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猛

疫情持续三年了，对线下聚集性活动的影响之广、之重已是有目共睹无需赘言，而且在疫情没有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以及国内动态清零总方针不变的情况下，在可预见的未来，这种影响将不会在短期内消失。这种环境下，行业必须重新认识线上平台的价值和重要性，并为此做出更多的调整和转变。在5月17日全国政协召开的“推动数字经济持续健康发展”专题协商会上，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全国政协主席汪洋强调，要辩证看待和统筹把握发展和安全的关系，不断做强做优做大数字经济。这不仅表达了国家高层对数字经济的态度，更释放出对动态清零政策下经济发展和生命安全关系的一种把控。会展行业恐怕不能对恢复疫情前那种办展环境再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了，也不应该再纠结线上展会有没有前景的问题，而是该拿出切切实实的行动做好线上业务的布局了。当然，仍有不少同仁对线上会展持有怀疑甚至否定的态度，因此，关于线上会展的一些问题仍需厘清。

第一，线上会展到底有没有用的问题。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要说明，线上会展的作用是参照线下实体展会而言的，实体展会的作用就是通过人员的聚集实现交流、信息传递和贸易成交等功能，那么线上会展是否也能实现这些功能呢？这要将线上会展拆分为线上会议和线上展览分别进行分析，因为这两者之间是有较大差异的。线上会议基本能实现和实体会议一样的交流信息功能，只是在信任建立方面的功效不如线下会议，而这一点是无法弥补的。但是在疫情大范围阻隔了线下交流的环境下，线上会议确实起到了雪中送炭的作用，无论是企业内部的沟通交流，还是行业性质的各类交流会、研讨会、洽谈会均可在线上召开，并已经逐渐形成比较完备的操作流程。而对于展览平台所承载的产品展示、促成贸易的功能，目前的线上展覽则只能部分完成。由于技术支撑水平高低不等，目前的线上展览水平参差不齐，从简单的二维页面展示到三维建模展示，再到运用多种视听手段和模拟现实技术的元宇宙会展，都可以统称为线上展览。他们都可以在不同程度上展示产品特性，元宇宙会展甚至能帮助观众更立体地感知产品特点，线上展示这个作用是没问题的。但是在促成贸易成交方面很多主办方反映效果不甚理想，这一点还有待探索，而且关键是并非所有类型的展览会都适合线上成交。对于消费类展会来讲，线上成交较为容易，相当于将网上交易从传统网购平台转到了主办方搭建的线上平台。但主办方一定要附带交易之外的行业交流功能，如线上论坛、专家讲座、行业培训等以区别于网购平台，这样才能促使消费者和展商选择线上展会。而一些专业性很强的专业展如发动机、芯片、精密仪器等机械行业的展会，则很难通过一场线上展会就达成成交，但是这不意味着线上展会完全不能发挥作用。毕竟这些专业性极强的产品，即便是线下展也不能保证当场就成交。而这类展会转移到线上后，可以让供需双方建立联系，只要做好后续跟进仍然能够成交。所以不能断然否认线上展会的作用和意义。

第二，线上会展能否解决体验感的问题。无论是线上开会还是线上观展，其广为诟病的就是由于技术手段（主要是网速和对软件的熟练程度）的因素导致的体验感差，比如卡顿、掉线等，此外就是线上展会买卖双方不能有效“碰面”的问题。技术问题需要的是不断完善和提高技术供应能力和团队的互联网操作能力，而线上能否保证展商见到有效买家则考验的是主办方的组织协调能力，这对主办方来说并不是一项新技能，而是老本行。只不过当战场从线下转到线上后，更加考验主办方的这种组织能力，因为线下展会只需要将专业观众带进展馆即可，而线上展会不仅要将买家请进来，还得保证时间和对象的适配性，确保观众和特定的展商在线上“见上面”、聊上天，这个工作量可以说是海量的。今后，是否有一种技术手段能够替主办方减少这部分工作量，应该是技术方案的发展方向之一。

第三，线上会展到底能不能盈利的问题。由于线上展会模式还没有为广大的客户群体所完全接受，传统的展位销售模式在线上是行不通的，即便是线上会议也很难通过和线下一样的付费参会模式实现盈利，要解决盈利模式问题一定要抛开传统的线下经营理念，现有的一些尝试证明，将线下盈利模式复制到线上是行不通的。据笔者观察，目前实现盈利的线上展会主办方要么是通过直播到货，或者是通过赞助商和广告费（尤其是线上会议）实现盈利的；还有就是通过承接政府的一些线上展会活动收取服务费。笔者相信，随着线上展会发展的日趋完善和成熟，一定还会有其他的盈利渠道。

第四，会展产业链和拉动效应的问题。会展业因为具有明显的拉动作用而受到政府的重视，这种拉动主要体现在线下实体展会上，有人担心一旦线上展会成为主流，那么会展业这种拉动作用将会消失。同时诸如会展场馆、搭建公司、灯光音响等设备供应商等产业链各方企业都将失去生存空间。这种担忧不无道理，但是需要强调的是，即便将来线上展会大行其道，但是完全取代线下展会是不可能的，这是由人类社交本性决定的。但是毫无疑问的是，疫情带来的环境改变会深刻影响会展产业链生态，一批没有能力转移到线上的主办单位会被淘汰；受线下展会体量急剧收缩的影响，一大批下游服务供应商将消亡或转行，产业链的萎缩已不可避免。

不可否认的一点是，一旦疫情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人们对线下参会参展的热情将远远大于线上。但是这种情况会在多久后出现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乐观者永远认为下一个年头就能恢复，悲观者可能认为需要下一个三年甚至下一个十年。而在此期间，毫无疑问，线上平台仍将发挥重要作用，无论是以单独的形式或是与线下融合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