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雍， 缑倩雯

（浙江科技学院， 浙江 杭州 310023）

0 引言

我国当前正处于转型升级的关键阶段，既要保持经济持续增长，又要控制能源消耗和污染排放。习近平在第七十五届联合国大会上提出“双碳”目标，即中国二氧化碳排放量将在2030 年前达到峰值，在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这必将对中国经济社会全面绿色转型产生深远影响。2020 年末，相较于2005 年中国单位国内生产总值的二氧化碳排放量下降了48.4%，已经实现中国对国际社会40%～45%的承诺。但是从绝对值看，我国2020 年碳排放总量99 亿t，仍位居世界首位。如何在有限的30～40 年内实现“双碳”目标，是政学两界极为关心的问题。

实现“双碳”目标的关键在于发展方式绿色转变，推动社会经济发展从资源依赖型走向技术依赖型，鼓励企业开展绿色技术创新，被视为实现绿色发展的重要抓手和推动力。在此背景下，我国的绿色科技创新活动日益活跃，绿色专利申请数量也呈现了飞跃式的增长。根据《中国绿色专利统计报告（2014—2017）》，中国2014—2017 年共申请了24.9 万项绿色专利，以21.5%的速度增长，比中国平均每年17.8%的增长率高出3.7%。然而，绿色专利市场的迅速壮大是否真正意味着我国绿色技术创新的高水平发展？有学者提出了质疑，陶锋、赵锦瑜和周浩在研究环境规制政策对绿色技术创新的激励作用时发现，实行环保目标责任制政策，虽然推动了绿色专利申请的增加，但是却造成了科技创新的质量下降。李青原、肖泽华亦注意到，企业的绿色创新能力在不同的环境规制政策影响下的效果是截然相反的，例如排污收费制度将推动企业的绿色发明专利产出，而环保补助则对这种影响具有挤出效应。

具体而言，在“双碳”目标和绿色发展的要求下，选取2015—2020 年中国制造业A 股上市公司发明专利数据，构建技术创新指标，探讨中国制造业企业绿色技术创新数量和质量的表现。为“双碳”背景下制造业绿色技术创新的发展提供了一些思路，研究结论或许有助于完善绿色技术创新激励政策的构建，引导企业转变发展观念，激励绿色技术创新增量提质，实现绿色转型发展。

1 国内外概况描述

绿色技术创新概念在1994 年首次出现，界定为那些能够降低环境污染水平，同时也能节约能源使用的技术（Braun&Wield，1994）。绿色技术概念在国内第一次出现，被认为是一种减少污染和节约资源的技术（杨发明和吕燕，1998）。部分学者将其划分为“绿色产品创新”和“绿色工艺创新”（李婉红等，2013；张倩，2015），绿色产品创新是指在原材料选择、产品设计和包装等各方面都融入环保概念，减少产品在生产过程中的污染排放；绿色工艺创新更注重通过更换机器设备或改进生产工艺减少污染物的排放（原毅军和陈喆，2019；解学梅和朱琪玮，2021），部分学者进一步将绿色工艺创新细分为预防性的清洁生产技术创新和治理性的末端减排技术创新（Rennings，2000；毕克新等，2011）。这一绿色技术创新的概念和内涵得到了国内学者的认同。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和世界知识产权组织（WIPO）分别界定了绿色技术创新。其中OECD 的专利类别包括环境管理、水资源节约和利用、减缓气候变化等。WIPO 推出绿色技术清单（IPC Green Inventory），主要包括替代能源生产类、废弃物管理类、能源节约类、交通运输类、行政监管与设计类、农林类和核电类七大技术领域，其中的专利IPC分类号能够准确识别绿色专利。

2 现状调查

选用了2015—2020 年中国A 股制造业的发明专利数据，所用专利数据来自中国知识产权局和中国专利之星检索系统，其中的专利信息包含了专利的申请号、公开号、申请日期、申请人、专利类型、IPC 分类号和IPC 主分类号等信息。获取了2015—2020 年所申请发明专利的IPC 主分类号，使用WIPO 给出的绿色技术清单筛选出制造业企业绿色技术领域的专利数据，借助于IPC 分类号提供的专利创新活动技术信息，准确识别和科学测度绿色技术创新的数量与质量。

绿色技术创新数量：用绿色发明专利申请量衡量绿色技术创新的数量。

绿色技术创新质量：用专利知识宽度指标衡量绿色技术创新的质量。专利知识宽度借助专利的IPC 分类号提供的信息测度专利内含知识的复杂程度，借此来反映专利的质量和价值。如果专利大组拥有更多的IPC 分类，表明该专利大组涉及的知识领域和技术领域越广，其质量越高，价值越大。

3 现状描述

利用企业绿色发明专利的信息，更加全面地描绘制造业企业绿色技术创新能力的演变特征。图1 展示的是2015—2020 年绿色技术创新的数量及质量变化，可以看到绿色技术创新的数量呈现明显的上升趋势，而质量的增长速度远低于数量的增长速度，上升趋势平缓。2015 年以来，中国绿色技术创新尤为活跃。2015—2020 年期间，借助国际专利分类绿色清单识别出的绿色发明专利申请量不断提高，截止到2020 年申请数量已累计达到16 899 件。绿色专利申请数量呈现明显的上升趋势，逐年增加，从2015 年的2 153 件增长到2020 年的4 010 件，而且相对于其他年份，2015—2016 年的增幅较大。相较于绿色专利数量的显著增长，2015—2020 年绿色专利质量的变化缓慢，可以看到绿色专利质量在逐年增长，但增长速度上升趋势平缓。表明制造业的绿色创新数量与质量发展不均衡，存在高质量创新能力不足的问题。

图1 制造业企业绿色技术创新数量、质量变化

图2 展示的是2015—2020 年绿色技术创新的技术领域分布，从图2 可以看出，样本期间制造业绿色技术的创新活动主要活跃在可替代能源（32%）、能源节约（31%）和废弃物管理（22%）3 个技术领域，上述三个领域绿色专利申请数量占同期绿色专利申请总量的近9 成，其中尤其以可替代能源领域最活跃。

图2 制造业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技术领域分布

2015—2020 年，7 个技术领域的绿色专利申请数量如表1 所示，其中比较活跃的废弃物管理类、能源节约类和替代能源生产类3 个技术领域的绿色专利申请数量有明显上升，其中最活跃的替代能源生产类的绿色专利申请数量从2015—2020 年翻了一番，从2015 年的577 件增长到了2020 年的1 208 件。截至2020 年底，能源节约类的绿色专利申请量达到5 369件，与替代能源生产类的累计申请数量相差不多，是废弃物管理类的1.4 倍。行政监管与设计类，交通运输类两个技术领域的绿色专利申请虽然没有上述三个技术领域的活跃，但申请量逐年增长，呈现良好的上升趋势。行政监管与设计类的绿色专利申请数量从2015 年的129 件上升到了2020 年的348 件，几乎增长了2 倍。交通运输类的绿色专利申请数量的增加剧烈，从2015 年到2020 翻了5 倍多，从2015 年的21件上升到了2020 年的112 件。而农林类的绿色专利申请在2018 年后呈现了下降趋势，核电类绿色技术的创新活动非常不活跃，绿色专利申请数量非常少而且几乎没有变化趋势。图3 更直观地显示了这种变化趋势。

表1 2015—2020 年不同技术领域绿色专利申请数量 单位：件

图3 不同技术领域绿色技术创新的数量变化

图4 表示不同技术领域绿色技术创新数量和质量的变化，显示7 个技术领域的绿色技术创新的质量的上升趋势几乎一致，增长趋于平缓。

图4 不同技术领域绿色技术创新的质量变化

4 结论与建议

绿色技术创新的数量和质量发展并不均衡，质量的增长速度远低于数量的增长速度，存在高质量创新能力不足的问题。在不同的技术领域，绿色技术创新的发展不同，其中最活跃的是替代能源生产类，但仍存在数量发展快于质量增长的事实。

绿色技术创新始终是有效解决环境和发展问题、实现绿色转型和可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基于以上结论，建议制定和完善绿色技术创新激励政策，将高质量创新理念贯彻其中，在评估和考核时从考核数量转变为更加重视质量的发展，打造全面提升绿色技术创新质量，促进数量与质量同步增长的保障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