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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位·对抗·失落

2023-07-04王俪洁

世界文化 2023年5期
关键词:西部片气概阳刚

王俪洁

电影《犬之力》(The Power of the Dog,2021)改编自美国作家托马斯·萨维奇(Thomas Savage)的同名小说。在创作了诸多被评价为“女性主义”的作品后,简·坎皮恩第一次尝试了看起来不那么“女性主义”的西部类型片。在消解掉关于善恶争锋、行侠仗义、快意恩仇式的经典西部片叙事后,《犬之力》以“反西部”的姿态登上银幕。

与其将《犬之力》称为是一部展现美国“西进运动”冒险开拓精神的作品,毋宁将其视为是一部讲述孤独与爱的故事。这也正是坎皮恩选择将这部1967年出版的不太为人所知的西部小说搬上银幕的原因。坎皮恩看中的是这部小说“孤独与耐心,怀念与背叛”的主题。她看到在主角身上那种“有毒的男子气概”背后,暗藏一种自我毁灭的力量,而这种力量也将为主角与他人之间的关系制造紧张,为其毁灭埋下祸端。

在西部片跨越半个多世纪发展至今,西部片的叙事也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正如创作了同样不那么“西部片”的《断背山》导演李安所言:“美国西部是个阳刚的世界,只有男人和动物,所有西部电影从来没有往柔性的方面去走”,而坎皮恩所做的正是对西部片“神话”叙事的打破与新尝试。

性别表演与气质错位

朱迪斯·巴特勒曾在其性别表演(操演)理论中指出,性别是一种近似于表演的行为,具有戏剧性的维度。《犬之力》中,牛仔形象的菲尔无时无刻不在表演着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牛仔,如何成为一名真正的男人。即使故事的发生背景——1921年的美国,此时美国正在推动现代化进程,“西进运动”早已步入尾声,但他依旧保持着一种原始的茹毛饮血般的生活方式:菲尔从始至终身着那套经典牛仔服饰在西部疆域中纵马驰骋,他鄙视那些故作姿态的行为,以自己的粗犷和豪放不羁作为标榜自己男子气概的尺码。他耻于表现出细腻的一面,为自己糟糕的卫生状况沾沾自喜,又对他人故作文明的行为嗤之以鼻。

在影片的第三幕,菲尔、乔治兄弟再嫁的母亲与继父,以及州长夫妇来家中做客时,弟弟乔治换上与众人相同的优雅礼服,而菲尔一则不屑这种上流社会的做派,二则因被弟弟嫌弃卫生状况,躲在房间暗自生气而迟迟未现身。而后两人又因菲尔的卫生状况发生争执,但菲尔始终认为这种不拘小节才是自己“男子气概”的展现。他宁愿浑身涂满泥巴,跳进天然池塘中洗浴,也不愿故作姿态地在家中浴缸清洗。除此之外,他为了将自己塑造成一个真男人,身上经常沾染着血污。在其他人戴着手套迟迟不敢下手时,他上前徒手干脆利落地骟牛,即使血污溅在自己身上也毫不在意,反而将其视为自己“男子气概”的勋章。在手受伤后,他坚持不包扎,依旧用溃烂的手编织着套绳。即使在手二度受伤后,鲜血溅满芦苇,他也毫不在意,拒绝治疗,而这,也为最后他的死埋下祸端。

菲尔沉迷于某种“男子气概”的表演性行为,他遵从已去世的牛仔布朗可·亨利教予他的“牛仔法则”,从各个方面展现他的“男子气概”。正如巴特勒所言,性别不是存有(being)而是一种行为(doing),一种过程。在这种过程中,需服从某种性别规范,进行一系列仪式性的操演,正是持续的表演行为逐渐形成了性别,使性别从“一个自由漂浮的诡计”(free floating artifice),变为相对稳定的存有。

可以说,菲尔一直所强调的死去的布朗可·亨利教给他的“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牛仔”“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等这类法则,正如某种性别规范,让菲尔不断将自己客体化。他参照着这种规范,将自己不断塑造成为一个真正阳刚的男人。他日复一日地念叨,反复地操演着这些法则,以一些仪式化的行为,不断扮演,标榜着自己的“男子气概”。而他同样以自己的亲身经历,瞄准了自己弟弟的继子彼得——一个并不“男子气概”的男子。他企图将布朗可教予他的那些法则传授给“娘娘腔”的彼得,将他驯化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菲尔教彼得坐上象征牛仔的、充满“男子气概”的马鞍,教他如何骑马驰骋,教他如何编织套绳等这些“阳刚化仪式”规范。他反复提及布朗可·亨利, 提及这些规范,以这些法则教化彼得,希望他能够洗去身上的“娘娘腔”气质,从而成为一个阳刚的真正的男人。

菲尔希望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并且他认为自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他沉迷于成为男人,却最终被“不像男人”的彼得杀害。为了增强人物之间的张力抗衡,影片也塑造了二元对立的气质对比,在这种气质对比下,人物所展现出的外在气质与内在气质呈现出巨大的反差。

影片最强烈的气质对比在于菲尔与彼得之间。菲尔自认为是阳刚男子的典范,而将“娘娘腔”的彼得推至对立面。他嘲笑彼得白皙瘦弱的外貌,羞辱他的“小姑娘行为”。他将彼得精心制作的纸花烧毁,称呼他为“南希小姐”。菲尔自认为在外在气质上,自己的“男子气概”压倒性地将彼得打败。除此之外,菲尔粗鲁暴力,而彼得则冷静沉默。菲尔在弟弟乔治娶寡妇罗斯为妻后,愤怒地用鞭子抽打马匹以发泄自己的怒气;彼得在被菲尔烧毁纸花,嘲笑为“南希小姐”后,沉默地在户外摇晃呼啦圈释放不满。

然而在这种“阳刚”与“娘娘腔”,粗鲁与冷静的对比之下,二人的内在气质却也截然相反。菲尔看似外在粗犷不羁但内心实则细腻忧郁。在众牛仔进入罗斯家的小餐馆时,唯独他注意到了桌上精美的纸花;在被弟弟不理解与疏远后,他独自躲在暗处,黯然神伤;在思念昔日恋人时,他也只敢躲在秘密基地般的小森林里,用旧物抚慰身体。彼得看似柔弱纤细,但他面对众牛仔的嘲笑时,毫不在意地走向自己注意到的鸟窝;他会面不改色剖开一只血淋淋的兔子,也會在菲尔要求放了一只受伤的兔子后,扭断它的脖子。同样,在只有二人看出山中之犬时,菲尔表示遇到困难要去经历它,而彼得则认为遇到障碍要去摆平它。而这,也为彼得最后的复仇埋下伏笔。

彼得看似纤细瘦弱,实则杀伐果决;菲尔看似高大健壮,实则犹犹豫豫。人物个人的外在气质与内在气质形成巨大反差,同时也在人物之间的外在气质与内在气质形成错位。在被标榜的“阳刚”与被侮辱的“娘娘腔”之间,阳刚终被打败,这种错位也宣示了菲尔从始至终标榜与表演的“男子气概”的破产,以及对这种所谓“男子气概”的讽刺。

空间中的力量对抗

如同气质的错位与对比,影片在空间的建构与分配中也体现出了这种对抗性。《犬之力》中的空间建构以室内与室外之别可分为内景空间与外景空间。内景空间主要包括菲尔、乔治兄弟俩的家中,寡妇罗斯的小餐馆、小酒馆、马厩等。外景空间则为被犬山包围着的蒙大拿州广阔的牧场以及山间树林。与传统西部电影相比,《犬之力》虽拥有西部电影景观经典元素:广阔的田园牧场、马厩、酒馆等,但比起传统西部片表现英雄在广阔的西部风光中四处奔走的豪情壮志,《犬之力》却将蒙大拿州的广阔牧场以犬山层层围住,受限的空间使这里显得逼仄、压抑。

其次在空间的分配上,也以人物分别所处的不同空间展示不同力量之间的对比。法国哲学家列斐伏尔曾在其空间批判理论中指出,空间具有等级化特征,通过将一些同质性空间分割开来,制造出了中心与边缘。以《犬之力》中的建筑分布为例,每当影片画面展示蒙大拿州牧场的总体环境时,可以看到菲尔兄弟家的建筑大多数情况下以体量大小和空间位置占据绝对中心地带,而其他像是罗斯家的小餐馆、酒馆、商店等建筑则散落于空间的边缘位置。

除此之外,从人物所处空间的分配来看也隐含了其等级化特征。列斐伏尔也曾指出,空间是具有性别特征的空间,不是中立的。他認为,女性与在其他生活领域一样,在空间中处于边缘地位,这个事实不但表现在空间的规划、组织和建造上, 而且在公共和家庭空间的分布、功能和位置上也有所表现。《犬之力》中的主要二元对抗力量:代表男性霸权的菲尔与身为女性的罗斯以及不被“男性气概”认可的彼得,他们在空间中所处的位置也在前几幕被分割于中心与边缘位置。

菲尔多活动于广阔的田园牧场,而罗斯和彼得则多出现于狭小、逼仄的室内空间。罗斯初次登场于餐馆的小厨房内,此时,菲尔和一众牛仔进入罗斯家的小餐馆,将本就狭小的室内空间占据得更加狭窄封闭。而镜头在展示罗斯所处的空间时,透过厨房小窗户的观看,让本就狭小的厨房显得更加拥挤不堪。彼得最早也多登场于类似卧室、小厨房等狭小的室内空间中。此时的菲尔占据着大量的戏剧空间,而罗斯和彼得只能被挤到狭小的角落中去。

然而随着剧情的发展,人物在空间中不断移动,这种中心与边缘、上位者与下位者的关系力量也在不断发生着反转。彼得第一次走出常居的室内来到室外,此时的彼得背对着镜头,并处于画面中心,他从上至下地望着广阔的牧场,远处的牧场被他的身影遮盖了一半,牧场中的事物显得杂乱分散,而彼得则占据着画面的绝对中心,这也暗示了后来力量的反转。而后,乔治爱上了罗斯并与她成婚。画面空间一改之前被犬山包围着的牧场,他们来到了可以一览无遗风景的山顶,此时的空间显得宽广开阔,罗斯似被乔治牵引着从狭小的空间中走了出来。

随后,罗斯搬入了处于中心位置的菲尔家中。菲尔对罗斯的到来感到十分愤怒,一则认为罗斯分割了弟弟的爱,二则对于自己所属空间的闯入者感到抗拒与不满。罗斯带着彼得代表着之前处于弱势、边缘的力量闯入中心位置,对中心造成破坏与侵入。此时,菲尔的绝对中心位置遭到威胁。

而后,不断有冲破性力量出现,将这里原有的秩序打破。影片第三幕,菲尔、乔治兄弟再嫁的母亲和继父,以及州长夫妇的到来,使画面中出现一辆象征现代文明的火车列车。火车冒着黑烟,将画面切割为两部分,它横跨蒙大拿州牧场,将这里原先的安宁与封闭打破。此后的菲尔也多出现于类似黑暗的卧室、狭小的马厩等空间。力量发生反转,菲尔所代表的处于绝对中心的父权传统被闯入者破坏。

当罗斯进入菲尔家中后,屋内原先所具有的完全男性气质的东西也渐渐遭到破坏。罗斯入住后,乔治为她买来了一架巨大的三脚架钢琴,钢琴就放置在挂着代表强烈“男性气质”的鹿头标本之下。同时,罗斯也逐渐“侵入”菲尔家的四处:客厅、厨房、餐厅,而菲尔除了多处于卧室暗处外,也开始“自我流放”,走向一些更为边缘的“隐秘之地”:他来到小树林中,在河里独自洗浴,又躺在草坪上回忆昔日爱人。

罗斯在开放的会客厅练习钢琴,而菲尔则躲在阁楼的卧室中,与她通过琴声对抗。而后罗斯又冲入马厩中,将菲尔积攒的全部牛皮交予印第安人,并换来一双手套。罗斯不断地闯入原先菲尔的所属领地,进行“破坏”,而菲尔面对这种闯入与破坏逐渐变得力不从心。最后,菲尔遭到了彼得的报复感染了炭疽病,菲尔死前出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从室内狭小窗户望去的,菲尔黯然神伤的背景,此时在画面中尽显凄凉与弱小。

《犬之力》通过巧妙的空间展示,随着角色之间力量的对抗变化,让人物在空间中不断移动;通过空间的占有与入侵,展示旧的力量的被破坏,新的力量的出现。可以说,早期的菲尔是一名守护者、占有者,他守护着父权传统秩序,而当新的力量出现时,通过入侵、占有他的旧的空间,他所处的上位者的霸权地位也在被逐渐地削弱。而最后菲尔凄凉的死,则以父权传统的最终被破坏画上句号。

焦虑与失落的男子气概

“犬之力”的片名来自影片末尾提到的那段《圣经》:“愿救我灵魂于刀剑,救我所爱远离犬之力。”“犬之力”对比之刀剑,代表着暴力与杀戮。影片中,菲尔逢人就问“那边有东西,对吧”,然而他人的回应总是让他失望,“你看不到的话,那啥也没有”。可到了彼得,菲尔还没有去提醒他,彼得却一语中的地说出了“像一条狂吠的犬”,这种认同让菲尔感到十分欣喜,是对他长期以来所继承与遵守的“传统”的回应。

犬山如一条狂吠的犬是死去的布朗可教予自己的,而死去的布朗可正如“犬之力”一般如影随形,萦绕于菲尔的心中。菲尔深受死去的布朗可的影响,而彼得则深受死去的父亲的影响。死去的布朗可与彼得父亲以“缺位的父亲”形象,化身为代表父权阴影的 “犬之力”, 萦绕在二人之间。 然而在这种“犬之力”下,二人对于父权所要求的“男子气概”有着不一样的理解。

菲尔从外在气质上,将自己塑造成一名阳刚有力的男子,而彼得并不在意外在如何,他只是继承着父亲的那句“遇到障碍就要摆平它”和“如果我不帮我妈妈渡过难关,不去拯救她,那我就不是个男人”。从一开始,菲尔的“男子气概理论”就为自己埋下灾祸的种子。

菲尔自认阳刚,并通过向他人施暴,展示自己的“男子气概”。他以野蛮的生活方式自持,并对弟弟乔治的体面嗤之以鼻。他待人粗鲁,欺负弱者,以此来彰显自己的“男子气概”。菲尔经常嘲笑乔治的和善,并将其视为一种软弱。当他看到不符合“男子气概”期待的彼得时,对其大肆嘲笑讽刺。面对弟弟乔治显露出对罗斯的爱慕时,他却提议去“套麻袋”将其绑来。而当弟弟将罗斯真正娶回家时,菲尔便开始疯狂地对罗斯倾泄愤怒与暴力。他不断地对罗斯施以语言暴力,处处排挤侮辱她,使得罗斯精神几近奔溃,只能以酗酒释放自己的压力。

菲尔自认的“男子气概”实则是一种“有毒的男子气概”。美国作家贾里德·耶茨·塞克斯顿曾在其书中(《他们想让我变成这种男人:有毒的男子气概和我们自己造成的危机》)写道:“追求有毒的男子气概的人,通常都沉迷于各种表演性的行为,对展示身体耐受力的姿态和姿势十分上瘾,有参与暴力和实施暴力的意愿,对所有的情感波动、痛苦或不适均表现出类似禁欲主义的缺失。”然而,早期的“男子气概”更多被认为是“一种内在的意志与品格,一种抵制恐惧的德行”。当资本主义兴起,现代性的侵入以及文化价值观的蜕变,使得其逐渐成为一种压力与焦虑的根源,一种异化人性的力量。菲尔对他人的一次次施暴,成为他确认自己“男子气概”的有毒的方式。

然而在这种外在“男子气概”的表演下,菲尔却始终处于一种不被“男子气概”认可的忧郁状态。面对弟弟的疏远和陌生人的闯入,他开始以施暴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与恐惧。面对如男同性恋般不够“男子气概”的彼得,他表现出一种具有“恐同症”的忧郁症状。

美国社会学家迈克尔·基梅尔(Michael S.Kimmel)曾将“忧郁的男性”指认为“恐同症男性气质”的具体表现。他认为这种“恐同症”既来自对同性恋者的厌恶,又有着“怕被揭穿面具,怕被剥夺男子气概”的恐惧心理。他们会通过“他者化”的方式,以“凝视”来确立自己的主体地位,并疯狂地寻求所谓的科学手段来“规训”他无法理解的他者。影片中,面对如男同性恋般不够“男子气概”的彼得,菲尔首先以嘲笑排斥的“他者化”方式,来确认自己的主体地位。而后,他又希望通过“阳刚化仪式”,教授彼得骑马打猎编绳,以让彼得变得更加有“男子气概”。菲尔所做的这一切都在复刻当年布朗可·亨利教授自己的“阳刚化仪式”。他希望将前人“开拓的踪迹”再次以传承的方式保留于下一代身上。而彼得也以“我想成为像你一样的人”诡计般的话语获得了菲尔的认可。菲尔深受感动,对前人所留下的,他一直以来所遵守的“父权传统”得到传承而感到欣慰。然而,这也为自己的死亡带来了最致命的毒药。

可最为讽刺的是菲尔自己的同性恋身份。当他躲在“隐秘之地”独自沐浴,并躺在草坪上以昔日戀人布朗可的丝巾抚慰自己的身体时,这一切秘密都被彼得所撞破。彼得来到了菲尔的“秘密基地”,看到了菲尔收藏的同性恋画册,发现了其同性恋身份。菲尔“深柜”的身份被撞破,他在感到恐慌的同时,也感到一丝欣慰:自己隐藏多年的秘密终于被他自认为是同类的彼得认可。然而彼得则以这种假装的认同,为菲尔送上最致命的毒药。

菲尔被彼得亲手送上的患有炭疽病的牛皮感染,临死前还要将编织好的套绳交予他以完成最后的传承仪式。菲尔在凄凉中去世了,乔治带着罗斯和彼得一起驶车离开了这里。最后,这里只被剩下了一片凄凉和旧的东西,而这种代表旧的制度的死亡,只留下了被遗忘、被抛弃的失落。

结语

坎皮恩在《犬之力》中创造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西部世界。延续被评价为“怒火慢烧”(slow-burn)的创作风格,她将经典西部片叙事解构,又以人物之间气质的错位,原有空间秩序的被打破,以及最终主角死亡的结局,宣布其所代表的旧的“男子气概”和个人英雄主义的失落与破产。

可以说,坎皮恩创作了一出由西部片外衣包裹着的、完全不同气质的“新西部片”,虽然这种做法也为她招致不少批评与质疑,然而20世纪以来,随着多元文化主义的快速发展,西部片的创作也经历了从传统英雄叙事到引入多元文化视角的变革。因此,与其固守传统,守护着那些旧的、快要失落的东西,不如以更为开放与包容的姿态进行自我更新,这又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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