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炎 王玉仙

摘 要：随着科技活动日益复杂，技术革新促使团队的工作和管理模式发生改变。一方面，传统集中式团队已经无法满足需求，催生了新型的科技创新团队范式;另一方面，分布式团队也进一步激发了远程协作等技术的创新。本文围绕分布式团队的形成原因、形成机理及适用条件展开阐述，为面向2035的科技创新团队范式提供理论依据。

关键词：分布式团队;科技创新;团队范式

中图分类号：G6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0037（2020）6-18-4

DOI：10.19345/j.cxkj.1671-0037.2020.06.003

21世纪以来，人类社会一直处于汹涌澎湃的全球科技创新浪潮中，以科技创新为导向的竞争力战略不仅可以使各国增强全球竞争力，也是实现经济长期可持续增长的一项重要举措。迅速发展的通信与交通技术不断缩短着人与人之间的有效距离，使得企业在全球化的劳动力分布中找到了新的工作方式——分布式团队。它是指需要经常开展协作的员工没有身处相同的地点，在地理上处于分布状态的一种新型团队类型。这种分布的程度超越了面对面沟通的范畴，必须借助某些通信或交通工具进行，团队成员之间的距离可以是数十米，也可以达到数百千米，甚至能够跨越半个地球。

对于科研机构、初创企业和更大一点的公司来说，采取分布式团队的工作模式进行创新活动，可能成为企业提升全球竞争力的方式之一。基于国泰君安数据，截至2017年，大量美国企业引入了分布式团队模式，超过3 000万人可实现自由分布办公，约占美国工作人口的20%。对比中国，2005年仅有不到200万员工实现分布办公，2019年该人数接近529万人，可见分布办公逐渐得到普及。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中国为防止交叉感染，推迟复工，也倡导实行分布式团队工作模式。出人意料的是，这种被动的选择也让企业和科研机构尝试了其中的好处，并重新思考传统的工作模式是否应该发生转变。在新时期，全面认识全球科技创新团队的范式变革，深入研究团队变革的重要性，对于打造具有全球影响力的创新高地有着重要意义。

1 为什么要分布化？

在新技术和新需求的驱动下，各行各业逐渐尝试转型分布式团队来提升竞争力。首先，传统的集中式团队阻碍了企业引入非本地人才。为了迎合不断上涨的优质人才资源需求，采用分布式团队是一个较好的选择。它可以打破地理障碍，为企业寻找到适配的人才，与具有不同经验的人建立联系，进一步形成庞大的候选人才库。其次，对于企业来说，分布式团队在很大程度上节约了办公场地租赁费用，为企业开源节流做出了贡献，进一步稳定了企业基础。对于员工来说，由于不必再为漫长的通勤时间所困扰，分布在各地的团队相比以往集中型团队可以对不同地区的需求进行快速响应，提升自我的工作效率与客户的满意度。最后，技术创新也为企业采用分布式团队工作模式奠定了基础（见图1）。

2 如何创建分布式团队？

2.1 使用小团队

团队科学的研究者通常认为团队容易向更大规模进行扩充，而最新的研究认为，在大群体中，由于面临的损失成本较大，团队成员产生的新想法更少且易于拒绝外部观点，倾向于保守平稳的发展，不易产生颠覆性的创新。相比而言，小型团队精简灵活，更敢于尝试新的机会，增加颠覆性创新的概率，促进科技创新的发展。埃文斯[1]在NATURE上发表观点，小团队更容易做出大发现，这也让我们深入思考分布式团队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团队规模过大的劣势，提升团队的科技创新能力。37signals作为全世界效率最高的软件公司之一，却仅有40多名员工，其中50%以上的员工分散在两大洲八个城市。这家公司相继研发出拥有数百万用户的团队协作工具，如Basecamp、Highrise等，可见创建分布式团队更倾向于使用小团队来产生创造性的成果。

2.2 团队目标集中与分散相结合

由于地理障碍，分布式团队可能缺乏面对面的沟通，所以需要团队成员对于任务有一个统一标准的认识，也就是集中式的目标。成员将该目标进行进一步分散，各地区同时进行完成，提升工作的效率。Mc Gregor（1960）曾指出，当个人与团队目标相契合时，可以进一步提升成员的工作动机和工作绩效，进而提高团队竞争优势[2]。Doximity规定新员工入职第一周必须来总部办公室工作，将公司统一的核心价值观进行传递。另外，每个季度都会进行团队工作会议与建设活动，有助于对任务达到统一认识。对于团队成员来说，不仅可以针对统一目标对自身工作合理安排，也能熏染公司的文化，做到无形的统一。

2.3 多渠道通信

在分布式团队中，如何进行有效且及时的沟通是企业所忧虑的问题之一。在过去，地理空间障碍导致交流困难且效率缓慢，工作无法合理有序地完成。现如今，多渠道通信技术的发展有效解决了这一困难。例如，采用视频会议可以轻松实现远程的“面对面”交流，同事之间可以快速了解彼此近况，从而增加团队之间的亲密度，提升工作效率;采用云文件管理，可以实现云端多人在线编辑文档和实时讨论，所有的修订痕迹都可以进行追溯。为了满足不断上升的需求，大量企业研发出了不少有利于分布式团队的工具，具体如表1所示。

例如，Slack这款异步通信工具，它相继为Airbnb、Wwayfair、AUTODESK等知名公司提供解决方案，实现了安全存储、共享工程、日历提醒以及自动应答等多样化的功能。所有团队成员都可以轻松访问该系统，无需担心数据丢失或版本控制。同时，它還实现了工作流程自动化，从而最大程度缩短搜索时间并避免重复工作。华为Welink也为企业提供了集成式的解决方案，一个APP即可闭环所有工作。文字、语音、电话、视频等丰富的通信方式大大提高了团队的沟通效率。PC端与移动端的便捷转换，使得员工可以随时查看重要的通知。当然未来并不会止步于此，虚拟现实或可成为未来的“社交平台”。VR技术除了可以体验沉浸式的游戏乐趣，还可以模拟不同的空间，实现零距离沟通互动，避免距离过远导致沟通不畅的困扰。

2.4 时间效率最大化

要让分布式团队整体时间效率最大化，必然要从每一个环节减少时间的损耗。源头上，Automattic无论是初试还是创始人的最终面试，都采用线上面试。在终面之前，候选者要参加3～8周的“远程试用”，在真实的项目中，展现自身的能力。与传统公司相比，除去繁杂的熟悉环境时间，远程协作可以随时开始，无须到办公室报到，让时间成本最小化。在研发过程中，分布式团队的负面作用之一是时差会降低测试—反馈的循环速度，导致进程缓慢。其实这并不意味着一定是缺点，分布式团队可以将这种时差迟缓问题转换为优势，让项目在最小中断情况下完整实行。例如，北美的开发人员可以每天晚上都向亚洲的测试团队发送新的代码，并在早上得到他们的测试结果。通过将时差问题融合到开发过程中，基本上可以创建一个24小时不间断的循环开发周期，充分利用时间完成项目。

2.5 保持团队成员背景的多样性

现今，许多公司越来越注重多元化的管理，以此作为提高创新能力的一种手段。分布式团队以其包容性吸引着来自各行各业的优质人才。当你加入一个分布式团队，你可以与不同经验、不同背景的人建立联系，从而拓宽自身的知识面，提升科技创新能力。但多样性并不仅仅是数量的问题，仅有多样化的成员还不够，更重要的是为员工创造一个包容性的环境，让多样性服务于组织的利益。分布式团队的出现恰好为员工提供了包容的环境氛围。2016年，IBM成立了“多样性特别小组”，由来自不同国家的11位成员构成，其中包括欧美人、亚洲人以及非洲裔美国人等。设立该小组的目的是帮助各地团队可以相互理解，尊重各自的行为方式，从而更好地进行多样性的思考，融合不同的地区文化，快速适应多元化的世界。

2.6 实现成员间良好的协同性

随着公司规模的不断扩大，如何保持成员之间良好协同性也是企业创建分布式团队所关注的问题之一。不同的成员之间存在遥远的空间距离，而这并不应当成为团队离散、各自为政的理由。团队应当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努力，并且能够根据不同的实际情况，采取多样化的对策。例如，华为云覆盖全球，只要有互联网接入的地方就可以使用云服务，不管在任何地方，所有团队都可以轻松被覆盖。华为云网规划使得东风本田460余家4S店快速、准确实现AP布放规划，对全国的团队进行统一管理，实现了成员间良好的协同性。

3 分布式团队适用条件

首先，随着5G网络建设的大规模铺开以及高速铁路、高速公路和航空线路等交通基础设施的快速完善，企业跨国家、跨地区的部门配置，为企业实现分布式团队奠定了良好的协作技术基础。协作技术能够让员工在任何地点、任何时间实现协同工作。这种协作技术可以进行无接触沟通并自动化共享数据，从而把遍布各地的工作小组凝聚为关系密切的一群人。越来越多的创新团队可以分布在不同的地区、不同的办公室办公。创新团队的各个成员可以同时分布在公司总部、研发中心或者客户的生产线，通过远程通信工具进行实时交流，解决自身的问题，或者化解客户的痛点。未来可能通过虚拟现实模拟技术，使整个团队出现在同一个虚拟会议室进行实时讨论。然后通过人工智能技术创建不同情况下的快速响应机制，它可以帮助团队快速寻找海量的数据库信息，创建新颖的概念或者做出关键决策，从而提升企业的协作创新能力。

其次，不同的地理空间之间存在的协同需求也为分布式团队提供了契机。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虽然是传统的能源行业，但早已拥抱新技术，实现了团队的分布化。35万中油人可以使用PC或者移动版的中油即时通，随时随地进行文字、语音、电话会议的沟通。无论是谁，无论身处何处，只要联通网络，都能在这个系统上非常便捷地找到任何一个级别的单位、部门或者人员，畅通无阻地和35万人中的任何一人“面对面”交流，解决了不同地理空间的协同需求。

最后，企业对于文化、知识背景多样性的人才需求不断上涨。由于全球各地的文化背景不同，在不同地区也需要对应的战略措施。币安（Binance）是世界上最大和最有影响力的区块链公司之一，它有效利用分布式团队，跨越时区和大洋进行协作。财报数据显示，分布式团队相比以往集中式的形式，工作效率更高，追其根本是因为在不同地方工作的员工能够更好地关注当地的趋势，并及时地给全球客户提供解决方案。这样的组织架构与区块链的分布式网络非常相似。在区块链中，缺少中心不是劣势，而是决定性的优势。区块链上没有层级排序，每个成员对网络的平衡发展负有同等责任。由于对于自身任务有了更多的自主权，成员会以更强的主人翁意识投入到研究工作当中。

4 分布式团队与科技创新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科技创新“要把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科技创新的落脚点，把惠民、利民、富民、改善民生作为科技创新的重要方向”。由分布式团队引发的科技创新进一步将人民引领到更美好、更便捷的生活。根据WTO的数据，全世界跨国公司已超8万家，占有技术创新开发的80%，处于海外直接投资的领先地位。此外，世界各地的跨国公司以29%的速度迅猛增加。中国市场中约80%的大中型企业，至少在两个区域设立主要办事处。这些跨国家、跨地区企业的日常沟通和协同越来越多地需要依靠分布式团队来完成，以提升办公效率，降低各类成本。可见，高效、便捷、低成本的分布式团队与科技创新相辅相成，未来可能成为一种普遍的工作模式。

参考文献：

[1] WU L，WANG D，EVANS J A. Large Teams Have Developed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mall Teams Have Disrupted It[J]. Social Science Electronic Publishing， 2017.

[2] 章凱，李朋波，罗文豪，等.组织—员工目标融合的策略：基于海尔自主经营体管理的案例研究[J].管理世界，2014（4）：124-1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