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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中国传统武术文化的现代化出场

2010-12-08

中国体育科技 2010年2期
关键词:出场传统武术竞技

李 龙

当下,传统武术正处于中国社会转型期,“从社会的基础性结构上看,当代中国社会正在从农业社会转向工业社会;从社会的前导性结构上看,当代中国社会正在从工业社会转向信息社会;从社会的生活方式结构上看,当代中国社会正在从匮乏型社会转向发展型社会;从社会的经济类型结构上看,当代中国社会正在从计划经济社会转型市场经济社会”[1]。这种转型期的社会多重跨越使传统武术文化的生存境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正所谓“时运交移,质文代变”,“歌谣文理,与世推移”[7]。在历史的地平线上,农耕文明是传统武术诞生的原初境域,工业文明乃至后工业文明是当代传统武术面临的新的生存境域。历史地平线从过去向当代的转换,客观上,迫使传统武术不得不进行从“当年”到“当代”的发展更新。那么,传统武术如何完成从“当年”到“当代”的发展更新,就显得尤为关键。基于此,本研究从文化哲学视域,系统探究当代传统武术创新发展的逻辑,旨在为当代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提供路径。

1 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可能性和必要性

1.1 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可能性

传统武术之所以历经千载,就是因为有每一代人对其进行历史的继承和超越。在这一历史继承和超越的过程中,人们在继承历史上先辈们遗留下来的传统武术文化成果同时,诚如恩格斯所说的“历史过程中的决定性因素归根结蒂是现实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5]那样,人们又要根据自己时代的社会存在的实践要求去筛选、诠释、超越前辈们遗传下来的传统武术文化,推动传统武术的时代发展。每一代人的社会实践活动不可能相同,也就决定了每一时代传统武术出场路径不可能雷同。当前中国正处于急剧的社会转型期,农业文明的实践活动逐渐被工业文明乃至后工业文明的实践活动所取代,这种客观现实对于诞生于农耕文明的传统武术而言,迫使传统武术不得不进行从“当年”到“当代”的发展更新,在当代出场语境中以新的出场路径和出场形态重新出场。但是,由于社会基础的变更,实践活动的更新,使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面临着两重性现实,一方面,由于实践活动的创造性,新的实践活动客观上要求传统武术文化必须超越过去,实现现代化出场;另一方面,由于传统武术文化的自在性,束缚着传统武术文化的超越。这两重性构成了传统武术文化的自在性和超越性矛盾。而要解决这对矛盾,抛弃传统武术中的一些“陈规陋习”,实现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就必须通过传统武术的文化批判。可见,传统武术能否现代化出场关键取决于传统武术的文化批判。

从当前传统武术生存境域来看,传统武术面临内源性和外源性文化危机并存的局面。农耕文明基础的日渐消失和老一辈武术家的相继离世,给传统武术文化带来了内源性文化危机;奥林匹克体育的全球化发展和竞技武术对其生存空间的压缩则导致传统武术面临着外源性文化危机。因此,当下传统武术文化现代化出场迫切需要通过传统武术文化批判,寻求传统武术文化出场路径,走出当前的文化危机,实现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据此,笔者认为,当下传统武术完全具备现代化出场的可能性。

1.2 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必要性

当下,工业文明社会乃至后工业文明社会(生态文明)的时代发展,使诞生于农耕文明的传统武术身处新的生存境域,从而面临一些新的生存困境:随着老一辈武术家的相继离世,有些传统武术技艺随之人亡而技绝;以后现代性为主导的文化全球化发展,使文化发展与选择具有多元性,传统武术不再是人们的惟一真爱,传统武术过去那种门庭若市、风光无限的景象已经荡然无存,如今出现了“门前冷落鞍马稀”的败落景象,传统武术后继乏人;同时由于竞技武术体制优势,传统武术生存空间在竞技武术挤压下,已经渐渐沦为“后庭花”。总之,传统武术由于生存社会基础发生剧烈变化带来的生存困境现实,使它的当代性和在场性受到了严重挑战,已于不知不觉中身陷当代退场的险境。

因此,笔者认为,当下传统武术生存境遇的尴尬现实使当下传统武术文化不得不进行现代化出场。因为,传统武术文化在我们中国人手上“不要说中断传统、丢失传统,即使它未能发挥出应有的光辉和作用,那也是严重的失职,甚至是罪过”[2]。这也正是传统武术文化现代化出场的必要性所在。

2 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内在机制、途径和方式[9]

2.1 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的内在机制

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是指在中国现代化进程中,以农耕文明为基础的体验性的传统武术模式向工业文明为基础的理性的传统武术模式转换,即以自觉自为的传统武术文化模式取代自在自发的传统武术模式。文化哲学告诉我们,从人的生存角度来看,文化转型机制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文化的内在超越性和自在性之间的矛盾;另一个是,自觉的文化和自在的文化层面之间的互动。[10]以此为理论依据,可以为我们反思传统武术文化现代化出场提供一条可以参照的清晰路径。当代传统武术文化出场机制大体上可以包括两个基本层面:一是,传统武术文化的内在超越性和自在性之间矛盾;二是,西方体育文化和传统武术文化之间的互动。

当下传统武术文化生存境遇现状和中国社会出场以及文化全球化发展的社会现实,使传统武术面临着内源性和外源性文化危机,这迫切要求传统武术进行一种内在的文化超越。这种内在超越从本质而言,体现着人对传统武术本体价值的超越,但是,传统武术具有千载的历史传统却又形成传统武术自在性,制约着传统武术文化的内在超越。这样就使传统武术文化具有内在超越性和自在性的内在张力或矛盾。在这一矛盾过程中,新的文化要素、文化特质和精神就会通过人的实践活动的革命的批判的本性而诞生,开始与传统武术原有模式发生冲突。这既是传统武术文化危机的根源和内在机制,又是传统武术文化现代化出场的内在机制和动力。

传统武术文化是一种自在的文化,它是技击经验、武德常识等一些经验性的自在的因素构成的人的自在的存在方式或活动图式;而西方体育文化是一种自觉的文化,它是以西方科学理性为基础构建的人的自觉的存在方式或活动图式。它们都属于文化范畴,但是各自的存在形态和活动方式却差别很大,以不同的方式影响和制约着人的活动和社会的运行,并且相互互动,推动体育文化的演进和发展。由此可见,西方体育文化对传统武术文化超越维度与传统武术文化内在的自我超越和自在性之间的矛盾构成了传统武术文化现代化出场的内在机制。

2.2 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途径和方式

从传统武术文化出场的机制来看,传统武术文化的内在超越性和自在性之间矛盾是传统武术出场的深层驱动力,而外在的驱动机制则是西方体育文化对传统武术文化的改造和超越维度。西方体育文化和传统武术文化之间的互动,从近代至今的发展轨迹审视,具有两种模式。

模式a:西方体育文化和传统武术之间存在着必要的和恰当的张力,从而使传统武术具有出场的内在驱动力。传统武术文化中自在的文化因素强大,而自在文化因素强大的传统武术具有保守性、惰性等特征,从而使其缺乏发展和进步。因而,这种情况下,传统武术发展较慢。当西方体育文化不断渗入之时,就会对传统武术不断地渗入西方体育文化因素,使传统武术的内在超越性与自在性发生冲突,自身生长新的文化因素,而新的传统武术文化因素、文化精神等通过人的能动性实践活动逐渐生成,与旧的文化模式冲突,从而产生传统武术的新的文化精神或范式,以一种新的文化形态出场。

模式b:传统武术文化和西方体育文化缺乏必要张力的时候,就会使传统武术缺乏内在发展动力,无法通过内在因素的创造性转化而出场。这种模式通常会表现出两种情况:一种是,传统武术完全不与西方体育发生任何关联,被看成是封建糟粕,其发展受到破坏,因此更谈不上出场。“文化大革命”时期的传统武术文化就是这种情况。另一种就是,完全按照奥林匹克体育思维和竞赛模式构建的竞技武术,按照西方体育思维运作的竞技武术最终脱离了传统武术母体,竞技武术与传统武术发生了深层裂变,这时候的竞技武术不再是建立在超越传统武术维度上,它是依靠体制才成为中国武术的全权“代言人”。它使传统武术与西方体育发生了隔离,有的学者称这时候的传统武术为“后庭花”。当进军奥运受挫之时,竞技武术又表现出了对传统武术的维护和肯定,发出了回归传统武术的呼声。竞技武术的这种发展对传统武术的伤害更大,使传统武术文化自在的文化因素更强大,使传统武术只能沦落在民间自生自灭,以至于现在到了濒危的险境。从传统武术文化与西方体育文化互动发展而言,在当今传统武术生存语境中发出的“传统武术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声音,也是不妥的。它同样没有使传统武术文化和西方体育文化之间具有必要的张力来推动传统武术的现代化发展。毫无疑问,保护传统武术是必要的,但不是目的,发展才是硬道理。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就是对传统武术的一种更好保护,是一种动态的保护,而非物质遗产只能算是对传统武术的一种静态保护。缺乏文化互动和张力的传统武术保护,恐怕最终结果也会与发出这种声音者的美好愿景大相径庭。

从上述传统武术和西方体育互动的模式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传统武术文化出场的两条不同路向:当传统武术和西方体育之间存在必要的和适当的张力的时候,传统武术会采取内在创造性转化的路向,即采取传统武术文化创新的方式;当传统武术和西方体育之间不存在张力的时候,只有从外部引入新的体育文化因素,与传统武术形成必要的张力,从而推动传统武术发展,这就是传统武术文化外在批判性重建的路向,即采取传统武术文化整合的方式。

2.2.1 传统武术内在创造性转化:传统武术文化创新

农耕文明基础的日渐消失和老一辈武术家的相继离世,给传统武术文化带来了内源性文化危机。在这种文化危机之时,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的必然选择就是传统武术文化的内在创造性转化,通过传统武术文化的内在超越性与自在性发生冲突,自身生长新的文化因素,从而实现传统武术文化创新发展。

当下竞技武术与传统武术的深层断裂,使竞技武术缺乏必须的民族传统文化支撑。这就是竞技武术在创新中脱离了传统武术文化内在创造性转化途径,失去了对传统武术文化的继承,从而使竞技武术迷失了自我,在传统武术面前被说成是“新式自由体操”,在西方体育面前说是民族传统体育,最终却成为无本之木、无源之水的体育项目。这给我们重构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理论提供了有益启示——传统武术的内在创造性转化应注意处理好传统武术的“传统”与“现代”的关系问题,应在继承基础上有所创新、有所超越。

2.2.2 传统武术文化外在批判性重建:传统武术文化整合

传统武术文化外在批判性重建是指传统武术文化中具有的超稳定的自在文化因素,在成功地抑制内在的超越,使传统武术自身很难生长出新的文化要素,最终必须靠外来的新文化模式冲击,才能进入传统武术文化的内在批判,推动传统武术文化现代化出场。奥林匹克体育的全球化发展和竞技武术对其生存空间的压缩则给传统武术带来了外源性文化危机。传统武术是农业文明的产物,奥林匹克体育是工业文明的产物,从人类社会的发展而言,后者较前者具有一定的先进性,这就迫切要求传统武术通过外在性批判,同时吸收和借鉴西方以及竞技武术的先进文化要素,进行传统武术文化的有机整合。在这一整合过程中,要注意处理好传统武术文化与西方体育文化的关系问题,即“中”与“西”的关系问题。

当我们对传统武术文化现代化出场机制、途径和方式解构之后,我们回眸一下,不难发现,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是在内在矛盾和外在矛盾的双重动力下,沿着文化的内在创造性转化和外在批判性重建两条路径进行传统武术的文化创新和整合。需要明确的是,内在矛盾——传统武术文化的内在超越性和自在性之间矛盾是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的根本动力;传统武术文化的内在创造性转化和外在批判性重建以及由此产生的文化创新和整合是有机的、共时性关联,在传统武术文化本体上达到了有机的统一。

3 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理论诠释

3.1 文化自觉: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理论核心

费孝通先生晚年指出,文化的发展应“文化自觉”,各种文化发展应“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文化自觉”是指“生活在一定文化中的人对其文化有‘自知之明’,明白它的来历,形成过程,所具有的特色和它发展的趋向”。“既不表示要文化回归,也不主张全盘西化”[3]。其实,这种文化自觉是以他者为参照系的一种自我反思。这种反思是一种文化持续、健康发展的动力,是其不失去身份认同,保持其文化精神的发展。因此,笔者认为,文化自觉对传统武术文化现代化出场具有重要意义,同时,也应是当下建构传统武术文化现代化出场理论的核心。

从人与文化的关系来看,文化自觉首先要对自己的文化有“‘自知之明’,明白它的来历,形成过程,所具有的特色和它发展的趋向”,这其实就是文化反省。文化自身是不可能进行自我反省,但是,文化是人在实践基础上的类本质的对象化,通过实践的自我批判就可以进行文化自我反省。在现实中,文化反省表现就是人的自我批判。可见,文化自觉归根结蒂就是人的自觉。在传统武术中,传统武术文化自觉往往通过传统武术人表现出来。即是说,这个由传统走向现代化历程的先行者往往是传统武术人,他们作为传统武术的传统性与现代性之间的边际人和传统武术移民,是传统武术现代化的重要媒介。这类的传统武术人既是追慕传统武术现代性的移情者,但又不是传统武术的陌生人与决裂者,而是那种站在传统武术文本给予他们的视野上的具有深刻的传统武术“前见解”的人。正如伽达默尔所言,“前见解”是人们理解历史和传统之先决的和合法的条件,是人们向这个世界开放的基础。正是在这个“前见解”的基础上,传统武术人具有了洞察传统武术历史走势和现代性意识的精神储备。同时,也因为“前见解”使传统武术人获得了传统武术之现代性的合法的话语权力。传统武术人对传统武术的再释读不仅减弱了传统与现代性之间的张力,而且使传统武术出场也因他们拓宽了传统与现代性之间的对界面而降低了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成本,从而实现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的内在创造性转化的开启。因而,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实质是一个传统武术人文化自觉的历程。

中国传统武术文化现代化出场中如何“文化自觉”?笔者认为,首先我们要用客观的、冷静的、理性的,甚至是以一种同情的理解的态度来评估传统武术文化现状。当下,传统武术由于生存社会基础发生剧烈变化带来的生存困境同时,以后现代性为主导的文化全球化发展,使文化发展与选择具有多元性,各种外来武技文化纷纷登场,使传统武术不再是人们的惟一真爱,使它的当代性和在场性受到了严重挑战,已于不知不觉中身陷当代退场的险境。其实,在世界的文化“底板”上,跆拳道、空手道等外来武技也是人类的优秀文化。传统武术应与之进行连续不断地、开放性对话和相互诘难,传统武术才能不断地吸取其精华,摒弃自身不足,才能在实践中不断地向前发展。

其次,我们不能再移植西方体育的评判体系来评判传统武术文化,否则就会重蹈竞技武术文化发展的老路——一味的以西方体育思维和评价机制来评价竞技武术,最终使竞技武术失去其身份认同,被人们质疑为体操的改版,甚至翻版。传统武术文化应在自己文化核心价值理念下,建构自己的评判体系。那么,传统武术文化的核心价值是什么呢?笔者认为,传统武术文化的核心价值是技击教化。表面上看,人们传习的是传统武术技击,其实,技击传习只不过是一种手段。传统武术的技击教化是一种通过把武德“‘捆绑’于武术技术教学之中,使广大习武者通过技术的磨炼,把‘捆绑’于技术之中的伦理道德‘知识’变成‘共识’,把‘共识’变成‘常识’,通过这些日用不知的常识构成控制的权利——武德,从而约束习武者的行为规范”[4]。真正的目的是要达到一种教化,一种“人之为人”的教化,教化人们做人的道理,教化人们处事的理念、原则,教化人们要成“仁”。

3.2 传承、超越和借鉴、吸收: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立足点

传统武术文化现代化出场的外在原因就是文化全球化发展的多元性和中国社会急剧转型的社会现实,使传统武术文化不得不顺应历史的潮流进行现代化出场;内在原因就是传统武术文化存在着滞后于时代发展的文化因子所致。可见,要实现传统武术文化的现代化出场,一方面,要借助于传统武术文化的内在创造性转化,形成再生的新文化因子;另一方面,要借助于外部力量的推动,借鉴和吸收外来体育文化先进理念和成果,对原有的传统武术文化进行外在批判性重建。最后,通过内外合力促进传统武术文化的现代化出场。因此,笔者认为,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只有站在内——传承和超越、外——借鉴和吸收两个立足上,才能使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在内与外的互动基础上顺利实现。

3.2.1 传承、超越:传统武术文化现代化出场内在立足点

文化发展规律告诉我们:当代文化一定是吸取过去文化的成就,并建立在过去文化成就之上。传统武术的每一时代发展都以前一时代的发展作为“历史前提”。即每一时代的武术人既要在前代人造就的传统武术文化中负重前行,同时又要为后一代武术人创造新的“历史前提”。因此,对每一个时代具体的传统武术形成而言,传统武术文化也就有两个基本来源:一是,继承历史上先辈们遗留下来的传统武术文化成果;二是,反映那个时代的社会存在。一方面,人们要根据自己时代的社会存在的要求去诠释、筛选前辈们遗传下来的传统武术文化;另一方面,人们又在继承前辈们留下来的传统武术文化成果基础上去反映他们所处的那个时代的社会存在。在这两者互动作用中形成了那个时代的传统武术文化。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传统武术文化资源,我们才能通过文化自觉以“正本清源,返本开新”的方式向传统武术现代化再投资,才有推动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的精神动力。正如杨东平所言,“传统正是这样一种具有强大的情感力量和审美力量的复杂存在,他永远不会为理性的解析所穷尽;对传统的发现和再释往往也成为现代文化的创造性来源”[8]。因此,继承传统武术文化的传统,维系传统武术文化的核心价值取向,是中国传统武术文化现代化出场的前提和基础。

传统武术文化出场机制告诉我们,传统武术要实现现代化出场,必须在传统武术文化内在超越性和自在性矛盾中,形成新的自觉的文化要素,与原有的传统武术文化自在的文化要素形成冲突,造成传统武术文化的内在创造性转化,从而实现传统武术文化更新。因此,在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中进行的“取舍”应是一种“扬弃”,即在继承传统武术核心价值取向上,对传统武术进行实质性的超越,一种既要保留传统武术文化发展合理内核,又要不失去传统武术文化时代特色的超越,而不是一种简单的形式化改进,只是简单地留于形式的超越。因此,在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的“传承和超越”立足点上,应处理好传统武术“古”与“今”的辩证统一关系,真正完善传统武术内源性“造血”机制,从而实现可持续发展。

3.2.2 借鉴、吸收:传统武术文化现代化出场外在立足点

“不同民族的不同类型的文化传统,彼此之间相互影响,交相辉映,这是文化发展的正常情况。摄取外来文化,从而丰富自己的文化传统,这是文化发展的一个正常途径”[11]。当下,传统武术生存语境要求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要借鉴、吸收外来体育文化的一切优秀成果,通过传统武术文化外在批判,引起传统武术内在批判,以便去除传统武术中那些顽固的、惰性的自在文化因素,促使其自觉的文化因素生长,实现传统武术文化与外来体育的文化整合,使其具有时代性,从而达到传统武术文化现代化出场鹄的。但是,在这种文化整合中,我们要有清醒的头脑,不能只是把传统武术与外域体育文化进行简单的外在拼接。这种简单的外在拼接文化整合方式在武术领域体现最明显的就是竞技武术。尤其是近些年为了奥运的目标,完全在奥林匹克体育思维控制下,按照奥林匹克体育竞赛模式,对其改造、装修,完全以一副西式体育的面孔出现,则充分地说明竞技武术学习奥林匹克体育,“学的只是形式,而非精神”[12],缺乏时代性同时,还丢掉了民族性。竞技武术文化整合的教训启迪我们:在传统武术与外域体育文化整合中,传统武术既不能留于文化的外在整合,使其缺乏民族性,又不能过分专注文化的民族性,使其失去时代性。诚如郑永年先生所言,“文化艺术是世界性的,是时代性的,但更是民族性。没有时代性的文化,就很难要大众接受和吸收;没有民族性的文化,就不会具有世界性”[13]。

因此,在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的“借鉴和吸收”立足点上,应处理好传统武术和西方体育文化的辩证统一关系,即传统武术的“中”与“外”辩证统一关系,真正完善传统武术的外源性“输血”机制,从而推动传统武术健康发展。

3.3 一体两翼: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路径

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路径对出场语境具有深度依赖性。当下,传统武术生存于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的新历史出场语境中,这一历史语境较传统武术农耕社会的“原初出场语境”发生巨大变化。这一深度历史出场语境转换必然导致传统武术以不同于过去的出场路径出场。依据新的历史出场语境和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立足点,笔者认为,传统武术现代化出场路径应是“一体两翼”的创新格局。“一体”就是传统武术必须植根于当代实践,发挥时代功能,服务于时代需要;“两翼”是指在文化自觉理论指导下,对农耕社会传统武术的重新解读即“返本开新”和对当代各种体育文化精华的深度对话。传统武术之所以历史悠久,伴随和见证了中华民族文明的整个历程,成为世界公认的中国文化符号之一,主要在于历代的武术人对传统武术的诠释和重构。历代的武术人对传统武术的诠释,在给传统武术文本带来“增值”或“减值”的同时,更重要价值在于对传统武术文本意义的重铸,以使传统武术文本不断更新,富有时代生命力。解读传统武术就是立足于传承和超越上,以现代视域(前见解)对传统武术文本进行重新解读,在继承传统武术中一些精粹的思想同时,诠释出传统武术当代意蕴,服务于当代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传统武术和当代各种体育文化精华的对话就是站在借鉴和吸收的立足点上,和当代各种体育文化精华进行深度对话,吸取其精华,为我所用,从而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大厦添砖加瓦。

4 结语

诚如任平教授所言,“出场是对现成在场状态的超越,永远是对出场路径、出场方式与出场形态的时代选择”[6]。传统武术之所以历经千载没有灭亡,其魅力在于不断地“出场”,而不是一成不变的现成“在场状态”。在中国传统武术发展历史上,传统武术从来就没有把自己作为一成不变的圭臬,而是具有一种随着时代发展而不断创新、不断出场的思想旨趣。传统武术通过不断地选择当代功能作为自己出场的时代主角和主旋律,从而不断地维持其在时代实践舞台上的“在场性”。因此,在当代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语境中,传统武术出场路径和出场形态必将有所改变,以一种现代化出场方式,以保障传统武术文化健康、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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