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铭强 董自光

（浙江树人大学现代服务业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5）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不断深入，全球产业结构进一步调整，工业经济向服务经济转变是经济转型升级的必然结果。发展高端服务业是经济稳定发展的重要支撑，是经济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是经济转型升级的内在要求。只有抢先占领技术高端、创新高端或者品牌高端，形成价值链高端，才能在激烈的竞争中获取优势。

一、社会复合主体为高端服务业发展创造良好条件

（一）高端服务业的定义

高端服务业是现代服务业的核心，是服务业的技术高端、创新高端、品牌高端、价值链高端。[1]但关于高端服务业概念的界定，至今还没有一个完全统一的解释。本文研究的高端服务业是与低端服务业相对应而提出的，主要是指依托现代信息技术和现代科学管理方法而发展兴起的，以提供技术高端、知识密集和以公共性服务为主的,相对处于服务业高端领域的服务业。

（二）高端服务业发展的条件要求

相对于低端服务业而言，高端服务业具有技术密集、知识密集、资本密集、低资源消耗、低环境污染、高附加值、高聚集性和高产业带动力等特点。因此，高端服务业的发展要受到更多因素的影响和制约，如经济发展水平、工业化发展进度、城市化率、信息化程度、国民收入水平、政策制度环境以及社会人文因素等。[2]因而，要顺利发展高端服务业必须具备以下条件要求。

1.充足的经济资源流量，是发展高端服务业的重要前提

高端服务业相对比较发达的地区，其资金流、信息流、商品流、人才流等都比较集中,可看出高端服务业其实是流量经济，因此需要充足的经济资源流量，主要包括资金流、信息流、物流、人才流等。只有当存在必要的经济资源流量时，高端服务业才有具有发展空间。

2.完善的基础设施，是发展高端服务业的坚实基础

发展高端服务业需要有利的经营环境，而完善的基础设施是良好经营环境的坚实基础。只有完善的基础设施才能吸引外地乃至国外高端服务企业的涌入，从而有助于当地高端服务业的成长和发展。因此，要快速稳步发展高端服务业，就需要以完善的基础设施系统为基础。

3.高素质的人才建设，是发展高端服务业的必要支撑

高端服务业如法律、会计、咨询、经纪、公共关系、知识产权、产权交易等都属于知识密集性产业，这些产业的发展必然离不开相关高端专业人才的支撑。只有吸引或培育足够的高端专业人才，才能快速有效地推动各类高端服务业的发展。

4.配套的政策支持，是发展高端服务业的有力保障

为取得高端服务业快速、稳定、有序的发展，就必须得到政府提供的支持和鼓励政策，建设适宜高端服务业发展的“政策高地”。为此,在高端服务业目前处于发展起步阶段，政府应该从制度体系、行业发展规范、财税优惠、人才队伍建设、政府公共服务、发展资金支持等全方位出发，努力创建能促进高端服务业良性发展的政策环境。

（三）社会复合主体创造高端服务业发展所需条件的可行性

要创造有利于高端服务业发展的相关条件，实现高端服务业的有序推进、良性运作，必须通过社会群体主动参与、互为支撑，并且兼顾各方的利益。社会复合主体是指以推进社会性项目建设、知识创业、事业发展为目的，社会效益与经营运作相统一，由党政界、知识界、行业界、媒体界等不同身份的人员共同参与、主动关联而形成的多层架构、网状联结、功能融合、优势互补的社会新型创业主体。[3]社会复合主体各成员的一般职责，表1。可见，依托社会复合主体成员各自发挥作用，又互为支撑，协同运作共同参与高端服务业的发展将可能是一条推进高端服务业发展的有效途径。

表1 社会复合主体各成员职责

1.社会复合主体创造经济资源流量

与高端服务业发展相关的各行业界的企业成员应大力发挥其自身的产业优势带动上下游产业的发展，从而发挥连锁效应和乘数效应，再加上政府部门的引导、知识界的支持、媒体界的宣传，就能够为高端服务业的发展创造充足的经济资源流量。

2.社会复合主体建设完善基础设施

高端服务业发展所需的完善基础设施就是要高度集成的市政和服务设施。政府各相关部门统筹规划，各企事业单位共同参与城市建设，全方位提升服务设施的各项功能，创建一流的商住环境和举办各种文化活动，为居民提供更加便利、快捷和舒适的工作和生活环境。

3.社会复合主体联合建设人才队伍

要建设高素质人才队伍，就必须引进和培养一批高素质人才。高素质人才队伍的建设离不开政府、各行业协会、企业和高校等的支持，政府可提供一些高素质人才引进的支持政策；高校和协会联合为社会培养综合素质高、专业技术强的毕业生以及举办各类培训班为企业提供岗前、岗中培训和技术指导。

4.社会复合主体提供相应政策

在高端服务业发展的不同阶段，相关政府部门提供与实际发展需求相配套的支持和鼓励政策,满足高端服务业不同阶段发展的实际需求，是高端服务业快速、健康、有序发展的有力保障。政府是推行政策的主体，行业协会、企业、高校和各科研机构是研究并确立相关切实可行政策的共同参与者。

二、高端服务业发展中社会复合主体的类型

高端服务业门类繁多、种类复杂，既包括金融、咨询、物流、商务服务等经济效益突出的行业，也包括科技、教育、文化等社会效益更加明显的事业。当前，高端服务业的发展往往是通过项目带动实现的，根据范围和层次的不同，可将其分为微观层面的企业类项目、中观层面的产业（事业）类项目和宏观层面的社会性项目三类；但无论何种项目，追求的都是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双赢，然而由于项目（产业或事业）本身的特质，其效益的显现往往并非同步实现，甚至会出现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的冲突。

社会复合主体以项目组织的模式整合了社会不同行为主体，实现了政府组织、市场化组织、社会化组织的协调化、一体化，但是在项目建设及运作过程中不同主体发挥的作用和地位并不同，据此可将社会复合主体分为企业主导型、联盟主导型、政府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三类，如表2所示，并依次对应于企业类、产业（事业）类和社会性高端服务业项目建设运行。

表2 社会复合主体的类型

（一）企业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

在微观层面上，企业是高端服务业发展的必然主体，由大企业作为投资主体，开发运营的经济效益明显的高端服务业项目极为普遍。但是由于市场化环境不完善和高端服务业交叉性、关联性、知识密集性强的特点，企业类高端服务业项目也必不可少地需要党政界、知识界、媒体界的广泛介入，并且在项目运作的不同阶段，参与主体也不同，其有机复合的程度亦不相同。企业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往往是以业务外包的方式进行，以项目合同约束不同主体的权利和义务。

（二）联盟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

在中观层面，对于某些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必须兼顾的产业（事业）类项目而言，在运营的全过程中都必须由政府、企业、行业协会、社会性组织共同参与构成。对于此类复合主体的组织架构关键在于探索建立一套适合项目运行的不同主体间的合作机制，搭建推动产业（事业）发展的项目运作平台。

根据杭州市的实践，目前已经形成且运作相对成熟的是建立联盟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联盟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通过组建行业联盟组织，组织框架内不同身份主体的功能得以互补，从而达到管理与经营职能相互关联、文化与经济相互融合的目标。在主体复合的方式上主要是以党政相关部门、相关专家学者与行业企业的联合为主，通过设立委员会或领导（协调）小组整合不同领域人力资源，整合相关行业资源，实现整体行业的运作管理。杭州西湖博览会、杭州世界休闲博览会、西泠印社、丝绸与女装行业联盟、杭州市茶行业联盟、中国国际动漫节等复合主体都属于联盟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

（三）政府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

在宏观层面上，对社会效益优先或经济效益显现需较长周期，涉及主体广泛的社会性项目，往往需要具有较强组织协调能力和资源整合能力的政府作为主导。政府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推进社会性项目的运行，需要搭建一个由党政界、知识界、行业企业界、媒体界以及包括市民在内的其他微观主体都能够广泛参与的项目运作公共平台，实现政府主导、企业运作、协会推动、市民参与四位一体。

该类型的复合主体实现了党政主导力、企业主体力和市场配置力的“三力合一”，能够全面调动市、区、部门积极性，搭建了专家学者、市民共同参与的开放性平台。通过一些具体项目的实施，把复合主体内参与各方联系在一起，使各方都能以主动者的姿态融入其中，从而找到生态、社会效益、经济效益三者的最佳平衡点。运河综合保护项目、西湖综合保护项目、西溪湿地综合保护项目、大良渚遗址综合保护项目以及钱江新城建设项目等复合主体，都属于这种类型。

科学组织、合理架构社会复合主体是推进高端服务业突破性成长的前提保障，但是依托社会复合主体推进高端服务业发展、实现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双丰收还需要长期、有效、稳定的良性运作机制和运营模式作为保障。

三、社会复合主体推进高端服务业的运作与保障机制

由企业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运作的主要是企业类项目，往往以经济效益优先，兼顾社会效益；由政府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运作的更多的是社会性项目，强调以社会效益优先，兼顾经济效益；而由联盟主导社会复合主体运作的产业（事业）类项目则是要充分体现联盟构成主体的利益诉求，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并重。可见，各类项目产生的效益有所侧重，因此各类社会复合主体推进相对应高端服务业发展的运作机制也不相同。

（一）运作机制

1.企业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的运作机制

企业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对应于企业类高端服务业项目，以盈利为目的，追求经济效益最大化，同时兼顾社会效益，其项目的推进主要通过外包合同方式达到组织框架内不同主体的功能互补，管理与经营职能相互关联，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相互融合,图1。

图1 企业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运作机制

项目前期调研阶段，参与的主体包括企业和高校科研院所。企业利用其敏锐的市场嗅觉发现市场机会，但对这样的发展机会前景如何，能否转变成为现实项目，未来的运营如何获利都需要咨询机构、高校科研院所进行项目的论证。

项目规划阶段，对于发展前景较好、盈利空间较大的项目经过论证之后，即可以进行规划，在规划过程中同样需要咨询机构、高校科研院所以及政府相关职能部门权威人士的参与，以保证规划的科学性、合理性，从而为申报政府的土地、资金、税收支持奠定基础。如果项目的开发商和运营商为不同企业，运营商也必须提前参与项目规划。

项目立项阶段，在科学合理规划基础上，企业应积极申报政府项目，从而在土地、资金、税收等方面获得扶持。此阶段政府作为是关键，之后可逐渐退出项目实际建设运营，转变角色为项目的规范监督者。

项目筹资阶段，经政府相关职能部门立项审批后，如何吸引投资者和金融机构，实现投资主体多元化，是本阶段的重点，也是项目落地的关键，因此，在这一阶段，发挥新闻媒体舆论导向功能尤为重要，可通过媒体为项目宣传造势，吸引资金。

项目建设阶段，参与的主体主要为项目的开发商和运营商，以及金融机构等介入。

项目招商运营阶段，在项目建设完成进入招商阶段之后，再次引入新闻媒体，通过媒体的宣传造势来保证项目的成功招商。项目正式运营以后，较前期，知识界和媒体界在项目运作中的作用将有所弱化，但是不会退出，而是持续的跟进，为项目的运营和效益的实现提供智力支持。

2.联盟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的运作机制

联盟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对应于产业（事业）类项目，是以某一行业（事业）的发展为目的，兼顾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以组织框架内不同主体的功能互补，从而实现管理与经营职能相互关联，进而推进项目的运行和效益的显现,如图2所示。

图2 联盟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运作机制

联盟主导型复合主体推进项目运作的机制，关键在于联盟的构建，即不同主体间合作机制的选择。根据杭州实践，此类复合主体主要由党政相关部门、相关专家学者（研究机构）与行业协会的联合而成。一是通过委员会或领导（协调）小组整合主体相关不同领域人员，一般情况下既有党政部门人员，又有企业家，以及专家学者；二是通过委员会或领导（协调）小组办公室、行业协会、各类专业基地等多层构架的组织框架实现行业资源整合和整体运作。比如，杭州美食行业联盟，通过政府职能部门、杭菜研究会、烹饪协会、饮食旅店业同业工会等行业组织以及餐饮企业等不同主体彼此关联，形成了党政引导发展、协会推动发展、企业经营发展的行业复合主体构架，培育了中国美食节、杭州餐饮博览会等会展品牌，增加了餐饮的文化内涵，打响“美食天堂”金名片。西博会复合主体，通过成立西湖博览会组委会、西博会组委会办公室、会展协会、国际博览有限公司，再带动众多的会议展览公司，形成以“西博项目”为链接的复合运作机制，重新擦亮了“西湖博览会”这块“金字招牌”，使西博会成为杭州会展业的引领者、城市发展的“发动机”。西泠印社，通过注册国家级社团、成立社务委员会、培育新型产业发展主题，进而组建西泠印社集团有限公司，构建社团法人、国有事业法人和企业法人和谐创业的“三位一体”社会复合主体框架，实现了公益性文化事业和经营性文化产业共生互动、协调发展，使百年名社重展芳华。

3.政府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的运作机制

政府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主要针对那些对整个城市具有显著社会效益，以及对整体发展具有重大意义，并且需要长期运作，持续管理建设的公共性项目。在项目建设运行中，政府的角色定位也会不断发生转变，不但是项目的协调管理者，同时也是项目的开发经营者,如图3所示。

图3 政府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运作机制

首先在项目前期可行性研究阶段，由政府部门组织知识界、行业企业界等相关利益主体参与前期调研，论证项目的必要性和可行性。

其次，经论证项目具备可行性的基础上，将由政府相关职能部门组织高校科研院所或咨询机构等知识界专家学者编制项目总体规划，为项目成功运行提供智力保证。

第三，对项目总体规划进行反复评审，科学论证，在征求行业企业界或广泛社会意见后，加以立项，并配套出台相关扶持政策。

第四，根据总体规划，进行项目细分，进一步动员知识界、行业企业界的力量编制项目的详细规划。在详细规划论证的基础上，细化具体的支撑项目，即形成一系列子项目。子项目中既有企业类项目、产业（事业）项目，同时还可能还包含深化的需要政府主导的社会性项目。

第五，由政府相关职能部门进行招投标或对企业、联盟申报的项目进行审批立项。在项目的招投标阶段需要媒体的宣传造势和舆论监督。对于政府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在招投标之前，政府的角色定位主要是项目管理协调者，经招投标之后，政府的角色将转变为公共服务提供者、项目规范监督者。

最后，在招投标之后，各项目按照其细化后对应的类别，由相关行为主体进行建设运行。

（二）保障机制

实现高端服务业项目的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双赢，除了有科学规范的运作机制外，还需有完善的配套保障机制使社会复合主体在项目运作中真正实现结构性、功能性、效益性复合，避免成为形式主义的摆设。

1.利益协调机制

无论企业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联盟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还是政府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要避免解体或破裂，使不同主体在项目运作中切实发挥各自优势，真正为项目运作做出贡献，必须有相应的利益协调机制作为保障。利益协调机制的关键是寻找不同主体利益的结合点，搭建利益平台，使不同利益主体在这个利益平台上能够实现各自的利益诉求，激发复合主体参与者的行动实践，进而推动项目的运作和事业的整体性发展。

2.协同运作机制

在良性的利益协调机制基础上，要保证项目的良性运营，还需要有完善的协同运作机制，即不同行为主体相互支持、相互配合、共同推进项目建设运作，也即社会复合主体要实现结构性复合与功能性复合的完美结合。对企业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而言，这种协同运作机制是指通过合同的形式规范不同主体的权责利，从而实现有效复合；对联盟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而言，协同运作机制实现的关键是联盟构建之后能否形成具有约束力的复合主体间联席会议制度，以规范不同行为主体的实践；对政府主导型社会复合主体而言，协同运作的关键在于公开、公正、公平，在项目的运作全过程实现标准化、透明化。

3.长效跟踪机制

高端服务业项目很多需要长周期的建设和运行才能实现效益显现，因此，依托社会复合主体推进高端服务业项目建设还需要建立长效的跟踪机制，一方面，激励、监督不同行为主体切实为项目建设出谋划策，贡献智慧；另一方面，也可通过长效跟踪机制的构建，使不同主体能够为项目运作提供持续的支持。

[1]徐伟金,周世锋,秦诗立.发展高端服务业的重点选择[J].浙江经济，2009(8):46.

[2]杜人淮.努力推进高端服务业的发展[J].经济研究参考，2007(65):27-35.

[3]王国平.培育社会复合主体研究与实践[M].杭州：杭州出版社，200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