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永孙瑞莉师永志

(1.河北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1；2.河北农业大学现代教育技术中心，河北 保定 071001)

引言

《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指出，全面建立职业农民制度，培养新一代爱农业、懂技术、善经营的新型职业农民，创新培训组织形式，探索田间课堂、网络教室等培训方式，鼓励农民就地创业、返乡创业[2]。在国家大力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作为全面振兴乡村的磅礴力量，新型职业农民逐渐成为推动乡村振兴的关键主体，新型职业农民创业对农民持续增收、农业产业发展、农村经济转型升级等方面具有越来越重要的作用。然而新型职业农民具有鲜明的内在局限性和外部约束性，在思想观念、人力资本、创业资金、信息来源、创业素养、体制机制等方面存在着突出问题[2]，面临着较高的创业失败风险，如何通过提升创业失败学习能力来突破创业瓶颈成为亟待解决的问题。本文在对新型职业农民及创业失败学习能力相关文献回顾的基础上，提出了新型职业农民创业失败学习能力提升路径，解析了新型职业农民创业失败的原因并规划创业失败学习过程，从政府、社会和新型职业农民的视角给出促进新型职业农民创业失败学习能力的建议。本研究不仅有助于打开新型职业农民创业失败学习能力的黑箱，还有助于提高新型职业农民再创业成功率，增强农村地区的创业活力，为形成良性互动的乡村创业生态系统提供决策参考。

1 文献综述

1.1 新型职业农民

2012年中央一号文件首次提出了“新型职业农民”的概念，但直到2017年《“十三五”全国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发展规划》才对新型职业农民的概念做出明确界定，指出新型职业农民是以农业为职业、具有相应的专业技能、收入主要来自农业生产经营并达到相当水平的现代农业从业人员[2]。2017年3月，习近平总书记进一步提出了关于新型职业农民的新观点，并将其概括为“爱农业、懂技术、善经营”。除官方界定外，学界对新型职业农民的概念也有探讨。朱启臻和闻静超[4]认为，新型职业农民是以农业为长期职业，具有高度稳定性、社会责任感和现代责任观念的市场主体。刘真真[5]立足于习近平总书记对新型职业农民“爱农业、懂技术、善经营”的系统阐述，认为新型职业农民是指懂得农业、热爱农业与农村，并能够掌握相关的农业生产、经营以及管理方面的人才。基于国家已有文件的规定和相关学者的观点，本文将新型职业农民界定为主动选择农业作为职业，开展专业化的生产经营活动，具备市场意识、高科技素质和高文化素质的农业从业人员。

1.2 新型职业农民创业失败学习能力

学术界尚未形成创业失败学习能力的概念，相关概念主要围绕组织学习能力、创业失败学习和失败学习能力等进行探讨。如，陈国权[6]把组织学习能力理解为通过持续获取知识、技术来完善行动方案并优化组织架构，增强环境适应能力并能够实现可持续成长的能力。徐永萍[7]则对创业失败学习进行研究，把创业失败学习界定为创业者在总结和反思失败原因的基础上，吸取失败的经验、教训，改变已有认知框架，提升创业能力的一种动态学习过程。查成伟[8]研究了失败学习能力问题，认为失败学习能力是指企业员工对从组织内外获取的失败经验进行系统反思，修正、优化企业或员工的行动方案和组织战略目标，从而在动荡复杂的环境中化解风险，危中求机，进而提升组织绩效的能力。综上，结合新型职业农民、组织学习能力、创业失败学习、失败学习能力的概念对新型职业农民创业失败学习能力进行界定和诠释。本文认为新型职业农民创业失败学习能力是指新型职业农民创业失败后，进行反思与总结，重新设计经营方式并且完善技术知识体系，从而在纷繁复杂的动态环境中控制风险，寻求机遇，转危为安，从而提高再创能力。

2 新型职业农民创业失败学习能力路径设计

本文构建了新型职业农民创业失败学习能力路径，如图1所示。根据图1，新型职业农民创业失败学习能力路径包含3部分内容，即为什么创业失败，如何失败学习，多主体参与，这3部分内容渗透在整个提升创业失败学习能力的过程中，在创业失败学习过程中，新型职业农民、政府、社会三方主体协同互动，形成创业合力，推动创业失败学习能力提升。其中，新型职业农民首先要识别创业失败，主动及时识别创业失败，是创业失败学习的第一步，在意识到创业失败后，新型职业农民应当调整自己的负面情绪，加强情绪管理能力，提升创业失败后情绪修复能力；应当对新型职业农民的创业失败进行一个全面而系统的分析，对创业失败原因进行剖析，找到创业失败的价值所在；进行创业失败修正，从机会、资源、团队3个方面进行相关的学习并进行相应的调整。通过以上3个步骤，新型职业农民创业失败学习能力得到有效提升，从而提高新型职业农民的再创业成功率。此外，作为前置变量，新型职业农民的认知能力、归因倾向和内在动机会影响创业失败学习行为的发生，情绪稳定性和学习氛围作为中间变量，会影响创业失败学习过程。

图1 新型职业农民创业失败学习能力路径

2.1 为什么会创业失败

在进行创业失败学习之前，应当先明确新型职业农民为什么会创业失败。本文将新型职业农民创业失败原因归为3类。创业机会相关的原因。影响创业者对创业机会识别、评价、挖掘机应用的因素较多。如相关部门对创业政策的宣传还停留在拉横幅、喊口号等传统形式，没有真正做好政策宣传工作，导致新型职业农民信息滞后，对创业政策感知度低，错失了创业机会。创业资源相关的原因。资源基础观指出，资源是新创企业成长的基础，创业资源筹措渠道不畅及制度缺位也会导致创业失败。目前缺乏针对新型职业农民创业的个性化或专业化金融服务产品，许多优惠政策流于形式，未真正落实。创业团队相关的原因。创业失败最突出的表现是新型职业农民自身的原因。如缺乏创业经验、观念落后、意愿不足、接受职业培训和教育的机会少等。此外，新型职业农民创业活动大多以个体或家庭经营为主，创业资源局限于家庭、亲戚和朋友间，导致生产经营模式市场竞争力差，制约新型职业农民的创业绩效，难以形成创业合力。

2.2 如何开展失败学习

2.2.1 创业失败学习的影响因素

为了探究创业失败学习过程，需要关注创业失败如何发生，相关因素怎样作用于整个创业失败学习过程。为此，本文将创业失败学习的影响因素分为前置变量和中间变量。前置变量主要包括认知能力、归因倾向和内在动机。认知能力，是指新型职业农民对于创业失败学习的认知程度。新型职业农民只有意识到创业失败学习的重要性，才会进行创业失败学习；归因倾向，新型职业农民的归因不同就会产生不同的创业失败学习侧重点，如果将失败归于内因，更可能双环学习，若归于外因，更可能单环学习[9]；内在动机，创业失败后，如果新型职业农民拥有了重建新业务的内在动机，会激励创业者更积极地面对失败，以便更加高效地开展创业失败学习。中间变量是指哪些因素会对新型职业农民创业失败学习过程产生影响。根据相关研究，情绪与创业失败学习存在密切关系，情绪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创业失败学习，新型职业农民在创业失败后，难免会产生负面情绪，因此情绪稳定性会影响创业失败学习的效果；学习氛围，如果整个社会宽容失败，具有从失败中学习的良好氛围，会促进新型职业农民进行创业失败学习。

2.2.2 创业失败学习过程

学术界普遍认同创业失败学习是一个过程，但这一过程分为哪几个阶段，每个阶段的侧重点是什么，尚未形成统一的认知，本文借鉴Cannon和Edmondson[10]、张玉利等[11]的失败学习3阶段过程，结合新型职业农民自身特点以及创业活动的性质，将创业失败学习过程分为识别创业失败、分析创业失败和创业失败修正3个阶段。识别创业失败。识别创业失败是创业失败学习过程的第一步，需要新型职业农民对于创业环境信息保持高度的警觉，能够主动并且及时识别创业失败。分析创业失败。分析创业失败是创业失败学习过程中的关键步骤，需要利用科学的方法对创业失败的原因进行分析和总结。创业失败修正。创业失败原因分析是创业活动调整的前提，所以创业失败修正是整个创业失败学习过程中最重要的环节。需要针对创业失败过程中存在的不足进行调整和学习，调整不合理的经营方式，丰富和扩充创业者的相关知识。

2.2.3 创业失败学习内容

创业失败学习内容是指新型职业农民能够从创业失败中学到什么，本文将创业失败学习内容分为3个方面[11]。学习与机会相关的知识，如学习如何识别创业活动所面临的机会、如何保持创业的警觉性；学习与资源管理相关的知识，如学习利益相关者的知识，提高在后续创业活动中获取资源的可能性；学习与团队相关的内容，增强团队管理和协作能力，更加理性地审视和评价自己，更加准确地分析企业所处的行业前景。

2.3 多主体协同参与

创业失败学习并非孤立存在，应当多主体联动，即只有政府、社会和新型职业农民三方共同努力，才能形成创业合力，从而更好地提高新型职业农民创业失败学习能力。在创业失败学习过程中，政府亟需发挥其“引领”和“保障”作用，政府应当率先重视起创业失败学习，出台和落实相关政策。社会需要塑造一种“宽容失败”的文化氛围，给予创业者一个较为宽松、公平、包容的创业环境。新型职业农民自身是最重要的角色，在创业失败学习过程中，新型职业农民要树立自己的主体意识，主动学习思考，开展高质量创业失败学习。

3 提升新型职业农民创业失败学习能力的对策

3.1 发挥政府的“引领”作用

政府是创业失败学习体系的重要构成部分，是创业失败学习的重要支持力量，在创业失败学习中，政府应当发挥“引领”作用，做创业失败学习的支持者。完善的法律制度保障是创业活动进行的前提，创业实践活动中难免会出现矛盾和纠纷，应当完善创业领域的法律和法规，营造一个公平、公正的创业环境，保障创业者的权利可以得到实行，保障其合法权益不受侵害；政府可以指导成立多维的农民创业指导咨询机构，这个指导咨询机构由各个行业的专家组成，其功能定位于创业指导、咨询、创业示范三位一体，除了创业指导咨询外，还可以提供相关创业失败修复服务，当新型职业农民创业失败后，可以对其进行心里疏导，帮助其走出失败，重塑信心；农业项目周期长、风险高，充满不确定性，同时因为农村金融改革进展缓慢，与新型职业农民创业实践需求难以匹配，导致新型职业农民贷款困难、融资渠道狭窄。新型职业农民创业很可能由于资金短缺而导致失败，所以政府应加大与银行的接洽力度，利用农村信用社、农村合作银行等农村金融机构，发挥其融资作用，为新型职业农民拓宽融资渠道，提供资金支持。此外，政府应当扩大农业保险的种类，提高收入保险的限额，提高新型职业农民的风险承受能力。政府应当同高校展开合作，开设创业培训，将创业失败学习作为创业培训的重要内容，可采取线上与线下相结合的培训模式，保障新型职业农民培训的质量。重视创业失败学习的重要作用和现实意义，将创业失败学习内容融进农民创业培训体系，提高新型职业农民创业失败认知和创业失败学习能力，培养危机意识[7]，降低新型职业农民对于创业失败的恐惧心理。同时，新型职业农民从创业失败中总结经验教训，有利于提升新型职业农民再创业绩效，助力创业成功。

3.2 发挥社会的辅助者角色

在创业失败学习过程中，社会应当发挥辅助作用。公众媒体应当通过微博、微信等平台营造一个自由、开放、平等、包容、积极的创业文化氛围。社会各界对创业的看法不同，有人认为创业太过冒险，不如公务员、教师等职业稳定，更有甚者认为创业是一种不务正业的行为，这种观念是阻碍新型职业农民创业的一大障碍，所以有必要改变大众对于创业的认知，亟需通过微博、微信、广播、电台及网络等平台对创业最前沿的动态以及相关创新创业政策进行针对性、全方位的宣传，转变人们对于创业的传统认知，建立正确的创业观。公众媒体应当着力塑造宽容创业失败的文化氛围，通过互联网、报纸、杂志等平台，宣传失败再创业成功的典型案例，发扬其坚忍不拔的创业精神，转变社会对创业失败的偏见，从而降低创业失败对新型职业农民的情绪影响。此外，公众媒体应当营造创业失败学习的氛围，让新型职业农民充分认识到创业失败学习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提高创业失败学习能力，增强再创业成功率。亲人和朋友应当对创业失败的新型职业农民进行心理疏导，多与之沟通交流，给予其认同感，帮助其克服抑郁、焦虑等不良情绪，帮助其走出失败，重塑信心。此外，家庭作为情感和经济的共同体，不仅应当在情感上给予新型职业农民心理抚慰，也需要在经济上给予一定的物质支持。

3.3 发挥新型职业农民的“主体”作用

在乡村振兴背景下，新型职业农民创业是三农创业的关键组成部分，在创业失败学习过程中应当发挥“主体”作用，成为创业失败学习主要参与者，重视创业失败学习，提升创业失败学习能力。新型职业农民不应把创业失败视为职业生涯的终结，而要辩证地看待创业失败，树立正确的失败观，探寻创业失败的原因并进行纠正式学习，主动从失败中改变，对于不合理的经营方式要及时调整，对于不熟悉的政策、技术、管理等要加强学习。新型职业农民要树立创业失败学习意识，定期对创业活动中存在的问题进行总结和归纳，增强居安思危意识，主动审视创业活动所面临的内外环境，提高预警能力和风险防范能力，尽可能避免出现不可挽回的局面，将失败风险扼杀在摇篮中。在乡村振兴背景下，新型职业农民亟需加强对相关创业政策的学习和解读，保持对于国家相关政策的敏感性，抓住拓展脱贫攻坚成果的5年过渡期政策，利用政策优势开展创业创新。具备市场意识、专业素质和管理技能是新型职业农民开展创业活动的重要基础，但当前我国新型职业农民与此相比还有较大的差距[5]，新型职业农民亟需通过培训、自学、实践等多种形式加强学习，主动参加各类创业知识培训，弥补相关知识不足，提高创业失败学习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