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中欧班列对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及欧洲国家的经贸发展有着重要意义。文章基于中欧班列开通的准自然实验，利用多期DID方法，以2005—2020年283个地级市的面板数据实证分析了中欧班列开通对城市出口贸易的影响。研究得出：①中欧班列开通显著促进了城市出口贸易规模提高；②机制检验表明，中欧班列开通可以通过提高城市创新的数量和质量促进出口贸易增长。

关键词：中欧班列；出口贸易；异质性创新；双重差分法

中图分类号：F1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6432（2023）34-0009-04

DOI：10.13939/j.cnki.zgsc.2023.34.009

1 引言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推动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十四五”对外贸易高质量发展规划》提出要推进内外贸一体化，保障外贸产业链供应链畅通运转，深化“一带一路”贸易畅通合作。近年来，在中美贸易战、俄乌冲突、新冠肺炎疫情等复杂多变的国际背景下，我国不断深化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合作，贸易规模创下新高，2022年货物贸易额达13.8万亿元，同比增长19.4%，高于外贸整体增速11.7个百分点。中欧班列作为“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抓手，在促进贸易畅通、提升贸易便利化上发挥了重要作用。疫情防控趋于平稳，我国外贸进出口稳中提质，跨境贸易需求旺盛，中欧班列充分发挥了贸易畅通的作用，发挥了欧亚大陆之间经贸发展的重要桥梁作用。

文章以2005—2020年283个地级市的面板数据，利用多期DID方法，实证分析中欧班列开通对城市出口贸易的影响，从异质性创新角度研究中欧班列开通对城市出口贸易的影响机制。

2 文献综述

2.1 关于中欧班列的研究进展

关于中欧班列的文献主要从其经济效应和环境效应展开研究。中欧班列的经济效应研究，韦东明等（2021）研究发现中欧班列开通通过促进技术创新、产业结构升级以及资源配置优化，推动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1］。李佳等（2021）基于区域创新系统框架，研究发现中欧班列开通显著促进区域创新水平提高，这一作用效果具有地区异质性［2］。中欧班列的环境效应研究，景国文（2023）建立双重差分模型，研究发现中欧班列开通促进技术创新以及产业结构升级，提高能源利用率，显著抑制了沿线城市碳排放［3］。李闯等（2023）构建空间DID模型，研究发现中欧班列开通的环境效应主要通过激励创新和产业结构升级实现，且具有明显的空间溢出效应［4］。

2.2 中欧班列的出口效应研究

学者们对中欧班列出口效应的研究主要基于出口贸易规模和出口产品视角。赵明亮等（2023）采用多期DID方法，研究发现中欧班列开通显著促进中国沿线城市出口贸易增长，对货源地枢纽节点城市出口促进作用明显［5］。周学仁等（2021）研究发现，中欧班列的开通通过补贴激励以及市场引力机制显著促进沿线城市进出口增长［6］。刘斌等（2022）以中欧班列和中亚班列的开通作为跨境铁路运输的代理变量，研究发现跨境铁路运输显著促进中国对欧洲、中亚等国家的出口贸易［7］。李长英等（2023）研究发现，中欧班列开通通过贸易成本降低、创新能力提升和融资约束缓解三条传导机制，显著促进出口产品质量提升［8］。

综上所述，关于中欧班列的出口效应研究主要从出口贸易规模和出口产品视角展開，在研究机制方面主要是成本降低效应、创新效应、竞争效应、缓解融资约束等。文章从异质性创新的视角出发，探究中欧班列对城市出口贸易的影响机制，以达到丰富相关研究的目的。

3 理论机制与研究假设

3.1 中欧班列对城市出口贸易的直接影响

中欧班列是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行经贸合作的新平台，建立了多个国家共同协作的国际班列运行机制。一方面，中欧班列的开通优化交通基础设施，降低企业出口成本。与传统贸易相比，中欧班列改善了“一带一路”沿线以及欧洲等国家的交通基础设施状况，节约了企业进行国际贸易的运输成本，降低了企业出口面对的不确定性风险，从而影响企业的出口选择，促使更多企业进行国际贸易。另一方面，中欧班列的开通拓展了新的贸易市场。中欧班列的开通缩短了贸易的时空距离，促使更多“一带一路”沿线以及欧洲国家通过中欧班列进行贸易往来，从而提高沿线城市的出口贸易规模。

由此提出假设1：中欧班列的开通显著提高城市出口贸易规模。

3.2 中欧班列对城市出口贸易的影响机制

中欧班列是“一带一路”沿线城市贸易的重要枢纽，对沿线城市存在创新激励效应。第一，优化资源配置。中欧班列降低进行国际贸易的运输成本、库存成本、采购成本，有效缩短贸易的时间和空间距离，加速中国沿线城市与“一带一路”及欧洲沿线城市之间的资源流动和创新要素流动，提高城市创新水平。第二，倒逼企业创新。中欧班列的目的地大部分是欧洲发达国家城市，企业出口面对更高门槛的产品需求，要求企业加大创新投入，提高产品技术含量和技术标准，满足发达国家市场需求。第三，学习效应。出口企业可以接触到发达国家的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通过模仿和学习促进自身创新水平提高。

由此提出假设2：中欧班列开通提高城市创新数量和质量，扩大城市出口贸易规模。

4 计量模型设定及数据选择

4.1 计量模型设定

文章采取政策时点不一致的多期DID方法，分别以中欧班列开通的相应年份作为发生的时点，构建的多期DID模型如下：

lnEXPit=α0+α1DIDit+∑γjXit+μi+εi+λit

式中，lnEXPit表示i城市t年出口贸易额的对数值，DIDit表示i城市t年是否开通中欧班列，β表示中欧班列开通对城市出口贸易的影响，Xit是一组影响城市出口贸易的控制变量的集合，μi是个体固定效应，εi是时间固定效应，λit为随机扰动项。

文章借鉴Baron等（1986）［9］的研究，在基准模型基础上设立如下中介效应模型：

Mit=β0+β1DIDit+∑γjXit+μi+εi+λit

lnEXPit=θ0+θ1DIDit+θ2Mit+∑γjXit+μi+εi+λit

式中，M为中介变量，用城市创新数量水平（Quan）和城市创新质量水平（Qual）表示。

4.2 变量说明与数据选择

被解释变量：城市出口贸易（lnEXPit）用地级市出口贸易额的对数表示。

解释变量：政策虚拟变量（DIDit），i城市t年开通中欧班列为1，否则为0。

中介变量：城市创新数量水平（Quan），用城市专利授权数的1‰表示；城市创新质量水平（Qual），以城市发明专利授权数的1‰表示。

控制变量：市场规模（Msit）用各城市人均GDP的对数表示，人力资本投资（Humit）用教育支出占财政支出比值表示，对外开放水平（Openit）用进出口贸易额占GDP比重表示，市场化程度（Marit）用地方财政支出占GDP的倒数表示，传统基础设施（PIit）用本地电话年末用户数占人口的比重表示，金融发展水平（Finit）用存贷款余额占GDP的比重表示。

4.3 数据来源及描述性统计

文章选取2005—2020年283个地级市数据作为研究样本，其中实验组包含65个沿线城市，对照组包含218个非沿线城市，地级市的原始数据均来自《中国城市统计年鉴》，缺失数据采用线性插值法补齐。

5 实证分析

5.1 基准回归结果

表1中显示了逐步加入控制变量的基准回归结果。研究发现，加入控制变量前后，中欧班列开通对城市出口贸易均有显著促进作用。加入全部控制变量后，DIDit系数为0.1088，在5%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相较于未开通城市，开通中欧班列的城市在开通前后出口贸易显著增长了10.88%，与假设1预期相符。

5.2 稳健性检验

5.2.1 平行趋势检验

平行趋势检验结果如图1所示，在中欧班列开通之前，政策估计系数不显著，在中欧班列开通当年及之后，政策估计系数显著为正。图1结果表明中欧班列开通之前实验组与对照组不存在显著差异，证明平行趋势假设成立，也说明中欧班列的开通对城市出口贸易存在持续促进作用。

5.2.2 安慰剂检验

文章随机抽取中欧班列城市和年份，从个体与政策时间构建虚假实验组，其他城市为对照组，基于基准回归模型进行500次模拟回归。由图2可知，500次抽样回归系数的核密度分布接近0，且大大偏离其真实值，随机化后多数系数P值位于P value=0.1线上，说明多数系数至少在10%水平上不显著，证明了文章估计结果的稳健性。

5.3 机制检验——异质性创新

创新效应是中欧班列影响城市出口贸易的重要机制。机制检验结果表明，中欧班列显著促进了城市创新数量和质量的双重提升，进而促进出口贸易规模扩大。

6 结论

文章通过中欧班列开通的准自然实验，以2005—2020年283个地级市的面板数据，利用多期DID模型，实证分析中欧班列开通对城市出口贸易的影响，从异质性创新角度研究中欧班列开通对城市出口贸易的影响机制。结论如下：①基准回归结果表明：中欧班列开通显著促进城市出口贸易增长。②机制检验结果表明：中欧班列显著促进城市创新数量和质量的双重提升，进而促进出口贸易规模扩大。

参考文献：

［1］韦东明，顾乃华.国际运输通道与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来自中欧班列开通的证据 ［J］.国际贸易问题，2021（12）：34-48.

［2］李佳，闵悦.中欧班列开通是否促进了区域创新——来自中国285个地级市的经验研究 ［J］.南开经济研究，2021（5）：219-239.

［3］景国文.中欧班列开通与沿线城市低碳发展 ［J］.华东经济管理，2023，37（1）：41-49.

［4］李闯，王海灵，武俐.中欧班列对区域环境友好发展影响效应研究 ［J］.铁道运输与经济，2023，45（5）：1-8.

［5］赵明亮，刘钦香，孙威，等.中欧班列开通对中国沿线城市出口贸易的影响及机制检验 ［J］.地理学报，2023，78（6）：1427-1442.

［6］周學仁，郝佳.中欧班列开通、外商直接投资与均衡开放格局 ［J］.财经问题研究，2023（2）：107-118.

［7］刘斌，李秋静，李川川.跨境铁路运输是否加快了中国向西开放？——基于城市—产品层面的经验证据 ［J］.管理世界，2022，38（8）：101-118.

［8］李长英，王曼.中欧班列提升了企业出口产品质量吗 ［J］.国际经贸探索，2023，39（5）：16-35.

［9］BARON R M，KENNY D A.The moderator-mediator variable distinction in social psychological research：conceptual，strategic，and statistical considerations［J］.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1986，51（6）：1173.

［作者简介］李心愿，女，中央民族大学经济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国际贸易理论与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