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 翔 张婷婷 熊尚全

福建中医药大学附属人民医院心血管科，福建福州 350004

心肾综合征（cardiorenal syndrome，CRS）指同时或先后合并的心、肾功能不全，两者互为因果，最终加速两个脏器功能共同衰竭[1]。CRS 病因复杂，发病机制未明，目前针对CRS 所采用的常规治疗手段临床疗效欠佳，因此，深入研究CRS 的发病机制尤其是细胞内信号转导机制，在现代医学的基础上，结合祖国传统医药治疗，并探明其治疗靶点，成为降低CRS 发病率、提高患者生活质量、延长患者寿命的重要研究方向[2]，在已知导致CRS 发生、进展的病理生理学机制中，机体氧化/抗氧化平衡的破坏备受关注[3]。目前认为，氧化应激的过度激活在CRS 的发生和进展中起重要作用[4-5]，因此，减轻氧化应激损伤为CRS 的治疗提供了新策略。本研究通过建立大鼠模型，观察康达心口服液对CRS 大鼠氧化应激相关指标的影响。

1 对象与方法

1.1 实验动物

SPF 级大鼠60 只，体重约200 g，由福建安布瑞生物科技公司实验动物中心提供，合格证编号：20180 00560018，本研究经福建安布瑞实验动物伦理委员会批准（批文号：TACUC FJABR2020-NSFC-031660），所有动物实验过程遵循动物伦理学规范。

1.2 主要仪器与试剂

1.2.1 仪器 Vevo2100 小动物超声成像系统，日本富士胶片（中国）投资有限公司；CZ-202 全自动酶标洗板机，广州柏尔普科技有限公司；PC-120 多功能酶标分析仪，广州柏尔普科技有限公司。

1.2.2 药物及试剂 康达心口服液（闽药制字Z06106059；福建中医药大学附属人民医院院内制剂），主要成分：附子、黄芪、猪苓、泽泻、大枣、当归；总抗氧化能力（total antioxidant capacity，T-AOC）、超氧化物歧化酶（su peroxide dismutase，SOD）、丙二醛（malondialdehyde，MDA）检测试剂盒，氨基末端脑钠肽前体（N-terminal pro-B type natriuretic peptide，NT-proBNP）检测试剂盒，均购于广州Tiangen 生物科技；批号：20180134，多柔比星注射液购于湖南林威生物科技公司，批号：20100566。

1.3 实验分组及处理

根据随机数字表法进行分组，首先将60 只大鼠从1 开始进行编号到60；然后从随机数字表中的任意一行一列开始，从此读取3 位数作为一个随机数录入编号；再将所选出的随机数按照降序进行边编号（如若随机数相同的按照先后顺序排列）最后规定为：1～12为假手术（sham operation，sham）组、13～24 为心力衰竭（heart failure，HF）组、25～36 为CRS 组、37～48为HF干预（HF+I）组、49～60 为CRS 干预（CRS+I）组。其中，sham 组建立假手术模型，HF 组、HF+I 组建立HF模型，CRS 组、CRS+I 组建立CRS 模型，HF+I 组、CRS+I 组用2.7 ml/（kg·d）康达心口服液灌胃[6]；sham 组、HF 组、CRS 组采用等量的生理盐水灌胃，共12周，建模方法如下。

HF 大鼠模型：多柔比星腹腔注射，用量为每次2.5 mg/kg，2 次/周，共3 周。3 周后观察到大鼠出现反应迟钝，行动缓慢，呼吸加快，NT-proBNP 升高等HF表现，则造模成功。

CRS 模型：在HF 大鼠模型的基础上，行5/6 肾切除[7]。大鼠麻醉后，切开腹壁，行右肾切除并剪掉左肾上下级各1/3，明胶海绵压迫止血后，逐层缝合。

假手术模型：麻醉后切开腹壁，暴露左、右肾，分离肾包膜后，再逐层缝合腹壁皮肤。

1.4 观察指标及检测方法

1.4.1 心功能评估 12 周后，心脏超声测量各组大鼠左室缩短分数（left ventricular frational shortening，FS），左室射血分数（left ventricular ejection fraction，LVEF）；ELISA 法检测血清NT-proBNP 值，评估心功能。

1.4.2 肾功能评估 腹主动脉采血，ELISA 法检测血清肌酐（creatinine，Cr）、尿素氮（urea nitrogen，Bun）水平，评估肾功能。

1.4.3 氧化/抗氧化相关指标 腹主动脉采血，ELISA法检测血清T-AOC、SOD、MDA 水平。

1.5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19.0 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s）表示，多组间比较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两组间比较采用LSD-t检验；计数资料用率表示，两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各组大鼠心功能指标的比较

HF 组、HF+I 组、CRS 组、CRS+I 组大鼠的FS 及LVEF 低于sham 组，血清NT-proBNP 水平高于sham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HF+I 组的FS 及LVEF高于HF 组，NT-proBNP 水平低于HF 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CRS+I 组的FS 及LVEF 高于CRS组，NT-proBNP 水平低于CRS 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表1）。不同组别大鼠超声心动图表现见图1。

图1 不同组别大鼠超声心动图表现

表1 各组大鼠心功能指标的比较（±s）

表1 各组大鼠心功能指标的比较（±s）

注 与sham 组比较，aP<0.05；与HF 组比较，bP<0.05；与CRS 组比较，cP<0.05；HF： 心力衰竭；CRS： 心肾综合征；FS： 左室缩短分数；LVEF：左室射血分数；NT-proBNP：氨基末端脑钠肽前体

组别只数FS（%）LVEF（%）NT-proBNP（pg/ml）sham 组HF 组HF+I 组CRS 组CRS+I 组12 12 12 12 12 31.17±2.15 24.42±1.98a 27.33±3.14ab 18.50±2.84a 22.67±2.66ac 61.08±3.45 42.08±4.57a 50.00±3.70ab 38.25±3.96a 43.83±3.78ac 185.68±14.69 326.01±23.11a 234.98±20.25ab 369.35±27.68a 272.11±68.75ac

2.2 各组大鼠肾功能指标的比较

CRS 组、CRS+I 组大鼠的血清Cr 及Bun 水平高于sham 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sham 组、HF组、HF+I 组三组间的血清Cr 及Bun 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CRS+I 组的血清Cr 及Bun水平低于CRS 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表2）。

表2 各组大鼠肾功能指标的比较（±s）

表2 各组大鼠肾功能指标的比较（±s）

注 与sham 组比较，aP<0.05；与CRS 组比较，bP<0.05；HF：心力衰竭；CRS：心肾综合征；MDA：丙二醛；SOD：超氧化物歧化酶；T-AOC：总抗氧化能

组别只数Bun（mmol/ml）Cr（μmol/ml）sham 组HF 组HF+I 组CRS 组CRS+I 组12 12 12 12 12 7.72±1.52 8.30±1.39 8.03±1.76 18.78±2.40a 16.78±1.39ab 25.19±3.61 27.05±4.29 29.93±3.40 65.31±7.23a 56.33±3.54ab

2.3 各组大鼠氧化相关指标的比较

HF 组、HF+I 组、CRS 组、CRS+I 组的血清T-AOC、SOD 水平低于sham 组，MDA 水平高于sham 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HF+I 组大鼠的血清T-AOC、SOD 水平高于HF 组，MDA 水平低于HF 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CRS+I 组大鼠的血清TAOC、SOD水平高于CRS 组，MDA 水平低于CRS 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表3）。

表3 各组大鼠氧化相关指标比较（±s）

表3 各组大鼠氧化相关指标比较（±s）

注 与sham 组比较，aP<0.05；与HF 组比较，bP<0.05；与CRS 组比较，cP<0.05；HF：心力衰竭；CRS：心肾综合征；Bun：尿素氮；Cr：肌酐

组别只数MDA（nmol/ml）SOD（U/ml）T-AOC（U/ml）sham 组HF 组HF+I 组CRS 组CRS+I 组12 12 12 12 12 2.20±0.29 5.32±0.42a 2.80±0.31ab 6.14±0.55a 3.25±0.34ac 139.58±11.65 72.64±6.45a 95.26±8.56ab 63.28±5.74a 87.30±7.86ac 18.43±0.91 8.74±0.65a 11.70±0.49ab 7.01±0.58a 10.61±0.65ac

3 讨论

氧化应激与HF 及CRS 的发生和进展关系密切。氧化应激中伴随心、肾间质细胞活化，可导致细胞外基质沉积及纤维化，从而心肌重构及肾功能恶化，导致CRS 的发生[8]。氧化应激过程中，炎症介质大量生成，导致心肌细胞和肾固有细胞的坏死和凋亡[9]。此外，以C 反应蛋白（C-reactive protein，CRP）升高为特征的氧化诱导的慢性炎症反应，在中重度肾功能不全的早期便可出现，而CRP 升高不仅与残余的肾功能恶化密切相关，也是心脏重塑的独立相关因素[10]，慢性肾病患者中，氧化应激是CRS 患者全因死亡率和心血管疾病病死率的独立预测指标[11-12]。

康达心口服液为福建中医药大学附属人民医院院内制剂，君以附子、黄芪温阳益气、健脾培土；臣以猪苓、泽泻止喘降逆、泄水渗湿；佐以大枣、当归温通振煦、补血活血。前期研究中已证实，康达心口服液在慢性HF 治疗中疗效显著，其慢性HF 治疗可能机制包括：降低CHF 患者的血清基质金属蛋白酶9 水平，增加心排血量[13]；抑制心肌细胞纤维化，改善心脏舒张功能[14]；抑制心肌细胞凋亡，改善心脏重构等[15]。此外，在治疗2 型CRS 方面，同样具有显著疗效，在西医标准治疗的基础上联用康达心口服液，能进一步改善2 型CRS 患者心、肾功能[16]。关于康达心口服液治疗CRS 的具体机制，以往的研究尚未进一步阐明。

本研究结果显示，通过建立HF 及CRS 大鼠模型，在体内水平证实了康达心口服液能显著升高HF大鼠及CRS 大鼠的FS 及LVEF 值，并显著降低血清NT-proBNP 水平；此外，还能显著降低CRS 大鼠的血清Cr 及Bun 水平，改善肾功能。进一步研究发现，康达心能显著升高HF 及CRS 大鼠的血清TAOC、SOD水平，并显著降低MDA 水平。作为机体抗氧化的最主要血清标记物，而TAOC、SOD 水平直接反映机体抗氧化能力[17]；作为脂质过氧化终产物，MDA 血清含量反映机体氧化应激水平[18]。因此，康达心能提高HF 及CRS 大鼠抗氧化能力，减轻氧化应激水平，这可能是康达心口服液改善CRS 大鼠心、肾功能的可能机制。

综上所述，康达心口服液能改善CRS 大鼠的心、肾功能，从而发挥心肾保护效应，这种效应可能是通过提高抗氧化能力、减轻氧化损伤来实现的。下一步可研究康达心口服液对心、肾组织氧化应激相关信号通路的影响，进一步揭示其在CRS 治疗方面的具体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