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淑英 张睿

摘  要：海南自贸港建设为海南国际化人才培养提出新课题，催生中外合作办学的超常发展。该研究立足现状，对海南中外合作办学现状和存在问题进行梳理，从现有机构与项目办学质量提升、师资队伍建设国际化提升、学科建设科学规划布局提升、发挥政策引领和制度监督确保高质量发展等几个方面探讨其高质量发展的路径。

关键词：自贸港建设；合作办学；高质量发展；国际化；学科建设

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6-000X（2023）28-0027-05

Abstract： A new topic for the cultivation of international talents has been put forwards due to the construction of Hainan Free Trade Port， giving given birth to the extraordinary development of Sino-foreign cooperative education. Based on analyzing the status quo and current issues， this study aimed to explore the path of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for the Sino-foreign cooperative education in Hainan， including the following improvements for the existing institutions and projects： education quality， faculty internationalization， scientific discipline construction， as well as the policy leadership and institutional supervision.

Keywords： construction of Free Trade Port; cooperative education;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internationalization; discipline construction

中外合作办学指“外国教育机构同中国教育机构在中国境内合作举办以中国公民为主要招生对象的教育机构的活动。[1]”截至2021年10月底，经教育部批准或备案的中外合作办学机构和项目共有2 447个，其中本科以上机构和项目1 295个[2]。中外合作办学作为加快和扩大教育对外开放的重要形式和载体，在国际化人才培养促进国际人文交流等方面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有关中外合作办学相关的学术研究成果近年也呈现逐年递增态势，相关研究涉及中外合作办学模式、人才培养模式、学生管理等多方面，在当下高质量教育体系建设和新發展格局构建中，中外合作办学高质量发展研究需要进一步拓展和深化。

一  中外合作办学高质量发展内涵及其研究综述

对于中外合作办学的质量建设，林金辉等[3]较早提及这个问题，提出应“着力进行中外合作办学质量建设，探索建设与国际标准相衔接的具有中国特色的中外合作办学质量保障体系，构建以审批准入机制、分类监管机制、评估认证机制和处罚退出机制为重点的四个质量保障机制”。李阳[4]针对中外合作办学项目质量发展进行研究，提出应引进优质教育资源进行分类指导；控制“连锁店”的办学形式，走内涵式发展道路等发展思路。近些年的发展，中外合作办学质量建设体系已经形成相关审批、评估等制度。

高质量发展作为一种新的发展理念，最初主要针对经济发展转型而提出。关于高质量发展的本质内涵，张军扩等[5]认为，“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为目标的高效率、公平和绿色可持续的发展”，是五位一体的发展。陈斌[6]指出在高等教育领域，高质量发展与高等教育强国建设、质量保障、内涵式发展和高水平发展在逻辑上具有内在继承性，但重心各有不同。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注重培育学术创新能力、结构的不断优化、致力于实现可持续性发展及需要多样化的国际合作等。

对于中外合作办学高质量发展研究，林金辉等[7]关注到政策对中外合作办学高质量发展的引导和推动作用，分析中外合作办学发展中的政策轨迹，挖掘未来发展的政策趋向对推动中外合作办学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理论意义和现实价值。石茂生等[8]主要针对中外合作办学立法保障进行研究，提出其立法学基本原理的理论依托、指导思想和基本原则，应该加快制定一部内容详尽、技术规范、体系完整和逻辑严谨的中外合作教育法律或法规等。对于中外合作办学高质量发展的研究总体数量不多，现有研究主要侧重政策法律等宏观环境层面，微观的区域中外合作办学高质量研究需要进一步拓展，特别是国家国际化战略聚焦的区域。

海南中外合作办学实践起步较晚，第一个中外合作办学项目2013年获批招生，第一个中外合作办学非法人机构2017年获批招生，2019年以前整体发展比较缓慢，海南自贸港建设为海南中外合作办学建设带来新的发展机遇和快速发展。本研究主要以自贸港发展背景下的海南本科及以上中外合作办学项目和机构为研究对象，基于其发展现状，在学科布局、师资队伍建设、政策支持等方面探寻其高质量发展路径。

二  海南自贸港建设政策背景与国际化教育供给目标任务

（一）  海南自贸港建设政策背景

2018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海南建省办经济特区3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指出“党中央决定支持海南全岛建设自由贸易试验区”，讲话中涉及实现目标的人才战略中，提出“鼓励海南引进境外优质教育资源，举办高水平中外合作办学机构和项目”[9]，为服务海南自贸港建设的高等教育国际化提出明确目标和要求。《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支持海南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的指导意见》中在“完善人才发展制度”部分“举办高水平中外合作办学机构和项目，探索建立本科以上层次中外合作办学项目部省联合审批机制探索”[10]，给予海南中外合作办学明确的政策支持。中外合作办学作为海南自贸港建设背景下高等教育国际化的一种重要载体和路径，担负起自贸港建设国际化人才供给重任。

（二）  海南国际化教育落实的目标任务

深入贯彻党中央、国务院有关指示精神，海南省政府、海南省教育厅制定了相关规划与行动计划等予以落实。2019年，《海南教育现代化2035》《海南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行动计划（2019—2022年）》等文件将海南陵水黎安国际教育创新试验区纳入海南自贸港20个重点园区之一，专门编制《海南陵水黎安国际教育创新试验区建设方案》。2019年12月，海南国际教育创新岛建设全面启动，之后中国传媒大学、北京体育大学、北京邮电大学和电子科技大学等国内知名高校，积极与外方合作高校，如英国考文垂大学、格拉斯哥大学、伦敦玛丽女王大学等签署中外合作办学协议，逐渐通过评审落户陵水黎安国际教育创新试验区。《海南省“十四五”教育现代化规划》（琼府办〔2021〕30号）规划了“引进3所以上境外理工农医类高水平大学和职业院校独立办学，中外合作办学机构达到10个左右，中外合作办学项目达到20个左右，中外合作办学在校生达到10 000人以上”等更详细的目标和任务，教育国际化提升工程成为重点工程。

海南高等教育发展因为历史等多方面原因，发展基础相对薄弱，如何在短时间内充分利用自贸区建设的开放政策，全方位拓展教育对外开放高质量发展中外合作办学，培养适应自贸港建设需要的高层次国际化人才，完成时代赋予海南高等教育的目标任务，需要立足现状谋划未来。

三  海南中外合作办学高质量发展现状与问题

海南发展中外合作办学项目起步较晚，根据教育部中外合作办学监管平台发布的数据，海南省中外合作办学项目和中外合作办学机构办学情况，按照批复和招生时间进行整理，见表1和表2。

根据表1和表2数据，结合实地和网络文献调研情况，对海南中外合作办学现状作以下分析。

（一）  办学起步晚经验待积累

根据表1和表2相关数据可以看出，海南中外合作办学项目最早招生开始于2013年，最早机构招生开始于2017年，相比较国内其他省市，海南中外合作办学起步较晚，2022年招生的新项目和新机构分别是1个和7个，这充分彰显了国家对海南自贸港建设背景下的中外合作办学的支持力度。另一方面，因为海南中外合作办学历史不长，项目和机构建设时间较短，还处于起步和成长阶段，办学经验需要一个逐渐积累的过程。各学校合作办学项目和机构品牌需要随办学进程逐步培育，被考生和家长认可、获得高质量生源需要一个渐进的过程。

此外，海南中外合作办学还存在办学主体省内高校和省外高校的区分。引进省外和国外高水平高校在海南办学可以提升海南人才培养总体水平，培育和优化海南国际化人才培养的氛围，但另一方面对海南本地高校招生也构成一定竞争，同时这些高校在海南落地时间时段比较集中，主要集中在自贸港政策之后，异地办学对这些学校机构项目在海南的融入和发展是一个挑战，而省内省外高校如何在竞争中互相借力也是一个需要逐步探索的领域。

（二）  师资队伍建设亟待加强

国际化高水准的师资队伍是中外合作办学的质量保证，关系和决定中外合作办学项目与机构人才培养的高质量。中外合作办学师资队伍构成包括外方合作学校委派师资和中方学校师资。中外合作办学外方课程的引进，不仅要求任课教师有专业学术能力也要求有外语语言教学能力，这对教师的专业素养、外语水平都提出了较高要求。海南省的情况是，虽然近年国家政策倾斜和支持力度很大，但是因为历史与区位原因高等教育师资国际化程度不高还处于提升阶段，加上因为海岛地处相对偏远和独立，从外部获取兼职国际化师资的可能相对于高等教育发达地区的合作办学要困难得多，所以面对海南中外合作办学的快速发展，国际化师资队伍建设是短期急需解决的重要课题。

（三）  项目与机构学科建设单一

国际化人才培养需要对接区域社会经济发展需求，从区域产业发展政策分析，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中提到的“现代产业体系”“大力發展旅游业、现代服务业和高新技术产业”，为海南中外合作办学学科发展布局确定了指导方向。

从表1和表2中开设项目和专业看，2022年之前的招生专业中，比较多地集中在工商管理及教育类，较多面向旅游业和现代服务业，围绕高新技术产业学科的专业不足，2022年新开设的机构与项目，专业上拓展到电子、信息、数字媒体等方向，填补了很多空白，但是因为还只是新上机构或项目招生的起步阶段，所以其发展壮大需要待以时日。总体看，海南中外合作办学无论专业设置还是学科建设，都需要在稳起步的渐进发展中积累经验，需要根据区域产业需求与人才培养成效继续完善和科学布局，凝练办学特色提升办学水平。从办学学历层次上，本科双学位项目较多，硕士和博士双学位处于起步阶段，办学类别提升和丰富也需要更长时间的更多实践和探索。

（四）  政策强支撑背景下发展速度与质量存在矛盾

从表1和表2中可以看出，5个项目（机构）是2017年及之前设立的，2020—2022年设立的项目（机构）为10个，占三分之二。海南中外合作办学是政策强支撑背景下发展的产物，多个中外合作办学项目（机构）在比较集中的时间段设立，加上因为历史原因造成的本地区高等教育发展基础相对薄弱，未来项目和机构的发展速度与发展质量的矛盾和问题会逐渐显现。国际化高等教育的发展需要一个夯实基础、健全制度、探索模式的奠基过程，如何正确梳理和解决发展速度与发展质量之间的矛盾，保障项目（机构）发展与人才培养的高质量，这是从政府监管到办学实体都要给予高度重视的问题。

四  海南中外合作办学高质量发展路径

中外合作办学高质量发展最终要落实到人才培养质量上，落实到办学关涉的相关主体及师资队伍保障、政策支撑等方面。针对以上分析存在的问题，其解决和发展路径思考如下。

（一）  现有机构与项目办学质量提升

1  省内政策统领的指导提升

对于海南中外合作办学来讲，自贸港建设蓬勃发展，其始于宏观政策背景的支持，其建设过程也需要更多更好的政策的顶层设计支持。海南省内高校目前实施本科及以上中外合作办学的高校数量屈指可数，省级统筹引领应更扁平化并加大力度。针对省内中外合作办学历史不长经验不足等现状，省级有关部门应统领省内相关院校加强对中外合作办学发达地区的调研学习，在陵水国际创新试验区逐步引进国内外高校合作办学的背景下，省级行政部门要形成有关政策和制度，加强省内、省外高校中外合作办学经验交流，在调研“取经”基础上，各学校勇于创新实践探索，实现现有项目和机构的高质量发展。

2  现有项目机构办学质量提升

办学质量保障涉及政策引导、外部监管、内部治理等问题，集中体现在课程体系、教学改革和师资队伍建设问题上。中外合作办学的实质是把国外优质资源引进来，让受教育者在国内就享受到国际化的培养模式、师资队伍、办学设施等，很多领域都需要与国际接轨。这就要求海南各高校现有中外合作办学项目或机构，未来在教学设施建设投入、教学科研制度建设、项目办学人力资源投入等方面应该实施有差异的政策，对中外合作办学专业建设的各个方面给予有别于校内其他专业的支持和倾斜。现实是任何新事物的成长和被接受都需要时间的消化，很多高校尚没有形成一套与中外合作办学相适应的管理制度。在目前超常规发展态势下，相关高校管理层必须有开拓创新的理念才能保障项目与机构的高质量发展，高质量做好初始阶段的建设，这是海南中外合作办学必须要重视的。

（二）  师资队伍建设国际化提升

师资队伍建设方面，对于外方合作学校教师，质量和数量都需要严格把关，要在双方合作协议中予以明确外方授课教师的标准数量等，制定规范的引入细则。对于海南合作办学高校教师，一方面要加大投入大力提升教师国际化水平，制定教师在合作学校、国外知名高校的研修规划以利于可持续国际化师资需求，同时，要制定国际化教师全球招聘制度，根据师资队伍建设规模、专业、学历和国别等进行规划，最后建立适合自身专业发展的教师团队。国际化人才培养需要国际化教学管理和学生管理团队，这同样是师资队伍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人员选拔招聘管理等方面也应该制定相应制度。

（三）  学科建设科学规划布局提升

人才培养以适应政策环境和满足区域社会经济发展需求为目标。海南中外合作办学作为高等教育国际化人才培养的重要领域，在满足自贸港建设政策与未来区域经济产业发展需求中有重要担当，应在充分研究政策和产业市场调研论证基础上开设专业，谋划学科专业布局，培养自贸区建设的紧缺型人才，应更多聚焦自贸港建设方案里提到的“旅游业、现代服务业和高新技术产业”等领域。

在项目和机构申报及审批环节应该做好顶层设计，对于办学的院校分布、学科布局、机构和项目比例等方面做好整体规划。另外，要强化办学主体质量意识，在聚焦海南自贸港建设经济社会发展基础上，立足各办学主体实际，科学整合谋划各校学科专业资源，突出办学特色和优势。在外方合作学校选择上，要以教育部中外合作监管工作信息平台发布的动态消息为依据，通过相关渠道加强对合作机构所在国优质教育资源调研，真正做到引进办学质量高信誉好的优质境外教育资源。

（四）  发挥政策引领和制度监督，确保高质量发展

中外合作办学政策起着完善体制机制，引领和导向及促进办学实践的作用。海南中外合作办学尚处于发展的初始阶段，为解决自贸港建设需要国际化人才紧缺问题，决策部门对中外合作办学给予适当宽松的政策环境，有利于其快速起步和发展，但是宽松不是粗放管理，在此背景下更应该实施精细化管理确保项目与机构的高质量发展。人才培养质量是办学的核心，围绕人才培养的各项评估指标要进行常规的跟踪评估。另外，在办学过程中如果发现办学主体没有达到办学预期效果就应该进入整改和退出机制，保障中外合作办学高水平高质量发展。海南中外合作办学的监管和质量保障还可以大胆尝试引入第三方机构监管。作为跨国高等教育语境下的中外合作办学引入第三方评估符合国际要求和惯例。欧美许多知名高校都在努力通过第三方区域认证获得更高的社会认可度。第三方评估机构的构建，将作为教育公共治理的新格局，对推进管办评分离，全面深化教育改革，构建新型政府、学校、社会关系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自贸港建设背景下海南中外合作办学借助政策优势和区位优势，目前处于一个超前发展的起步成长期，如何实现其高质量发展是政府、学校、相关主管行政部门及社会公众共同关注的话题。应抓住历史机遇，提升科学规划能力，各方努力提升办学能力，使中外合作办学成为海南高等教育发展和国际化人才培养的范例，高质量培养自贸港经济建设所需要的高级应用型人才。

参考文献：

[1] 教育部.中华人民共和國中外合作办学条例[EB/OL].[2022-09-10].https：//www.crs.jsj.edu.cn/news/index/2.

[2] 韩晓萌.贡献跨国教育的“中国样本”[EB/OL].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18651697492865791&wfr=spider&for=pc.

[3] 林金辉，刘梦令.论中外合作办学的质量建设[J].教育研究，2013，34（10）：72-78.

[4] 李阳.中外合作办学项目质量发展研究[J].黑龙江高教研究，2016（3）：20-23.

[5] 张军扩，侯永志，刘培林，等.高质量发展的目标要求和战略路径[J].管理世界，2019，35（7）：1-7.

[6] 陈斌.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价值意蕴、现实境遇与推进策略[J].重庆高教研究，2022（1）：34-44.

[7] 林金辉，凌鹊.中外合作办学高质量发展：政策轨迹和政策供给[J].高校教育管理，2021（6）：1-12.

[8] 石茂生，郭德鑫.论中外合作办学高质量发展的立法保障[J].安阳师范学院学报，2022（1）：44-51.

[9] 习近平：在庆祝海南建省办经济特区3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EB/OL].http：//www.gov.cn/xinwen/2018-04/13/content_5282321.htm.

[10] 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支持海南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的指导意见[EB/OL].http：//www.gov.cn/zhengce/2018-04/14/content_5282

456.htm.

基金项目：2022年海南省教育教学改革一般项目“自贸港建设背景下海南中外合作办学高质量发展研究”（Hnjg2022-85）；海岛旅游资源数据挖掘与监测预警技术文化和旅游部重点实验室资助（KLITRDMM2022）

第一作者简介：乔淑英（1965-），女，汉族，河北故城人，硕士，教授，院长。研究方向为旅游目的地开发与管理、跨国高等教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