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海南,我生命的归宿地

2018-11-14巴城

湛江文学 2018年8期
关键词:老乡工地

◎ 巴城

生命中有很多的事,仿佛是冥冥之中注定。我做梦都没想到的是,海南成了我生命的归宿地。

在来海南之前,我只是把这里当成一个漂泊的驿站。这些年,像蒲公英一样,漂泊了很多城市。我去过北京、上海、宁波、常州、无锡,更多的时间是在广东台山和广州漂泊。

漂泊久了,身体和灵魂一直在路上。去任何一个地方,都把那里想象成是自己的一个歇脚的驿站。漂来漂去,我也不知道哪里才是我真正的归宿?我时常也有疲倦的时候,在那个时刻,最想的是能有个让我永远歇脚的地方。

我想了很多美好的地方,但就是没想到会是海南。

在来海南之前,我的生活状态一直处于混沌之中。2003年前,我是一个积极向上的文学青年,先后在全国报刊发表文学作品二十余万字,去广东后,还在广州一家文学杂志做过文字编辑工作。2003年后,我在生活的大潮中迷失了方向,放弃了追逐我的文学梦,开始了自暴自弃、混混沌沌的生活。

有好几年,都是这样的状态,白天打麻将赌博,晚上跟狐朋狗友在一起寻欢作乐。不知不觉,宝贵的时间就被挥霍和践踏了。

然后,经历爱情和失恋,经历失去母亲的痛。

一直到2012年,我终于感觉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于是,我离开了广州,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常州,在那里呆了半年时间,因为不适应那边的气候,对工作也不满意。

于是,2013年春节过后,我懵懵懂懂地来到了海南。

来海南,是因为这边有很多我的老乡和亲戚。他们大多数是在建筑和装修行业做事,不少人的确混得不错,当上了老板。没当上老板的人,在这边做工地上的师傅,每天也是好几百元钱的收入。

过来吧,我们一天的工资好几百呢?老乡对我说。

2013年春节刚过,常州那里的雪还没融化。我买了从上海到海口的火车票(常州没有直达火车到海口)。从上海开始,一路向南,向南,越往南,温度越来越高。

火车抵达海口的时候,是清晨。跟在人流的后面,我走出了火车站。然后打了个电话给我表哥,他说他现在在工地上,让我自己乘坐37路公交车到青年路站台下,他们在那里接我。

37路公交车出火车站不久,一直在宽阔的马路上奔跑。车上熙熙攘攘都是拿着沉重行李的人。透过车窗,我看到了道路两边直直地挺立着一颗颗椰子树,树上还挂着或大或小的椰子。在稍微远点的地方,就是我以前非常向往的大海,一片辽阔宁静的蓝。海面上,几艘渔船静静地停在那里,微微摇晃。

表哥在海口做木工师傅,收入挺不错的。他在这里买了一套小户型的房子。一到海口,我先是在他家里住了几天。他说,先别急找事做,玩几天再说,到处去转转,熟悉一下海口的环境。

于是,我就漫无目的地在海口转了几天。记得最先去的地方是明珠广场。那里很热闹,商场一家挨一家,到处都是汹涌的人潮。

海口是一个不大的海滨城市,还保留着很多民国时期的建筑,比如骑楼小街。看到那一排有些古老而洋气的建筑,我想,这样的建筑在当时,应该是最洋派的了。

海口到处都是椰子树,所以海口有一个别名叫做“椰城”。在大街小巷,都是手捧着椰子在品尝的人们,商店里摆卖着椰子壳做的工艺品。

在表哥家住了几天,我就自己找了个地方租房住下来。记得那里是青年路美舍上村,住了很多外来打工的人。房东是一个非常和蔼的本地大姐。

你们也许想不到,在海口,我做的第一份工作竟然是搬运工。我自己也没想到。命运就是这么奇怪,很多事情都会让你想不到。

我的个子瘦小,从未从事过重体力工作。离开家乡出门打工后,做过的唯一的体力活就是在台山一家台资工厂做了三个月车间操作工人,从事铸造工作。

俗话说,走到哪山就唱哪歌。为了生存和发展,我不得不放下了一个“书生”的面子,跟着一伙老乡,干上了搬运工的工作。

他们住在海府路的下洋坡村(现在那里拆了),每天我早早过去,跟他们在马路上等活干,就是老乡口中所说的“等工”。现在的海口,很多马路边都有一堆堆的民工聚集,他们在那里等活干。尤其是南大桥下面等活的民工最多,他们一开口,我就知道是我家乡的人了。

没有活的时候,男人一堆堆地蹲在地上玩纸牌,抽烟。女人们坐在一起,大声地呱啦呱啦聊天。我认识的人不多,就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男人打牌“斗地主”。

我做的第一份活是去一家酒店搬东西。老乡当中有一个叫“黑牛”的,我跟他熟一些。那天他们正在斗地主,黑牛的电话响了,有个老板叫他带几个人过去搬东西。于是,黑牛把我也带上了,坐在他的电动车后面,一路上,我忐忑不安,生怕自己做不了,会拖累他们。

去了酒店,黑牛比较照顾我,只叫我搬最轻的东西,比如椅子、茶几之类的东西。他们几个人光着身子搬沉重的东西,比如空调主机,冰箱等。他们的皮肤黝黑,使劲的时候,肌肉一条条绷得紧紧的。一看就知道是干活的能手。

大约三个小时吧,我们几个人搬完了酒店的东西。老板爽快地当场结账给黑牛。分钱的时候,黑牛给了我三百元钱。

晚上,我有些小激动。找了个小餐馆,炒了两个菜,好好地犒劳了自己一顿。想想也是,以前在工厂里,一天十二个小时,两班倒,一天也就一百块钱。

黑牛对我说,这不算什么,他们赚钱最多的时候,一个下午赚一千多块钱。

那时,我想,来海口做事,要么就是有技术,当师傅,比如泥工师傅一天好几百。要么是有力气,像黑牛那样,运气好的话,一个下午可以赚一千多元。当然,这样的好事也不是天天有。等活的人,有时候十来天也等不到一单活做。

下洋坡那边的老乡,主要是搬运建材的时候多,比如是从广州过来的铝制装饰材料,瓷砖等。我跟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我搬运得最多的是铝制装饰材料。

那种材料很长,大约六七米长的样子,每条重约四十斤。我的那些女老乡,每次可以扛四条,好像很容易的样子,边扛边说笑,脚下健步如飞。我呢?最多扛两条,脸憋得通红,走路摇摇晃晃。

搬了没两天,我的肩膀被擦破了皮,又红又肿。没办法,只好休息了两天。

这时,想起以前,从未吃过这样的苦,心里难免有些伤心和难过。想离开海口去广州了,但我又不想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

之后,在一个老乡的介绍下,我去了国兴大润发的一个工地,做小工,给钢筋工人抬钢筋。有一天太阳很大,钢筋摸着都烫手。每一根钢筋都很重,我咬牙坚持着,抬到快要吃中午饭的时候,一阵头晕目眩,倒在工地上了。当时把介绍我去的那个老乡吓得够呛,等我休息一阵,好些了的时候,立马给我结了一上午的工资,意思是不能再让我在那里干了。

回到住处后,浑身无力。在海口的四哥打电话回去,在广元工作的三哥接到电话后,忍不住哭了一场。

其实现在想来,我吃的这点苦实在不算什么。我有很多老乡在这边一直等工,有的人从年轻的时候等到头发花白。有的人在工伤中被致残,还有的人在工地事故中失去了性命。

想起他们,我的心里就会有一种苍凉之感。

过了一段时间,我发现有老乡在百姓网上打广告接活,还真有人打电话找他们去做工,大多数是临时性的工作,做完就可以结账。于是,我也试着在百姓网上打广告(免费的),广告内容是承接搬运和一切零活,还留下了我的手机号码。

没几天,接到一个老板的电话,他说他有一个拖车的货物要搬运,要我多带几个人去。地址在金盛达建材城附近。

接到第一个单,我兴高采烈地找了几个老乡,一大清早,就坐公交车去干活。到了那里一看,傻眼了,是一辆十几米长的大拖车,车上满满的都是货物。老板说是玻璃胶,每箱大约三十斤的样子,搬完就给钱,一车货一千元。我们去了四个人,每人有两百五十元钱。

看在钱的份上,我们咬咬牙,脱下了衣服,干。老板还算仁义,给我们买来了大瓶的矿泉水。海南的天气热,没有空调的话,坐在那里都浑身冒汗。干活的话,汗水出得更多,可以说是汗如雨下。

车厢里更是闷热,每个人满头大汗,光着上身,动作很快地搬运着货物。搬了半天,看了看,货物还长长地摆在车厢里,一眼看不到头,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在老板家里吃过午饭后,大火都顾不上休息。立马开始搬运剩下来的货物。力气大的老乡,每次可以搬运四个纸箱的货物,我最多只能搬两个纸箱。即便这样,我还是累得直喘粗气,腰酸背痛。

在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那一车货物终于搬运完了。老板开车送我们回到了住处。

冲过凉后,腰酸背痛的我躺在床上,捏着辛辛苦苦用体力赚来的两百五十元钱,我第一次掉下了眼泪。

在百姓网上打广告以来,接的第二单活是,在白沙门公园附近的一个工地上搬运瓷砖。这一次就没那么幸运了,做完工后,老板没有马上支付工钱,约了个日子,叫我过去拿钱。

没想到,去拿钱的时候,那个老板说我们活没干好,该放的地方没放,不该放的地方放了。我解释说,在现场指挥的是你手下的人啊。

他的那个手下,戴着眼睛的年轻人瞪了我几眼,镜片后面透过阴森和冰冷的光。

老板说,要扣我们的工钱。不给了。

我急了,说,干活给钱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怎么可以不给钱呢?

老板不理我,带着那个眼镜往外面走。走在工棚外的一块空地上,我拦住他们,说,请把工钱给我,不然我报警了。

老板听说我要报警,跳起来就是一脚踢在我的腰上。我还没站稳,那个眼镜的拳头如雨点一样落在我的身上。

我躺在地上,衣服都被那个眼镜撕烂了。他们扬长而去,我摸了一下身上,准备掏出手机报警。才发现,在打斗中,我的手机也被摔在地上,机壳和电池被摔得身首异处,屏幕也被摔烂了。

后来,在警察的调停之下,老板全额支付了我工钱,并且支付了医药费。

回到住处,在床上整整躺了好几天,才可以勉强下地。

在打工的工程中,有还几次都被赖账的情况。一次被一个老板赖掉三千元,还有一次被一个老板赖掉两万多元。都是自己太实在,人家说,做嘛,做完了一起给钱。到真的做完了的时候,老板就开始耍赖,而我这边啥凭据都没有。我就报警了,警察来后,因为没凭据,也只能叫老板给一部分钱。

出门在外,无奈的事实在是太多,写都写不完。

当然,无良老板只是少数。在我做临时工的那两年里,我还是碰到了不少的好老板,有的还成了朋友。最值得我怀念的是上海的老板沈谦先生。

那年三月的一天,我在网上看到有个工地招几个临时工。于是,我打电话过去应聘。在一个经理的带领下,我第一次见到沈谦先生,他是一个非常儒雅的工程承包商,高高瘦瘦,皮肤白净,戴着眼镜。

很快就和沈谦先生谈好了工程的价钱。后来我带着几个老乡,一直在沈谦先生的工地上做事。他的工地在西海岸会展中心附近,每天早上六点,我和我的朋友乘坐公交车去工地。

刚在那里做事的时候 ,我们做的是高空作业,就是在钢架上铺踩脚的竹板,供外墙施工的工人使用。本来我是一个恐高的人,但那段时间忘记了恐惧,一心想把事情做好。我跟老乡们一起,在高高的钢架上作业。有时候看看脚下,人和车都是一个个的小点,心中有些害怕,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肯定会被摔得脑浆涂地。

沈谦先生比较讲信用,每次干完一个项目的活,他会准时把工钱汇到我的卡上。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我们合作非常愉快。那个时候,在他那个工地,我赚了一些钱。生活条件不再像以前那样窘迫了。

后来,因为甲方资金断链的缘故,沈谦先生退出了那个工地。在甲方还欠着他几百万的情况下,把我这里几个工人的钱一分不少全部结清。还有其他班组的工钱,一分钱都没拖欠。

他走后,我们一直都有联系。我还期盼着能重新在他手下做事。但甲方这边一直没开工,我们就再也没有合作过了。但我们成了非常好的朋友,沈谦先生后来到海口出差,我们还在一起吃了顿饭。

我是一个感情经历坎坷的人。离开家乡,远走高飞,是因为一场刻骨铭心的感情。之后,我对爱情彻底死心,去了广东后,几年都没有谈恋爱。

后来,谈了一个湖南女孩。却因为我的放荡不羁,我们分手了。

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将会一个人孤独终老。

没想到,在海南,我结束了我的单身生活,有了一个小小的家。来海口的第二年,我邂逅一个文昌姑娘,经过恋爱,和她组成一个家庭,后来有了一个漂亮聪明的女儿。

来海口后,每天都在为生活疲于奔命。很少想到个人的恋爱和婚姻的事。经历了几次情感经历,我不再奢望爱情。在现在这个现实的社会,像我这样两首空空的打工者,爱情成了一个奢饰品。有时候,也只能回忆和想想而已。

2014年,那时还没微信。在没事做的时候,我没有像以前那样读书或者写作。我喜欢上了在QQ上聊天。

那天下雨,我没去工地,躺在床上玩手机,聊QQ。百般无聊中,我打开附近的人,搜索到一个网名叫风中百合的女孩,看她的照片,长得比较清秀。我发了两个字过去:你好。

没想到,她很快的回复了我。

后来,在没事的时候,我总是找她聊天。她告诉我,她是文昌女孩,在海口一家服装店打工。

我说,我是一个在工地上打工的外地人。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做朋友吗?

她说,工地上打工又怎么了?只要不偷不抢就是好样的。

后来,我们见了一次面。见面后彼此印象比较好,顺其自然,她成了我的女朋友、妻子。她是个非常善良的女孩,并没有在意我是两手空空的外地人,用她的柔情照顾着我的生活。每次从工地下班后,回到住处,就能吃上她亲手做的热气腾腾的饭菜。我知道,爱情回来了,我死去的心开始复活了。

她的父母和家里人比较善良、开通,没有因为我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外地人,而阻扰我们在一起。第一次去她家里,她的家人做了几桌丰盛的酒菜,招待亲戚和周围的邻居。

2015年11月4号晚上10点,我的女儿像一辆来自天堂的小火车,轰隆隆地驶进了我的生命。当她哭啼着被护士抱出产房的时候,看到她手足乱蹬,我的脑袋幸福地眩晕了一阵。

在妻子怀着她的时候,我就一直想象中,她会是一个女儿。取了很多名字,都是女孩的名字。从产房出来的时候,妻子看了我一眼,说,这下终于达到你的愿望了。

我高兴地嘿嘿笑着。

自从女儿来到我生命中后,家里就多了一份温馨。她熟睡的时候,看着她乖巧的样子,我忍不住在她的脸上吻了又吻。我知道 ,我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有了一种男人的使命感。

从此,我所有做的事,所有的努力,不再是为了我一个人。

日子过得非常快,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我的女儿杨杨满一岁了,她开始会说一些简单的词语,会蹦蹦跳跳到处跑了。

因为我和爱人都在忙工作,赚钱养家。杨杨从她两个月开始,就一直由她的外婆带。在她外婆精心的照顾下,杨杨身体健康,个性开朗。

2016年8月,我突然想,杨杨越来越大了,作为父亲,除了要给她物质上的保障,在精神上更应该给她一些影响和熏陶。我希望她长大后,知书识礼,有才华和品质,而这些,需要从小给她树立榜样。

于是,我想起了以前热爱的文学。文字是有灵魂的,文字是温暖的,如果我可以写下温暖而又有灵魂的文字,将来也许会对杨杨有些好的影响,起到积极正面的教育作用。

这个时候,我已经阔别文学13年了。13年,是一个婴儿长成少年的一个阶段。13年,也是很多人从一无所有到功成名就的黄金阶段。想起失去的这十三年,我既后悔又懊恼。但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再不开始,也许这一辈子真的就这样了。碌碌无为,平平庸庸,什么都没能给我女儿留下。

在忐忑不安中,我重新捧起文学书籍,重新开始学习在电脑上打字写作。以前写东西,是手写,写好稿子后,再拿去打印店打印出来,然后再去邮寄投递。

但现在不一样了,基本上很多文学杂志不再接受纸质稿件。所以,我必须学会在电脑上写作。因为学习五笔字比较费时间和精力,我选择了用搜狗拼音打字,慢慢的,竟然一个上午可以打出四五千字来。

其实,更难的是,因为13年直接没有读书和写作。对于文学,已经是很生疏了,已经失去了表达的能力。13年前的文学作品和现在的作品的风格也略有一些变化,现在很多文学杂志上的小说已经变得生涩难懂,诗歌的风格也变得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

一时,我无所适从,感到迷茫。

后来,我想,还是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来写吧。

经过一段时间练习,我终于习惯了坐在电脑前写文章。刚开始,坐在电脑前面,搜肠刮肚,一个字也敲不出来,不习惯。

那时候,我一边跑工地,赚钱养家。一边坐在电脑前,敲出属于自己的文字,重拾被我丢弃的文学梦。

重新开始写作后,我写的第一个短篇小说《巴州旧事》,就是回忆起以前老家的一个传奇人物。他是六十年代部队的特种兵,功夫非常了得,在我们那里有很多传奇故事。这篇小说写出来后,我怀着试试看的想法投给了海南五指山市的《五指山文学》杂志。没想到过了几个月,收到了他们的寄给我的稿费单,稿费300元。收到稿费的那天,我很激动。真的,久违了。想起以前在广东的时候,隔三差五来一笔稿费,那个时候,我的生活是积极向上的,也是最纯净的一段时光。我很怀念。

重新开始,就意味着从前的全部清零。尽管以前在省市级刊物发了不少,但那已经是过去了。我把那个时期发表的作品剪贴本,放在箱子的最下面,算是把往事存放起来吧。

重新开始,就意味着自己是一个文学新兵。我没敢把我的作品投向一些大的刊物,对自己的信心还不是那么够。我打算采取阶梯方式,从市级开始,慢慢向省级刊物投稿。

一直到2017年,因为不是专业写作,工作占用了我更多的时间。我断断续续地写着,写下的一些小说、散文、诗歌,大部分都发表了。

每次收到样刊,我都会深情端详我写下的文字,像打量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我会把这些样刊收藏起来,等女儿长大懂事了,我会给她看,让她知道,她的爸爸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她的爸爸,曾经也有过梦想和追求。

后来,通过招聘,我进了海口市的一家文学杂志工作,任文字编辑一职。虽然是打工编辑,但我非常珍惜这次机会,尽心尽力地做好自己的工作。

此时,距离我上次在广州做文学杂志编辑已经十五年了。我做梦也没想到,此生还有机会从事我梦寐以求的文字工作。做编辑的收入相比于做装修,的确是低了很多。好在我的妻子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她知道从事文字工作是我的热爱和理想。她无怨无悔地支持着我,从来没有在我的面前有过一句怨言。

现在的生活,多半时间是和文字打交道,这是我热爱的生活方式。在工作之余,我读书和写作,相信随着时光的流逝,我的梦想会越来越清晰。

海南,这里一年四季如春,蓝天、白云、大海、沙滩,和一望无际的绿。在这里生活,有一个小小的家,是幸福而又满足的。

这里,是我生命的归宿地。

猜你喜欢

老乡工地
新语
工地上的一对夫妇
《老乡系列》之八
荆楚老乡敲钟忙
波比的小工地
詹一刀
偶遇鹦鹉
热闹的工地
工地不是游乐场
工地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