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 婷 张春华 汤育军 赵善平

1 江西省药品检查员中心 江西南昌 330000; 2 中国民主同盟宜春市委员会 江西宜春 336000; 3 鹰潭市人民医院 江西鹰潭 335000

药品流通行业是国家药品供应保障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关系人民健康和生命安全的重要行业,也是江西省重点支柱产业生物医药产业重要组成。随着国家医药改革深入、互联网诊疗、医药电商快速发展,以及后疫情时代影响,药品物流的地位在生物医药产业中进一步凸显[1]。江西省药品批发企业由于规模不同、分布不均、储配方式各异,药品物流行业发展尚处于初级阶段,未形成一个稳定的格局。经调研,多数企业营业利润呈负增长,占比逐年上升,甚至部分企业面临长年亏损。建立药品现代化物流配送体系,能够大大降低配送成本,提高服务质量,推动现代化医药物流的发展[2]。江西省需聚焦“集约化、规模化、规范化”目标要求,加快药品供应链与物流体系融合发展,基于多仓联动构建覆盖城乡、布局均衡、协同发展、安全便利的多层次药品现代物流体系,依托信息化平台建设,整合资源,共同分级配送,降低流通成本、缩短配送时间,实现药品物流智能化和一体化管理,使现代物流这个“关键变量”成为高质量跨越式发展的“最大增量”,形成具有江西特色的生物医药产业链高质量发展格局。

1 药品现代物流

1.1 概念

药品现代物流是指依托现代化物流设备、技术和信息管理,通过专业化物流服务体系,优化药品出入库、存储、分拣、配送等作业流程,降低医药物流运营成本,提高服务能力和水平,实现药品物流管理和作业的规模化、集约化、规范化、信息化、智能化。

1.2 政策背景

“十四五”时期商务部发布《关于“十四五”时期促进药品流通行业高质量发展的指导意见》[3],对我国药品流通行业“十四五”期间高质量发展提出明确要求,涵盖完善城乡药品流通功能、着力提升药品流通能级等6项重点任务。《商务部、国家药监局关于完善现代药品流通体系维护药品安全的通知(商消费函〔2022〕142号)》等文件,明确了药品流通产业发展要坚持以高质量发展为目标,加速战略转型,加快模式创新和技术升级,努力提升药品流通集约化、规模化、规范化水平。

2 江西省药品现代物流发展现状及分析

2.1 调查情况

通过对江西省内药品批发企业(含零售连锁总部)发放问卷调查并统计分析。本次调查问卷共设31个问题,包括调查企业基本情况,营业利润、运输费用等经营情况,实施药品现代物流现状等,收回216份有效问卷。反映企业发展药品现代物流存在下几方面问题:

2.1.1 现代化程度不高,发展不成体系 根据《2021药品流通行业运行统计分析报告》[1]统计,江西2021年药品流通销售额400多亿,排在第21位,相较于前10位企业的上千亿销售额相差甚远,发展相对滞后。根据《江西省药品监督管理统计分析报告》(2022年第4季度、年度)[4]及统计数据,截至2022年12月底,江西省药品批发企业共608家,其中,药品现代物流企业22家,第三方药品现代物流企业19家。调查结果显示,216家企业中90.28%企业仍未实施药品现代物流,大部分企业储存配送仍处在人工作业、线下作业,药品物流自动化、信息化程度不高。

根据《国家基本药物目录(2018年版)》[5]及国家药监局发布的药品监督管理统计年度数据(2022年)[6]获知国家基本药物共有417个品种;截至2022年底按剂型、规格、生产厂家等的不同共有156 711余种药品。药品的品牌、价格、规格、生产批次等因素各有不同,客户对药品的需求差异较大。药品物流具有多品种、小批量、多批次、短周期的特性。目前药品物流配送主要有以下几种模式:①由药品生产企业直接配送至药品批发、零售及医疗机构;②由药品批发配送至批发、零售及医疗机构;③由零售连锁总部配送至门店;见图1。药品配送各自为政,配送重合度高、配送资源缺乏与浪费同时存在等问题,药品现代物流发展未形成体系。黄莉娟等[7]指出合作共赢已成为药品供应链未来发展之路,探索药品供应链上下游之间的沟通、合作、协调机制势在必行。

图1 目前药品配送模式

2.1.2 配送网络不健全,基层配送能力不足 根据《江西省药品监督管理统计分析报告》(2022年第4季度、年度)[4]及《江西省2022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8]统计,截止2022年12月底,我省共有各类医疗卫生机构(含村卫生室)35 690 个,零售门店逾1.38万家。全省药品批发企业共608家,配送客户达4.94万,配送能力与配送业务及不平衡。随着城市规模日益扩大,基层医疗机构分布分散,药品零售端数量不断增多,具备全省配送能力的第三方药品现代物流企业仅11家,小型企业又各自运作,区域内药品配送不成规模,供需不平衡问题将更加突出。再者,很多大型医药企业因物流成本问题直接放弃基层医疗机构业务,位于乡镇、村等基层医疗机构的药品配送的及时性很难保证,特别是疫情时期。

2.1.3 专业化程度不高,带来安全隐患 物流企业发展参差不齐,大部分物流公司未发展专业化药品物流,无法完全达到药品储存配送能力。把药品与普通商品等同对待,将带来药品安全隐患。其一药品储存配送条件较高。《药品经营质量管理规范》[9]规定企业应当根据药品的质量特性按照包装标示的温度要求或没标示具体温度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10]规定的贮藏要求对药品进行合理储存;常温药品应在 10～30 ℃、阴凉药品应不超过20 ℃、冷处药品应在2～10 ℃,同时还有避光等其他方面要求。有些药品特别是疫苗甚至需要冷冻储存。药品储存配送条件不符合要求时,可能导致药物活性降低甚至失效,影响治疗效果,甚至威胁患者安全健康。如“3·18”山东济南非法经营疫苗案[11],疫苗未经严格冷链存储运输销往24个省市。其二药品配送时效性要求更高,陈昊[12]认为新冠肺炎是对医药应急物流的一场大考,应当明确和重视医药流通企业的功能定位。在发生公共安全事件时,需具备医药物资应急流通功能,确保药品及时安全送达,特别是位于乡镇、村等基层医疗机构的药品配送。其三调查结果显示,仍有13.89%药品送到菜鸟驿站或业务员,未送达客户。县以下地区,因客户分布散,网点、费用、人员等各方面原因,部分药品配送仍存在具大安全隐患,药品丢失也时有发生。其四配送过程中,还需面临药品破损、污染问题,药品流通环节产生废弃药品的第二大原因是运输过程中破损、污染,占比69%,仅次于过期[13]。

2.2 原因分析

江西省药品流通行业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依然突出,药品流通体系现代化程度仍然不高,行业创新发展动力依然不足,与新时代高质量发展的要求仍有较大的差距,主要原因存在于以下几方面:

2.2.1 改造成本大,药品流通企业难承其负担 随着《江西省药品现代物流条件》[14]出台、《江西省药品经营许可证》(批发、连锁)验收标准细则[15]修订,已开办企业在厂房、设施设备、计算机系统等方面不再符合标准。如按标准升级改造,特别是自有厂房企业,改造难度大,耗时长,成本高。调查结果显示,76.57%企业在厂房升级改造方面存在困难,68%企业在设施设备方面存在困难,主要困难集中在厂房、设施设备、计算机信息化管理系统、人员等。厂房改造预计费用:23.61%企业未测算,12.96%企业在100万元以下,32.41%企业在100～500万元,12.04%企业在500～1 000万元,18.98%企业在1 000万元以上,最高预计上亿元。具体结果见图2所示。在目前经济下行、环境不利和新冠疫情冲击下,很多中小微企业难承其负担,升级改造,不仅不能降低物流成本、提升经济效益,反而大大加重企业自身负担。如企业破产,将造成部分员工失业,对社会的稳定发展造成极不利影响。其二政策不统一,不成熟,多次修订,导致企业重复过度投入,经调查分析,81.02%企业表示没有能力达到《江西省药品现代物流条件》,44.91%企业认为政策需要改进。而且全国各省市标准、要求各有差异导致同样的业务在不同省份面临不同的监管政策,给企业投资发展带来了困扰。企业目前配备的现代物流设备如动力输送线、顶升AGV、巷道堆垛机、托盘等利用率低,实用性差,维护成本高,与经营实际不匹配,未实现自动、连续、高效的物流传送。其三计算机信息管理系统不成熟,试运行耗时长,技术人员短缺,导致操作难,给企业正常经营造成困难。从多方面可以看出,投入与产出不成正比,只见投入,未见实际效率,同时造成了资源浪费。

图2 厂房改造预计费用统计表

2.2.2 物流企业缺乏引导,发展动力不足 其一对于物流企业来说,药品行业相对陌生,如无相关政策支持,相关单位指导,对待陌生的领域无从下手,不敢轻易涉足。与药品批发企业合作只留在表面,单打独斗,各自为政,未成体系。其二企业发展缺少专业技术人才。物流企业缺少药品相关专业人才,药品经营企业缺少物流、计算机相关专业人才,制约了企业发展。调查结果显示,42.29%企业在专业人员配备方面存在困难。其三存在监管缺失,导致储运、配送条件是否达到,业务照样可以做。虽然《药品经营质量管理规范》第三条明确规定药品流通过程中其他涉及储存与运输药品的,也应当符合本规范相关要求。但相关标准细则及罚则均未出台,目前也罕见有物流企业因为药品储存、配送相关违规行为受到处罚,未起到震慑作用,无法督促物流企业升级改造。其四成本居高不下,药品多订单、品种多而量少、客户散,对储运环境如温湿度、配送车辆、搬运方式等方面有严格要求,导致配送成本高[2],药品流通企业更多考虑费用,却未严格审核物流公司配送条件,存在委托给一些不符合条件的物流公司的情况。

3 多层次药品现代物流体系的构建

本文设计的多层次药品现代物流体系包括药品生产企业、药品经营企业、各级药品物流中心、药品使用单位/零售药店等。各级药品物流中心是由物流公司、具备实力的大型药品批发企业为主导,基于多仓联动,构建覆盖全省的多层次药品物流中心;省药品物流中心是具有广域配送能力的大型药品物流配送中心,是全省范围内的战略后勤仓库;区域药品物流中心是省药品物流中心的分拨中心,是区域存储仓库;前端药品物流中心是兼具存储周转率高的药品及拆分打包、配送等功能。药品物流中心借助物流信息平台掌握各节点物流信息,并进行快速整合分析,对多区域的多仓库统一规划、及时调拨,省药品物流中心向区域药品物流中心进行整装配送;区域药品物流中心向前端药品物流中心进行常规药品定期配货,特殊药品的及时补货,前端药品物流中心向客户完成最后一公里的配送,实现区域协同、智能分单、就近配送目的的多仓联动配送模式。见图3。

4 建设多层次药品现代物流体系的建议

彭煦[16]提出:目前我国的医药物流行业尚未形成一个稳定的格局,医药物流企业数量多且存在分布不均及监管不严等情况,在医药物流领域使用现代化的物流理念将会使目前的医药物流现状得到改善,从而产生更大经济效益。因此针对目前存在的问题,笔者建议出台扶持政策,提升江西省比较优势;优化药品现代物流标准,实现分级分类发展;强化药品供应链与物流体系融合发展,构建多层次药品现代物流中心;依托信息化平台建设,整合资源,共同分级配送,实现医药流通的智能化和一体化管理;为构建多层次药品现代物流体系助力。

4.1 明确药品物流标准,开辟“绿色通道”

结合国家局2023年5月19日发放的《药品现代物流指导意见(征求意见稿)》以及其他各省市出台的药品物流标准,制定我省确实可行现代药品物流标准。针对药品批发企业,实行分级分类管理,不同类型企业制定不同标准;老企业老办法,新企业新标准;针对第三方物流企业,国务院已取消对第三方物流机构从事药品物流业务的批准,我省应放宽准入门槛,允许通过备案方式即可获得准入资格,鼓励顺丰、邮政、菜鸟网络等省内重点快递物流企业进入药品物流领域。让企业多方向发展,齐头并进,互为补充。开辟药品通关“绿色通道”,提升营商环境,鼓励和引导国际国内医药龙头企业落户江西,到2025年,培育形成1～3家超300亿元、20家超10亿元的大型数字化、综合性药品现代物流企业;100家左右智能化、特色化、平台化的药品供应链服务企业。

4.2 深度融合发展,提升药品物流服务能力

提升物流服务质量,提高物流响应速度,降低物流综合成本。一是加快构建以大型为主体,中小型企业为补充的药品流通格局。支持企业兼并重组,突破单一领域或单一产品的市场规模和空间限制,提升产业竞争力。鼓励和引导我省药品批发龙头企业积极推进“多仓联动为核心”的物流建设,在全省乃至全国范围内通过多层次物流中心布局,借助物流信息平台掌握各节点物流信息,实现多层次物流中心的共享,实现信息一体化、供应链一体化、仓储一体化的智能管理,形成覆盖全省区域大型物流网络,实现端到端的药品配送与服务。二是第三方物流具备大型物流网络基础,能够向着医药专业化纵深发展,为医药流通行业提供强大运力保障。我省应进一步推进国内大型物流企业、快递企业、大型电商进入药品物流领域,借助其物流网络,与药品流通企业深度融合发展,达到《药品经营质理管理规范》要求,构建专业化信息化药品物流体系;特别是借助其基层物流网络,加快建设乡镇配送节点和村级公共服务点的基础设施,完善县乡村三级药品配送网络,补齐最后一公里药品流通网络,推动药品供应与服务下沉乡村。三是加强监管,督促企业不断提升药品储存配送能力。药品监管部门、物流监管部门要结合日常监督检查,加强配合,开展专项检查、延伸检查,确保药品储存、配送条件符合法律法规要求[17]。对于违法违规行为,要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四个最严”要求,严肃查处,绝不姑息。

4.3 落户补助及资金扶持,提升我省比较优势

①市场主导,政府引导。由发改委、市场监督管理局等部门牵头,根据省委、省政府的生物医药产业的发展目标和药品现代物流发展的新变化、新要求,高起点、高标准制定全省医药产业发展的专项规划。依托我省医药产业发展的良好基础,把医药物流产业作为我省做强生物医药大产业的重要具体举措,研究出台如五百强企业落户补助以及贴息或一次性资金扶持的医药产业政策,提升我省的比较优势,在全省形成大力支持医贸产业发展的浓厚氛围,促进医药产业尽快形成聚集效应。②集聚集约,开放合作。合理布局,打造多个国家级、省级生物医药物流中心。依托我省“一圈四中心六节点、两轴多通道”的商贸物流总体发展布局[18],在南昌打造医药物流核心圈,在九江、赣州、宜春、上饶等地科学选址建设辐射周边的区域性医药物流中心,统一租用场地、设备和服务,引进高端产业服务平台,打造一流生物医药产业平台和生态,聚集多家知名生物医药物流企业,形成规模效益。避免无序竞争和重复建设,最大限度提升医药产业资源要素整体利用率。同时进一步加大生物医药产业链条招商力度,实现筑巢引凤,达到以商招商、相互促进、联动发展的良好局面。③加强人才培养。药品现代物流企业发展离不开专业人才,需培养好人才,储备好人才。鼓励省内各高校院校开设相关专业,职业教学标准有效对接企业需求,培养解决产业发展紧缺实用型人才队伍。支持药学会、协会建立人才资源信息库和供需平台,建立完善优秀青年人才和优秀毕业生成长激励制度,鼓励提高产业人才经济待遇和社会地位,促进完善落实产业人才落地保障服务政策。达到吸引人才、留住人才、用好人才,形成良好的人才资源环境机制实现人才队伍建设与产业发展同频共振。

4.4 推进“互联网+药品物流”,实现全程信息共享

基于大数据、区块链、物联网等信息技术,整合全省药品物流资源,构建以省级信息平台为主轴、各设区市平台为分支的药品物流产业链大数据网络,含盖信息采集系统、仓储管理系统、配送调度系统、物流安全追溯系统等。引导省内重点药品企业和物流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持续推动仓储、运输、配送等物流环节的智能化改造,支持物流企业和电商企业大力开展“互联网+仓储”建设,通过搭建物流配送信息化平台,实现数据共享,业务订单共享,合理利用现有资源,降本增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