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纪振宇

“老顽童”的谢幕秀。

2020年1月22日，法国巴黎2020年春夏高级定制时装秀，全球时装界都在注视着让·保罗·高缇耶（Jean Paul Gaultier）。这位法国著名设计师、时尚“老顽童”在巴黎的沙特勒剧院上演了自己最后一场时装秀，172套男女装再现高缇耶近50年职业生涯的经典设计作品。

“为什么不呢？”

>>让·保罗·高缇耶最后一场秀中再现经典水手纹

1952年4月24日，让·保罗·高缇耶生于巴黎。14岁时，他曾经策划迷你服装给家人观赏，15岁时设计了一件附有书包的外套，到了17岁，他将自己的设计草图交到皮尔·卡丹（Pierre Cardin），被聘为设计助理。1976年，高缇耶推出自己的首个成衣展，并从1997年开始涉足高级定制创作。

“为什么不呢？”这是高缇耶最爱的口头禅。多元文化、性别流动、解构主义、超现实……这些特质贯穿他的创作始终。

为什么不把芭蕾舞裙和机车夹克搭配在一起呢？为什么不在剪裁精准的西装外套前后开两道口子，露出面料之下的肌肤呢？为什么纹身刺青不能当做图案印在贴身肉色打底衫上呢？为什么牛仔布不能用于高级定制呢？为什么高级定制只限于女性呢？为什么不能在时装秀上展现出全球各地文化大融合的景象呢？

高缇耶好似从未脱离叛逆期，频出“惊世骇俗”的作品。他说：“我的本意从来不是要故意去惊吓大家，我只是把对于周边世界的观察融入到了设计中。”

在让·保罗·高缇耶的时装世界中，美，从来没有一种定式。女生可以内衣外穿，却依旧大方、贵气，而男生也可以选择蕾丝、长裙、丝绸。在他的时装秀上，银发一族与小女孩儿一同登台；身形丰腴的女人与拥有完美身材比例的模特可以穿同一件衣服；“女装大佬”和变性模特，都是高缇耶拥抱的美好对象。在他打造的天马行空的艺术世界中，不存在任何鄙视链，名利场中常见的虚伪面孔，被展示真实自我的自信形象所取代。

“回忆杀”

让·保罗·高缇耶最后一场时装秀，引起一波“回忆杀”。

他最经典的创作莫过于在1990年被麦当娜·西科尼（Madonna Ciccone）一穿而红的尖锥形胸罩马甲，在严丝合缝的正装外套上棱角分明的女士胸衣，模糊传统服装边界。原本象征着约束女性身体的胸衣反倒是解放自我的标志，人人皆可模仿，强调前卫又怪诞的性感风格。

在2020年春夏高级定制时装秀中，高缇耶自然不会让曾轰动一时的代表性设计缺席，尖锥胸衣先是以几何形镂空马甲亮相，接着套在纯黑色礼服之外，打破沉闷感。

错视感，是让·保罗·高缇耶另一个招牌设计，以吊挂在颈部的方式营造扁平身体的立体感。在本季最新系列中，他将西装、衬衫、领带等正装元素通通恶搞一遍。经典永存的水手条纹，在他的历年系列中反复出现，搭配奇异浮夸的版型，为女装带来诸多充满实验性的新风貌。如今，缩皱上衣、抛袖设计、模拟蛋糕裙版型的薄透碎褶上衣……设计师将经典优雅的法式元素玩出前所未见的新花样。

阴柔妩媚的男性魅力，一直在高缇耶的作品中占有显著比例，透视装、漆皮裤、苏格兰短裙等是他男装设计的主脉络。本季系列中，设计师大胆探索男女界线的创作手法，在男士系带马甲与镂空刺绣连身裤上完整呈现，继续与传统男性唱反调。

这场秀中，高缇耶把自己穿过的牛仔裤作为面料，拆解重新设计，以此建议设计师更多地关注“以旧换新”，通过回收再利用给时尚注入“绿色血液”。

“老顽童”

作为将艺术、音乐、戏剧与社会文化交融成时尚灵感的佼佼者，让·保罗·高缇耶淡出时尚界的决定固然令人不舍，但他一直活跃在大众的焦点中。

>>设计师对牛仔面料再利用设计

>>秀场中让·保罗·高缇耶最具代表性的设计——尖锥胸衣

高缇耶将个人创意延展到诸多领域，比如为奢侈品牌爱马仕（Hermès）担任创意总监，为电影《第五元素》和舞台剧设计戏服，为明星创作演唱会造型，与波司登、可口可乐、Supreme等品牌合作推出设计师系列，为卡地亚基金会艺术项目用面包创作礼服裙等。生性搞怪的高缇耶甚至还曾主持过专属电视节目，出过唱片。他曾在自白中提到自己会以全新的方式回归，他永远是“老顽童”。

在让·保罗·高缇耶最后一场高级时装定制发布会中，人们感受不到伤心的气息。相反地，这位“顽童”依旧采用了一贯幽默的口吻和大家表述了这件事。他在社交媒体上发出一段视频，假装和朋友们在电话上聊天：“我是让·保罗·高缇耶，想邀请你来一起庆祝我从事时尚五十年啦！这会是我的最后一场高级定制时装秀，就像是个大派对一样，我们要玩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