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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现代主义反思下的童话改写
——论罗伯特·库弗的元小说《门》

2016-03-16

外国语文 2016年1期
关键词:戏仿罗伯特后现代主义

李 琳

(北京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北京 100083)



后现代主义反思下的童话改写
——论罗伯特·库弗的元小说《门》

李琳

(北京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北京100083)

摘要:罗伯特·库弗是一位才华横溢的美国后现代主义作家。他的作品具有典型的元小说特色,反映了他对包括文学在内的各种虚构体系与现实世界之关系的深入思考。本文以库弗的短篇小说《门》为例,层层剖析,指出作者对经典童话叙事模式的后现代主义反思与颠覆,以及在粉碎神话残余、破旧创新方面的努力。同时指出《门》不仅是一篇关于童话的童话,还是引领读者进入库弗文学虚构世界的一篇寓言。它以戏仿的方式将嘲讽与批评融入文学创作,促使读者思考文学,思考人生与现实。

关键词:罗伯特·库弗;元小说;后现代主义;童话;戏仿

罗伯特·罗威尔·库弗(Robert Lowell Coover, 1932—)是美国著名的后现代主义作家,被誉为美国当代“最具有独创性和多才多艺”(McCaffery,1979:106)的小说家和文体家。库弗的绝大多数作品都可以称为元小说,反映出了他对包括文学虚构在内的各种虚构体系与现实世界之关系的深刻思考。

自从后现代主义小说家、批评家威廉·加斯首次提出“元小说”一词,并将其定义为“关于小说的小说”以来(Gass,1970:24-25),元小说创作逐渐受到学界的关注和研究,其内涵也得到不断深化和拓展。帕特丽夏·沃(Patricia Waugh)深入研究了元小说现象,指出元小说是“赋予文学创作的一个术语。这种文学创作自省地、系统地将注意力引向自身作为人工制品的地位,以便质询文学虚构和现实之间的关系”(Waugh,1984:2)。她强调元小说不仅研究文学虚构本身,还探讨虚构性文本之外的那个世界的虚构性。马克·科里(Mark Currie)认为元小说是“一种边界话语,一种将自身定位在文学虚构和批评之边界的写作,以边界为主题”(Currie, 1995:2)。这一定义既强调了元小说的文学性,又肯定了其批评功能。时至今日,元小说的内涵仍然处在广泛的讨论和争议之中,但是无论从哪一个角度去看,库弗的创作都具有典型的元小说特征。

元小说《门:姑且算是序言》(以下简称《门》)是库弗最负盛名的短篇小说集《主旋律与伴奏》中收录的一个小故事,被排在全书第一篇,而且以副标题标明它可以算作该小说集的序言,其意义显然非同一般。它不仅深入体现了库弗的创作思想,而且还有效地引领读者进入库弗所建构起来的文学虚构世界,同时也是一篇宣告开创新文学时代的寓言。

1颠覆经典

《门》包括三部分,分别戏仿了三篇经典童话《杰克与魔豆》《美女与野兽》以及《小红帽》。它借用三篇经典童话中的主人公,从完全不同的视角描写了他们的内心世界,让读者领略到全新的阅读感受。不过《门》几乎没有故事情节,只是将三个人物分别放在特定时刻的不同场景中,每部分侧重描写一个人物。尽管没有指名道姓,但其互文性特征令读者不由自主地将重写的人物形象与经典故事中的传统形象联系起来,并进行反复的对比,从而意识到文学创作的人为性以及改写童话的新意。

在经典童话中,杰克偷了巨人的财富,砍倒豆茎,摔死巨人,从此与贫穷的母亲过上了幸福生活。但是,《门》开篇就告诉读者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那个曾经爬上豆茎窃得巨人财富的杰克自己却变成了巨人。故事对杰克采取了场景单一的片段式描写:他正在一片树林中砍树,一下一下地挥动着斧头,在单调与乏味的劳动中发泄着对生活的失望和不满,在惴惴不安中焦灼地等待着女儿人生某个重大时刻的到来。中年的杰克穷困潦倒,对生活满是怀疑和否定,甚至认为自己当年播撒豆子,爬上豆茎窃取财富的种种行为都是老巨人的阴谋。经典故事里那个机智、勇敢、深爱自己母亲的少年杰克完全消失了,代之以愤世嫉俗、生活失意的中年杰克。

故事第二部分用意识流的手法描写了杰克的母亲,即《美女与野兽》中的美女,整个部分鲜有标点符号。这位昔日的美女已经老朽不堪,思维混沌不清,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之际,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头脑里根深蒂固的东西,梦呓般的喃喃自语中夹杂着一些下流、污秽的字眼。她似乎回忆起自己遥远的童年——小时候渴望搂着鸭脖子、亲吻癞蛤蟆和蜥蜴的怪异梦想,追着癞蛤蟆、乌鸦和一些臭烘烘的动物到处疯跑的癖好。她回忆自己和野兽丈夫的生活。虽然一辈子都要忍受他浑身的臭味,但是习惯之后,闻不到这臭味她简直就活不下去。她的野兽丈夫不仅在公共场所当众便溺,还时不时跳到其他“母狗”身上。当然最令她失望的是她的野兽一直没有变成王子。这个干瘪低俗的老妇人,无论其形象和内心,都与经典童话里那位纯真、美丽、善良的“美女”相去甚远。尽管只是寥寥数语、几个破碎的片段,但通过老祖母的回忆,库弗显然给她与野兽的结合找到了另外一种解释。祖母肮脏、怪异、老朽的形象彻底颠覆了读者心目中对经典故事里“美女”的美好记忆。

小红帽出现在故事第三部分。尽管全文都没有使用“小红帽”这个字眼,但是这位披着红斗篷,提着篮子,来到林间小屋门前的少女形象,让读者很容易联想到经典故事中的小红帽。在《门》中,读者看不到那个蹦蹦跳跳、唱着歌、采着花去看望祖母的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正在由天真烂漫走向成熟的少女,她站在祖母门前犹豫着,有恐惧也有渴望,不知该不该推门进去。在第二部分老祖母对孙女喃喃自语的责怪中,读者也可以得知这是一个为自己的成长感到兴奋的姑娘,她渴望尝试新事物,觉察到属于年轻人的新时代已经到来了。熟悉的景物和父亲的关爱让她犹豫不决,古老的小屋、花园和水井,还有那些古老的故事,甚至树林里传来的父亲杰克沉闷的伐木声都成了她推开门的羁绊。然而犹豫只是短暂的,带着年轻人的梦想与渴盼,她终于鼓起勇气进到屋里,并且用门栓将过去的一切挡在外面,迎接一个“一旦进入,就无法返回”的未来(Coover, 1969:197)。这一部分描写了小红帽进入祖母小屋之前短暂的心理活动,却让这一形象承载了丰富的象征意义,她代表着朝气蓬勃、勇气、活力和崭新的未来,与经典故事的乖女孩形象截然不同。

无论杰克、美女还是小红帽,都来自于人们耳熟能详、家喻户晓的经典故事。作者之所以借用这些经典形象,是因为它们令读者在阅读的同时根据已有的文化背景知识,自然而然地将改写后的版本与传统版本反复对照,在二者的巨大差异中反思那些世代相传的古老虚构对自己的影响和束缚,感悟作者破旧立新的尝试和努力。可以说,通过从形式到内容对旧的文学叙事成规的颠覆,库弗成功地打破了读者的阅读预期,迫使读者直面神话残余,意识到文学创作的人为虚构本质。库弗曾这样谈及自己的创作理念:“小说家用人们熟悉的神话的或古老的形式来对抗这些形式所承载的内容,引导读者走向真实,弃神秘化而求明晰化,弃魔法而求成熟,弃神秘而求启示。我之所以创作这些故事就是因为我们需要新的感知模式和虚构形式来传达这些想法。”(Coover, 1969:19)《门》正是作者这一创作理念的体现。库弗拆解了经典童话,打破了文学成规对读者的束缚,选取其中有效的元素重新组合,从而赋予童话这种古老文学形式以全新内容与意义,切实达到了解放读者思想、激发其思考并且重新认识文学创作的目的。

2失效的古老谎言

《门》的新意不仅在于它的形式和创作手法,以及与原作相去甚远的基本人物形象,还在于故事本身包含的对文学成规的批判性思考。故事中反复提到的“古老的谎言”并非仅针对童话故事本身,而是影射僵化的叙事小说传统,以及种种陈腐、失效的虚构体系对人类生活的影响。

首先,我们看到父亲杰克已经人到中年,对自己的生活几乎绝望,认为“快乐和恐惧都已经结束,再也不会有什么起色”。他“被难以应对的生活”激怒,疯狂地挥舞着斧头,浑身战栗(Coover,1969:14)。一方面他感受着生活的痛苦,另一方面又因为对女儿的爱而坚持在一团糟的生活中挣扎。他认为自己偷窃老巨人的财富并取而代之的行为非常愚蠢,也为此痛恨那些自己曾经信以为真,只讲述世界光明一面的童话故事。杰克认定自己是那些经典童话、古老说教的受害者,并且因为找不到适宜的虚构体系来解释自己的存在,解释现实生活而深感痛苦。

对自己的母亲,杰克不仅没有爱,反而怀有深深的怨恨。因为正是他的母亲让他这样“有情感的生物”无望地诞生在一片“莫名的空虚”中,并且向他灌输了那些骗人的故事。杰克认为,母亲们“毫不在意地付出她们的肚腹、乳头和气力,然后陷入昏庸与无用,哼唱着古老的歌谣、古老的谎言”(Coover,1969:14-15)。母亲们传唱的“古老的谎言”既包含童话故事,也包含关于是非善恶的说教,包含老一辈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和认知。当这一切一成不变地传承到年轻一代时,已经无法为他们解释日新月异的现实。杰克对他那作为“古老谎言”化身的老母亲的满腹怨恨正是暗示了某些有思考能力的人对不合时宜的虚构体系的清醒认识,以及对革新的迫切需求(Coover, 1969:14)。

那么,作为“古老谎言”的受害者,杰克该如何教导自己的孩子呢?这一直以来是一个让他焦灼无奈、犹豫不决的问题。一方面,他知道应该告诉孩子世界真实的样子。另一方面和所有的父亲一样,他很爱自己的女儿,希望她开心,喜欢听她笑,不愿让她经历现实中的痛苦。而且出于某些自私的考虑,孤独的杰克渴望孩子一直天真烂漫地环绕在身边,享受彼此带来的关爱与快乐,永远不与他分离。因此他只好重蹈自己母亲的覆辙,只将生活中美好而虚妄的一面告诉了女儿。毫无疑问,这美好的一面与那些流传已久的“古老谎言”依然是一脉相承的,都是用简单和美好代替了现实的复杂与不确定。

库弗笔下的杰克,作为老中青三代的中间环节,既可以回顾过去,又可以预见未来,从而对那些古老而陈腐的故事和说教予以批判,斥其为蒙蔽孩童、掩盖真相的“古老谎言”。杰克象征着那些对现实有批判性思考,对语言建构起来的种种虚构体系有理性认识的人。在与弗兰克·盖多(Frank Gado)的一次访谈中,库弗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从某种意义上讲,出于自身的需要,我们每时每刻都在进行虚构,并不断地以生活经验来检测它们。有些虚构仍然有效;我们觉得满意,便让它们继续下去……其余的虚构则已经失效,不必要地干扰着我们的生活,所以必须将其打碎,或者改变其力量。”( Gado,1973:152)在杰克那里,给予女儿暂时的快乐还是告诉她真实的世界,自私地享有女儿的陪伴还是放手让女儿成长,都到了必须做出抉择的时候。同样,在库弗看来,在新时代背景下,许多古老的虚构已然成为生活的羁绊,干扰和误导着人们的生活,已经到了揭示事实,做出改变的关键时刻。

看一看作为“古老谎言”化身的老祖母,读者可以更加深入地领会库弗对文学成规和“失效的”虚构体系的批判。作者赋予老祖母一个意义非凡的身份——经典童话中的昔日美女,这说明老祖母的辉煌岁月已经过去,如今老朽、守旧的她已经成为新时代年轻人创新求变的障碍。当小红帽告诉她“奶奶你不懂时代变了”时,她拒不认同。她用自己的经验猜度小红帽的成长,只等着她“被掉落的内裤绊倒几次”之后跑回到她这个老奶奶身边(Coover,1969:16)。那么到底是什么让老祖母的人生走入歧途,一步一步走向没落和昏聩呢?她自说自话,给出了答案:“确实我知道所有的古老传说,我笃信那些故事听过的人谁会不信呢?”(Coover,1969:16)正是因为对老故事深信不疑,她才爱上了癞蛤蟆和乌鸦,甚至找到一头野兽做自己的终身伴侣。然而现实注定要让生活在老故事里的“美女”失望,她的野兽丈夫永远都没有变成王子。不过严酷的事实并没有让老祖母有些许醒悟,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依然要求孙女去爱这肮脏恶俗的野兽,依然在等待孙女的到来,听她讲述那些俗套而神秘的故事。那些“古老的谎言”早已融入了老祖母的血脉,与她密不可分。老祖母的命运就是那些“失效的”古老故事、陈腐说教以及叙事陈规的命运,既然已经成为新时代的羁绊,要么改变自身,要么被符合时代需求的新的虚构形式所替代。

3新文学时代的寓言

老祖母与古老的故事融为一体,父亲杰克在谎言与真实间摇摆挣扎,相比之下,小红帽受到古老虚构的束缚较少,也就能够勇敢地走向一种新的生活。

在故事的第三部分,当小红帽来到祖母小屋的门前时,她感觉到此时此刻的不同寻常。有一种被抛弃而成为孤儿的感觉,然而她更有新的发现——小屋一直关着的门开了。从祖母那里听来的老故事让她对门后的景象有些畏惧,不敢贸然进去。可是透过门缝她看到了“她(祖母)不在……显然,一个时代已经过去了”,这让小红帽有了进到屋里的勇气(Coover,1969:18)。

尽管抛弃旧世界,进入新世界的冒险历程,让小红帽有种被抛弃的孤独感,但她更有着成长和体验新生活的主观意愿。对于少女小红帽来说,“门”象征着磨炼和成长,“门”后的世界是独立的新生活的开端。跨过门槛的小红帽就像经历了成人礼的孩子,在断绝了与陋俗、陈规的密切联系之后,即将带着暂时的孤独感开始自己独立且独特的人生。在这里,小红帽的象征意义非常显明,她代表着如库弗一般具有创新精神,致力于构建更为有效的文学虚构的作家,是用文学实践警醒读者认清现实世界种种虚构体系的人为本质并致力于除旧布新的先行者。

祖母小屋的“门”不仅象征着孩子成长历程的关键时刻,更是一个新的文学时代的开端。此时老祖母已经不在屋里了,老祖母和她那些古老的故事都随着她的时代成为过去。小红帽走进这座森林小屋,俨然成了小屋的新主人,将要满怀信心地开创一个新时代。小红帽乐观地相信,在她即将进入的新世界里 “有独特的令人震惊的事物和魔法,有高塔和密室,甚至有更多的通道,更多的花园和更多的门”(Coover,1969:19)。相比之下,老祖母那古老的花园、小屋都算不上什么了。库弗曾对现代叙事小说之父塞万提斯摆脱浪漫主义文学传统,开创新的文学形式给予高度赞扬,认为其作品“反对人类生活中的无意识神话残余,试图综合那些不可综合的东西;反对幼稚的思维模式和枯竭的艺术形式,带着新的复杂性重返家园”(Coover,1969:77),这也正是库弗本人的创作追求。库弗还将叙事小说比作人类的“发现之旅”,指出人类要想描写自身不断变化的生存状态,必须坚持写作方式上的不断创新。然而,如今很多作家已经不再激动于新发现,而是满足于对这个世界的熟悉的、已知的看法。对此,库弗感慨道:“您(塞万提斯)曾经感受到的乐观、纯真和存在种种可能性的氛围已经消失殆尽,宇宙的大门正再次向我们关闭。和您一样,我们似乎正站在一个时代终结,另一个时代开启的地方。”(Coover,1969:78)库弗认为文学及其形式应该与时代同步发展,不断革新,而且能够表现现实的复杂性和无尽的可能性。无论是“宇宙的大门”还是森林小屋的“门”,显然都是新世界的入口,新生活的起点,亦是新文学时代的开端。它们敞开着,迎接如小红帽般拥有青春与活力,拥有革故鼎新精神的文学上鲜活力量的加入。

“后现代主义是当今文化中将历史问题化的一股力量:它对常识性或‘天经地义’的观点提出了质疑。”(琳达·哈琴,2009:3)作为后现代主义文学主体的元小说更是如此,它是“把传统与新生事物、外向型的历史和内向型的自我指涉、通俗与正典结合在一起”的矛盾统一体。通过以戏仿的方式回归历史、重写经典,库弗的元小说《门》卓有成效地在作者和读者之间建立起一种对话关系,令读者意识到文学创作的人为虚构性、文学成规的局限性以及文学作品应与其社会环境和时代相呼应的问题。可以说《门》非常准确地反映了库弗创作追求:“世界本身就是由虚构组成,我相信,虚构制造者(fition-maker)的作用就是提供更好的虚构来改进人们对事物的看法。”( Gado,1973:149-150)《门》虽然借用了经典童话的形式和关键元素,但它批判的不只是童话故事本身,更是近三百年来逐渐形成并固定下来的叙事小说成规,影射了僵化的文学传统以及其他种种过时的虚构体系对人类思想的束缚和控制。

参考文献:

Currie, Mark. 1995.Metafiction[M]. London and New York: Longman,2.

Coover, Robert. 1969.Pricksongs&Descants[M]. New York: Dutton.

Gado, Frank.1973. Robert Coover[M]∥FirstPerson:ConversationsonWriters&Writing. Schenectady, New York: Union College Press.

Gass, William. 1970.FictionandtheFiguresofLife[M]. New York: Alfred A. Knopf.

McCaffery, Larry. 1979. Robert Coover[M]∥DictionaryofLiteraryBiography. Detroit: Gale Research Co.

Waugh, Patricia. 1984.Metafiction:TheTheoryandPracticeofSelf-consciousFiction[M]. London: Methuen.

琳达·哈琴.2009. 序[M]∥后现代主义诗学:历史·理论·小说.李杨,李锋,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

责任编校:冯革

Postmodernist Rewriting of Fairytales:A Study of Robert Coover’s Metafiction “The Door”

LILin

Abstract:As one of the most outstanding American postmodernist writers, Robert Coover has written many characteristic metafictional works, which show his profound insight into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various fictional systems and the real world. His short story “The Door”: A Prologue of Sorts demonstrates the author’s endeavor to subvert the narrative models in classical fairytales, to smash the myth residue and create better fiction. “The Door” is not only a fairytale about fairytales, but a fable ushering readers into Coover’s fictional world. By way of parody, it combines satire and criticism into literature to impel readers to contemplate literary works, life and reality.

Key words:Robert Coover; metafiction; postmodernism; fairytales; parody

作者简介:李琳,女,北京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博士,主要从事比较文学、英美文学研究。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青年基金项目(14YJC752012)、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基金(FRF-BR-14-031A)的阶段性成果

收稿日期:2015-12-21

中图分类号:I712.07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6414(2016)01-004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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