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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卢布林的魔术师》中的神秘主义

2016-03-15彭威

关键词:神秘主义辛格

彭威

(兰州财经大学,甘肃兰州730020)



论《卢布林的魔术师》中的神秘主义

彭威

(兰州财经大学,甘肃兰州730020)

摘要:辛格的代表作《卢布林的魔术师》中充满了对神秘上帝、神秘现象以及神秘感觉的描述和刻画。辛格试图通过神秘主义书写来增强了小说的审美价值,达到一种伦理道德劝诫效果,并以此来抵抗现代社会过度膨胀的科学理性对人类精神家园的侵蚀。究其根源,小说中的神秘主义与辛格本人的成长经历、犹太民族文化熏陶及其个人思想和阅读经验有着密切的联系。

关键词:辛格;《卢布林的魔术师》;神秘主义

艾·巴·辛格(Isaac Bashevis Singer,1904—1991)是美国著名犹太作家,于1978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他的作品深深扎根于犹太文化中,具有强烈的犹太性,“表现了犹太民族的历史命运和现实际遇,从而在美国当代文学史上占有独特的地位。”[1](P394)神秘主义是犹太教及犹太文化的突出特色,可以说整个犹太教及犹太文化都笼罩在一种浓厚的神秘主义色彩中,扎根于犹太文化的辛格小说由此也充满了神秘主义色彩,这突出地体现在他的代表作《卢布林的魔术师》中。本文试图从神秘主义诗学出发,深入探讨《卢布林的魔术师》中的神秘主义,为我们进一步深入理解小说的艺术特色和文化内涵提供新的视角。

一、神秘的上帝

尽管我们很难给神秘主义下一个明确的定义,但从总体来看神秘主义指代某种说不清,道不明,难以被人类的理性、逻辑、推理、常识甚至是科学来解释或说明的东西。神秘主义与宗教有着某种天然的联系,甚至可以说几乎所有的宗教都带有神秘主义气息,而犹太教的神秘主义氛围尤其强烈。有论者指出:“对上帝和世界的不可知论是犹太神秘主义的核心内容和认识论基础,犹太文献神迹奇事、异象,‘希伯来先知现象’以及散布在犹太生活中的禁忌、戒律等,是呈现犹太神秘主义的因素”[2](P1)小说中的神秘主义首先突出地体现在对上帝神秘性的描述和渲染上。“犹太教是一神教,犹太教‘一神观’的首要原则是绝对信仰宇宙只有一位而且是唯一的上帝——雅赫维的存在。”[3](P51)上帝无所不知,无所不在,惩善扬恶却又从不为人所见。在无所不在、全能的上帝面前,人似乎显得极其渺小,甚至都无法认识上帝本质的万分之一,而这一切都源自上帝本身的神秘性。在小说中,雅夏是波兰名闻遐迩的魔术师,外表看似平静,内心却一直被有关上帝的种种问题所困扰。作为一个犹太人,雅夏本应该虔诚信仰上帝,但上帝又总是被一种神秘的氛围所笼罩。带着这种困扰,雅夏时而相信上帝的存在,时而又怀疑圣书上宣扬的上帝是虚妄的。当雅夏在院子里散步时,他看到“蝴蝶一会儿向这儿飞,一会儿向那边飞;嗡嗡的蜜蜂从一朵花飞到另一朵花。每一片叶子,每一片花梗上都有居住者:一条毛毛虫、一只甲虫、一个昆虫,肉眼勉强能看到的生物”。[4](P3)生性敏感而善于思考的雅夏对这些看似平常的自然现象感到非常好奇,他在想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它们怎么能活下去?苦思冥想而得不到答案后,雅夏不得不承认处处可以看到上帝在插手。然而,雅夏一旦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又总是摆出一副无神论者的架子,甚至还公开宣称:“你什么时候去过天堂,上帝是什么模样?”[4](P4)“基于对神圣价值的推崇,特定的宗教信念在某种条件下能够把信仰者的心态从不平衡调节到相对平衡。”[5](P81)然而,雅夏对上帝的心态却是不平衡的,这都归咎于上帝的神秘性特征。上帝看似无所不在,却又从不现身,无所不能,却又难以清晰解释。这种对上帝是否存在的困惑和神秘不可知的烦恼也透露出辛格本人对上帝的态度。

在雅夏看来,如果上帝真的存在,那么上帝的意图和行为更是神秘莫测,让人难以理解。根据犹太经书,仁慈、全能、无所不在的上帝选中了犹太人作为他的选民,会给犹太人带来福音,拯救受苦受难的犹太人于水火之中。然而,犹太人的现状和历史遭遇又在否定这一说法。小说故事发生的时间被设定在19世纪末,当时整个波兰被沙皇俄国所侵占和践踏。波兰是当时犹太人非常集中的国家,犹太人也同波兰其他人民一样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饱受煎熬。辛格写到:“卢布林以外的世界闹得沸沸扬扬。波兰的报纸上天天叫嚷着战争、革命、危机。各地的犹太人都在被人从村子里撵出去。许多人正在移居美洲。”[4](P14-15)尽管小说对犹太人当时的状况着墨不多,但从寥寥几语中可以看出犹太人正遭遇着一场劫难。翻开历史,犹太人遭受的磨难则数不胜数。自从犹太人被赶出自己的家园后,流散于世界各地的犹太人就遭到驱逐、排斥、迫害、屠杀等,两千多年的犹太人流散史就是一部罄竹难书的血泪史。当雅夏看到现实中犹太人的种种遭遇,联想到犹太人的历史境遇,他无法理解这个神秘的上帝为何对遭受苦难的犹太人视而不见,袖手旁观,更加无法理解上帝为何要带给他的选民如此多的灾难。雅夏时常问自己:上帝的目的和意图究竟何在?雅夏甚至愤怒地认为:“尽管他(上帝)把瘟疫、饥荒、贫穷和屠杀当做礼物赐给他们,他们还是认为他仁慈和怜悯,并且自称是他的选民。”[4](P16)这就是神秘不可测的上帝,一方面犹太人总是宣称他无所不知,会拯救犹太人,但事实犹太人却成了人类历史上遭遇最多苦难的民族,被上帝所忽视和抛弃。

从表层意义上看,这种神秘上帝形象的建构与犹太文化中的上帝形象契合,是辛格人对上帝情感和态度的表达和宣泄。从深层意义上看,它又强化了上帝在辛格本人、读者尤其是犹太读者心目中的无上的地位,是对上帝无所不能,无所不而又难以被凡夫俗子所充分认知和理解的神秘形象的捍卫与巩固。从主观的创作意图来看,作为犹太人的辛格对无法充分认知和理解的上帝感到困惑不解,小说中上帝神秘性的书写即表达了对上帝存在和仁慈性怀疑的态度。从客观的文学效果上来看,正是这种对上帝神秘色彩的渲染又使上帝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在辛格本人以及读者心中激起一种对上帝敬畏的情愫,反过来又强化了上帝的超凡形象。人类对周围世界的认知和情感感受具有特殊性,一旦人类能够用理性、理智、科学来完全解释和理解某种事物,在一切豁然开朗的一刹那常常会陷入一种“无非如此”和“不过尔尔”的态度和心理,而对那些无法用理性和科学解释的神秘事物,人类总是怀着好奇、敬畏甚至恐惧的态度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显然,对于上帝的神秘主义书写策略同样如此。

二、神秘难解的现象

有论者指出:“审美价值类型是对在审美活动中历史地形成的各种不同特征的价值事实的分类。”[6](P109)辛格在《卢布林的魔术师》中还善于描述各种神秘现象来增强小说的审美感染力,传达某种理念,使得小说具有强大的艺术审美张力。这种神秘难解的现象首先体现在主人公雅夏身上。雅夏是一个神秘莫测的魔术师,他有着各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能力。他能穿着溜冰鞋在钢丝上自如行走,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开任何锁具,他的脚趾头跟手指一样长而灵活,可以用脚趾头剥豌豆,夹着钢笔签名,他还能朝任何方向弯曲身体,人们传言他长着可以伸缩的骨头和液体的关节。他蒙住眼睛也能念书,精通催眠术、心灵感应术和传心术。他的魔术表演更是神奇,他能吃火、吞剑、像猴子一样翻筋斗,从上了锁的房子里轻易逃脱,手脚被铁链捆住也能脱身。雅夏就是这样一个神秘的人物,至于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何拥有这样近似巫术般的能力,小说并没有给出任何解释。辛格似乎试图通过赋予雅夏神奇的能力来让读者自己对雅夏做出不同的判断,同时增加小说人物的丰富性。

其次,小说中很多场景和情节也神秘难解。为了讨情人埃米莉亚的欢心,雅夏在多次内心挣扎后最终打算通过偷盗来满足她的贪欲。当他夜晚摸到查鲁斯基家的保险柜旁时,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带在身上的万能钥匙。此时的雅夏浑身发热,头冒虚汗,最终他也没有在查鲁斯基的床上找到钥匙。在随后躲避巡警的追捕中,他不小心摔瘸了腿。雅夏尽管有着神秘的能力,但一旦利用这种能力去盗窃时,却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阻碍。更加神秘难解的是,在雅夏偷窃失败,摔伤了腿并被埃米莉亚抛弃后,他回到家乡卢布林,竟然将自己困在一个只能容身的小屋中终日忏悔,闭门不出。雅夏的这一行为在当地引起了轰动,一时成为人们热衷讨论的话题。更令人觉得神奇的是,在小屋中忏悔的雅夏此时已经由著名的魔术师变成了能预测凶吉和治愈疾病的圣人。

辛格对雅夏身上神秘难解现象的描述不仅具有强烈的审美效果,还蕴含着深层的道德教诲目的。李建军指出:“小说的伦理问题和小说艺术的本质密切相关。不存在无目的的技巧,也不存在无内容的形式。在小说的技巧和形式里,总是包含着小说家的主观态度和主观目的,包含着道德意味和伦理内容。”[7](P180)事实上,伦理道德一直也是辛格所关注的核心问题。辛格认为小说不仅要带给读者审美体验和娱乐,还应该具有道德劝诫作用,真正伟大的小说应该用独特的艺术形式,将道德理念无形而巧妙地传递到读者内心,提升读者的道德境界。《卢布林的魔术师》中总是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操控着世间的万物,冥冥中似乎有一种不可知的力量在惩善扬恶,正如主人公雅夏对神奇力量的不屑给他带来厄运而虔诚的信仰这种力量又让他获得救赎一样。当雅夏相信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神秘力量的存在并对其保持敬畏时,他的事业一帆风顺,但当他无视这种神秘力量时,厄运便接踵而来。辛格并不想将雅夏塑造成一个不知悔改的恶棍,这从雅夏最终回归家乡,重拾心中的信仰和对不可知的神秘力量的敬畏可以看出。这种神秘力量来源于无所不在的上帝。由此可见,小说中的神秘主义渲染绝对不是故弄玄虚,而是包含着辛格劝善惩恶的“道德意味和伦理内容”。

三、神秘的感觉与体验

神秘的东西之所以显得神秘就在于它能带给人一种难以通过常理解释的感觉,因而神秘从本质上来说是一种不可言说和触摸的感觉。文学作品正是善于运用丰富的想象和富有创造性的形象思维来营造、传达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和体验。辛格还善于通过直觉感知、预感、伏笔、梦境、顿悟等艺术手法,将各种神秘的感觉和体验呈现在读者面前,展现出一个丰富、神秘、玄幽的感觉世界。当雅夏来到情人玛格达家中时,玛格达的母亲埃尔兹贝泰突然产生了种种神秘的感受。埃尔兹贝泰讲述自己一次只剩下一口气时,在教士给她行临终涂油礼后,“她像死了似的躺着,看到天使啦,鬼魂啦、幻想啦。突然她去世了的父亲出现,撵走了一切幽灵,嚷着说:‘我的女儿有小孩。她死不得!’”[4](P34)辛格通过渲染埃尔兹贝泰临死前体验到的种种神秘奇特感受来体现某种生命的操控力量,以引起读者对人生进行哲理性思考。

小说还多次描写人物难以解释的预感,这种预感又会在种种离奇的事件中最终应验,构成一种伏笔。在离开家乡前,雅夏总是喜欢提出各种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来逗弄妻子埃丝特,例如,如果他坐牢,她会等多久?如果他去美国了呢?如果他变成一个把自己关在小屋中苦修的信徒呢?这种看似戏谑的话语在小说的最后却成了现实。实际上,具有神秘力量和感知能力的魔术师雅夏已经对自己的未来有了一种神秘的预感,只是他并不确定它们是否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应验。当辛格对雅夏神秘预感能力的描述渲染了小说的神秘气氛,把读者带进一个神秘莫测而又匪夷所思的世界,增强读者的阅读兴趣并勾起读者对自我个体预感经验的回忆。

感觉实际上也包含一种体悟或者说感悟。辛格在营造小说人物神秘而独特的感受时还充分利用了“顿悟”手法来表达。戴维·洛奇认为:“顿悟这一术语适用于任何描写超验性意义的外部现实的段落。”[8](P146)由此可见,顿悟意味着某种超验性,是一种具有神秘感的感觉体验。作为一个对上帝抱着怀疑态度的犹太人,雅夏有好几次都体会到了上帝的光芒,内心突然有一种顿悟的感觉。雅夏的顿悟着重体现在他三次进犹太会堂后。第一次走进会堂是因为躲雨,第二次走进会堂是为了逃避警察的追捕,第三次走进会堂则是出于自愿。尽管前两次走进会堂都是因为陷入困境,但当时雅夏内心突然对上帝、对人生、对善恶产生了一种醍醐灌顶般的醒悟,认为自己需要相信上帝,过一种正直的生活,并且突然强烈地体会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真理。第三次走进会堂则使得雅夏的整个灵魂都有了提升,对上帝以及犹太教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刻、透彻的顿悟,这种顿悟无疑跟犹太会堂这一特殊的物象密切相关。

《卢布林的魔术师》中的神秘主义还体现了辛格的一种终极人文关怀,他试图用带有诗意的神秘主义感受与体验来抑制和对抗人类无限膨胀的物质欲望,为人类保留一丝诗意的非理性空间和精神家园。桑塔耶纳在谈到神秘主义时说:“一般适用于神秘主义的话,也适用于美学。”[9](P86)毛峰指出神秘主义“主张以诗意的方式重建人类的精神信仰和人生的超越意义。”[10](P426)《卢布林的魔术师》中的神秘主义感受本质上是一种如桑塔耶纳以及毛峰所说的带有诗意的美学手法,它让读者忘却现实世界的纷扰和纠缠,进入一个虚幻、至美、难以名状而又神秘莫测的艺术世界,达到一种对神秘自然、人类心灵、生命本真、世界奥秘的高远、无上、诗性的体悟。通过对诸种神秘现象的描述,辛格将自己对宇宙精妙而难以言说的奥秘通过文学的形式与读者分享,带给读者审美愉悦并引领读者思考生命的玄妙。

四、神秘主义溯源

《卢布林的魔术师》中频繁、大量、多样的神秘主义书写不是辛格的一种无意识行为,而是一种有意识的艺术手法,其背后存在着深刻的原因。追根溯源,小说中的神秘主义与辛格的成长环境、犹太民族文化熏陶以及其自身的思想和阅读经验有着深刻的渊源。

首先,小说中的神秘主义书写跟作者的成长经历有着密切的关系。辛格出生于波兰一个犹太拉比世家,他父亲是小镇上的一个拉比。他父亲是一个虔诚的犹太教徒,在生活中处处谨遵哈西德教义。辛格的自传体小说《在我父亲的法庭上》对他父亲虔诚到迂腐和迷信的行为有着详细的记载。辛格写到,在家里面类似“死人的鬼魂附着在活着的东西身上,灵魂转生为动物,屋子里住着淘气的妖精,地下室里魔鬼经常出没”[11](P11)等都是永恒的话题。他在父亲这种神秘、迷信、非理性的熏陶下长大,“以至于童年时代的辛格在出入家门,上下楼梯时,似乎都被他父亲讲述的那些妖精、恶魔们所追逐一样。”[12](P4)尽管辛格的母亲崇尚理性且经常跟他的父亲就有关神秘的东西进行辩驳,并且教育辛格摒弃迷信,相信科学,但父亲的神秘故事无疑在辛格日后的作品中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痕迹。细读小说,我们会发现《卢布林的魔术师》中的种种神秘现象几乎都可以在他父亲的神秘故事中找到雏形。

其次,犹太文化的影响也是小说中神秘主义的重要来源。从宗教的本质上来看。“没有神秘主义的‘宗教’,本质上不是宗教。”[13](P222)犹太文化的核心是犹太教。而犹太教中的经书,如《圣经·旧约》、《创世之书》、《塔木德》,犹太教中的教派,如客巴拉派、哈巴德派、萨法德派,犹太教中的各种运动,如弥赛亚运动、哈西迪运动,犹太教中的各种数字等等,都充满了浓厚的神秘色彩。作为一个自小浸染在犹太文化中的犹太人,犹太教以及犹太文化中浓厚的神秘主义对辛格本人产生了重要影响,这也在《卢布林的魔术师》中清晰地体现出来。小说中各种神秘现象、事件、感受等几乎都与上帝、犹太教教义、犹太文化密切相关,正因为辛格熟谙犹太文化,他才能在小说中将犹太文化中种种神秘主义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值得注意的是,辛格本人对理性和科学万能的观点持一种怀疑甚至批判的态度,这也使他将目光转向非理性和神秘主义。辛格并不认为理性和科学可以解决人类的一切问题。在他看来,理性、理智、科学所无法解释的东西应该诉诸非理性和神秘。这种对理性和科学的怀疑态度,对非理性和神秘主义的痴迷在他的诺贝尔奖演说中清楚地表达出来。他认为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没有什么科技成就能减轻现代人的失望感、孤独感、自卑感以及对战争、革命和恐怖活动的惧怕感觉。既然如此,辛格坦诚神秘主义者和诗人给了他慰藉:“我对心理现象的研究使我在贵国的斯维登堡和我们自己的拉比纳奇曼布·拉兹拉维尔这样的神秘主义者身上找到了慰藉。”[14](P318)这种对神秘主义的偏好也对辛格的文学阅读产生了重大影响。作为一名犹太作家,辛格阅读了大量犹太作家的著作,且极其偏爱那些带有神秘色彩的犹太文学作品。对于非犹太作家,辛格也曾多次提到果戈理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对他的影响很大,尤其是作品中非理性的因素。这些作品无疑对辛格的创作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辛格对非理性的痴迷使得他尤其钟爱神秘主义文学作品,而其个人思想和阅读中的神秘主义又渗透进了他的小说创作。

综上所述,《卢布林的魔术师》中充满了对神秘上帝、神秘现象以及神秘感觉的描述和刻画。辛格试图通过神秘主义书写来增强了小说的审美价值,达到一种道德劝诫效果,并以此来抵抗现代社会过度膨胀的科学理性对人类精神家园的侵蚀。究其根源,小说中的神秘主义与辛格本人的成长经历、犹太民族文化熏陶以及其个人思想和阅读经验有着密切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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