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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小说“生存挣扎”主题意识探究

2016-02-15

作文教学研究 2016年4期
关键词:生死场呼兰河萧红

萧红小说“生存挣扎”主题意识探究

黑龙江 姜云霞

“生的坚强”和“死的挣扎”是萧红小说的主题意识显现,萧红的小说从《生死场》到《呼兰河传》都延续着生和死的主题,为我们展现了“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

萧红小说生存挣扎主题意识

在《生死场》和《呼兰河传》等作品中,萧红将自己的不幸与女性的悲剧命运结合揭露了在封建压迫下灵魂麻木的女性的生活状态。在呼兰城中混沌生活的女性,萧红给予了她们与动物等同的自然繁殖、生活、死亡的社会属性。她们虽生犹死,个体尊严和价值已不复存在,生命沦为了从出生即走向死亡的状态。

生活在那里的人们住着“鸡笼”似的房子,那窗户、门看上去像“神龛”一样的洞。在这个“洞”里生活的女性上演了一幕又一幕的悲剧:

眼睛大的比牛的眼睛还可怕的麻面婆,她说话就像让猪说话一般,当取柴进厨房做饭时,“如同母熊带着草类进洞”。老王婆的眼睛发青,脸纹发青,村里的小孩都叫她“猫头鹰”,她说话时咬牙切齿,喉咙里发出“嘎而没有曲折的直声”。对于这些形象丑陋,内心愚昧的女人生命的意义就是千方百计地将肚子填饱,因此,人对于入口的粮食的感情远远超出了父子、夫妻、母子之间的亲情,她们会因为一棵菜而反目。

王婆的女儿意外死亡时都没有过度悲伤,她像祥林嫂一样逢人便讲述事情的经过:“……一个三岁的孩子,我把她摔死了……早晨,我把她坐在草堆上……等我抱起来的时候……啊呀!……血尽是向草堆上流啊!她的小手颤颤着,血在冒着气从鼻子流出,从嘴也流出……那和一条小狗给车轮轧死一样……起先我心里也觉得发颤,可是我一看见麦田在我眼前时,我一点儿都不后悔,我一滴眼泪都没淌下。以后麦子收成很好,麦子是我割到的,在场上粒一粒我把麦子拾起来,就是那年我整个秋天没有停脚,没讲闲话,像连口气都没得喘似的,冬天就来了!到冬天我和邻人比麦粒,我的麦粒是那样大呀!到冬天我的背曲的有些厉害,在手里拿着大的麦粒……”

“生死场”中愚昧麻木的女性在日复一日的“锻造”中已经完全动物化了。她们的痛苦是动物性的,只有肉体的痛苦而没有灵魂的悲哀,她们的行为、思想是动物性的,甚至命运也接近动物。在这片“人和动物忙着生忙着死”的场所,毫无意义的女性生育行为还没有结束,“死”的气氛已经到来了,五姑姑的姐姐死了,李二婶的孩子小产了,金枝刚刚满月的孩子被爹爹摔死了……死人死了,但是活人还要算计着怎么活。“冬天女人们预备起夏天的衣裳,男人们考虑着怎么开始明年的播种”……“大片的村庄生死轮回着和十年前一样”。

生命与死亡是紧密连着的。“生死场”在萧红笔下是一个带有生命意义的象征符号,它既是一个时间概念,也是一个空间概念,二者交织承载着生命与死亡的全部涵义。

“菜圃”、“黄山”、“麦场”、“乱坟岗”、“屠场”都是生与死频频发生的空间,萧红笔下的死亡就是在这样看似轻描淡写的笔触中映照着生命的悲剧存在,透露出内心无尽的沉重与悲凉。萧红作品中的残酷死亡悲剧最能引起人们对生命深思的,不是死亡本身带来的恐惧,而是那些活着犹如死一般的人们身上有着的麻木和冷漠,她们利用这种混沌的价值观杀害了自己的同时也残忍的戕害了别人。

《呼兰河传》同样也是一个具有生命象征意义的寓言。呼兰河就像城中的那个黑暗落后的大泥坑一样,在大家习以为常的生活中吞噬着无数无辜的生命。

黑乎乎笑呵呵的小团圆媳妇嫁过来时还是是一个活泼健壮的孩子,她本没有什么让人不满意的地方,可大家都认为她太大方了,不像团圆媳妇,婆婆为了将她“规矩”成一个所谓的“团圆媳妇”,把她吊在大梁上用皮鞭狠狠地抽、用烧红过的烙铁烫她的脚心……硬是将活蹦乱跳的小姑娘折磨病了,这个时候婆婆又花重金请来跳大神的为她驱鬼,最终还是用开水烫了三回把这个可怜的孩子活活烫死了。埋葬她的人回来对埋葬的经过只字未提,他们议论的是“酒菜真不错……鸡蛋汤打的也热乎”。

萧红笔下的这些女性在面对愚昧文化的摧残时表现出的只是对生命的盲从,生活对于她们而言是痛苦而漫长的,她们不懂得反抗,在她们看来生命似乎就是等待着死的到来。然而更令人可悲的是,人们对于死亡虽是漠视的,对待死后的丧葬却极是其认真的,呼兰河城中扎彩铺里为死人准备的物件样样俱全,凡是在阳间没享受过的在阴间都存在,难怪穷人们看了竟觉得或者倒不如死了的好,这是多么愚昧的生存悖论啊。这些愚昧的呼兰河人荒凉的生活着,“天黑了就睡觉,天亮了就起来工作。一年四季……生老病死也都是一声不响的默默办理”,他们的生命低廉卑微,毫无价值。他们对于现在的生活没有追求也没有对抗,他们从不去思索生命的始终,无所谓痛苦与幸福,一切服从自然的律令。这些灵魂已经枯死的人已经对生与死麻木了,他们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现在的生活也只是像个机器一样默默地循环。这种轮回般的生命形态已经超出了呼兰河城与整个东北的乡村,它折射出的是整个民族的生命观念与存在形式,这就使得萧红的小说着眼点不仅指向了个体女性生命价值的缺失,并且指向了群体性的愚昧,表现出作者对国民生存状态的忧患。

[1]赵静,王亚丽.挣扎在人生两极——萧红的生命抉择与文本诉求[J].长春教育学院学报.2012.28(6).

[2]冯永朝.身体的毁损精神的驯服——论萧红笔下女性的悲剧命运[J].阴山学刊.2009.22(2).

[3]赵影.从《生死场》看萧红的女性意识[J].合肥学院学报.2011.28

(作者单位: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工程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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