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桂婷，高扩昌

(商洛学院语言文化传播学院，陕西 商洛 726000)

外媒对“两学一做”学习教育报道的系统功能语言学解析

任桂婷，高扩昌

(商洛学院语言文化传播学院，陕西 商洛 726000)

“两学一做”学习教育引发外媒高度关注。然而，在报道中存在一些与原意有所背离的表达，导致国外受众在接受信息时产生误解。研究以韩礼德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为基础，以国外主流媒体对“两学一做”学习教育的报道为例，从及物性、评价、词汇、情态等方面对其语言表达进行分析，并针对存在的问题提出一些建议，从而达到向国外读者准确传达信息，最终让外国读者更好地理解中国，消除误解，促进中国与国际合作与交流。

外媒；两学一做；报道；系统功能语言学

为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精神，推动全面从严治党向基层延伸，中央决定2016年在全体党员中开展“学党章党规、学系列讲话，做合格党员” 学习教育(简称“两学一做”)。 “两学一做”学习教育吹响了把全面从严治党要求落实到每个支部、每名党员的号角，是加强党的思想政治建设的重要部署[1]。

这场学习教育引起了外媒的高度关注: 路透社4月7日报道，在党内出现一系列贪污腐败丑闻之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主政以来，一直重拳出击，打击根深蒂固的腐败，并试图让共产党回归其无私地为人民服务的传统价值观；英国《每日电讯报》网站4月7日报道，中国掀起了要求各级共产党员学习习近平的讲话和“坚定”马克思主义立场的运动；英国《泰晤士报》网站4月8日报道，在加强反腐力度的同时，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要求8800万中共党员温习马克思主义，旨在“保证全党始终在思想上政治上行动上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通过对这些报道的原文分析发现，由于英汉语言之间的文化差异，以及报道者所处的立场不同，在其英语报道中存在一些与原意有所背离的表达，导致读者误解。因而，有必要对外媒关于“两学一做”学习教育报道的语言进行分析。

系统功能语言学[2](system-functional linguistics)是英国语言学家韩礼德Halliday在继承已有语言学理论并在其基础上发展的一个完整的理论模式，它不仅研究语言的性质、语言过程和语言的共同特点等根本性问题，而且探讨语言学的应用问题，是一种可操作性、适用性和实用性都很强的语言学理论，完全适用于分析各种体裁的文本。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将系统功能语言学引入语篇分析研究领域，探讨语言的选择对达到的概念功能、人际功能以及语篇功能的影响作用。

研究以系统功能语言学理论为基础，以英国广播公司BBC和《卫报》(The Guardian)等国外主流媒体对“两学一做”学习教育的报道为例，从及物性、评价、词汇、情态等方面对其语言表达中存在的问题进行分析，并针对存在的问题提出建议，从而达到向国外读者准确传达信息，最终有利于让外国读者更好地理解中国，消除误解，加强与中国合作与交流的目的。

系统功能语言学认为，语言是人类社会活动的产物，作为人类交际的工具，它承担着各种各样的功能。韩礼德将语言的元功能分为三种，即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3]。概念功能是指语言对人们在现实世界(包括内心世界)中的各种经历加以表达的功能，是反映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中所发生的事、所牵涉的人和物以及与之有关的时间、地点等环境因素。人际功能是指语言所具有的表达讲话者的身份、地位、态度、动机及其对事物的推断等方面的功能。概念功能作用于主体与客体，人际功能作用于主体之间，而语篇功能则是对语言表达的概念与人际功能(意义)进行组织，辅助上述两种功能(意义)的实现。这三大功能的实现，必须在由语境、语义和词汇语法等不同层面[4]有机联系起来的语言网络系统中(见表1)的合理选择为基础，包括及物性、词汇、评价、情态等。该研究将从以下四方面对国外主流媒体对“两学一做”学习教育的报道的实例进行解析。

表1 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下的语言层面

(一)及物性

及物性是表达概念功能的一个语义系统[5]，包括六种不同的过程：物质过程、心理过程、关系过程、行为过程、言语过程和存在过程。及物性有助于揭示某些意义如何被突显出来而其他的意义又如何被隐晦或弄得含糊不清。在外媒对“两学一做”学习教育的报道中，物质性描述占有很大的比例。

1. President Xi has some important advantages. 习主席有一些重要的优势。

2. He has cleaned out any potential opposition in the armed force. 他已经清除了武装部队中任何潜在的反对派。

3. The anti-corruption campaign has enabled him to get rid of many of his political opponents in the upper ranks of the Communist Party. 反腐倡廉使他消除了共产党高层中的很多政治对手。

(例1-3摘自BBC， Critics fear Beijing’s sharp turn to authoritarianism, 2016.3.3)

4. A previous loyalty drive by the party called on members to transcribe the 15,000-character party constitution by hand. 中共之前发出的对党忠诚行动号召党员手抄15000字的党章。

(摘自 BBC，China’s Communist Party members given quiz online, 2016.6.23)

5. Since taking over in 2012, President Xi Jingping has attempted to consolidate the Party’s power over the country. 自从2012年接任以来，习近平主席试图巩固党在国家的权力。

(摘自BBC，Chinese couple spend wedding night writing out communist doctrine, 2016.5.20)

6. The initiative, which was launched in March, is part of a “national education campaign” designed to raise awareness of the party’s constitution, its rules and the speeches of it’s general secretary, Xi Jinping. 3月推出的手抄党章的行动，是“两学一做”学习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旨在提高党员学习党章、党规及习近平总书记系列讲话的意识。

(摘自The Guardian, Chinese couple spend wedding night copying communist constitution, 2016.5.18)

表2 外媒报道语言的物质性

由表2对这些例子的物质过程的分析可以看出，像“President Xi Jinping(习近平总书记)”、“ The anti-corruption campaign(反腐倡廉)”、 “A previous loyalty drive(对党忠诚行动)”等参与者被作为主语放在句首，其目的在于强调这些参与者的重要性；另外，在物质过程的叙述中，既有表示存在过程的has，关系过程的is， 行为过程的clean out， enable, 还有表示言语过程的call on，心理过程的attempt。对这些参与者不同语义过程的描述以及所构建的真实语场，体现了这些报道总体较为客观。

(二)词汇选择

语言使用的过程本质上就是从词汇语法系统中选择一种适当的形式来表达一个具体的概念[4]。语言使用者由于认知水平、代表立场以及文化背景的差异，就会选择不同词句来表达相同的概念，导致读者理解产生偏差；另外，对于某些擅长于语言使用技巧的人来说，他们有时有意做出不同的选择，引导读者从自己期待的角度去理解。总之，词汇的选择对于读者构建某一事物的概念意义有很大的影响。在外媒对“两学一做”学习教育的报道中，学习教育被当作一项运动，多次使用campaign一词来报道(见表3 )：

表3 外媒报道中 “campaign”一词出现的频率

在牛津英语词典中，对“campaign”一词的解释是“series of actions advancing a principle or tending toward a particular end”，即指为了推进一个原则或走向一个特定的结局而进行的一系列的活动，常用作“运动”来解。但是，在中央下发的《关于在全体党员中开展“学党章党规、学系列讲话，做合格党员”学习教育方案》中明确要求，“两学一做”学习教育不是一次活动，而是一项常规性、常态化、制度化的党内学习教育。因此，英语报道中“campaign”一词的使用，会让读者误认为“两学一做”只是一种阶段性的活动，与其本意背道而驰。因此，相关媒体在选词时应该慎重，既要考虑词语的字面意思，也要斟酌其内涵。

(三)评价性

在表达对现实世界中各种现象的观点和态度时，语言使用者通常会对这些现象进行评价以此来实现语篇的人际意义。根据Thompson的观点，评价“是任何语篇意义的中心部分”[6]，对任何语篇人际意义的任何分析都必须考虑到评价，所以评价在表达语篇人际功能中发挥着重要作用。Martin也认为，态度的表达并不是简单意义上个人的事情，即作者或说话者对于这个世界的评论，而是一件人与人之间的事情，其目的在于达成人际“一致性共鸣 (a response of solidarity)”[7]。评价既可以通过选择评价性词汇来实现，也可以通过“言外之意”来暗示。

在对“中国夫妇新婚夜手抄党章”这件事的报道中，英国广播公司BBC和《卫报》(The Guardian)都使用了评价性词汇：

7. Pen, paper, and the Chinese constitution aren’t typically words associated with a wedding night. 笔，纸和中国宪法不是与新婚之夜相联系的典型词语。(摘自BBC，Chinese couple spend wedding night writing out communist doctrine, 2016.5.20)

8. In what they may rank as one of the least romantic wedding nights in history, a Chinese couple reportedly spent their first night of marital bliss transcribing the Communist Party’s 17,000-word constitution. 据报道，一对中国夫妇通过手抄17000字的党章度过他们的新婚夜，这可能会成为历史上最不浪漫的新婚夜之一。(摘自The Guardian, Chinese couple spend wedding night copying communist constitution, 2016.5.18)

在上述两个例子中，“aren’t typically”和“one of the least”都是表达作者态度的评价性词汇。这样的评价表明，在新婚夜手抄党章这件事简直是不可思议。然而，对于共产党员来说，共产主义就是他们的信仰，新婚夜手抄党章就如同基督教徒在婚礼上对着《圣经》发誓一样正常。同为表达对自己信仰忠诚的一种行为，为什么就不可思议了呢？这样的评价不能向读者传递事实的真相，有悖媒体客观真实反映世界的职业操守。

(四)情态

系统功能语言学认为，情态是体现人际意义的语气系统中的一个子系统，是表现语言人际功能的手段之一。它可以表达个人的愿望，对他人的要求承担义务，或对事物发展的预测等。[8]广义的情态系统包括情态化和意态化：情态化是演讲者对命题的可能性(probability)和经常性(usuality)的判断，意态化涉及到受话人执行某一行为的职责和义务或者关系到发话者对实施某一行为的倾向(obligation)或意愿(willingness)。Thompson[9]对情态类型作了归纳(见图1)：

不同的情态词具有不同的量值，可以表示不同程度的可能性、经常性、义务和意愿。情态的量值，大致可分为高、中、低三级：如must，ought to，need, have to和is to常常体现高量值；will，would，shall和should常常体现中量值；may，might，can和could则常常体现低量值[10]。在外媒对“两学一做”学习教育的报道中，高、中量值情态词使用频繁：

9. In each place he told the staff they must be absolutely loyal to the Communist Party and follow its leadership in thought, politics and action. 在新华社视察工作期间，习总书记每到一处，都会告诉工作人员，他们必须绝对忠诚于党，在思想、政治和行动上遵循党的领导。

10.The media run by the Party and the government … must have the Party as their family name. 党和政府办的媒体必须姓党。

(例9-10摘自BBC， Critics fear Beijing’s sharp turn to authoritarianism, 2016.3.3)

11.The Campaign, which calls for members to study the party charter as well as President Xi’s speeches, will run through the entire year. 号召全体党员学习党章以及习近平系列讲话的活动将贯穿全年。

(摘自 BBC，China’s Communist Party members given quiz online, 2016.6.23)

在例9和例10中，高量值情态词“must”的运用，说明作者对于命题所持的态度十分强烈和肯定，也体现发话人较高的社会地位和影响。例11使用中量值情态词“will”，可以看作是一种礼貌策略，能够激发读者的正面情感，有利于调节作者和读者之间的人际关系，从而使报道语言更为真实可信，易于接受。

通过上述分析可以发现，外媒报道基本客观，尊重事实，也能够激发读者的正面情感。但由于文化的差异以及英汉两种语言的不对等性，在信息传递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偏差，会让国外受众在接受信息时造成误解，不利于国际合作与交流。

外媒对我国新闻的报道，是以外语作为媒介，向不同文化语境的读者进行的一种跨文化传播途径。语言是新闻的载体和外在表现形式[11]，也是读者获取信息的主要途径。新闻语言的选择及质量在信息对外传播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另外，读者在从认知层面上接受信息之前，首先是情感上的接受。新闻工作者没有必要也不应该从情感上误导读者。因此，媒体在传播信息时，既要保证其客观性，也要心中时刻有读者。只有这样，才能将信息真实、有效地传递给读者，实现新闻文本的概念功能、交际功能以及语篇功能，才能让外国人正确认识中国，理解中国，促进中国与国际的合作与交流。

[1]王德义,陈万强. 学党章党规, 学系列讲话,做合格党员[M]. 北京: 人民日报出版社, 2016：5.

[2]【美】Halliday, M. A. K. Explorations in the Functions of Language [M]. New York: Elsevier, 1973: 106-108.

[3]【英】Halliday, M. A. K. Language as a Social Semiotic: The Social Interpretation of Language and Meaning [M]. London：Edward Arnold, 1978: 46.

[4]杨雪燕. 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下的话语分析[J]. 外语教学, 2012，(2): 31-36.

[5]陈雁. 从系统功能语法看演讲语篇中意识形态的体现─批评话语分析的一个实例研究[J]. 昭通师范专科学校学报, 2007，(2): 45-48.

[6]【英】Thompson Geoff. Introducing Functional Grammar[M]. London: Edward Arnold Ltd, 1996: 65.

[7]【英】Martin J R. Beyond Exchange: Appraisal systems in English[A]. Hunston, Thompson. Evaluation in Text[C]. Lond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0: 142-175.

[8]王馥兰. 英语政治演讲的人际意义——“关于希特勒入侵苏联时的演讲分析[J]. 吉首大学学报，2010，(6): 142-146.

[9]Thompson, G. Introducing Functional Grammar[M]．北京: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2000: 58．

[10]【英】Halliday，M．A．K．(Revised by Christian M．I．M Matthiessen) 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3rd ed.) [M]．London：Arnold, 2004: 624.

[11]麻争旗, 李忆南, 贾天怡. 中外媒体英语新闻语言学对比研究[J]. 现代传播, 2013，(8): 67-72.

(责任编辑：翟瑞青)

Analysis of Reports on the "Two studies One Action" Studying Education by Foreign Medi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ystem-functional Linguistics

REN Gui-ting, GAO Kuo-chang

( School of Language and Cultural Communications, Shangluo University, Shangluo 726000, China )

The "Two Studies One Action"studying education caused great attention among foreign media. However, there are some deviations from the original intention in the report, which leads to misunderstanding of the foreign audience. Based on Halliday's theory of systemic functional linguistics, the study analyzes the language expression of reports on "Two Studies One Action" studying education by foreign media from the aspects of transitivity, evaluation, vocabulary, modality, etc. and proposes some suggestions to the existing problems. It aims to accurately convey information to foreign readers so as to let foreign readers better understand China, eliminate misunderstanding and promote China's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and exchanges.

foreign media; " Two Studies One Action" studying education; report; system-functional linguistics

2017-02-23

陕西省教育厅专项科研计划项目“系统功能语言学视域下的商洛红色旅游文化外宣翻译研究”(项目编号：16JK1234)

任桂婷(1978-)，女，陕西商州人，副教授，硕士，主要从事二语习得方面的研究；高扩昌(1975-)，男，陕西兴平人，讲师，硕士，主要从事跨文化交际研究方面的研究。

H0-05

A

1008-7605(2017)04-0027-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