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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之人』与非凡之路

2019-12-03朱红梅

苏州杂志 2019年5期
关键词:新药园区

朱红梅

置身于园区,你会强烈地感觉到她的新质与不同。除去现代与宜居的外在表征,这片土地真正的魅力和魔性之源,是其骨子里对于卓越和活力的渴望与追求——最好的人才,最先进的技术,这些是通向更长远和更宽阔未来的阶梯;正是在大量集聚高层次人才、实现持续活力发展的进程中,园区锁定了自身的“未来”属性与气质。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优秀人才,在扎根苏州、扎根园区的创业历程中,与这片土地相濡以沫、彼此成就:

吉玛基因的张佩琢提到苏州园区,总是喜形于色,“苏州为吉玛带来好运,自从到了苏州,我是一顺再顺非常顺。”

纳微科技的江必旺说,“如果不是当年园区的领导带病劝我回苏州,我可能就和这片投资热土失之交臂了。”

康宁杰瑞的徐霆觉得,是园区政府的亲商理念,以及与美国相差无几的创业环境吸引了他。

天演药业的罗培志多年以来一直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园区)现在虽然刚刚起步,但我相信未来会有大的发展。

……

多少热烈新鲜的创业梦想与故事,在这片热力无限的土地上,日长夜大……

一、天生想做一个leader

坐在办公室里,回想当年归国创业的初衷,童友之将其归结为“中年危机”——主要是想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毕业于北京大学的童友之,取得北大化学硕士学位以后出国深造,于美国康奈尔大学SloanKettering癌症中心获得药理学博士学位,在药物发现、肿瘤生物学和肿瘤动物模型领域具有丰富的经验;曾就职于美国北岸长岛犹太卫生系统和美国Angion药业公司,从事科研和新药研发工作。

2007年,由于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和国内的制药企业有了接触,发现国内在硬件上已经达到了很好的水平,但对于如何进行新药研发却没有完整的想法和实施体系。“我觉得自己应该回国为国家做点事情。”2009年,他在苏州园区创立开拓药业有限公司,致力于抗癌新药的研发。“园区在发展生物医药科技方面,比国内其他的工业园区要觉醒得早,也更加重视这方面人才的集聚。”

公司成立于3月24日,当时的情形可以说是“艰苦创业”。正逢金融危机,融资困难。园区资助了30多万元装修费,其余招聘员工、购置仪器等等就是自掏腰包了。“起步阶段是比较艰难的,我们几乎是不计个人回报地在做。”成立后第二年,开拓药业就拿到了国家的十二五重大新药创制的一个支持,扶持资金有300多万,园区也有相应配套。慢慢地,风投资金也开始介入……到了2018年初,开拓药业融资已经上亿。

说起自己的公司团队,童友之非常津津乐道:“开拓药业由两位入选‘国家级人才工程’的专家来领军,这个在国内少见;我们的管理和研究团队成员都是在美国著名高校获得博士学位的专家,对于制药公司有着多年管理、研发和科技服务的经验;知识结构互补,有良好合作记录和充分接受挑战和风险抗压的能力。但是,中国的生物医药发展更多地要依赖本土人才。园区很多的年轻人,学习能力很强,可以招进来进行再培养。我们公司现在已经培养了一支年轻的科研队伍,他们做新药项目很有干劲,也有学习创新能力,同时承担着不同的研发课题并经常进行跨领域讨论。”虽然是私营,但是他并不想把公司办成家族企业,而是希望自己的公司能够成为一个青年生物医药人才的成长平台。

谈起在国内做新药与在国外的差别,童友之认为,与在美国相比,在中国做新药企业相对较容易些,因为美国批准上市的新药更多是要取代现有最好的治疗方法,而中国的新药开发更多的是填补空白;另外,在美国,创业过程中的紧迫感似乎并不强;相反,在国内激烈的竞争环境下,这种紧迫感则非常强烈。而每一种新药的研发都是个漫长过程,往往需要十年以上,失败的几率也非常大。所以童友之强调,在用人上,他倾向于那些对科学比较热爱的人,而不是更热衷于创业的人。

2009年至今,作为一个企业管理者,童友之将绝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新药研发和公司事务上。最初一些年,还能回美国待上几个月,慢慢地,时间越来越少;2017年就回去过一次,待了十来天。

对于孩子,他十分歉疚;“美国是个非常家庭式的国家,我也很喜欢孩子。可是因为创业的缘故,我没能陪伴着他一起成长。对他来说,会有一个比较,为什么别人的父母都陪在身边,而我没有,这种遗憾一直会在。”

这样的遗憾似乎是无法弥补和安慰的。

那既然这么多艰辛和不易,为什么一定要走创业这条路呢?细想想,或许他之前的一句话可以作为答案:因为我天生想做一个leader,而不仅仅是个追随者。

二、回国创业,不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我是2011年3月21号回来的。”这个日子像是一直刻在他的脑子里一般,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与许从应博士对话,不知不觉就会被他开朗豁达的个性所感染。表达简单直接,笑容可掬,还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从1992年他带着太太和儿子赴美求学到回国之前,许从应在美国的发展可谓一帆风顺:在新墨西哥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其后进入科罗拉多大学做了一年博士后,然后从一名普通的化学师做到研发部经理、技术领头人、指导级工程师……

创业的念头是自然而然就有的,作为高纯电子材料研究方面的佼佼者,他看到了国内在这个领域的巨大“缺口”,心中跃跃欲试。

2008年,机遇来了。向他伸出橄榄枝的是他在南大读书时的老师——中国“MO源”之父孙祥祯教授。彼时孙教授担任江苏南大光电材料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老爷子65岁开公司,78岁推动公司上市,是业界当之无愧的风云人物。他关注许从应已有时日,听说他有创业的想法,立刻发出让他加盟南大光电的邀约。

应,还是不应?许从应陷入了两难。他面对的是一系列现实问题:一方面,自己出国较早,已经适应了美国这边的工作和生活模式,国内近年发展得非常迅速,自己会不会不适应新的环境?另一方面,是家庭问题,太太一开始坚决反对,自己也放不下孩子的教育问题。

这一犹豫,三年就过去了。“看我下不了决心,孙老师不间断地给我打电话,做工作。就在2011年吧,那次他把电话直接打给了我太太。两个人聊了有两个多小时,聊完两个人都没有告诉我他们通话这件事。过后消息才传到我的耳朵里,说老爷子给我太太打电话做思想工作,把电话打得发烫。”

许从应终于下定了决心:归国加入南大光电。在知天命的年纪,他重回故土,开始了事业的第二次起航。那时的他也没有预料到,多年以后自己会由衷庆幸和感激这个艰难的决定。

进入南大光电,许从应就一直泡在车间里,跟一线员工充分交流沟通,带动了团队的技术革新。

“六年承担三个‘02-专项’项目”,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2013年,作为国家“02-专项”“高纯电子气体研发与产业化”项目首席科学家,许从应承担了“高纯砷烷、磷烷等特种气体等研发与中试子课题”。他和团队一起,用时3年,终于攻克了过去30年来国内未能解决的高纯磷烷和高纯砷烷规模化生产和供应等问题,填补了国内空白。

结果是圆满的,但其中的艰辛,是不足与外人道的。磷烷和砷烷的毒性大,大家都知道。致命的危险,加之大都是新手,最初几乎没人敢去实验室做实验。大量的先期方案,反复的会议讨论,直到后来以精确的数学推算来确保实验的安全性,许从应和队友们走过了一条曲折而光明的道路。3年,消除致命危险带来的恐惧,确保绝对安全的绝对严格管理,荒野之地的“闭关”工作……日复一日地艰辛和劳累终于催生了重大的科技突破,一扫过去30年的阴郁和沉闷,迎来了扬眉吐气的时刻。

许从应说,曾有同事跑来问他,“有没有觉得现在的条件比国外苦多了?待遇也及不上?”

“是的。”

“可是为什么我们还有那么大的干劲,每天像打了鸡血一样?”

两人说不出所以然,唯有相对大笑。

2018年年底,许从应带领他的团队,着手攻克光刻胶项目,身兼科研和管理职责的许从应承受着巨大的责任和压力,“我们真的是在拼这个项目。到了这个年纪,说出去的话就必须要做到。”面对这样一个举重若轻、拼命又顽强的许从应,除了由衷敬佩,你还能说什么呢?

三、我是来园区创业的“不速之客”

一眼望去,张德龙是个典型的读书人,戴着眼镜,斯文有礼。他总结自己年轻时候的经历,说,“其实我走的就是典型的读书人的路子。”

他1979年考进北京大学化学系,然后硕博连读,在北大待了十年,导师是中国化学学会主席徐光宪院士。到了美国堪萨斯大学,又花五年时间读了个生物无机化学的博士,取得学位后,他在美国太平洋西北国家实验室做了一年多博士后,从事计算化学研究。然后进了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工作了十年。

再后来,他开始不满于这种按部就班的日子:每月拿一张支票回家,就这样过到老?二十年的专业研究,积累了大量的知识和技术,他想给自身的“软实力”找到一个可以付诸实践、回馈社会的出口。

他形容自己像是个“不速之客”,既没有邀请,也没有召唤,就奔着苏州工业园区来了。“我当时对苏州的印象是很好的,园区那时候路已经修得很整齐,人不多,环境不错,跟国外很像。”

2005年,他正式归国创业,当时就在机场路边上的国际科技园租了个几十平米的房子。刚起步,张德龙形容自己当时的处境属于“八无”:无背景,无员工,无产品,无市场,无企业经营经验,无政府创业资金支持,无贷款,无融资。不过,他做到了“两有”:有技术,有情怀。

张德龙用跟朋友借来的20万美金,开启了自己的创业之旅。

最初没有自己的实验室,他经常要提着实验材料,乘公交车去借化工厂实验室做实验;先放下做“世界领先材料”的创业理想,转做设备,让企业先活下来……他这样一个从读书到就业都一帆风顺的书生,经历了创业之初的诸多艰辛,却从来没有后悔过。对他来说,失去选择和尝试的机会,才是应该后悔的事情。他一开始就对创业前景有着最坏的打算,并且展示了最大的决心,才敢于自掏腰包来办企业。

“我比较务实,为了让企业先活下来,我们在做材料的同时,也做一些设备。”草根创业,100多万人民币,没有去挥霍的资本,所以张德龙踏踏实实做事情,做市场需要、自己擅长的小众设备——是世界领先的水平,这就是他的创业态度。

就这样,两年后,公司已经收支平衡,具备了造血功能;再过两年,开始有了几十万的利润。尽管家人只给了他两年的创业尝试期,他却是抱着不回头的态度来做自己的事业。“不要把创业当作苦差事,我很享受创业。”

张德龙从来没有过要退休养老的想法。他说,“孩子们说我没有生活,只有工作。我的回答是,工作就是我的生活。做一些产品出来,开发一些新技术出来,让我特别兴奋和满足,就是我的兴趣所在。”

如今,他的家庭和谐美满。两个孩子都是学的企业管理,女儿已经工商管理硕士毕业,在大公司做到了中层。张德龙直言以后不再需要经常回美国,“倒时差”了,打算更专注地开拓公司业务,扩大企业规模。公司成立十余年,如今已有员工100多人,仅 2017到2018年,人员就扩充了近一倍。2017年产值达1个亿,2018年达到1.4亿。

张德龙有着清晰的远大目标,也有一些阶段性的目标:创业第一个十年,解决活下来的问题;第二个十年,努力让公司跻身世界第一品牌;第三阶段,使公司发展成为受人尊敬的世界知名技术型企业,年销售力争达到10亿美元。

这是一个认真踏实的创业实干家,也是一个胸怀热忱的理想主义者。

2016年10月18日,张德龙的威格气体纯化科技(苏州)股份有限公司创办以来第四次乔迁,当时的厂房是8000平米,“之前我们‘玩’小设备,搬进新厂房,意味着我们有条件‘玩’大产线,公司发展驶进快车道。”当时张德龙这么说。短短两年后,到2018年底,厂房又不够用了。他表示,新的厂房地块正在申请审批中。这个扎根园区的业界精英,正预备在更广阔的天地里,开启他全新的理想征程。

无论是童友之、许从应,还是张德龙,作为“国家级人才工程”入选者,他们都具有高端创新创业人才的典型特点:既有深厚的知识技术积累,又有海外企业从业经验;回国创业是有备而来,有信心,有底气;创业成功率较高,有长期扎根意识。这样的人,扎根园区的并不在少数。目前,园区有入选“国家级人才工程”专家200余人。从分布看,以新兴产业集聚为主,尤其是在园区生物医药、人工智能、纳米技术应用三大特色产业,占创新创业类比重达93.85%。高端创新创业人才的竞争力,就是一个区域的核心竞争力。这些创造未来的建设者们,集聚到金鸡湖畔,对于卓越的追求让他们与园区一拍即合,彼此交融。他们的人生,他们蓬勃的创新创业潜能,不可限量。而年轻的苏州工业园区,正在生机勃发的上升期,是一片充满希望的热土,也是一幅无限延伸、看不到边际的蓝图,可以留待更多“未来”之人与“未来”之事,去描绘,去铺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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