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贝 林汉文

摘  要：专本衔接是现代职业教育体系构建的关键环节，应用型高校在建设职业教育系统化、优质化发展的“立交桥”中具有重要地位，文章首先从成果导向教育理念的内涵发展来论证成果导向在职业教育人才培养中的优势，其次对应用型本科院校从高职到本科人才培养过程中存在的衔接问题进行分析，并针对这些问题以成果导向教育理念为基础，从专业教育目标（PEOs）、专业产出（POs）和课程教育产出（COs）出发构建应用型高校专本衔接人才培养路径，以期为广大应用型高校专本教育衔接问题提供参考。

关键词：成果导向教育理念;应用型高校;专本衔接;职业教育

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6-000X（2021）34-0001-06

Abstract： The linking between junior college education and undergraduate education is a key link in the construction of a modern vocational education system， and application-oriented universities play an important role in building an "overpass" of systematic and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This paper first demonstrates the advantages of achievement-oriented in vocational education talents from the connotation development of achievement-oriented education concept; secondly， the connection problems existing in the process of application-oriented undergraduate colleges from higher vocational to undergraduate talent training are analyzed， and in view of these problems， a path for application-oriented universities is built based on the concept of achievement-oriented education， from the Professional Education Objectives（PEOs）， Professional Outputs（POs） and Curriculum Education Outputs（COs）， so as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the connection of application-oriented education in application-oriented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Keywords： achievement-oriented educational concept; applied-oriented universities; the linking between junior college education and undergraduate education; vocational education

職业教育作为教育的一种类型在培养国家技术性人才上发挥着重要作用，打造系统的、连贯的职业技能人才教育体系是国家重要的战略布局。当前，初等、中等职业教育层次、高等职业教育层次、本科职业教育层次、专业硕士职业教育层次已初具雏形，为进一步贯彻《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促进职业教育内涵式建设发展，2019年教育部、财政部印发了《关于实施中国特色高水平高职学校和专业建设计划的意见》（简称“双高计划”）指出，到2022年将促使一大批普通本科院校向应用型高校转型，同时建设50所高水平职业学院及150个骨干专业群。2019年5月，国家首批职业本科大学成立，同时大批新建本科院校纷纷向应用型高校转型发展[1]。不难发现，我国职业本科大学刚刚起步，应用型本科院校处于摸索转型发展期，其发展理论与实践的研究也刚刚开始[2]。高等职业教育层次向本科职业教育层次发展的专本衔接教育面临挑战。因此，探讨以成果导向理念为出发点，构建应用型高校专本衔接教育教学模式是十分必要的。

一、成果导向教育-一种优势职业教育范式的诞生

自上世纪末成果导向（Outcome-Based Education）被引入本科医学教育以来，该教育理念在国际得到认可，现在成果导向被广泛用在不同学科的教育领域[3]。成果导向教育主张教育的最终成果或产出是学生能真实应用习得的内容。教育应当根据企业行业、学生等相关利益者的需求清晰明确地规划学生毕业时应当达到的知识、能力以及素质形成教育成果的蓝图，并根据预期成果为学生提供条件和机会，以构建将知识应用于实际的能力[4]。虽然成果导向近10年在全球范围得到推广和运用，但是成果导向基本理念并不陌生，其最早可追踪到早期行为主义学习理论，该理论被认为是成果导向思想的萌芽，以华生、泰勒为首的行为主义学习理论强调教育目标应关注外在行为表现，强调教育结果应以行为结果为评估标准，而行为主义学习理论也因为过度依赖外在环境因素而忽视作为人的主体性被大量学者批评，批判者多认为教育结果无法客观描述，教育产生的影响也无法估量。

随后到上世纪90年代主要受Spady的启发，形成将成果导向描述为课程开发前沿的一种基于绩效的方法[5]，它提供了一种强大而有吸引力的改革和管理医学教育的方法，是一种富有远见的医学教育新方法，因为它强调医生的类型，而不是教育的过程。课程内容和结构、教学活动、教育环境、评估和项目评估都遵循明确的结果规范。他们认为成果导向有很多优势，比如：课程设置之间的相关性、清晰明确、健全的课程架构、鼓励自主学习、灵活性、指导评估、参与课程规划;强调课程设计、评估、方案评估和问责制的明确结果规范等。之后，由Cooke等人[6]（2010）撰写的一份颇具影响力的报告《美国和加拿大的医学教育：致卡内基金关于教育改革的报告》将基于能力的课程开发方法作为黄金标准。该报告建议广泛采用成果导向教育模式，采用成果导向可更好地装备医学毕业生，使他们能够在复杂情况下有效地作出反应，可将公众对病人安全和医学毕业生最低能力的关注与医学教育项目普遍缺乏明确的结果联系起来，并请方案领导人为学习者设定明确目标。

目前在学术界仍然存在相同的质疑，不同的是，Spady将关于人文教育成果的态度、价值观、影响力等排除在成果导向之外，将被批评为降低价值观、洞察力和对简单行为目标的判断，没有把情感、社会、文化、美学和伦理学习过程放在教育的核心排除在外，另言之，成果导向强调的学习成果（outcomes）不是指学生的情感态度价值观或心理状态，而是指学生在毕业时呈现出的运用其所学知识胜任岗位的能力，是具体的行动和执行程序，成果导向蓝图只对评估能力，特别是那些评估可观察行为的能力提供逻辑基础[7]。其暗示成果导向对技术性学习，对可观察、可衡量学习类型教育的适用性。也因此，21世纪初期成果导向理念被广泛的接收，世界各地技术类教育也开始引用，国际上的工程类专业认证、我国推进的师范类专业认证等均受其影响，也有大量研究证实成果导向在技术类教育中产生了较为乐观的教学效果[8-12]。可见，成果导向教育理念对我国建设职业教育体系，培养适应社会经济发展的高层次、高技术能力型人才的初衷吻合，是职业教育较为理想的教育模式。

二、成果导向教育模式和应用型本科院校专本衔接教育的契合优势

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国家对技术性、应用性人才需求升级，为适应高层次应用型人才社会需求，我国应用型本科院校更加强调知识与技术的应用，可见应用型本科院校主要是培养拥有一技之长的技术性人才，这和成果导向教育适用于技能型人才培养相吻合，基于成果导向教育理念来优化专本衔接的人才培养路径，对解决当前专本衔接面临的“立交桥”问题较有优势。

（一）成果导向教育模式符合专本衔接教育连贯一致性的设想

基于结果的教育是一种以目标、目的、成就和結果为重点的教育体系。所有关于课程、评估和指导的决定都是由学生在项目或课程结束时所展示的学习成果所驱动的。而应用型本科院校在应用型本科层次的培养上受传统教育影响较大，致使对应用型本科培养人才的定位、培养目标、毕业要求等与专科高职在专业设置、培养目标、专业特色、课程体系、实践教学等方面存在脱节现象[13]。成果导向在人才培养的连续性、课程设计的关联性上有优势，可以对应用型高校专本衔接不畅通，不连贯进行弥补。

（二）成果导向理念符合应用型本科人才培养定位

应用型本科院校以培养生产、建设、管理、服务等第一线的复合型人才为培养目标，而成果导向的特质决定了学习成果在成果导向指导下人才培养中的重要地位，该理论认为学生的学习成果应当在行业企业、学生等利益相关者通过民主协商的方式得到，符合社会经济发展的需求。而应用型本科院校普遍存在专业衔接不对口现象[14]。应用型本科院校专业设置仍然为传统的专业，在反映社会需求，适应经济发展的方面仍有不足，如专科层次的专业后续专业缺乏，专科层次的专业没有相应的本科层次的专业选择，致使专科只是为了升本而升本，一大部分专升本学生表示自己目前学习的专业并不是自己专科时学习的专业;同时，应用型本科院校专本衔接存在高职与应用型本科人才培养脱节，而成果导向理念以能力本位的教育理念作为理论基础，强调学生实际能力的培养，符合应用型人才培养的特殊性质。

（三）成果导向理念符合应用型本科教育本身的特性

应用型教育的特性是培养生产、建设、管理、服务等第一线需要的复合型人才，其知识、技能、能力、态度和价值观等要素与成果导向理念相一致，这种重视技能水平表达的教育特性特别适合用成果导向教育成果来表达[15]。此外，所提出的技术教育方法与基于结果的方法非常吻合。成果导向教学学习原则是基于成果的教育核心，即促进学习、以学习者为中心、积极和参与性学习、创造性和批判性思维以及解决问题。而应用型本科院校专本衔接存在专本衔接课程设计缺少规划性和目的性，导致开设课程和专业需求相脱节，部分课程缺失、重复设置或者冗余设置普遍存在。同时，专本衔接课程缺乏系统的规划和体系建设。教学质量评估标准不统一。应用型本科院校应用课程建设规划以及标准体系不够完善，课程开发、课程运行以及课程管理标准开发不足是根本原因，而成果导向教育理念在目标形成、课程实施、评价等方面都充分体现以学生为中心的特点，可对应用型本科院校专本衔接提供优化措施。

三、构建基于成果导向理念下应用型本科院校专本衔接教育教学模式

成果导向教育模式采取反向设计在专本衔接人才培养的优势，应用型本科专本衔接教育应基于此进行整体规划和设计，采取反向设计人才培养方案，遵循根据国家、行业企业需求、学校办学定位设定人才培养目标（专业教育目标），根据人才培养目标确定毕业要求，根据分解毕业要求指标点确定课程体系，根据课程体系确定课程目标与评价，根据目标确定教学内容，根据教学内容确定教学评价机制，教学评价最后服务于毕业要求的设定。同时形成校内持续改进，校外持续改进的循环系统。

以人才培养目标、毕业要求、课程衔接为主要手段，形成专本贯通的培养体系，是一个重要的思路，也是今后不同层次教育实现沟通与衔接的发展趋势。在成果导向教育下，课程设计是整个过程中始终具有挑战性和关键性的任务之一。因此，构建应用型本科院校专本衔接人才培养模式需要从了解专业教育目标（Program Educational Objectives，PEOs）即是人才培养目标、专业产出成果（Program Outcomes，POs）即是毕业要求，和课程教学成果（Course Outcomes，COs）即是课程目标[16]下手。因此，应用型专本衔接在人才培养体系的构建上需要聚焦培养目标、毕业要求以及课程目标，使专业教育产出符合内外需求、学生学习产出符合培养目标以及课程教学产出符合毕业要求，并选择适当的方式对产出进行多元评估，在此基础上实现专业教育的持续改进。

（一）构建成果导向理念的专本衔接专业教育目标

（Program Educational Objectives）

专业教育目标、专业培养目标或是培养目标，是对毕业生在毕业后5年左右能够达到的职业和专业成就的总体描述[17]，是制定专业毕业要求和专业人才培养的依据，对专本衔接人才培养方案起到引领作用。专业教育目标的制定要基于人才培养调研结果，研究制定面向社会需求和学生发展需求的培养目标。制定PEOs时，要充分考虑到专本衔接利益相关者，包括管理层、专业团体、研究机构、家长、行业、校友等。在确定整个项目的目标时，要了解行业心声，了解在四到五年毕业后，毕业生将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而应用型本科院校专本衔接的人才培养，高职高专院校是前端，本科院校是后端，两者相互依存、相互影响。只有打破各自为政的局面，形成相互衔接的课程体系，才能保证人才培养的完整性。因此在充分了解衔接教育的前端状况的基础上明确学生学情状况是构建专本衔接专业目标的重要步骤，具体如图1所示。

专业教育目标构建图

构建专本衔接专业教育目标时要遵循职业能力成长规律，职业成长是一个随时间不断累积的过程，在人才培养目标上理应对照时间轴，不仅体现学生未来教育教学的发展水平，同样应关注学生过去已经达到的教育教学水平，因此，首先通过调研前端高职高专院校人才培养目标定位、毕业要求、以及课程体系等，明确现有升本学生的基本情况，掌握他们已有的知识水平，专业技术水平以及素养水平了解升本学生在过去的职业教育中达到的水准，进而构建一个逐级递进式的知识和技能培养体系。

在充分考虑前端教育的基础上，围绕人才需求确定专本衔接专业培养目标，获取利益相关者的声音，主要考虑利益相关者内、外部需求。外部需求包括国家、社会及教育发展需要，企业行业发展及职场需求，家长及校友的期望等;内部需求包括学校定位、发展目标及办学特色，学生发展及教职员工期望等。通过了解前端和后端人才培养状况构建专本衔接专业培养目标，人才培养目标一方面体现在原有高职基础上的能力发展状况，另一方面体现面向未来学生毕业5年左右能够达到的工作能力和职业成就的总体描述，应反映毕业生发展预期，体现专业特色。根据成果导向理念培养目标应进一步细化为5条左右可衡量、可评价的指标。

（二）构建成果导向专业产出（Program Outcomes，POs）理念的专本衔接的适合人才培养目标的毕业要求

专业产出代表学生最终的学习成果，根据学习成果反向制定毕业要求是成果导向设计的出发点，也是终点，毕业要求将支撑培养目标的达成。紧密围绕PEOs制定毕业要求，并将其转化为可测量的（POs）。具体可以以能力指标的方式清晰地阐述以及可以使用直接或间接的方法进行评量。制定毕业要求及分解毕业要求指标点的过程也可以理解为将学习成果“可视化”“可测化”的过程，专本衔接的各专业应根据培养目标，制定明确、公开的毕业要求。

2017年为进一步贯彻落实教育部《关于全面深化课程改革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意见》，公布了《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研究成果的发布，标志我国教育改革由传统教育重视“双基”，即基础知识与基本技能，三维目标-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价值观，转化到以知识，技能和核心素养为主的人才培养要求，因此，应结合应用型本科专业培养人才定位，根据职业技能学生毕业时应具备专业领域内的知识、能力和素养能力要求来构建定位准确、内容具体、可操作、可测量的毕业要求，进一步明确专业人才培养目标、评价标准和质量标准。这是学生完成学业时应该取得的学习成果，体现专业人才培养出口的质量要求，保证培养目标的达成，如图2所示：

（三）构建支撑成果导向课程成果（Course Outcomes，COs）专本衔接教育课程体系

课程设置是专本衔接人才培养顺利实践的关键，是实现专业培养目标和毕业要求的中心环节[18]。各专业应依据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内涵与要求、人才培养目标、毕业要求来构建课程体系，通过建立毕业要求与课程体系的关联矩阵，合理设置课程，构建能支持毕业要求的课程体系。根据毕业要求设定对应的指标点，根据指标点设置具体课程，如表1所示。

（四）构建产出导向的专本衔接持续改进的质量评估机制

建立适应应用型本科层次技术、技能、服务型人才培养的评估标准是实现专本衔接培养目标的关键，也是检验专本衔接模式对现代职教体系功能实现程度的重要标尺[19]。评估标准要与人才培养目标相统一，与毕业要求相呼应，与课程目标、教学目标相协调，与教学方式相一致。因此结合专本衔接人才培训专业培养目标、专业成果、课程成果确定持续改进的评估机制，也是对应专业培养目标评估的达成度，对照专业成果评估毕业要求的达成度，对照课程考核评估课程目标的达成度。具体实施将根据成果导向理念执行，在评估過程中要注意专本衔接的评估主体、评估依据、评估内容、评估方式等构成[19]。

其中，根据专本衔接人才培养构建中培养目标、毕业要求以及课程设置目的来确定评估依据;根据高职院校与应用型本科分别应达到的知识、技能、素养水平，确定对不同知识、技能、态度评价所采用的考核方式与方法;根据利益相关者分析确定评价主体是合作院校、行业企业、职业技能鉴定机构还是其他第三方机构，力求评价的方便性、真实性与可操作性。

自2015年教育部办公厅及教职成司颁布系列诊改文件以来，提升高等职业教育办学水平，形成较完备的职业院校自我保证人才培养质量机制己经成为高职院校的主要任务之一，如图3所示，根据社会需求构建培养目标，根据培养目标构建毕业要求，根据毕业要求构建课程体系使得专本衔接人才培养过程具有连贯、持续性;而培养目标、毕业要求对社会需求的持续关注与回应，促进专本衔接人才培养类型与社会经济人才需求相适应，使得应用型人才培养定位更加精准与高效;而培养目标达成度、毕业要求达成度、课程目标达成度循环持续保障专本衔接人才培养质量，进一步促进职业教育与社会需求、各方利益相关者需求的衔接效果。可见，基于成果导向理念建立持续改进的人才培养评估机制[20]，对内，人才培养目标与教学成果、教育质量评价检验形成良性的生态循环;对外，成果质量以学生及利益相关者需求为出发点，涵盖国家与社会需要、学校特色定位、产业发展、市场需求等，形成持续改进循环。

四、结束语

《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明确指出职业教育要更新人才培养观念，创新人才培养体系，形成体系开放、机制灵活、渠道互通、选择多样的人才培养体制，以促进连续性、系统性、完整性于一身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当前我国职业教育正努力向高职专科、高职本科、专业硕士、专业博士四位一体的职业教育体系发展，职业技能型人才培养的持续性、专科与本科层次职业教育衔接的无缝对接是当前地方应用型本科院校急需解决的问题。同时，我国应用型本科院校处于起步阶段，在职业教育本科人才培养的定位，与专科高职在专业设置、培养目标等方面存在脱节，要想培养社会需要的高素质技能型人才，解决专本衔接问题，设计一个科学合理的职业人才培养方案是关键。成果导向教育模式可以通过项目设计将整个课程体系有机而系统地结合起来，学生自始至终在行动中学习，并将掌握知识与能力形成一个有机的整体。相关研究证实基于成果导向理念的应用型人才培养模式可有效提高学生实践与创新能力，可为培养本科层次应用型人才提供可操作的理论指导和经验参考。

然而，基于成果导向理念的人才培养模式在契合职业专业培养要求、构建立足高职教育、突出职业本科教育层次、使培养的人才适应职业岗位的需要、服务于区域经济和社会发展、并根据不同专业特点及实际情况实施成果导向教育、建立科学可行的实施工程教育模式的体制机制、构建符合职业教育专业发展的多维度、多元化的评价体系、制定持续改进的保障制度上[21]，仍需在教学实践中不断摸索、改进与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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