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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人类解放视域下的新时代

2019-06-14刘霞

文教资料 2019年11期
关键词:新时代马克思

刘霞

摘    要: 人类解放包括自然和社会解放两个维度。马克思着重于探讨社会解放路径。中国的无产阶级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及改造使中国人民“站”起来,完成了无产阶级自身的政治解放;通过改革开放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初步“富”起来,开启了无产阶级经济解放的进程;新时代以“强”起来为目标,贯彻经济发展、深化改革是推进经济解放向社会解放的发展,是不断向人类解放迈进的征程。

關键词: 马克思    人类解放    新时代

在纪念马克思200周年诞辰大会上的讲话中,习近平多次提到了“人类解放”。在“三个一生”的表述中,他首先指出“马克思的一生,是胸怀崇高理想、为人类解放不懈奋斗的一生”①,接着提出“马克思毕生的使命就是为人民解放而奋斗”②。在“四个理论”及之后表述中,他多次涉及马克思人类解放的相关内容。由此可见,人类解放思想在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中具有重要的地位。

一、对马克思人类解放理论的基本认识

(一)人类解放思想的地位

在《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一文中,少年马克思就已立志选择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这种“为人类谋幸福”的理念贯穿他的一生。对于马克思,我们不能只把他作为一位哲学家、经济学家或者思想家,恩格斯说:“马克思首先是一位革命家,无产阶级以及全人类的解放是其毕生的事业。”③马克思思想尽管涉及很多层面,但都是围绕“人的解放”这一目标,他在哲学、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领域的阐述最终都是为了全人类的解放。在马克思的共产主义理想中,“每个人自由而全面地发展,人类从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飞跃”即是对人类解放的表达。事实上,马克思“为推翻旧世界、建立新世界而不息战斗的一生”④正是解放无产阶级及全人类的探索与实践。

(二)对马克思人类解放理论的基本理解

马克思所处的时代,是人们看到资本主义带来更贫困、更罪恶的现实摧残的时代,是沦为赤贫的无产阶级与极尽手段获取更多剩余价值的资产阶级矛盾极为尖锐的时代。一般认为,马克思针对这样的时代状况提出的人类解放只是要通过革命摧枯拉朽地推翻资产阶级的政权,将无产阶级劳苦大众从水深火热中解放出来。这种消灭资产阶级的压迫和剥削、建立无产阶级统治国家的诉求是被压迫无产阶级最直接的反抗,是无产阶级通过掘资产阶级的坟墓达成的政治上的自我解放。这是最具现实关怀意义的人类解放,但这显然不是马克思人类解放理论的全部。

二、关于人类解放的进程

追求人类解放不是马克思独有的诉求。从人类诞生起,挣脱自然和社会双重枷锁的渴望就已内在地根植于人类心中。人类一直试图将自身从被奴役、被束缚的境遇中挣脱出来而获得自由。人类解放表现为自然解放和社会解放两个维度,在不同的历史发展进程中,人们对二者的侧重有所不同。对自然解放的重视程度是随着人与自然关系的变化而变化的,其内在地受到生产力发展水平的制约。在生产力水平低下的原始社会,弱小的人类在面对强大的自然时心生恐惧和敬畏。被自然所奴役的人只能被迫联合起来进行生产劳动以维持生存。这一时期,自然解放是人类解放的主题。束缚人类的枷锁表现为强大自然力主宰下人与人强烈的依赖关系。整个农耕文明时期则表现出对原始社会的延续。

资本主义工业化时代科学技术和生产力的迅猛发展使得人类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征服自然。人类逐渐摆脱对自然马首是瞻的境况而成为自然的主宰者。尽管这种暴力征服式的主宰在后来被证明只是人类自以为的、不恒久的、非真正的主宰,却足以使自然解放的主题暂时让位给社会解放。因为对于此时的人类来说自然解放似乎是一个已然达成的命题。马克思正是处于这样一个工业文明昌盛、社会矛盾突出的时代,所以他更着重探讨社会解放。

(一)政治解放

在奴隶和封建社会中,由于强大政治体制的束缚及自身能力的有限性,被剥削压迫的劳苦者无数次争取解放无果后,将摆脱苦难的希望寄托于上帝,企图通过虔诚信奉宗教获得自身救赎与解放。但“历史事实证明,这种以神解放人的追求,人类非但得不到真正解放,恰巧相反,宗教式的种种说教,成为长期障碍人类谋求解放的精神枷锁”⑤。所以新兴的资产阶级为了资本主义发展的需要不断抬高人的地位,试图将人从宗教的束缚中解放出来。

在宗教带来的束缚中,犹太人经历的压迫和歧视最为特殊。马克思关于人类解放的集中谈论开始于对鲍威尔的批判。马克思1844年在《德法年鉴》上发表了一篇《论犹太人问题》的文章,针对鲍威尔《犹太人问题》和《现代犹太人和基督徒获得自由的能力》进行批判。鲍威尔企图让犹太人放弃之所以被歧视的犹太教信仰以获得公民的政治权利,并认为当资产阶级取得政权在政治上宣布废除宗教时,犹太人及其他宗教徒也就获得了解放。

马克思直接揭露鲍威尔混淆“政治解放”和“宗教解放”的谬误,批判将犹太人的解放归结于纯粹宗教问题的不合理做法,否定鲍威尔提倡的犹太人通过放弃宗教信仰而获得政治解放的举措,继而开启关于无产阶级的人类解放的学说。对于鲍威尔在政治而不是实际上废除宗教而获得解放的方式,马克思称为“政治解放”,确切地说是反宗教神学统治的“资产阶级的政治解放”或“民主革命”。马克思认为政治上对宗教的废除只是“人把宗教从公法领域驱逐到私法领域中去”⑥,宗教本身并没有消失,反倒成为个人自由选择的信仰,其实质只是“国家从宗教中解放出来并不是现实的人从宗教中解放出来”⑦。

继而马克思跳出宗教解放的视野,指出“犹太人的解放,就其终极意义来说,就是人类从犹太精神中得到解放”⑧。马克思认为犹太精神“并不是到犹太人的宗教里去寻找,而是到现实的犹太人里去寻找”⑨。根植于世俗基础中的犹太精神即自私自利的精神,这是对资产阶级利己主义的影射。那么,人类从“犹太精神”中解放出来就是从市民社会、从资产阶级的压迫中解放出来。承担这一解放任务的主体不再是资产阶级这个市民社会的既得利益者,而是无产阶级这个诞生于市民社会却游离于市民社会利益链之外的非市民社会阶级。只有它才具备将自身及全人类从市民社会的利己打算中解放出来的革命性。所以马克思指出“人类解放只有通过无产阶级的解放才能实现”⑩。这种解放在政治上的实现就是无产阶级的政治解放。

(二)无产阶级经济的社会解放

马克思不认为政治解放是人类解放的完成式。无产阶级的政治解放是无产阶级通过掌握政权的方式实现了自身在“政治上”的解放,却不是完全的解放。马克思认为“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解放自己”{11}。无产阶级只有以巨大的物质财富为基础才能达成人类的解放,即经济的社会解放。

如果在资本主义经济发展足够充分的国家,无产阶级只需通过政治革命就可以“将这些生产财富的力量从垄断组织无耻的枷锁下解放出来”{12},那么政治解放的同时能达成经济的社会解放。如果在经济文化落后的国家,资本主义给不了现成的经济力量,无产阶级只能先取得政权完成政治解放的任务,然后运用其统治地位促进生产力的极大发展完成经济的社会解放,从而为人类彻底解放创造经济和社会条件。

(三)无产阶级与全人类的解放

当无产阶级通过政治解放获得统治权,通过经济的社会解放创造出足够的物质财富和社会基础,人类解放的序幕就已经拉开。当集体财富充分涌流时,人类将彻底摆脱商品经济物化导致的人被物所奴役的状况,从而实现“类自由”;同时,由于生产力巨大发展促进生产关系的变革,迫使个人奴隶般服从的旧式分工消除,取而代之的是源于个人劳动需要的新式自由分工,每个个体的人摆脱了异化的劳动而成为真正自由的个体。人类通过摆脱一切异己的力量最终实现自身的自由。这时,无产阶级专政完成了过渡阶段的任务而退场,包括无产阶级在内的一切阶级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获得“类自由”和“个体自由”的自由人的联合体。这时,无产阶级才通过解放全人类真正解放了无产阶级本身。这种解放不是人类历史的终结,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历史的开幕。

三、新时代对人类解放进程的继续推进

中国的无产阶级在旧中国资本主义经济并没有获得充分发展的情境下毅然扛起了反压迫、反剥削的解放大旗。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建立意味着无产阶级在政治上实现了自身的解放,但是旧中国的母体并未给予无产阶级足够的生产力发展水平和物质力量实现无产阶级和人类真正的解放。这就需要无产阶级在取得政权后以经济建设为中心、集中力量发展生产力,为人类解放创造充分的条件。中国的改革开放是在无产阶级率先完成自我政治解放后,在經济的社会解放层面的实践;当资产阶级并没有创造出充分的物质财富时,无产阶级与其被动地在资本主义社会等待着它的缓慢孕育,不如直接在社会主义社会中创造。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证明,无产阶级通过专政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创造比资本主义更高的生产力水平和更巨大的物质财富。

中国的无产阶级通过建国及社会主义改造使中国人民“站”起来,完成了无产阶级自身的政治解放;通过改革开放四十年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努力初步实现了“富”起来的目标,开启了无产阶级经济解放的进程;新时代“强”起来的伟大飞跃则是深入推进经济解放至社会解放的实践过程,这就意味着仍旧保持“经济为中心”的解放策略不动摇,却要扩大和加强经济对社会其他领域的辐射力,推动“社会解放”直至达成“人类解放”。

共产主义必须以高度发达的生产力和极大丰富的物质财富为基础,只有在集体财富充分涌流之时,自由劳动、按需分配才得以实现。生产力水平的发展和物质财富的增加是人类逐渐摆脱物的奴役实现自我解放的前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由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和落后的生产力之间的矛盾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根本原因在于生产力水平的发展、物质财富的增多。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创造美好生活是对经济的社会解放的深入推进。尽管新时代生产力水平的发展并不足以使人民根本摆脱物的统治,却足以使人松绑对物的依赖关系,减轻在世俗层面对“物质”的关注力,转而奔向“美好生活”。“美好生活”不仅包含对“物质增长”的追求,还包含对平等、自由、和谐等其他层面的追求。

经济的社会解放阶段不如政治解放阶段那样突出阶级对立,所以解放的主体“无产阶级”由阶级性不那么强的“人民”一词代替,但二者在本质上是相一致的。主体表述词的转换正好体现出中国无产阶级在完成政治解放任务后向经济社会解放层面的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是深化经济的社会解放并朝着人类解放迈进的征程。

注释:

①②④习近平.习近平在纪念马克思200周年诞辰大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8-05-05(02).

③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三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⑤刘德厚.对马克思人类解放历史进程学说的再认识[J].武汉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8(6).

⑥⑦⑧⑨⑩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一卷)·论犹太人问题[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1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一卷)·《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1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给工人议会的信[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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