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英 ，高 欣 ，李 璐 ，常 乐

（吉首大学，湖南 吉首 416000）

0 引言

2020年伊始，新冠肺炎疫情突如其来波及全球，整个社会经济系统和社会活动遭受重大冲击[1]。农业企业作为现代农业产业体系中的重要主体，是一般工业和服务型企业所不能替代的[2]。然而，对一些具有先天不足的农业企业而言，新冠肺炎疫情所产生的影响更是致命的[3-4]。据调查，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38.63%的农牧企业经营勉强维持，12.27%的农牧企业面临倒闭危机。由此可见，研究新冠肺炎疫情冲击对农业企业的影响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面对严峻形势，学术界展开了激烈讨论。吴忠和等（2014）分析了重大外部冲击对农产品供应链的影响。研究认为，市场需求、物流受冲击程度和消费者价格敏感系数决定了农产品供应链受影响程度[5]。Verbeke W等（2006）研究发现，重大外部冲击对农产品消费需求影响的时间有限，前期过量囤积将影响后期的需求[6]。宋亮等（2020）研究了新冠肺炎疫情对玉米价格的影响。研究表明，新冠肺炎疫情期间，饲料和工业消费需求量下降，玉米价格持续下跌，而随着酒精行业需求上涨、玉米存储成本增加，玉米价格逐渐回升[7]。蒋和平等（2020）研究了新冠疫情下农业企业的应对策略，提出发展生态高值农业及政策上加大金融支持等措施[8]。但现有研究多针对农业企业供需端存在的问题进行研究，对农业企业面对重大外部冲击而作出的战略选择的研究相对较少，以具体农业企业作为典型案例进行分析的研究相对缺乏。

鉴于此，课题小组通过分析重大外部冲击对农业企业供需端的影响，梳理出新冠肺炎疫情的重大外部冲击下农业企业面临的机遇与挑战，并以黑龙江省健之源黑蜂天然食品有限公司为典型案例，探讨企业的战略选择。以期为农业企业应对重大外部冲击提供借鉴。

1 农业企业面临的机遇与挑战

1.1 供给端的挑战

1.1.1 企业成本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为防止新冠肺炎疫情进一步蔓延，各地实施交通管制，使得农产品运输费用骤增，最终导致农业企业运输成本的增加。例如，“封城封路”措施致使农业企业蔬菜采摘人力不足、运输车调动难度增加，最终导致采摘和运输成本增加[8]。新冠肺炎疫情常态化对未复工复产的农业企业造成重大冲击，导致企业存货成本增加。例如，以初级加工为主的农业企业，其获利水平不高，产能利用率低。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企业对产能的利用效率下降，存货成本上升[9]。

1.1.2 物流不畅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本应步入年货销售旺季的农业行业出现了饲料无法采购、运输车进出困难等问题。例如，在养殖业中，养殖者面临着产蛋鸡鸭等需要持续地喂食、鸡鸭蛋等又不易储存的严重问题，中高端水产品因航班变更、取消及进出口政策的调整而出现出口进程减缓的情形，导致水产品出现存塘现象[10]。与此同时，由于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工人在短期内难以返还复工，工厂无法正常生产，导致部分农产品出现了供给困难等现象。

1.1.3 外部环境

新冠肺炎疫情对农产品的营销环境和进出口贸易均造成重大冲击。新冠肺炎疫情使农产品的营销环境产生巨大变化。从国际上看，全球迎来“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经济衰退。从国内看，新冠肺炎疫情对我国经济总体影响较为严重。2020年一季度中国GDP较2019年同期减少了11 558.5亿元。新冠肺炎疫情对农产品进出口贸易造成影响。据统计，2020年我国水产品出口额较2019年同比下降14.1%。

1.2 供给端的机遇

1.2.1 新产业、新业态

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促使农产品供应寻求新出路。一是电商直供，顾客到自提点领取所订购的产品；二是大型超市开展产品线上服务；三是建立买菜微信群。经营主体获得订单并配货，由“骑手”配送[11]。这些新产业、新业态的出现不仅解决了物资供应问题，从长远来看，有利于农业企业快速恢复生产，实现农产品产业链优化整合。

1.2.2 政策协助

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国家及地方为帮扶农业企业，出台了相关政策。例如：加大金融方面的支持，在政策的支持下，调整企业还款期限，扩大贷款覆盖面，降低综合融资成本；加大财政方面的支持，发行专项国债，不良资产处理核销安排；提供相关技术性方面的指导，助力企业实现转型升级等[12]。政策协助给农业企业带来机遇，降低了企业贷款难度及融资成本，促进了企业进行转型升级。农业企业供给端的挑战与机遇如图1所示。

图1 农业企业供给端的挑战与机遇

1.3 需求端的挑战

1.3.1 消费能力

由于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减少出行、停工停业等一系列相关措施，国内整体消费能力下降。以经营主体为农业企业的休闲农业为例，据《光明日报》报道，2019年厦门市休闲农业、旅游业接待游客134.5万人次，旅游总收入达1.8亿元。为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管控需要，这部分消费市场面临关停歇业，不易储存的蔬菜水果烂在大棚里，造成大量损失。此外，消费者的消费理念发生转变，更倾向于购买刚需品，中高档消费市场遭受重大冲击。

1.3.2 关联产业

据商务部监测数据，2019年春节期间，全国餐饮及零售企业实现销售额约1.005万亿元。而受到新冠疫情的重大外部冲击，至少有数千亿规模的餐饮企业已不可逆转地消失[10]。餐饮企业遭受重大冲击，导致其对农产品的需求量骤降。此外，以玉米市场为例。玉米可作为饲料进行销售，而在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下，生猪养殖业需求较为疲软，对饲料的需求有所下降，最终导致玉米作为饲料原料的整体需求降低。

1.4 需求端的机遇

1.4.1 特殊产品需求

在新冠肺炎疫情的重大外部冲击下，虽然整体消费能力有所降低，但同时家庭对耐储藏类产品的需求增加了。如大米和小麦面粉，由于新冠肺炎疫情导致的销售市场焦虑，春节之后曾出现两次大米、小麦面粉的限时抢购。与此同时，新冠肺炎疫情引发人们对具有提升免疫力、抗病毒等特殊功效农产品的关注。据2020年9月美国媒体报道，本土食用菌销售额增长显著[13]。

1.4.2 线上消费习惯

新冠肺炎疫情出现前，农产品线上销售平台的消费群体多为年轻人。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为降低感染新冠肺炎的风险，消费者选择在线上进行农产品的采购。许多家庭农场、农业企业和合作社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采取“网上订购+基地直送”新模式进行农产品配送。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线上销售格外火爆。即使目前疫情已得到有效缓解，由于线上消费的习惯已经养成，消费者仍更倾向于在网上购买农产品[11]。

1.4.3 企业竞争对手

新冠肺炎疫情的重大冲击下，很多中小微企业不堪重负。统计结果显示，2020年一季度中小微企业收入平均下降69.5%。由于农业企业自身比较脆弱，再加上在新冠肺炎疫情来临时没有充分准备，抗风险能力不够，最后不得不面临破产倒闭。这对于在疫情期间抓住机遇、稳住阵脚的农业企业来说，是增强自身竞争力、保持企业长久竞争优势的大好时机。农业企业需求端的挑战与机遇如图2所示。

图2 农业企业需求端的挑战与机遇

2 案例选择

课题小组以黑龙江省健之源黑蜂天然食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健之源公司”）为典型案例进行分析。以期为其他农业企业提供参考，有利于农业企业规避风险，提升竞争力。

“健之源公司”是蜂产品深加工企业。公司致力于生产绿色生态蜂产品，年产自然成熟蜂蜜1 000 t、纯蜂花粉100 t。2006年，“健之源公司”被认证为“无公害农产品”。公司致力于研发与创新，开发出50余种新产品。“健之源公司”严格完善质量管理体系，2003年10月获“中国消费者放心购物质量可信产品”荣誉称号。

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使“健之源公司”面临着挑战，而公司却在危机中发现机遇，创造了一分钟内销售4万瓶蜂蜜的奇迹。随后不久，“健之源公司”又接到了10万瓶蜂蜜的大批量销售订单。

3 外部冲击下农业企业的战略选择：生存与创新

3.1 生存

3.1.1 产品生产

新冠肺炎疫情使蜂产品产量降低。据估计，2020年蜂产品产量下降10%～15%。封村封路等交通管制使蜂农转地、购买生产物资及购买饲料等受限，进而降低蜂产品产量，增加公司运输成本。同时，防控政策实行人蜂隔离，导致蜂农不能正常管理蜂群、难以正常繁蜂，增加公司养殖成本。

随着我国农业不断向机械化、智能化等方向发展，技术创新可以解决新冠疫情给蜂产品生产带来的难题。“健之源公司”也在尝试运用机械化生产代替人工养蜂及原料处理，降低生产成本。

3.1.2 物资流通

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各地进行道路封闭，导致蜂农无法对蜂群进行饲喂和管理。据统计，全国72%的蜂农存在白糖、花粉等养蜂饲料严重短缺的问题。饲料的问题亟需解决，蜂产品运输也陷入困境。大量的蜂产品难以按时到达消费者手中，甚至错过最佳食用期。

2020年2月15日农业农村部办公厅、国家发展改革委办公厅和交通运输部办公厅联合印发《关于解决当前实际困难 加快养殖业复工复产的紧急通知》，推动养殖业立即复工复产。饲料供应、生产物资供应和蜂产品流通等问题得到有效解决。

3.1.3消费需求

在新冠肺炎疫情的重大外部冲击下，消费者对蜂产品的需求降低。虽然蜂产品具有抗病毒等功能，但蜂产品属于非刚性消费品，需求量不如肉蛋类等刚需性农产品。此外，由于物流及中间商支撑出现问题，导致短期内健之源蜂产品的消费呈现下降趋势[14]。

但新冠肺炎疫情激发了消费者的健康养生意识，蜂产品具有的保健优势得以显现，此时“健之源公司”应用营销策略进行蜂产品的销售，能挖掘潜在消费者、提升蜂产品消费需求。

3.2 创新举措

3.2.1 营销模式创新

“健之源公司”塑造了 “健之源蜜品堂”和“健之源黑蜂”等一系列品牌。从传统的商超渠道到特许加盟专卖，企业立足了脚跟。在新冠肺炎疫情的重大外部冲击下，“健之源公司”主动寻求破解方案，尝试网红直播带货。2020年2月20日晚，以直播带货的方式进行线上销售，创造了销售奇迹。与此同时，“健之源公司”采用O2O的方式，将多元化市场销售网遍布全国各地，不断提升市场销售额。

3.2.2 技术创新

“健之源公司”广募人才，拥有科技团队。通过技术创新，“健之源公司”打造出耐低温东北黑蜂蜂蜜，获得第33届国际养蜂大会奖金。此外，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健之源公司”在储存技术上努力改进。这不仅使滞销的蜂产品能更好地保存，而且由于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人们更倾向于购买耐储存的产品，蜂蜜的销售量大幅上升。

3.2.3 人力资源管理创新

现阶段，很多农业企业在管理层面上比较“粗放”，人力资源管理制度未得到有效制定及实行[15]。“健之源公司”规划专门资金用于人才聘用，公司聘有科研人员及高级管理营销人员各8名。此外，“公司+合作社+蜂农”的产业化经营模式共联结带动430多户蜂农、13个示范点。公司每年不定期举办线上线下技术培训班，向合作社蜂农推广标准化养蜂技术，提高员工整体素质和蜂产品质量。

4 结论与启示

在重大外部冲击下，农业企业的供需两端都会受到影响。但事实上“危”与“机”是并存的，且新冠肺炎疫情对农业企业的影响比较短暂。农业企业应积极面对、减少损失，甚至实现“弯道超车”。

1）适时创新。当前形势下，我国农业不断向机械化、规模化、智能化的方向发展。农业企业应在生存中求创新：一是技术转型升级，农业企业应敢于突破，督促员工学习专业知识，帮助产业进行转型升级；二是人力资源管理创新，农业行业人才短缺，需要农业企业制定出切实符合年轻人利益的策略来吸引人才。

2）强化经营管理。强化经营管理可以降低农业企业在冲击下的损失。一是严控现金流，农业企业应压缩现金支出；二是优化物流，与客户和供应商相互做好沟通；三是运用信息流，高效应用互联网平台，开展线上销售等活动，依据外部形势，适时对产品与服务进行优化升级等[2,16]。

3）培育新业态。为有效应对重大外部冲击，农业企业应发挥线上农业等平台的作用，利用微信等方式开拓和维护客户，发展农产品销售新模式[10]。后疫情时代，消费者更倾向于在网上购买农产品，为新业态发展提供了基础性条件。

4）利用政策红利。在新冠肺炎疫情逐渐缓和期间，《关于进一步强化金融支持防控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疫情的通知》等促进中小微企业发展的政策相继出台[16]。农业企业应从三个方面有效运用政策：一是解决物流问题，农业企业应高效应用绿色通道政策，与政府及合作社等做好沟通；二是把握资金支持，随着政府财政金融支持力度的加强，农业企业应尽快复工复产；三是保障农产品质量，紧抓政策要领，严格把控农产品生产环节、提高农产品质量，满足消费者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