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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老,永远的丰碑

2017-03-16申国君

内蒙古教育·综合版 2017年3期
关键词:冯其庸画传师母

申国君

2017年1月22日,冯其庸先生走了。

他走得特别安详,因为他完成了自己所有的心愿。

一个贫苦农民的孩子,几度失学,凭着“虽万劫而不灭求学求真之心”的顽强意志,完成學业,成为在红学研究、文史研究、戏剧评论、书画艺术等多方面都取得了斐然成就的学术艺术大师;60岁到83岁,他又十赴新疆考察,登明铁盖山口,穿罗布泊腹地,探古楼兰遗址,重新发现玄奘取经东归古道和确证入长安前的最后一段路程,写下了他学术生涯的精彩华章。

我第一次见到冯老,是2012年5月8日,参加在中国美术馆举行的“冯其庸九十诗、书、画展”,当时能见到冯老,就已经是福分了。 同年12月9日到无锡参加“冯其庸学术馆开馆庆典”,我第一次亲聆冯老讲话,感受到了一位学术大师、文化巨人的朴素谦逊和赤子情怀。

2013年9月30日,是我终生难忘的日子。那天,我和校长巴易尘先生一起,专程到“瓜饭楼”拜访冯老。在冯老的学生、青年雕塑家纪峰先生的引荐下,我们见到了冯老。当时我刚编写完校本教材《冯其庸画传》初稿,想聆听冯老意见。冯老说,《画传》我看了,不妥之处我已经提出来了,修改后可以正式出版。冯老的夫人夏菉涓教授,也对《画传》给予了温情的认可,她说写出了冯老的主要方面,抓得较准,写得很朴实,适合学生阅读。为了让我更好地完成《画传》,临走夏师母还送给了我《师友笔下的冯其庸》等书籍。我深知这是冯老和师母对我的爱护、信任和鼓励。

巴易尘先生还特意向冯老介绍了我,说我正在读红楼,还写了两本小书。在我向冯老请教时,巴易尘先生端好了相机。冯老看要照相,特意向我靠了一下,这让我受宠若惊,感到在我看来一位不矜而庄、不厉而威的大师,一下子成了长辈亲人。这份情意和情怀,让我想到了他的学生纪峰——安徽界首农村玩着“泥巴”长大的孩子,冯老收为文化弟子,带他游历见识;想到了从河北滦平大山里走出的青年画家谭凤嬛,成为冯老爱徒,冯老给了多少鼓励、指导和提携。也理解了他们为什么在冯老走时,一直热泪长流。

这份情意和情怀,足可温暖我终生。

2014年3月2日,我们再次到“瓜饭楼”看望冯老。夏师母说,这几天冯老身体不适,医生嘱咐要静养、少接触外人,刚才一位中央领导来看望刚走。看我们来了,夏师母上楼听冯老意见。很快师母告诉我们,冯老同意接见我们。

我们见到冯老时,冯老正倚靠在沙发上,腿上搭盖着绒毯,满脸倦容,正在工作。看我们进屋,招呼坐下。交谈中,冯老说,出版社最近要出他一套书,他必须亲自把关。他还说:“其实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就看你努力不努力!”这话成了我永远的座右铭。

纪峰先生说,冯老的书,从整体创意到每一个字的细节设计,冯老都是这样亲自把关的,把该出的书都出完了,放心了,才走的。他为自己、为文化一直“把关”到最后。

我有幸在叶君远先生的全力支持下编写了冯老的《画传》,又经冯老同意由中华书局编审柴剑虹先生所写内容,加工后正式出版,成为一本得到好评的普及读物。

因为编写《画传》,我有了学习冯老研究的绝好机会。我不会忘记,80年前那个靠瓜菜充饥、13岁不到便辍学成为家里的全劳力,不顾深夜水乡蚊虫叮咬,挑灯苦读的男孩的身影;不会忘记,工作之余,关起门来读书到深夜两三点钟,宿舍的灯光差不多总是全校最后一个熄灭的治学态度;不会忘记,要读尽“天地间大书”,60多岁以后的20多年里十赴新疆,以雄心万丈的气概和老而弥坚的意志,过居延,涉弱水,寻玉关,登昆仑,探冰川,越大漠的玄奘精神。冯老也因此成为我心中永存的文化圣地和精神丰碑!

有这种文化在,我心灵就有力量;有这种精神在,我生命就有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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