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乳企数字化转型的价值提升效应研究

2024-06-03许菁钟蕊

中国商论 2024年8期

许菁钟蕊

摘要：数字经济时代，数字化转型是传统乳企的必然选择。文章选取伊利股份为研究对象，基于数字化转型实践，利用文本分析法重点分析了数字化转型带给伊利股份的价值提升效应。研究发现：数字化转型的价值提升效应体现在企业研发效率和价值创造效果两方面。数字化转型能很大程度上提高企业的研发效率，同时数字化转型能通过促进产业融合和创造用户价值创造实现提质增效、获取消费者黏性价值的提升效益。

关键词：中国乳企；数字化转型；伊利股份；研发效率；价值创造；数字经济

本文索引：许菁，钟蕊.<变量 2>[J].中国商论，2024（08）：-159.

中图分类号：F279.2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298（2024）04（b）--05

1 引言

近年来，数字技术驱动下的数字经济对社会经济的创新引领作用日益凸显，数据要素的价值不断释放，成为国内外企业的重要战略选择。国家“十四五”规划纲要中明确提出“引导企业强化数字化思维，全面系统推动企业研发设计、生产加工、经营管理、销售服务等业务数字化转型。鼓励和支持互联网平台、行业龙头企业等立足自身优势，开放数字化资源，帮助传统企业和中小企业实现数字化转型。”因而，剖析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原始动因、过程机制以及价值效益，推动企业成功实现数字化转型，对于重塑产业价值链、加速产业优化升级以及加快产业数字化进程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也是当下企业管理中的热点主题。

数字经济时代，数字化转型是企业的必然选择，企业应根据自身的能力和行业特点选择并制定恰当的转型战略。但很多企业自身发展状况和所处地区的经济水平存在较大差距，导致众多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水平参差不一。在缺乏可借鉴的数字化转型经验的情况下，企业在转型过程中容易陷入困境，这也导致众多企业回避数字化转型。本文选取中国乳企的龙头企业——伊利股份作为案例研究对象，分析其数字化转型路径，研究数字化转型带来的价值效益，找出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存在的优势和问题，并提出相应建议。一方面，本文研究可以为同样处于数字化转型阶段的乳企提供借鉴意义；另一方面，对回避数字化转型的企业起到一定的激励作用。

2 文献综述

2.1 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内涵

目前学界尚未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具体内涵形成统一界定，但诸多学者对其部分关键要素已达成共识。徐汝君（2022）[1]、Ziyadin S（2020）[2]和Schwertner K（2017）[3]等认为企业数字化转型是对数字技术和业务流程进行整合，优化改变企业运作模式，实现组织架构的变革及商业模式的创新。Nasiri（2020）[4]等提出数字化转型可以帮助企业更好地满足不断变化的市场需求，牛思佳和沈雷（2020）[5]认为数字化转型能促进企业创造出更大的价值。

2.2 企业数字化转型的价值效益

数字化转型给企业带来的价值效益主要体现在降本提效、增强企业能力以及推动企业创新三个方面。陈旭等（2023）[6]实证发现，数字化转型可以通过降低企业成本、增强运营效率来提高企业绩效。刘东慧等（2022）[7]借助多家案例企业进一步研究发现，数字化转型能有效提升企业生产、流通、管理效率，降低企业生产、交易成本，从而实现对企业绩效的提升。此外，袁淳等（2021）[8]发现数字化能通过促进企业专业化分工提高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其次，数字化转型还会促进企业能力的优化。姜奇平等（2023）[9]借助实证模型发现，数字化转型能够提升企业多元化经营水平，并提升企业的预期收益。陈胜利和王东（2023）[10]研究发现，数字化转型可以通过提升人力资本水平、提高创新能力、缓解融资约束和增强内部控制的机制来提升企业韧性。郭振方和赖红波（2023）[11]实证发现，企业数字化转型能够通过创新效率的提高来提升企业价值。郑志强等（2023）[12]进一步研究发现，数字化转型能通过降低企业面临的外部交易成本和增加企业间的研发溢出促进企业的合作创新。黄隽和宋文欣（2023）[13]基于企业生命周期理论发现，数字化转型对于企业突破性创新具有促进作用。毛薦其等（2023）[14]实证发现，数字化转型还能通过提高企业的知识整合能力来增强企业的双元创新持续性。

从以上文献可以看出，目前国内学者对于数字化转型的研究主要聚焦于数字化转型给企业带来的各方面效益。而根据行业归属划分现有文献后，笔者发现已有研究主要集中于制造业和电器行业，关于乳业的数字化转型研究较少。因而，本文结合乳企案例的转型历程，聚焦分析我国乳企数字化转型的价值提升效应。

3 中国乳企的发展现状

3.1 数字化转型进程加快，转型水平不平衡

乳业涵盖畜牧业、制造业、服务业三大产业，相较其他行业，数字时代令乳企的发展面临更加严峻的形势，为实现降本增效，在激烈竞争中找到最佳战略位置，我国龙头乳企逐渐加快数字化转型进程，如内蒙古伊利股份基于自身优势打造的“四全运营体系”，持续推动全产业链的数字化转型、上海光明乳业借助ERP系统，努力实现全产业链的数字化升级，打造“数字光明”、四川新希望乳业集团提出“乳业+科技”，实现从上游养殖到终端门店的一站式智慧管理。

但我国各省乳业产业基础存在差异，因而造成各地乳企的数字化转型水平存在明显差异。目前，东、南地区乳企已基本形成各自数字化转型路径及体系，西、北地区各乳企的数字化转型仍处于较低水平。如，新疆天润乳业、宁夏夏进集团等当地龙头企业还基本保持着传统的生产和经营模式。

3.2 不断谋求高质量发展

随着我国居民消费水平和健康意识的提升，消费者对乳制品消费品质和种类的要求不断提高，为此以伊利股份为代表的中国乳企纷纷开始谋求高质量发展模式。如，蒙牛乳业限定有机牧场作为企业核心竞争力，利用有机、A2等稀缺特色奶种提升奶源品质，力求奶源高端化；新乳业以科技为核心，不断创新生产加工技术，实现技术高端化；皇氏集团立足当地特色，以水牛奶乳品为特色，不断凸显区域特色优势。

3.3 “双寡头”竞争格局，错位经营特征明显

根据经营范围、渠道覆盖程度及经营规模，我国乳业呈现“双寡头”稳步发展，三大梯队错位竞争的发展格局。其中，伊利、蒙牛为全国性乳企，两大集团销售网点遍布全国，产品结构豐富、品牌影响力强、具备显著规模优势，领先地位稳固，市占率均在20%以上，成为我国乳企的“双寡头”。光明乳业、三元乳业和新乳业分别在华东、华北和西部地区具有较高的品牌知名度和消费者忠诚度，占据区域市场的主导地位，位居第二梯队。燕塘乳业、天润乳业、皇氏集团等为地方性乳企，经营区域仅为企业所在省份及周边地区，规模较小，位属第三梯队（见图1）。

4 伊利股份的数字化转型

4.1 伊利股份简介

伊利股份成立于1993年，是中国规模最大、产品品类最全的乳制品企业，旗下主要产品包含液态奶、奶粉、酸奶、冷饮、奶酪等。凭借着良好的品质管理，2022年伊利实现营业总收入1231.71亿元，归母净利润94.31亿元，营收净利再创历史新高。根据荷兰合作银行公布的2022年全球乳业20强榜单，伊利股份排名第五，营业额实现了20强企业中的最大增长，这也是伊利股份连续九年蝉联亚洲乳业第一，其领先优势持续扩大。

4.2 伊利股份的数字化转型历程

目前，学界对于上市企业数字化转型水平的测度方法尚未形成统一结论，笔者认为文本分析法可从年报中抓取关键词频，利用词频统计来反映企业当下和未来一段时间的发展重点，对衡量数字化转型程度具有一定的科学性。鉴于此，笔者参考吴非等（2021）[15]的做法，选取A股及港股所有乳品企业，并在获取2012—2022年相关上市企业年报后，利用Python提取关键词词频，并对词频做对数化处理，以此衡量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水平。

伊利股份与行业规模企业的数字化水平对比如表1所示，自开始探索数字化转型，该企业的数字化水平在总体上高于行业均值，并基本保持着逐年提升的态势。根据伊利股份的数字化水平变化趋势（表1和表2），其数字化转型历程可以大致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2012—2016年）。此时，整个行业处于数字化转型的萌芽期，伊利股份开始探索数字化，数字化水平逐渐超过行业均值。但由于缺乏经验，其转型缺乏明确的目标和重点，转型初期数字化水平起伏较大。

第二阶段（2017—2019年）。这一阶段伊利逐渐把握转型方向，借助“大数据”不断提升企业数字化水平。2017年6月，伊利股份与阿里巴巴集团达成全面战略合作协议，正式推进数字化转型。自此，伊利在数字化领域不断拓展，数字化转型水平保持稳步上升的趋势。

第三阶段（2020年至今）。在此期间，伊利在经历疫情冲击的同时，调整发展战略，多策略开展数字化转型，使企业数字化水平稳定在行业中值水平。新冠疫情冲击缓解后，伊利全面开启数字化转型，2022年，数字化水平已经超过其竞争对手，转型指标多元化拓展。

由此可见，转型初期，伊利股份目标重点不明确，数字化水平波动较大。转型中期，公司逐渐把握转型方向，稳步推进数字化转型进程。转型后期，数字化程度不断加深，数字化指标日益多元化。

4.3 伊利股份数字化转型的价值提升效应

4.3.1 研发效率

伊利股份一直坚持和推动创新战略，提升研发创新能力是其发展战略中的重点之一。2012—2022年，伊利股份研发投入变化趋势（见图2）中可以看出，其投入金额和投入比重呈逐年增长趋势。2017年，企业在进行数字化转型之后，其研发强度（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比例）快速增长至31%，并在2018年直接实现突破59%，2019年增长至60%。2019—2021年，受新冠疫情等因素影响，伊利股份的研发投入金额和投入比重有所下降，但仍远远超过行业内其他企业，始终保持在50%以上。2022年，伊利股份再次提高研发强度，研发投入占比逐渐回升，达到67%的水平，研发投入金额也由2020年的4.87亿元增长至2022年的8.22亿元，增长了0.68倍。相较来看，蒙牛乳业2022年的研发投入为4.07亿元，研发强度为0.44%，明显低于伊利股份。数字化转型使伊利股份的研发效率大大提高，而持续的研发创新为其巩固市场地位、进一步扩大竞争优势、加快数字化进程提供了技术支撑。

4.3.2 价值创造效果

数字化能力是驱动业务发展的核心竞争力，也是推动企业价值创造的重要因素。伊利股份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的价值创造效果可以分为产业融合和用户价值两个方面，具体而言，是上中游数字化技术与乳业的产业融合实现提质增效、成本降低的效果，而下游则通过创新销售和服务模式创造用户价值。

（1）促进产业融合

产业融合是指在时间上先后产生、结构上处于不同层次的产业在同一个产业、产业链、产业网中相互渗透、融合发展的产业形态与经济增长方式。通过对传统乳业与伊利股份运营模式的对比（图3）可以看出，伊利股份在上游建设了全球智能化程度领先的智慧牧场，开发智慧牧场大数据分析应用平台系统，算法实时分析牧场奶牛饲养生产流程，确保每一滴奶都是最优品质。在中游生产、物流与仓储等环节中，伊利依托工业互联网、5G、BIM结合的技术，打造了“伊利现代智慧健康谷”，将数字产业与乳制品产业高度融合在一起，该工厂被认为是伊利股份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将数字技术与乳业完美融合的典型代表。

（2）创造用户价值

用户价值是指用户与产品方在交互过程中，随着需求不断满足的价值流动。为更高效准确地洞察消费者需求，倾听消费者声音，伊利股份借助数字化技术，实现“全域、全场景、全生命周期”的销售模式创新，逐步拉近和消费者之间的距离，提升消费者的获得感。该模式在公域（电商平台）、半公域（官方账号、平台店铺）以及私域（社群、小程序），通过数字化技术洞察用户的互动和各类消费场景，关注消费者从接触品牌、交互、复购，再到传播品牌、离开品牌的全过程，最大程度地发现消费者数字化触点，匹配相应的产品和服务，改善用户体验，提升用户的满意度，从而不断获得用户的商业价值、黏性价值和引流价值。与此同时，伊利股份推出的智能客服系统，利用“AI客服+智能质检+人工坐席”的服务模式，为用户提供最佳解决方案，保证用户的体验感和企业内部的运行效率，促进伊利实现用户服务的流程化和数字化，进一步提升了用户的黏性和引流能力。

4.4 伊利股份数字化转型的不足

4.4.1 业务线繁杂，数字化水平参差不齐

作为中国乳业龙头，伊利股份的业务范围分为液体奶、奶制品、冷饮和其他产品四大模块，业务线眾多，这导致其数字化渗透力被削弱，部分业务模块的数字化水平较低。根据公司发展战略，液态奶为核心业务板块，以奶粉和奶酪为主的奶制品业务则是企业发展的“第二增长曲线”。其牧场及奶源采集和生产制造环节，数字化转型较早，数智化程度较高；而物流仓储和消费者连接环节，尚处于转型初期，数字化水平不高，从而造成公司各大业务模块和经营环节的数字化程度存在明显差异，影响企业数字化的全面提升。

4.4.2 数字化转型的成本巨大

复杂的业务线和精细的信息化建设，使得伊利股份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需要花费巨大的财力、物力、精力以及时间。近两年，伊利股份主要聚力在“伊利现代智慧健康谷”、智能客服“小伊”、云上数据中台等各类新体系、设备、工厂以及数字平台的建设上，但对其原有的配套产业却未展开进一步的数字转型。例如，伊利股份的奶粉全球样板工厂——金海生产基地。2008年7月建成投产，占地面积500亩，采用多项工艺技术，生产设备分别引进瑞典Tetrapak、丹麦NIRO等国际知名公司，要将这样一套庞大的设备与制作工艺进行数字化提升，成本巨大，堪比新建一座此类工厂。此外，为保证整个生产流程的顺利进行，其他环节也势必需要建设数字化能力，因而，伊利股份数字化转型成本十分高昂。

5 结语

综上，伊利股份数字化转型在研发效率和企业价值创造两方面的效益提升，从而说明数字化转型会给企业带来价值提升效应。首先，数字化能够大大提升企业的研发效率，与企业研发效率构成一定的双向促进作用。其次，数字化转型能够实现数字产业与乳制品行业的产业融合，以此提高生产质量和物流效率，降低生产成本，并通过提升消费者购买产品或服务的满足感，创造用户价值，进而获取消费者黏性价值的提升效应。

为帮助我国乳企尽快实现数字化转型，首先，政府应积极发挥政策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引导和促进作用，有的放矢制定扶持政策，加快数字化基础设施建设，减少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成本，为企业提供转型动力。其次，行业内企业应加快数据平台的开放共享，促进各企业、行业间的信息交流与共享，进而带动“尾部”企业的数字化发展，推动行业整体高质量发展。最后，各企业应积极提升数字化能力，将数字化融入企业生产运营的全过程。在生产方面，将数字化技术融入生产、运输以及研发等环节，提高生产和创新效率；在运营方面，利用数字化技术提升消费者体验，通过智能赋能提升企业产品的附加值，全面提升企业的数字化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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