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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从爱德加·爱伦·坡的生平及其短篇小说分析其写作风格

2016-03-09王秀英

甘肃开放大学学报 2016年5期
关键词:德加爱伦短篇小说

王秀英

(甘肃广播电视大学 教务处,甘肃 兰州 730030)



试从爱德加·爱伦·坡的生平及其短篇小说分析其写作风格

王秀英

(甘肃广播电视大学 教务处,甘肃 兰州 730030)

美国作家爱德加·爱伦·坡的创作风格具有很强的病态性,他总是执着地描写死亡的恐怖、美的幻灭、善与恶的对立这一永恒的主题。他是在借写作发泄被扭曲的灵魂,借病态的作品向社会进行报复,从中得到精神上的补偿。

爱德加·爱伦·坡;短篇小说;梦;死;恶

美国作家爱德加·爱伦·坡(Edgar Allan Poe,1809~1849)以神秘故事和恐怖小说闻名于世,是美国短篇故事的最早先驱者之一,又被尊为推理小说的开山鼻祖,也被誉为后世科幻小说的始祖。他是第一个尝试完全依赖写作谋生的知名美国作家。幼年遭遇种种不幸,成人后又屡遭坎坷磨难,常被不如意的事所纠缠。现实世界如此令他不堪忍受,他只有借助写作和酒杯构建一小片自由幻想的天空。所以人们都说爱伦·坡是苦难造就的天才。

一直以来,西方文学评论界都没有放弃对爱伦·坡的研究,甚至在同一时期的很多伟大作家都会给他不同的评价。丁尼生(Tennyson)说他是“美国最具独创性的天才”。惠特曼(Whitman)说他是“想象文学的电光之中的明亮、炫目,但是没有热”。萧伯纳曾称:“美国出了两个伟大的作家——爱德加·爱伦·坡和马克·吐温。”D·H劳伦斯在《美国古典文学研究》(1923)中对爱伦·坡有过这样的评价:“他是一位深入人类本性的洞穴、地窖和阴森可怖的地道的探险家。”爱伦·坡主张“为艺术而艺术”[1], 他认为一切艺术的目的是创造娱乐,而不是揭示真理。在故事写作方面,艺术家就应该力图制造恐怖、惊险和强烈情感的效果。同时,文学应该注意文章整体的和谐与气氛的渲染。他创立了自己的短篇小说理论——统一效果论,为实现这一目标,他提倡采用两种策略:一是限制篇幅,坚决不用无助于营造效果的字词;二是预先构思效果,再为此效果杜撰情节。发表于1846 年的《一桶白葡萄酒》(TheCaskofaMontillado)是爱伦·坡恐怖主题小说的代表作品之一,也充分体现了他的短篇小说创作理论。1841年发表的《莫格街谋杀案》(TheMurderintheRueMorgue)被公认为最早的侦探小说。

最初,爱伦·坡的短篇小说故事情节分析性强,生动别致,推理严密,表明作者头脑冷静,如《莫格街凶杀案》(TheMurderintheRueMorgue)及《瓶中手稿》(Manuscriptinbottle)。后来,他的小说情节分析性减弱,气氛变得紧张甚至恐怖起来,如《反常小鬼》(TheAbnormal) 和《威廉·威尔逊》(WilsonWilliam)等。爱伦·坡后期的短篇小说读起来好似一场噩梦,自始至终充满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气氛,故事的叙述也多由第三人称改为第一人称,情节愈加阴森古怪,感情愈加炽烈可怕,让人觉得不但极度紧张,而且有些失常,如,在《厄舍古屋的倒塌》(ThefallofthehouseofUsher)里,爱伦·坡运用娴熟的艺术技巧,通过描写萧瑟秋日一片苍凉的自然景观及破败、阴暗的厄舍府,渲染了诡秘阴郁的气氛,从视觉和听觉两方面对厄舍府里的仆人、医生、玛德琳和厄舍进行了重点描写,刻画了他们孤僻失常的人物形象,揭露了他们变态扭曲的人物心理。而其扣人心弦、出人意料的情节,让读者在产生独特的审美感受之后,更多地激发了对于人类幽暗领域的思考。爱伦·坡的恐怖小说的特殊力量打破了物质世界人为铸造的外壳,打开了人的精神世界的另一扇窗[2]。爱伦·坡的传世之作是他的恐怖小说,他也是恐怖小说的鼻祖。这恐怖源于一个不正常或罪恶的头脑,或是因为在这个头脑中有一股人生来就有的决定人类性格的原始冲动力,或是因为堕落的尘世生活的影响,人开始变态和自我解体。让精神病患者作为小说的主人公是爱伦·坡的创作特点,他主要描写自我崩溃的痛苦过程。他的故事的特别之处在于,它们都忠实地记录了这个过程的各个发展阶段。

爱伦·坡有意识地探索人头脑中的下意识状态,探索人正常生活表面下的生活状态。他最擅长描绘的是人的无意识和下意识思想活动的深渊。对于人的经历这一特殊领域,对人头脑的最深层的活动,他写来津津有味,下笔成章,其精确度令精神病专家也为之瞠目。他认为人的头脑皆属半疯或易于失常。这样看来,他的主人公多为神经病患者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些人物没有明确的身份,甚至没有名字,没有籍贯或家世,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身心变态、酗酒或吸毒、与社会隔离、自我摧残、戕害他人,或到处游荡、不知归宿,爱伦·坡笔下的主人公很清楚他们生活在一个地狱般的世界里,迟早会失去理智或生命,也的确他们一个个变得疯狂:或摧残他人,成为以残酷折磨或杀害他人为极乐的半疯罪犯,如《泄密的心》中的杀人犯;或戕害自身,如爱伦·坡在《创作哲学》(1846) 中所说的“人渴望自我折磨”,精神失常使之不顾自身,而寻求自我毁灭。爱伦·坡笔下的主人公劳德立克·厄舍及故事中的一切杀人犯皆属此类。他故事中的某些主人公也是他本人的真实自我再现,他的内心世界是一个十足恐怖的、罪恶的、疯狂的世界。

爱伦·坡的恐怖小说常常置景于深渊、城堡、暗室、暴风雨或月光之下,人物备受孤独、死亡意识与精神反常的折磨,读起来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宛如噩梦一般[3]。理智的崩溃是爱伦·坡小说的主题。如《黑猫》(TheBlackCat)透彻地探索了人的理智自我崩溃的过程。再如《反常的小鬼》(TheAbnormal)实乃一则寓言,他想要说明自己的一种理论,即独自沉湎于任何一种冥想都必然会迷途。他的许多故事都在力求说明一个道理:人的头脑若不思维,就会健全且富有生命力,然而,头脑终归具备反思和内省的能力,具备自知之明,那么它的能力和自知就最终会导致它的消亡。换言之,没有思维就不成其为头脑,而思维活动又可能促进它的毁灭。在小说中,他多次借叙事者“我”的口来表达“我这一族”的富于幻想,热情奔放,对形而上学或形而下学极感兴趣;也多次说到,别人认为他们“疯”了。“疯”字在其笔下主人公的自白中随处可见。“疯”标志着理智的死亡。

神经病患者大多生活在梦中,他们的创造者爱伦·坡也多生活在梦中。梦对神经病患者而言是自然的状态,对爱伦·坡而言又是想象到梦幻中寻觅自由的意味。他和许多浪漫主义作家一样,把想象和梦幻等同视之,或许他更为激进。“梦”不仅在广义上是他的短篇小说的一大结构特点,而且不少故事本身就是在写梦。他对梦的描绘细致精到,对人入梦的各个阶段的体验和观察堪称巨细必究。他的不少故事的基本框架都可以说是对梦的各个阶段的描写。对头脑入梦过程中各个阶段的具体描绘成为他不少故事的基本内容。在《红色死亡的化装舞会》(TheMasqueOfTheRedDeath)《莉吉娅》(Ligeia)等故事中,这种感觉尤为强烈[4]。

爱伦·坡在其短篇小说中对女人美的描绘,笔墨最浓者属莉吉娅。她身材修长,雍容华贵,飘飘欲仙;她天生丽质,秀丽的脸,白皙的皮肤,熠耀、浓密的蓬松乌发,庄严的上唇,催人欲眠的下唇,喜盈盈的酒窝,红艳艳的唇色,闪着圣光的牙齿;她那希腊人的下巴,宽阔而圆润,柔软而威严,饱满而又显得脱俗;她的一双眼睛又大又美又亮……在爱伦·坡的作品中,对自然美的描绘也相当仔细。他不失时机地一再强调,他笔下的男女主人公生活的那片小天地是一处“根本不知谷外的世界的去所”“这片无比美景仿佛全发出声音,向我们娓娓道出上帝的荣耀,上帝的爱”[5]。白璧无瑕的美只在天堂中有,于是,他更多地写到死。为更好地揭示死亡主题,他坚决排除与主题不相关的情节,要求作品必须有精美的艺术形式,必须体现内容与形式高度统一的原则。他认为,为了保证效果的统一,首先要考虑的是作品的长度。他说,一首诗或一篇小说不能过长,要让读者能“一口气读完”。否则,尘世间的杂事就会干扰读者的阅读和欣赏,破坏作品效果的统一性。为此,他精心地设计结构,以求达到形式与内容的完美统一[6]。一部以死亡为主题的文学首先是作者本身压抑的死亡恐惧的宣泄,也是自我意识发展到一个更高层次的表现,即对不朽的追求[7]。

爱伦·坡的世界是一个十足恐怖的、罪恶的和疯狂的世界。他一生可谓屡试屡败,看人白眼,只能在内心世界发泄和表现自我。他显然沉湎于想象的天地里,让见不得天日的思想感情从灵魂深处肆意冲出。他深知,“世上存在不可告人的秘密”(《人群中的人》)。他不能自暴自弃,以免后人诟骂,于是他创造出一系列人物,让他们充当傀儡去作恶,倘有不测,让他们代他受审。

爱伦·坡通过他的主人公而取得某种心理平衡,因此,他的“心理故事不仅为满足当时社会对哥特式故事的要求雕砌而成;在很大程度上,它们是作家内心下意识渴求的必然表现”。爱伦·坡在《阴影——一则寓言》(Shadow:AParable)中说过:在我们周围和自身有些事情说不清楚,一些物质的或精神方面的事情,空气中的沉重感,窒息感,焦虑不安,尤其是五官的敏锐活动,而想象的能力却在休眠时,神经所经历的那种生存状态是可怕的。爱伦·坡的主人公和他本人多处于这种状态中。

美国文学界再也找不到一个比爱伦·坡更加命运多舛的作家了,他的一生大多处于与命运搏斗的逆境中。在美国多数人的心目中,爱伦·坡是一个怪才。诗人詹姆士·拉塞尔·洛威尔在《写给批评家的寓言》中说他:“五分之三的天才,五分之二的一派胡言。”的确,爱伦·坡的创作风格具有很强的病态个性,他总是执著地描写死亡、邪恶的题材,热衷于分析人的变态、阴暗心理。贯穿于他小说中的往往是阴沉的环境、破旧的古屋、恐怖的形象、堕落的后代和走向自我毁灭的不可抗拒的命运,字里行间都被一种神秘的恐怖感笼罩着。他通过一个个细节描写,巧妙地表现了他那永恒的主题:美丽幻灭、死亡的恐怖、善与恶的对立。

爱伦·坡一生命运凄惨,他的现实世界充满了痛苦,所以他的故事自然也就反映了人的内心世界的阴暗面。他故事中的某些主人公是他真实自我的再现,大部分作品中的中心人物只有两个——他本人和注定要死亡或已经亡故的母亲或妻子。不管这个人叫威廉·威尔逊也好,叫劳德立克·厄舍也好,这些神经紧张、躁动不安的主人公恰恰是他自己的真实写照。而那些反复出现的死亡、毁灭、复仇、恐惧更是他自己压抑心境的再现。爱伦·坡的作品显示出他人格的双重性,他像一个两面人:一边脸黑、向梦,一边脸白、向现实,理智时刻在制约他的病态的、紊乱的想象力。

从爱伦·坡的短篇小说中我们可以看到,他是在借写作发泄灵魂被扭曲的痛苦,借病态的作品向病态的社会进行报复,从中得到精神上的补偿。总的来说,爱伦·坡的短篇小说可读性很强,具有传世的魅力。

[1]爱伦·坡.爱伦·坡短篇小说集[M].北京:外国文学出版社,1982:247-254.

[2]孟晓红.恐怖与美——论爱伦·坡恐怖小说《厄舍古屋的倒塌》的艺术魅力[J].剑南文学:经典阅读,2011(3):66.

[3]王任傅.爱德加·爱伦·坡恐怖小说的浪漫主义特色[J].沈阳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 (5):710-713.

[4]常耀信.美国文学简史[M].天津: 南开大学出版社,2003:245.

[5]刘象愚.爱伦·坡精选集[M].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1999(9):83-86.

[6]曹曼.从“效果说”看爱伦·坡作品主题的艺术表现构架[J].外国文学研究,2005(3):105-110.

[7]张诗瑶.爱德加·爱伦·坡视角下的“死亡”主题——从现实中的死亡到文学作品中的“死亡”[J].凯里学院学报,2011 (2):137-139.

[责任编辑 龚 勋]

2016-07-02

王秀英(1979-),女,甘肃武威人,讲师,主要从事英语教学及翻译。

I106.4

A

1008-4630(2016)05-003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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