师志愿者的自我发展意识，使其专注于汉语学习和研究，不断提高自身的教学能力，促进专业发展。(25)郑颖：《俄罗斯孔子学院汉语教师专业发展的关键与趋势》，《亚太教育》2016年第32期，第145页。师德建设是教育工作者在从事教育教学过程中必须遵守的道德规范和行为准则。(26)李晓琴：《俄罗斯孔子学院汉语教学现状调查与分析——以伊尔库茨克孔子学院为例》，硕士学位论文，新疆师范大学，2011年。汉语教师志愿者要不断提高自我发展意识，变“被动的专业发展”为“主动的自我发展”，努力提高自身的素质和教学水平。(27)乔莹莹：《俄罗斯本土汉语教师专业发展现状、问题及对策研究》，硕士学位论文，上海师范大学，2011年。

语合中心要在组织层面完善奖惩措施，增加外部动力。完善奖惩制度是对汉语教师志愿者教学水平和职业发展的期待，能够增加汉语教师志愿者的专业认同感，彰显其自我价值。

(三)提高汉语教师志愿者群体的跨文化适应能力

教师在异国文化圈里开展汉语教学和中华文化传播，首先要解决自身的跨文化适应问题，才能更好地开展教学。一是，引导汉语教师志愿者群体加强学习，积极融入异国文化。韩国孔子学院一般配有韩国职员负责孔子学院的招生、行政等工作，汉语教师志愿者和韩国职员会在工作上有所接触，因此汉语教师志愿者要了解韩国的办公室文化。二是，跨文化适应的过程是失去与获得的过程，在思维碰撞之间，学会用对方的思维方式思考问题。三是，汉语教师志愿者的韩语语言文化能力十分重要，是顺利开展教学、拉近与学生距离的法宝，这就要求汉语教师志愿者提高自我学习的意识。其次，引导汉语教师志愿者调整心理预期，密切与重要社会支持系统人员的心理交流沟通。赴任前期可以通过图书资料、网上的视频、国外的亲友提前了解赴任国的各种信息，合理调整自己的心理预期。同时，孔子学院可以定期开展汉语教师志愿者间的心理交流活动，互相帮助，优化不良情绪解决方案。(28)陈淼：《赴韩汉语教师志愿者跨文化适应状况研究》，硕士学位论文，大连外国语大学，2019年。孔子学院要给予汉语教师志愿者一个情绪宣泄的窗口。

(四)合理设置汉语教师志愿者的岗前、岗中培训体系

根据问卷调查与访谈结果，我们了解到不同专业背景的志愿者对于培训内容和形式的需求有所差异。因而，在培训中应避免“想当然”和平均用力，要更加有针对性，让岗前培训的效果发挥到最大。

首先，加大外语的培训力度。在访谈中，汉语教师志愿者和中方院长都提到外语能力对于汉语教师志愿者适应韩国生活和孔子学院教学产生的帮助。在选拔志愿者时应注重志愿者是否掌握赴任国语言，进行有针对性的国别派遣。加大外语能力培训项目，以外语辅助教学，实现师资的可持续发展。

其次，增强国别化教学培训，从长远考虑在合作高校配备一些在国外长期从事对外汉语教学的教授担任学科老师是非常有前瞻性的，他们熟悉国外的课堂教学及课堂管理，尤其是教学和课堂活动的设计方面会更符合国外实际教学情况，更具有预见性。同时，在平时模拟真实的国外课堂，在实际到达赴任国后才能更好地把握课堂。(29)陈浪：《汉办教师志愿者项目及培训模式研究》，硕士学位论文，兰州大学，2016年。

再次，针对不同专业背景的志愿者提供各有侧重的培训课程，访谈中对外汉语专业的志愿者认为培训的汉语语言基础知识在学校期间已经系统学习过，对他们来说效果不强。而非对外汉语专业的学生对汉语本体知识的学习一知半解。因而，志愿者的培训要分对外汉语专业和非对外汉语专业进行，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培训的效用。

最后，岗前培训中对中华才艺方面的培训，无法满足汉语教师志愿者在实际教学和文化传播中的需求。《孔子学院发展规划(2012-2020年)》提到“丰富对外汉语专业学生知识面，适当增加文史哲课程”。(30)《孔子学院发展规划(2012-2020年)》，http：//www.moe.gov.cn/jyb_xwfb/gzdt_gzdt/s5987/201302/t20130228_148061.html。中华才艺的培训绝非一日之功，需要持续的学习和训练。关于岗中培训，大部分志愿者认为其与岗前培训区别不是很大，效果不明显。因此，应在每所孔子学院配备至少一位对当地教学情况熟悉且教学经验丰富的教导主任。定期抽查志愿者的课堂教学情况，周期性地开展听课指导，并邀请学生匿名提出意见，对志愿者的教学质量进行动态把控。(31)王爽：《内涵式发展背景下孔子学院师资建设的问题与分析》，《常熟理工学院学报》2020年第6期，第98-104页。

(五)优化人事制度，保障汉语教师志愿者职业化发展

由于汉语教师志愿者的志愿性质和汉语教师志愿者项目的任期限制，即使有志愿者有志继续从事海外汉语教学工作也不得不因为现实因素而被迫转行，这不利于汉语教师志愿者的长期职业发展。

首先，加强外方合作院校的主体责任。孔子学院要想在国外持续发展，应真正融入所在大学，承担所在学校的学分教育，纳入毕业硬性指标，扎根所在大学，为所在大学的发展做出服务和贡献；可以创办研究所，以科研促进教学，创办期刊为学校宣传服务。外方合作学校应充分发挥合作主体的责任感，意识到孔子学院的建设和完善是双方友好合作的象征，是双方互惠的结果。

其次，逐步引入企业化管理制度，拓宽未来就业渠道。当前，孔子学院志愿者项目多是一年任期，这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汉语教师志愿者的主观能动性，带来了未来职业发展的压力。因而，可以适当改变这种聘任期限的制约，孔子学院在基金会的运营向民间化、市场化运作，可以实行企业的人事管理制度，以签合同的形式把志愿者聘用年限改为3到5年，通过选拔的汉语教师志愿者有一个学年的试用期，合格以后正式签订劳务合同。(32)牛士伟：《国家汉办孔子学院专职教师队伍的可持续性发展》，《湖北第二师范学院学报》2017年第1期，第97-101页。薪资待遇方面，试用期给予志愿者待遇，一年试用期结束后正式签订聘任合同，给予教师同等待遇。工作年限方面，5年合同到期以后，表现优异者可以继续留任，根据所在孔子学院的工作年限按照一定的比例提升薪资待遇。合同结束以后想回国继续从事相关对外汉语教学工作的志愿者，国内各合作大学或是自己吸纳，或是引荐优秀汉语教师志愿者到有需要的国内高校担任国际汉语专业的助教或是从事留学生工作、国际处行政工作等。

最后，建立志愿者人才档案库，对人才档案进行动态管理，对任期结束后在国内工作了一段时间又想重新回到孔子学院继续任教的汉语教师志愿者可以有政策倾斜，优先录用。在制度设计和政策支持上，要帮助汉语教师志愿者快速适应新环境，提高工作能力，解决其职业发展的后顾之忧，这对师资队伍的稳定是大有裨益的。

五、结语

笔者在韩国孔子学院实地调研时，以调查问卷、座谈、访谈的形式，准确把握了当前孔子学院师资问题、中方院长的师资管理困境和汉语教师志愿者的发展现状，并针对韩国汉语教师志愿者在生活、工作、心理上呈现的现实情况，深度剖析了汉语教师志愿者专业化发展存在的问题，提出可行性建议，以期为提高韩国汉语教师志愿者专业化发展做出一定贡献。汉语教师志愿者在韩国对外汉语教学中发挥着主力军的作用，只有汉语教师志愿者的专业化发展被重视，汉语教师志愿者的内驱动力被激发，才能建设专业的师资队伍，进而产生优秀的教学成果，最终推动韩国孔子学院内涵式发展的战略转型。韩国孔子学院汉语教师志愿者队伍的建设任重道远，需要多方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