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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多诺否定性思想视域下的勋伯格十二音体系

2024-03-24徐雪扬翟庆玲

当代音乐 2024年3期
关键词:勋伯格阿多诺

徐雪扬 翟庆玲

[摘 要] 勋伯格的无调性音乐是十分犀利的,时常造成一些思想固化观众的感观和直觉的冲击,它的出现瓦解了文化工业下商品化的音乐。阿多诺的否定性思想与勋伯格的十二音体系所表达的思想均反映着他们对旧有制度的反省和自觉过程。本文从阿多诺的视角对勋伯格的十二音体系进行解读,从勋伯格的十二音体系是否以批判的思维呈现、是否有反体系等方面阐述阿多诺的否定性、批判性、反体系和反总体性。旨在对照和阐明阿多诺非同一性视角下,勋伯格十二音体系的社会意义和价值。

[关键词] 阿多诺;勋伯格;十二音体系;否定思想;非同一性

[中圖分类号] J61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7-2233(2024)03-0092-04

一、阿多诺理论思想与勋伯格音乐创作概述

(一)非同一性视角下个体性的丧失

自然状态下人类与万物之间的关系十分复杂,而同一性将复杂的关系强行整合为可捉摸的简单关系,且同一性为保证自身的可持续性必须保持对自身完全的掌握。因此与文化工业背景下与商品价值等同的调性音乐对自身掌控日趋完备,因此忽略了调性音乐之外的其他部分,也忽略了多元化的表达方式。可被证实的艺术必须为启蒙精神代表的权利做出让步。启蒙主义思想下的理性思维定义了信仰的界限,同时也会被界限束缚。同一性要和一切可能与之相关或相符的事物进行对照和分类,获得认同感,其自身不断的参与导致概念混淆,被认同的事物由于十分有限使科学的对象变得僵化,因此同一性只能是抽象的。资产阶级的立场此时已变得多元化,不再将启蒙理性视作万能,与调性音乐相对立的音乐逐渐显现。

传统大小调体系随着社会发展不断完善,他接受了自身与社会发展之间的从属关系,接受了历史发展进程对它的影响,并在一定程度上为社会秩序服务,但社会发展对音乐创作体系的禁锢越发严重,传统音乐作品成为主流意识形态自证的产物。依照现有社会等级的衍生规则复刻到音乐创作体系中,用单一的制度规范复杂的音乐创作体系,并建立严格的范式将音乐体系彻底成为整个社会的“奴隶”,利用机械重复的音乐为政治服务,通过不断的自证掌控自然的幻想。

理性和宗教的束缚让整个社会陷入公式的状态,只能通过劳动证明同一性。在文化工业中的音乐为了生存去迎合实证主义科学,让调性体系变成可证实的一种经验,彻底成为总体性的一部分。政治家利用音乐的教化功能渲染社会气氛,与政治氛围融为一体。传统大小调体系不再担心会被取代,创作体系的运用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自由状态,不断完善的体系掌控音乐的界限,几乎摒弃了对未知本能的不安与思考。摆脱了自然状态的压制的代价是长久屈居于社会压制之下,音乐创作在启蒙理性的轨道中奔跑疲劳,最后失去自由。争相模仿创作大小调体系形成流水线式的作品,为表达出更多社会含义,技巧愈发复杂多变,形式也更繁复多样,但创作的根本目的几乎相同,始终无法从同一的整体中跳脱出来。此时的主流音乐作品承载着自身价值的证明,创新更大程度上是为了更便捷的获得社会的认同,展现特点的同时也是在展现商品交换价值,迎合主流审美的高效率即可为作者本人带来世俗的成就甚至为其所处的产业链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音乐作品中的思考维度变得单一化。

机械复制时代的到来打破了三者纯粹的联系,大量音乐作品被复刻并形成一套完整的范式,音乐的独创价值降低,被复刻音乐作品的商业价值分散。音乐家的创作思维逐步规范为固定程式,音乐家作为独立的个体失去对其作品的所有权,听众独自思考的漫长过程被轻松的享受过程取代。音乐的独创性价值逐渐丧失背后是音乐家认知的改变与音乐作品存在方式的改变。阿多诺意识到机械时代的到来不可避免,听众代表的欣赏主体因为音乐作品商业价值的激增而逐渐向客体转变,他们被系统的归类为不同的消费群体,被归并后的主流偏好将成为引导价值观的风向标,听众作为转型后的客体与程式化的音乐相互作用最终形成异化的循环体系最终走向消亡。

固着的程式化音乐强行加速受众的感受过程,强烈的体验感在短时间内得到充分的满足,个体被整合于总体之中。在阿多诺看来这是被动的感受行为,听众的接受过程十分消极,思想的空壳充斥着思维定式,在潜移默化下失去自我意识。乐曲中发展型中部进行离调、转调等多种展现乐曲特点的方式与首部进行对比,最终都会利用主和弦持续等方式巩固调性最终回到主调,音乐内容并未发生本质的改变,因此也并未改变整个作品的结构原则。属和弦与下属和弦尽管在中部有足够的发展空间,但也只能作为主和弦的拥护者存在着,音符则根据作曲家意愿进行替换。这种复制式的创作手法忽视了音符本身的特殊性,过于抽象的汇总为一个整体。

(二)阿多诺对勋伯格音乐的观点

勋伯格20世纪初还在创作调性音乐,并于1909年之前将瓦格纳的半音化和声体系的应用范围发挥到极致,此时勋伯格的音乐创作并未完全舍弃调性,此后则完全舍弃和声体系进入无调性时期。无调性音乐旨在挣脱传统大小调体系的束缚,废除体系中不平等的主次关系,阿多诺认为这也是对社会等级秩序的不满和反抗。

无调性音乐舍弃了调性中的主次关系与根音的限制,无法通过经验和逻辑证实该创作方式的可行性,为避免出现与传统和声体系异化后逐步瓦解的状况,勋伯格延续了动机式的展开手法,但与前人的不同之处在于他将所有音符拆解成独立个体,并在遵循个体发展规律的基础上建立整体。阿多诺认为只有整体与个体同时存在并保持对立的时候二者才会在长久的拉扯张力中显示出彼此的存在并持存下来,否则无论忽略哪一方都终将走向消亡,这一点与勋伯格打破调性中心的统治地位建立平等的无调性体系的核心理念十分相似。阿多诺认为勋伯格的无调性音乐可以同时表达主观思想与本质的自然,是比自然本身更全面的真理表达方式。

这一全新体系下的自由与个性完全跳脱出因和声体系归属方向导致音符本身发展趋于静止的异化形式,充分展现出对立冲突的本质。传统和声织体中每个和声的功能必须被动承载乐曲发展走向,勋伯格的无调性音乐在特定的变化音中加入变化音符号,拓宽音符的自由度,即在一定时值内表演者可根据自身意愿小范围调整音高,极大拓宽了音乐自身表现力,整部作品充满不确定性,但又组成一个整体,主旋律变得不可捉摸,从始至终无法感受到从属关系但每个音符又十分突出。在文化工业的背景下音乐作品是整体之下的个体,而音乐作品需要明确表达更鲜明的个体意图,如此才能避免被同化。

二、非同一性在十二音体系中的具体体现

(一)十二音体系中的进步性

启蒙主义以另一种方式实现对世界的控制,但无法避开历史发展的轨迹。勋伯格的十二音体系完全从中剥离出来与其对立,其本身代表人类始终保持对自身的思考,人的思想至此在自由与恐惧的相互否定对立中持存下来。音乐与人的距离在可预知范围内最大限度的突破壁垒,二者建立密切联系的基础是用理性强行隔离思想的参与为代价实现的。勋伯格突破了这种异化,将音乐的主体思想从模式化的技术创作中解救,摆脱了音乐为自我持存与社会秩序协调后产生的排他性思维。勋伯格的十二音体系恢复了欣赏主体对音乐的感受力,重新拉近欣赏主体与音乐作品间的距离,与文化工业体系下的作曲技法拉开距离导致对立,此时批判的态度就展现出来。文化工业对三者统治关系的征服作为绝对目的贯彻在音乐中,与对立面的勋伯格的十二音体系之间的牵制根本上是双方对权利及主导权的争夺。

启蒙对神话的摒弃也是对音乐中自我意识的摒弃,勋伯格证实了文化工业的存在不是坚不可摧的。十二音体系摆脱了统一化的评判标准,批判的思维再次生效,恢复音乐作品的欣赏价值。音乐作品中的商品价值导致了有目的的盲目跟随,而十二音体系以重建艺术自律原则为前提寻回主体意识,将商品拜物教扩散在音乐作品中的他律原则驱逐出去,运用数学规律实现音符与旋律真正的协调。

由于变音体系的发展,对和声的概念起到了巨大的变化作用;一个基音即根音,支配着和弦结构并控制着和弦进行的调性基本概念首先必然会发展成为扩展调性的概念,和声进行时基音不再承担最终归属的职能,大胆的创作手法让传统合声功能和大小调体系面临瓦解。勋伯格的十二音序列改变了大小调体系不可避免的走向主功能才得以维持稳定的结局,将整个调性系统作为稳定的依据,纵向和声十分自由,没有固定的规律可循,打破了浪漫主义音乐体系中隐蔽的强权统治。横向排列的旋律严格按照序列音的发展顺序进行,织体虽然也是横向排列但创作较为自在。阿多诺认为非同一性的存在是挖掘并保护文化工业运作体系下音乐作品中被埋没的个体性特征,十二音序列利用平等分散的排列方式致使个体性持存下来。阿多诺看出十二音体系宣泄出巨大压抑所产生的冲击足以刺激大众形成的单一思维,从而派生出批判意识甚至是接受批判的行为。此类作品都遵循逻辑发展规律进行创作,乐曲结尾处采用的序列与开头有一定相似之处,阿多诺欣赏勋伯格的优越之处就在于此。阿多诺苦闷的心情无处释放,他在遭受迫害后认为娱乐与放松是不理智且愚蠢的行为,十二音体系彷徨压抑的风格仿佛是荒诞的音符在旋律中漫无目的的游走,这让阿多诺看到了一丝希望。

勋伯格的十二音体系摆脱“正统”主三和弦的主流创作技法,呈现出独特的节奏、旋律、织体和音色等新要素,不协和音的使用抵抗文化工业下的洗腦式音乐。一部十二音作品只能用一个基本集合,通过规范的作曲技法来操控十二音序列。排斥并完全摆脱机械复制的作曲理论,向正统观念挑战。正因为序列音逻辑严谨的排列规则才能与旧有的形式和理念对抗。十二音序列是以﹟C、D、E、F、G、bA为基本音级集合,并据此形成十二种移位,随机排列组合成48种不同组合,乐曲开头使用基本音级集合,旋律发展中复杂的移位和变形都是对支配规律发展的否定,最终呈现出完整的音乐作品。阿多诺认为该体系利用独特的空间结构恢复了音乐商品交换价值所忽视的审美关系,其中的非同一性特质重新建立起音乐的评判标准,音乐与大众的关系也因十二音体系改变听众的感知方式而重新定义,即真正将听众看作独立的主体,而不是被娱乐情绪支配的客体而存在。勋伯格常采用相隔四、五度或三全音的序列进行创作,十二音体系虽然模糊了调性主次、所有调性属平等地位,但音乐张力不减反增,与庄重理性的传统音乐背道而驰的创作优势在此体现。在阿多诺的陈述中可以看出复杂的社会关系建构起所谓的需求实际上是社会生产所需的供求关系,大小调体系中的等级秩序对音乐本质来说没有任何积极意义,仅因其普遍性而被误认为是真理般的存在,十二音体系则展现了音乐创作的真正需求,纵向和声与横向的旋律织体共同营造出痛苦诡异的社会现实。艺术通过与世俗对立达到自律的目的,赤裸地揭露大众文化中的媚俗引导倾向,从而避免音乐文化走向衰败。

十二音体系的使用瓦解了象征同一性的大小调体系中权利等级结构,抽象的整体具象化为真实的个体,主和弦与主和弦的从属关系十分稳定,强制的同一性形成坚固的集体意识形态,让人无法进行局部改革。勋伯格直接推翻整个文化工业体系下的作曲技法,用最直接的方式揭露社会的丑恶。十二音体系补充了启蒙理性下个体性与非同一性的缺失,同时颠覆了民众对于世界本质的认知,客观的陈述社会现实,建立音乐中真正平等的关系。文化工业下的浪漫主义音乐与十二音体系对立是启蒙异化后的必然结果。阿多诺试图化解垄断的同一性思维,十二音体系采用移位和随机排列组合的方式展现音乐的差异性和特殊性,摆脱了同一性带来的桎梏,它是自由、平等的。勋伯格力图展示真实的现状,利用序列音发展时的随机性导致的微弱变化来把控整体氛围,不做任何总结性质的解释,这种变化直到乐曲结束都是不易察觉的。在阿多诺看来勋伯格使用的基本音集集合展现出的是被文化工业扼制的自然,运用事物的矛盾的特殊性斩断人类中心主义对人自身的限制。由此可以看出,阿多诺既“反对一切主体奴役客体的东西,同时也反对一切奴役性和强制性的东西。”[1]

十二音体系避免迎合大多数人的喜好而与大众完全隔离开,呈现出的偏激状态是对艺术和真理的崇拜,从而凸显出事物本身的差异性,扭转文化的统一状态。十二音体系无需服从任何准则,不再寻求和解,在遐想的尽头寻找音乐与人之间关系的根本。这里是纯粹的精神世界,以至于生命的幻影不复存在,在这里当道的是不服从,是铁一般的始终如一,是绝望之中的终极自我,这里自由、疯狂、死亡说了算。[2]

(二)十二音体系中的局限性

由于“批判理论”把自己的立场确定为对日常生活中“流行的东西进行批判”,[3]从而一开始就先验地规定了它只能在其设定的圈子内,以否定的思路和话语来解读、描述流行于社会大众之中的各种文化现象。

他提出完整的音乐发展目的论,或进步必将发生的理论,为自己的行为建立依据。援引浮士德的隐喻正好如实反映了勋伯格的艰涩作品在早期听众中引发的恐惧。他的那些音程永远会撕裂空气,终究无法取代人们的先天习惯。这既是它们的威力也同时是它们的局限。[4]

十二音技法展现出的差异性的确使音乐获得了自由,但这种充满理性化的创作手段使音乐陷入另一种束缚之中。十二音体系由于反对大小调体系程式化的创作技法而走向其对立面,却因主体本身采用严谨的数学计算等方法实现音乐发展的随机性而走向了另一种束缚。音乐本体转变为被十二音体系创作原则所规定的程序。勋伯格通过此种建构方式达到音乐主体的理想状态,展现出强烈的主体意志,主体意志也由此在十二音体系建构的高塔中被迫接受强制性自我麻痹。十二音体系展现出的非同一性特质是通过音本身的随机排列组合实现的,起源于音乐主体并对立于主体。因此由音乐本身建立起的程序相对于大小调体系秉承的外部秩序更具强制性和偶然性。

此外,勋伯格的十二音体系并非完全与旧有的作曲理论剥离。十二音音乐是通过十二个基本音级集合不断组合发展而来的,且在所有基本音级全部出现前和声中不能重复使用任何一个基本音级。勋伯格的十二音作曲技法禁止不起推动乐曲发展作用的音级出现,因此带有部分传统作曲理论的保守特质。

三、非同一性理论与十二音音乐的艺术价值

(一)十二音体系的社会意义

人类将自身地位提高并彻底站在自然的对立面,这是获得自身同一性带来的利益之外的代价,即强行发展造成思维上的局限。启蒙思想家找到了把握世界的方法,即把操控手段解釋为规律,借助自然规律的客观发展过程会营造出自由的假象,让市民经受以全人类生存为目的自我持存的长久洗脑,失去反抗能力的市民误以为是命运对他们的支配。启蒙精神对市民的控制不仅限于思维层面,且尽可能的使市民本身与商品交换价值等同,本质上始终以固化阶级秩序中的不平等和维持绝对统治权为根本目的,市民被驯化为拒绝复杂思考只能全盘接受的群氓。掌权者利用音乐的导向把对自然和人思想的掌控行径合理化为正当的,人类看似摆脱了恐惧带来的桎梏,却进入启蒙过度发展之下的另一个局限中。

在勋伯格所处的20世纪,人们并不接受他的十二音体系,他的音乐始终是小众的,除去惊悚、虚无的旋律风格带给民众巨大的冲击外,或许并不是大家意识不到文化工业对思想的桎梏,而是认为即使发现了这种局限也无法抵挡甚至是改变物化逻辑思维导致的人自身建立起的奴性。可是仅因为对时代趋势的无力感就可以什么都不做吗?表面上秩序井然的被统治阶层实际上已经失去了最本质的秩序,苦难仍然在彼此间蔓延,他们成了看得见的盲人。勋伯格的十二音体系是机械复制音乐体系下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是凝视拜物教商品最犀利的目光。阿多诺借勋伯格之手就是要通过音乐挖掘出利益至上的文化工业所掩盖的道德性,或者说十二音体系在质问这个世界是否还具有道德,撕烂统治阶级为大众编织的童话故事。十二音体系让音乐再次建立了与欣赏主体间的共感能力,它不会像文字般直接言明异化的启蒙理性,但它的力量却比任何一段文字都更加振聋发聩。

勋伯格在作品《期待》中诠释了主人公内心的痛苦与纠结,映现出作为独立个体的苦难,将音乐作为大众生活中消极情绪的载体,被压抑的感情欲求通过十二音体系营造的怪诞气氛得以释放,艺术特殊的双重属性使其拥有自律性质。十二音体系并不是以实体形式出现的艺术形式,因此是与无法与社会形式产生直接关系的异在形式,因此十二音体系本身具有否定性质。阿多诺认为勋伯格的十二音体系释放了苦难;作为苦难的载体出现的十二音体系因此具有自我意识个体性也凸显出来。

(二)阿多诺非同一性的启示

阿多诺批判的不是同一性本身,而是具有统治意味且异化后的同一性。勋伯格也并非全盘否定所有传统曲式结构,更多的是对古典主义时期曲式的精炼总结,他摒弃的是浪漫主义背景下大小调体系异化后衍生出的拜物教特性。阿多诺深受德国思辨哲学的影响,始终保持辩证的看待同一性问题,他借用勋伯格的十二音体系表达出自己的批判观点,投身于抗争文化工业的时代洪流中。

阿多诺提出“否定的辩证法”的初衷并不是要对整个西方传统哲学,甚至整个人类社会文明的传统全盘否定,更不是武断地完全排斥传统哲学的思维模式,而是希望通过音乐来寻找重启人内心情感的趋向。辩证法揭示了否定性,当感情欲求被道德准则代替,即人的心灵趋向被明确界定时,意味着在界限之内的任何行为都是合理的,界限之外的任何事被统一划分在不利于人类发展的一面。

结   语

阿多诺对西方现代主义艺术影响是深远的,批判更是振聋发聩的,他运用其哲学理论为艺术与社会两者间构建起了一种媒介。以十二音体系为视角窥视社会乃至人生,是其从事艺术研究的基本出发点和终极目标。阿多诺从文化工业的批判理论出发,独到地论证和检验了现代音乐与社会现实之间的异质同构关系,鲜明的阐释出十二音音乐体系在20世纪西方音乐历史潮流中所呈现出的意识形态批判作用。

参考文献:

[1] 张一兵.无调式的辩证想象[M].北京:三联书店,2001:157.

[2] 亚历克斯·罗斯.余下只有噪音[M].北京:理想国/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0:115.

[3] 霍克海默.批判理论[M].洪佩郁等译.重庆:重庆出版社,1989:279.

[4] 张晶晶.阿多诺《新音乐的哲学》新解[D].中央音乐学院,2011.

(责任编辑:韩莹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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