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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型肉毒毒素治疗化脓性汗腺炎的研究进展

2021-11-29陈强张世红汤洁莹杨建民李薇薇

组织工程与重建外科杂志 2021年1期
关键词:窦道肉毒化脓性

陈强 张世红 汤洁莹 杨建民 李薇薇

【提要】化脓性汗腺炎是一种病变首发于毛囊的慢性化脓性炎症,以反复发作的痛性结节、脓肿、窦道、瘢痕形成为主要特点。其发病机制与遗传、免疫、感染、内分泌、吸烟、肥胖等多种因素有关。以往,化脓性汗腺炎的治疗包括抗生素治疗、手术治疗、放射治疗、激光治疗等,但效果都不尽理想。近年来,相关报道显示A 型肉毒毒素注射治疗化脓性汗腺炎具有较好的效果。本文就化脓性汗腺炎的发病机制、临床表现、诊断、传统治疗方法和A 型肉毒毒素治疗的相关进展进行综述。

化脓性汗腺炎(Hidradenitis suppurativa,HS)又名反常性痤疮(Inversa acne,AI),是一种病变首发于毛囊的慢性化脓性炎症性皮肤疾病[1]。临床上将聚合性痤疮、化脓性汗腺炎及头皮穿掘性蜂窝组织炎共同归结为毛囊闭锁三联征[2]。HS 患病率为1/3 000~1/400,女性好发,男女比为1 ∶5~1 ∶2,发病年龄多在20~30 岁,青春期前发病少见[3-5]。本文对化脓性汗腺炎的发病机制、临床表现、诊断、传统治疗方法和A 型肉毒毒素治疗的相关进展进行综述。

1 发病机制

HS 的发病机制错综复杂,目前多认为毛囊的改变是发病的核心因素,免疫异常是疾病发生发展的必要条件,细菌感染是疾病加重的重要条件,还有其他因素也参与了疾病的发生发展[6]。吸烟、肥胖、遗传性家族史、雄激素和机械摩擦(皮肤褶皱部位)等均是HS 发病的危险因素或激发因素[7]。近年来,HS 在遗传、免疫学研究上取得重大突破,少数患者已明确是一种与γ 分泌酶基因(如PSEN1、PSENEN 和NCSTN)相关的常染色体显性遗传病[8-10],一般发病较早,皮损较为严重。Notch 信号通路传导和Toll 样受体(Toll-like receptor,TLR)也参与了疾病的发生过程[11]。毛囊漏斗部的上皮细胞过度增生造成毛囊口及皮脂腺的阻塞,皮脂排出不畅,之后继发细菌感染[12]。虽然在患者皮损中可培养出多种菌株,但这些菌株并不固定[1]。可能的致病细菌包括金黄色葡萄球菌、厌氧性链球菌、微需氧链球菌、草绿色链球菌、黑素拟杆菌、棒状杆菌、消化链球菌属,以及革兰阴性杆菌[13-15]。细菌感染在化脓性汗腺炎的发病过程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长期有效的抗菌治疗可有助于改善或解决HS 的病变情况。该病的明确病因仍需探索,从基因、信号传导通路水平着手治疗该病,还需很长的路途要走。

2 临床表现

化脓性汗腺炎的病理生理主要包括毛囊口闭塞及炎症反应。毛囊口闭塞导致毛囊导管扩张、破裂,毛囊内容物(如角蛋白和细菌)溢出到真皮周围,诱导中性粒细胞和淋巴细胞强烈的趋化反应;炎性细胞浸润导致脓肿形成,最终导致毛囊皮脂腺单位和其他相邻附件结构的破坏[16]。临床表现上,HS 早期以簇集的黑头粉刺为特征,之后窦道、脓肿及瘢痕不断发生,很难自然缓解,长期迁延不愈,结节、囊肿、窦道、挛缩瘢痕等多种皮损同时存在。皮损好发于腋窝、腹股沟、肛周和乳晕区等大汗腺丰富部位,也可发生于面部、颈部和躯干等部位[17]。患者可并发重度痤疮、聚合性痤疮和藏毛囊肿等,由于长期慢性炎症刺激,可继发鳞状细胞癌[8,18-19]。Hurley[20]于1989 年最先根据病损的范围及有无瘢痕、窦道等,把HS 分为3 期,Ⅰ期:单一或多发脓肿形成,无窦道或瘢痕;Ⅱ期:一个或更广泛的复发性脓肿,伴窦道形成和瘢痕;Ⅲ期:整个病损区均有多发性相互连接的窦道和脓肿。HS 严重影响患者的社交、心理及生活质量。在社会心理学方面,在所有参与评估的皮肤病中,反常性痤疮对患者生活质量的影响最为显著[16],常伴随抑郁以及焦虑症的发生[21]。因此,化脓性汗腺炎不仅给患者带来疼痛不适、生活的不便,而且还会造成不同程度的社交困难和精神心理障碍。

3 诊断

依据发病年龄、好发部位、多种炎症性皮损同时存在(如丘疹、囊肿、窦道、挛缩瘢痕,伴渗脓)、无明显中毒症状、单纯抗生素治疗效果差等可以初步诊断,不能明确诊断者可行组织病理检查协助诊断。组织学上主要表现为毛囊及毛囊周围炎,以及毛囊和皮脂腺结构破坏引起的肉芽肿性炎症[22]。欧洲S1 的HS 指南的诊断标准[16]:①病史,每6 个月出现超过2 次以上反复发作的疼痛性或者化脓性皮肤损害;②皮损,临床出现结节(炎症性/非炎症性)、窦道(炎症性/非炎症性)、脓肿、瘢痕等;③部位,皮损主要累及腋窝、腹股沟、会阴部位和女性的乳房下。在鉴别诊断上,主要与毛囊炎、溃疡性皮肤结核、腹股沟肉芽肿等相鉴别。

4 传统治疗方法

HS 的病因及发病机制错综复杂,传统的治疗方法也多种多样,如药物治疗、激光治疗、外科手术治疗等[23]。Ⅰ期的治疗方法包括抗菌药物、内分泌治疗、维A 酸、锌制剂、冷冻治疗、射频治疗、短程口服或局部注射糖皮质激素治疗;Ⅱ期的治疗方法包括CO2激光、免疫抑制剂治疗、局部切除、放射治疗、射频治疗;Ⅲ期的治疗方法包括放射治疗、广泛性切除、窦道切开[24]。但是,化脓性汗腺炎目前尚无统一的治疗方法。药物抗感染、抗炎、抗增生等虽然可在短期内获得较好的治疗效果,但是复发的概率很高,长期口服药物副作用明显;对于皮损较为严重的HS,光动力治疗也是一种可供选择的治疗手段[25];生物制剂如阿达木单抗和英夫利昔单抗可以有效治疗严重的HS 并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26],但价格昂贵,国内较少采用。对于药物治疗无效或是效果不佳者,可以考虑外科手术治疗,根据患者皮损面积选择不同的手术方法,如切开引流术、局限性切除缝合术、广泛的根治切除和皮肤移植术等,国外较常应用皮肤移植术进行治疗[27]。根治性切除术被认为是治疗本病的首选方法,但同样存在着一定的复发率。迄今为止,国内外文献也没有能有效指导临床的随机对照试验的相关报道[28-30]。

5 A 型肉毒毒素治疗

A 型肉毒毒素(Botulinum toxin,BT)是肉毒杆菌生长繁殖过程中产生并释放的外毒素,可选择性作用于外周胆碱能神经末梢与肌肉接头,抑制乙酰胆碱释放,使骨骼肌麻痹,产生“化学去神经作用”。可应用于治疗肌肉运动障碍类疾病,例如顽固性头痛、慢性偏头痛、面肌痉挛、神经源性膀胱等;也被广泛应用于美容整形外科领域,例如除皱、良性咬肌肥大、单纯性小腿肌性肥大等。此外,A 型肉毒毒素因具有抑制油脂分泌、缩小毛孔、减少汗腺分泌等作用,近年来通过在面颈部微量表浅注射,用于嫩肤、治疗局灶性多汗症方面较为广泛[31]。

A 型肉毒毒素治疗HS 的首次报道是在2005 年,O'Reily等[32]报道应用A 型肉毒毒素治疗1 例HS 患者取得良好效果,双侧腋窝皮损内注射了250 U 的A 型肉毒毒素,治疗后患者皮损消失,缓解期长达10 个月。2009 年,Feito-Rodríguez 等[33]报道了1 例7 岁HS 患儿的A 型肉毒毒素治疗,病损累及双侧腹股沟皮肤,该患儿对所有的局部用药和全身用药都有顽固抵抗,可有部分缓解,但停止治疗后早期即可复发。后在每一侧腹股沟区皮肤注射了40 U A 型肉毒毒素,达到了6 个月的完全缓解。复发后,再次治疗反应良好。2014 年,Khoo 等[34]报道了1 例A 型肉毒毒素治疗46岁女性Ⅱ级HS 患者,病损主要累及腋窝和腹股沟,3 年内腋窝病损接受了4 次A 型肉毒毒素治疗,每侧50 U,最终获得超过1 年的完全缓解。2019 年,Shi 等[35]报道了1 例41 岁的Ⅲ级HS 女性患者,病损累及双侧腋窝及腹股沟,伴有疼痛及活动障碍,传统治疗方法效果不佳。给予每3 个月注射一次A 型肉毒毒素(连续注射4 次),极大缓解了疼痛并控制了病情。2019 年,Campanati 等[36]报道了两例A 型肉毒毒素治疗Ⅱ级HS 的成功案例,完全缓解期平均为6~12 个月,治疗效果明显。

A 型肉毒毒素影响HS 的确切过程和机制尚不清楚。众所周知,潮湿的环境对细菌的繁殖及炎症的发展具有促进作用,而细菌的繁殖又会进一步加重瘢痕的形成[37]。A 型肉毒毒素通过阻断乙酰胆碱释放,减少过度活动的胆碱能神经纤维介导的汗腺分泌。通过减少汗液排出,进而减少皮肤菌群的数量并降低其潜在的促炎作用[38]。关于A 型肉毒毒素治疗效果的另一个假设认为,A 型肉毒毒素切断了整个毛囊皮脂腺和顶泌汗腺的分泌功能,从而阻止了毛囊物质通过真皮的破裂和扩散,而这种物质则会促进炎症和窦道形成[33]。

目前,所有的关于A 型肉毒毒素注射治疗HS 的相关报道均显示该方法具有较好的治疗效果和满意度,但尚缺乏大样本量的前瞻性临床对照研究。随诊HS 发病机制和相关临床研究的不断深入,A 型肉毒毒素注射治疗作为一种操作简单、副作用小、安全性高的方法,也许能为化脓性汗腺炎的治疗提供新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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