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克乐，关志伟

2019 年，教育部办公厅出台《关于加强和改进新时代中等职业学校德育工作的意见》，提出了通过持续努力，使中等职业学校德育工作的针对性、实效性、时代感和吸引力不断增强，整体水平大幅提升，德育在技术技能人才培养中的基础性、导向性、引领性作用更加突出的总体目标，为做好中等职业学校德育工作提供了根本遵循。 2021 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发布《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指出要坚持立德树人、德技并修，推动思想政治教育与技术技能培养融合统一。 可见，德育工作是当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绕不开的话题。但目前职业学校德育工作的实效性仍略显不足，且多集中于外部用力，缺乏内部反省即德育体系的构建，进而导致在具体的德育工作机制上难以落实落细。 因此，加强德育工作内部机制的构建是提升德育效能的有效措施。

一、中职学校德育内控机制的提出

（一）德育内控机制的概念

内控机制全称叫内部控制机制，是管理学中的一个概念。 要厘清内控机制的概念，首先要了解内部控制是什么，和内控机制是什么关系。 1992 年美国COSO（Committee of Sponsoring Organizations of the Tread-way Commission）委员会发布的《内部控制——整体框架》报告指出，内部控制是由董事会、经理层和其他人员共同实施的，旨在为企业经营的效率与效果的达到、财务报告的可靠性和法律法规的遵循性提供合理保证[1]。为了规范企业经营秩序，增强防范风险的能力，2008 年，我国财政部联同保监会等四个部门印发《企业内部控制基本规范》，其中指出，内部控制是指由企业董事会、监事会、经理层和全体员工实施的旨在实现控制目标的过程[2]。可见，内部控制的概念最先由国外学者提出，然后传入国内，其概念定义大致相同。

内控机制是基于内部控制的概念提出来的。所谓机制，是内部各要素之间以一种稳定的结构关系和科学的运行方式存在，各要素之间互相依赖，彼此相辅相成。 内部控制概念侧重于方法论的层面，而内控机制概念更显系统性。如若从内部控制方法本身解剖，梳理所涉及的目的、主体、载体、流程、风险等要素，再以一种稳定的关系加以捆绑，就上升到机制层面，即内控机制。由此可见，内控机制是指一个组织为了实现既定目标，防范和减少风险的发生，由全体成员共同参与，对内部业务流程进行全过程介入和监控，采取权力分解、相互制衡手段，制定出完备的制度保证的过程，是一个现代管理学中的概念。

将内控机制与教育结合，尤其是与德育相结合，目前的学界研究甚少。 如若根据内控机制的概念给德育内控机制下定义，可以将德育内控机制界定为学校自身为实现培养对象在德育方面达到设定程度与效果，所作出的内部监控与管理，主要包括制定德育目标、开展德育活动、构建体制机制、明确过程与保障内容及其风险管理。

（二）中职学校德育工作实效性问题

德育工作历来是学校教育的重点和难点。学校作为教书育人的场所，教师作为“传道、授业、解惑”的主体，肩负着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培养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使命。 学生的全面发展，应当以德为先，所谓教书必先育人、授业需先传道，德育可谓教育的根基。

然而，受我国传统学校教育固有的分流标准的影响，多数选择上中职学校的学生在前一阶段的学习过程中都曾有过较大的失败感与挫折感。尤其是中职学生从年龄上来看，正处于青春期，人格和心理尚未完全成熟，面对迫在眉睫的职业选择，可能会显得十分茫然。这种茫然后面的不配合会给德育工作带来极大的阻力。尽管国家层面通过出台系列政策支持职业教育的发展，尽力扭转全社会对职业教育的不公平看法，但是阶段性效果仍然不足以抵消中职教育本身的问题。尤其是受学校德育内容和方式方法、家庭教育、社区环境等因素的影响，中等职业学校德育实效性差成了不争的事实[3]。

以对四川省大英县中等职业技术学校部分教师的德育工作现状调查情况为例，通过网上问卷（问卷共设计了32 道题，由31 道选择题和1 道主观题组成）调查方式，主要包括学校已有德育目标及工作完成度、学校德育工作的评价制度完善度、学校德育内控机制建立健全度三个内容维度。结果显示，该校的德育工作主要存在在认识上德育思想信念培养不足、架构上组织建设需要多方面加强、考核上考核评价机制低效等问题。

（三）中职学校德育内控机制的价值

针对众多因素带来的中职学校德育实效性差的问题，学界也给出了可行的解决策略，如宏观层面提倡推进社会改革，微观层面建议营造良好家庭氛围、净化社区环境和建立和谐人际关系等。诚然，宏观和微观层面的策略反映了问题的痛点所在，却没能构建一种直接有效的、普遍性的中观工作机制，即站在教育者角度的方式方法。

因此，本文所提到的德育内控机制，即是一种站在教育者角度，适用于多种德育工作场景的中观工作机制。 具体而言，德育内控机制是要素的有机组合，是一种具有稳定关系的存在。 只要依托现有资源构建起完善的德育内控机制，就能明确德育目标、开展德育活动、构建体制机制、梳理过程和保障内容及其风险所在。 尤其是针对德育实效性的问题，更需要首先明确德育培养目标，丰富德育教育内容；其次完善组织架构，构建一体化组织体系；最后调整考核评价方案，形成科学理念和举措。

二、中职学校德育内控机制的内在机理

（一）德育体系构成德育内控机制的外在结构

德育体系由德育目标、德育内容、德育方法、德育途径、德育管理和德育评价六要素组成[4]。德育体系六要素紧密联系，环环相扣，为一个整体（图1）。德育目标决定德育内容，而有什么样的德育内容，就有什么样的德育方法。德育体系构成了德育内控机制的外在结构，即德育目标、活动开展、体制机制、过程风控和保障风控。这里的德育目标，既有对人才培养的德育要求，更有德育工作操作标准。 在这个要求和标准下，要开展哪些德育活动，就构成了德育内容。为了完成这些德育活动，需要哪些人，这些人又分别赋予什么样的职能。有了完成德育活动的人和内容，就需要考虑完成德育活动的方法，明确过程是怎样的，在过程当中又会存在什么样的风险。 为了应对这些风险，又该采取什么样的应对策略。 保障风控同样如此。 区别于传统零散的德育工作，德育体系的构建是为了提升育人的效果，保证育人的有效性。 同样，德育内控机制的构建也是基于德育工作低效的现状。 特别是中职学校的德育，为了提升其德育效力，既需要在育人层面构建德育体系的闭环，更需要从工作层面搭建起德育内控机制的闭环。

图1 德育体系构成图

（二）向内风控指明德育内控机制的内在思路

向内风控着眼于系统内部的各个要素，以期找出这些要素的一般状态及其影响因素。影响一个要素的最大因素来自于其他要素，原因在于要素之间相互联系才成其为整体，否则则是分散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德育内控机制要以德育体系为外在结构的原因，只有具备系统完整的结构，德育内控机制才是系统的。此外，影响要素的另外因素也有很多，这就是内控需要重点把握的地方，即风险。 风险来自于方方面面，来源可以划分为人、物、制度等方面。只有找出风险，才能明确“控什么”的问题。根据风险评估，还要有针对性地构建策略体系，落实人防、物防、技防，制定预案、方案和备案，明确“如何控”的问题（图2）。 换言之，向内用力、明确风险、精准施策是德育内控机制的内在思路。

图2 德育内控机制示意图

三、中职学校德育内控机制五要素构建

中职学校德育内控机制以德育体系为外在结构，构建以向内风控为内在思路，包括德育目标、活动开展、体制机制、过程风控和保障风控五大要素。

（一）德育目标

德育内控机制要素之一的德育目标，包括育人目标和工作目标，指明了德育工作方向，也是德育内控机制所要达成的最终目标。 从育人层面来说，德育目标是人才培养在道德方面所要实现的内容与要达到的程度。 进一步说，就是在激烈的社会竞争中，人才应该具备什么样的软实力。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坚持把立德树人作为中心环节，把思想政治工作贯穿教育教学全过程，实现全程育人、全方位育人，努力开创我国高等教育事业发展新局面，真正做到以文化人、以德育人，不断提高学生思想水平、政治觉悟、道德品质、文化素养，做到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等。根据《教育部关于整体规划大中小学德育体系的意见》 的要求，中等职业学校的德育目标除了要让学生初步形成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而努力学习的理想等，还要帮助学生树立爱岗敬业精神和正确的职业理想。职业指向了德育工作的最终效果，即在德育一般目标的前提下，学校开展的德育活动对学生的改变、对教师的改变以及对学校的改变。 综合而言，德育内控机制的德育目标是在一般德育目标的基础上，根据不同的活动从工作层面来确立的，它体现了国家育人目标在学校工作的落实落地。

（二）活动开展

德育内控机制要素之二的活动开展，是德育工作顺利开展的内容性指引，其有效媒介回答了德育工作做什么的问题。 综合而言，德育就是通过无数个活动来实现的，其工作目标坚持德育为先、育人为本。在具体操作中，发挥教育系统部门优势、人员优势、阵地优势，遵循学生身心发展规律，开展贴近时代、贴近生活、贴近学生实际的丰富多彩活动，根据德育目标的不同，德育内控机制中所开展的活动也各有差异，可以包括主题德育活动和融合德育活动。所谓主题德育活动是指专门指向德育方面提升的活动，如学习雷锋活动，旨通过主题明确的德育活动开展达到预设的目标。融合德育活动是指依托其他类型活动来起到德育提升效果的活动，如校园艺术节活动，通过活动的开展让参与者在活动过程中感受到或体悟到德育发挥的潜移默化的作用，发挥德育润物无声式育人的作用，实现与德育工作的同向同行。

（三）体制机制

德育内控机制要素之三的体制机制，是德育工作的人员架构及其职责分工的保障，回答了德育活动谁来做的问题。从呱呱坠地之时起就由家长完成人生第一课的学习，为德育的启蒙与发展奠定基础；到入学之时，由学校教师谆谆教导，体系化传授做人做事的道理，体系化进行德育知识的传授；再到步入社会之时，由企业领导实践教导，逐渐修正完善德育认知，可见，德育伴随人的一生，虽在运行机制上看似存在家庭、学校、社会的先后顺序之分，但在实际运行中发现，家校社企协同育人是提升德育效果的有效途径。 在德育活动中，在学校的组织下，争取家长的有力支持，引进企业优质教育资源，形成育人合力，才是高效德育最好的工作体制机制。

（四）过程风控

德育内控机制要素之四的过程风控，包括了德育活动开展的途径方法以及针对突发情况所采取的应急措施，回答了德育活动怎么做的问题。 过程是围绕目标且依托内容来开展的阶段总和。针对不同的目标和内容，方法过程也不尽相同，具体到德育工作而言，其形式方法过程可以是语言说服，也可以是观看视频，还可以是亲身体验等。 为了保证活动目标的实现，需要对这些德育方法以及实施过程进行风险预判，梳理出不可控因素，将不可控变为可控，或者降低风险，具体包括方法适切问题、过程衔接问题等。 在具体操作中，通常应针对这些不可控因素，有针对性地制定有效的预案，保障过程的顺利进行。

（五）保障风控

德育内控机制要素之五的保障风控，包括了德育活动保障的内容及其针对突发情况所采取的应急措施，回答了德育活动如何保障的问题。 具体来说，德育活动保障的内容主要包括组织保障、资源保障和制度保障。 组织保障是针对人而言的。 人关涉活动开展的体制机制，没有人活动则无法开展。同时，人也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因此，组织保障是最大的风险所在。 资源保障是针对物而言的。 任何德育活动都需要用到各种有形或无形的物品，抽象意义上可以有如学校形象、企业品牌等内容。 制度保障是针对评价而言的。德育目标的实现可以通过评价来衡量。 一个科学的评价制度，既能激发过程性动力，更能检测结果性效力。

综合而言，在高质量推进职业教育体系建设背景下，基于中职学校德育工作实效性偏低的现状，以促进中职学校德育工作向内用力为抓手，提升德育效能，系统构建和完善包括德育目标、活动开展、体制机制、过程风控和保障风控五大要素紧密联系的德育内控机制，极大地满足了中职学校的现实需求，是中职学校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