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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黄金时代》的剧作特点

2015-04-20

电影评介 2015年7期
关键词:许鞍华黄金时代萧军

李 娟

《黄金时代》在2014年10月1日正式公映,是第71届威尼斯电影节的闭幕展映影片。这部影片再现了著名女作家萧红坎坷的人生,为我们勾勒出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的风云变幻。

一、萧红坎坷人生的忠实记录

《黄金时代》是一部萧红的传记片,编剧和导演秉承严肃的创作态度,在大银幕上为观众了解萧红打开了一扇门。在萧红短短31岁的人生,辗转大半个中国,颠沛流离,饱尝艰辛。萧红又是幸运的,一路走来,她得到了许多师长、朋友的帮助。

(一)独立倔强的萧红

汪恩甲抛弃有孕的萧红不知去向时,萧红想的是如何自救;她还曾把唯一的入川船票给了端木蕻良,带着身孕独自留在受到轰炸、危机四伏的武汉。乃至于在香港,重病的萧红在是否应该手术的问题上也没有犹豫,大胆接受治疗,既让观众感受到了她处事的果断,也看到了她对生的渴望。可见,萧红和那个年代的女子不完全一样,她可以独立生活,也有独自面对困难的勇气,更有一种顽强的韧性的生命力。[1]

(二)迷失在爱情里的萧红

萧红的父亲是一个冷酷无情、自私暴虐的人,这使得萧红在成长过程中父爱缺失。她最初的离家出走就是对父亲的挑战。所以萧红的一生都在寻找男性的呵护和爱,但却被爱弄得遍体鳞伤。萧军是一个颇具男子汉气概的人,两个人最初的日子是困难的,可那时的他们是快乐的。萧军也介绍了许多朋友给萧红,两个人一起接触文学,接触进步人士,典型的夫唱妇随的模式。

时间慢慢冲淡着激情,萧军的大男子主义也在慢慢显现,萧红依旧依赖萧军,甚至容忍萧军和别的女孩子的一些小暧昧,分手却也无法避免。端木性格温和,认可萧红的才华,这让萧红体会到了一种别样的爱。但端木有时也更像是一个尚未长大的孩子,缺少萧军的担当,这又使得萧红的记忆中总有萧军的身影。萧红在性格上是独立的、倔强的,在心灵深处,她又是柔弱的。

二、叙事视角的跳跃

电影《黄金时代》剧照

电影的叙事者很重要,在观影过程中,不同的叙事视角决定了观众不同的接受方式和审美效果,二者存在着相互引导与制约的关系。但许鞍华不想太平铺直叙的讲述萧红的人生,所以在影片中呈现出了多人共同讲述的特点,这里有萧红本人、萧红的弟弟、也有她的爱人萧军,更多的是他们二人的朋友。在大家的讲述中,萧红的人生轨迹渐渐被勾勒出来,时空也出现了大的跳跃。

在影片中,众多的讲述者起到的作用大概有两种:

(一)萧红和萧军作为事件的主要关联人,他们主要的作用是推动故事的进程。二萧离开哈尔滨后去青岛、去上海、给鲁迅先生写信、与鲁迅先生交往,这是由在病榻的萧红讲给骆宾基听的;萧红在日本期间对萧军的不忠,则是老年萧军讲述的。在他们的讲述和回忆里,萧红的故事不断深入。

(二)萧红和萧军的朋友们,是萧红生命历程的见证者。他们的讲述或者把二萧的故事完整化:比如萧红和萧军相爱的过程是由白朗和罗烽补充完成的,二萧的分手是则主要由聂绀弩讲述,萧红在武汉的生活是蒋锡金讲述的……或者是交代时代背景,比如白朗、罗烽对东北局势的介绍、聂绀弩对30年代上海文坛的介绍等,亦或是对萧红的人生做出总结。[2]

李樯、许鞍华特意选择了这样一种叙事方式:让演员们演着演着,就转过头来对着镜头说话,由参与者变成讲述者,具有实验性质的间离效果。这种效果的好处,不仅在于造成与观众沟通的错觉,分不清戏里戏外,迎合年轻观众求新的心理,还可借角色之口还原故事,从某种层面上体现出了一种“客观”之感,是非曲直,尽可能交给观众评判。

三、写实和诗意风格的交织

《黄金时代》不是一个追求故事跌宕起伏的电影,而是像编年体一样,忠实记录了萧红从离开家到离世这一段时间的生命经历,带有浓重的写实色彩。为了避免拍成一部纪录片一样的电影,在叙事手法上,许鞍华着意突破,将时间与空间的概念打乱,在过去中穿插未来的场景:前一秒钟还是萧红与萧军一起在朋友家看话剧排练,然后一起过新年,下一个镜头就切换到了萧红与端木蕻良在延安的时候,原来以上的内容都来自于萧红对端木的讲述。但不管剧情如何发展,都扎根史实。

萧红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女作家,3小时的电影,重点在萧红的人生经历上,如何展现萧红的诗化小说成为一个难题。李樯在电影里加入了大段萧红的自白,内容或来自与萧军的信件,或来自她的散文集《商市街》,或来自她的小说《生死场》《呼兰河传》,在这个时刻,电影就变成了一首散文诗,成了抒情性很强的诗化电影。特别是影片结尾,把《呼兰河传》的第三章的几个片段连缀起来,萧红童话一般的笔墨特点跃然出现,后花园的四季轮回象征了萧红短暂的一生。选择这部小说作结尾,不仅因为这是萧红最具代表性的创作,也因为这是萧红在人生旅途中身心俱疲时的作品。历尽磨难的她还能用这样活泼、灵动的语言描述儿时的经验,恰恰揭示了她一生热爱自由、向往真诚的理想。

《黄金时代》里,台词占到了很大比重,剧情的推动,都跟讲述有关,这得益于李樯深厚的文字功底。丁玲和萧红在一起聊天时,两人谈及创作有一样一番对话:

丁玲:我在写《莎菲女士日记》的时候,我身体里有两种力量在撕扯着。我的血脉注定了我作家的生活,可是我的灵魂滚动着一个战士的激情。……

萧红:过去的丁玲已经死去了,新的丁玲浴火重生。

四、左翼作家的集中展示

30年代初,无产阶级革命文学方兴未艾,众多的爱国青年加入其中。萧红和萧军此时也登上文坛,分别以《生死场》和《八月的乡村》扬名,成为左翼阵营“东北作家群”的重要一员。电影在表现二萧经历的同时,也大范围的展现了左翼作家阵营的成员,例如翻译家、文学理论批评家、诗人胡风,作家聂绀弩、白朗、舒群、罗烽、诗人蒋锡金,还有大名鼎鼎的丁玲。他们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奋斗,也收获了纯真的友情和爱情。在这些左翼作家中,影片特别安排了丁玲的大量桥段,借以和萧红形成对比,丁玲豪爽的气质和萧红的小鸟依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们也走向了不同的道路,只是她们都忠实了自己的内心。

[1]崔毅,李芳.许鞍华眼中的萧红:一个非常冲动的人[J].电影,2014(10):44-57.

[2]太星南.王小波《黄金时代》叙事分析浅谈[J].红河学院学报,2013,11(6):5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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