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美

(北京市社会科学院 管理所，北京 100029)

当前，数字经济正在成为后疫情时代全球经济复苏的重要动力。在北京市建设国家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试验区过程中，数字经济既为服务业扩大开放起到了推动作用，也为服务业扩大开放提供了新动能。

一、数字经济是服务业扩大开放的题中之义

1.发展数字经济是北京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试验的重点任务。北京市开展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试点，就是要不断完善服务业发展体制，推动北京全方位对外开放。数字经济的发展为服务业扩大开放提供了新机遇。北京市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试点方案中多次提出数字经济，比如，在“把握政治中心定位，进一步强化服务保障能力”方面，提出实施北京大数据行动计划，推动不同部门之间数据的互联开放共享、推动北京市智慧城市建设等；在“提升生活性服务业品质，服务国际一流和谐宜居之都建设”方面，提出跨境电商、无人超市、“互联网+医疗健康”、分享经济等数字经济创新发展举措[1]；北京市围绕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试验区和自贸试验区改革，推动数字经济领域实现快速发展。数字经济实现增加值17 330.2 亿元，比上年增长4.4%，占全市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达到41.6%，比上年提高1.2 个百分点。其中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9 958.3 亿元，增长7.5%[2]。

2.数字经济为北京市服务业高质量发展注入新动力。目前，我国服务业已经进入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北京市推进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试验，就是要进一步推进服务业转型。这必然要求服务业生成新的发展动力，通过数字技术促进服务业业态创新[3]。数字经济通过数字技术创新，为数字服务业发展开创更广阔市场，形成“移动互联网+服务业”新模式。从供给角度看，服务业通过数字技术可实现园区基础设施共享，有效降低上下游企业的交易成本、资源要素流通成本，有效吸引知识密集型服务业在产业园区加速集聚；从需求角度来看，在数字经济背景下，不断集聚的服务业资源要素保证了企业的稳定供给，降低了企业寻找要素资源和服务对象的成本；从市场竞争角度看，服务业借助数字技术实现了在更大范围内的选择和竞争，有利于优胜劣汰，促进产业向高端迈进。北京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加快了服务业数字化进程。入选《2022 北京产业互联网创新应用场景案例》的多点DMALL“零售联合云”创新，实现了零售线上线下融合发展，商家人均效率提升35%[4]。

3.发展数字经济为北京市服务业扩大开放提供了新路径。数字经济快速发展得益于数字技术的迭代升级。随着互联网、大数据、5G、区块链等技术广泛应用于包括服务业在内的各个领域，打破了传统服务业在时间和空间上的限制。数字贸易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发展起来的国际贸易新模式。数字贸易强调数字化产业和数字化服务，其中既包括通过数字信息技术开展线上交易结算等贸易活动，也包括通过互联网传输的数字产品、数字服务和数据等。数字贸易作为传统贸易的延伸和拓展，充分利用数字技术提升了服务的可交换、可流通。北京故宫的文化产业进行数字化转型后，实现了文物数字化展示，打破了参观故宫的时空限制，消费者可以实现足不出户“云”游故宫。近年来，北京市数字经济规模持续扩大，数字贸易额由2018 年的1 万亿元增长至2022 年的1.7 万亿元（见表1），成为新时代北京市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

表1 2018—2022 年北京市数字经济情况统计表

二、数字经济与服务业发展的文献梳理及启示

1.文献梳理。数字经济与服务业发展是近些年学术界研究的热点，通过梳理已有文献发现，研究主要集中于数字经济对服务业结构升级[5]、高质量发展[6]、高水平开放[7]及融合发展[8]等方面的影响，从不同视角肯定了数字经济的发展对推动服务业向更高创新水平、更高发展质量迈进发挥的巨大作用。作为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引擎，数字经济带来的服务效率提升引起的服务业空间集聚现象，引起了学者的关注。纪玉俊等研究指出数字经济正逐渐成为重塑服务业集聚空间格局的中坚力量[9]。鲁玉秀等实证探究了数字经济对城市现代服务业在专业化集聚和多样化集聚两个维度的影响，得出了数字经济激发市场潜力，进而推动城市现代服务业多样化集聚的结论，为进一步强化政府监管，完善企业协同合作网络平台建设，提供了科学的经验证据[10]。总的来说，数字经济发展依托数字化转型的新技术和新应用，推动了服务业的创新发展，克服了成本病[11]，实现了服务业的规模经济[12]。

2.启示。已有研究充分佐证了数字经济在加速服务业创新与优化过程中的显著作用。数字技术通过将碎片化的资源和信息充分整合，实现了运营成本的降低，依托新的技术手段和网络平台满足了人们对服务的多样化需求，使人们享受了低成本的高端服务，进一步提高了民生福祉，显示了较高的社会价值。同时，也不能忽视数字经济发展在数据安全、网络风险及数字鸿沟等方面对服务业发展产生的不利影响，努力通过推动信息流、物流、资金流的优化与升级，提高服务业的覆盖面和正面影响力。具体来看，通过强化顶层设计，完善相关政策法规，针对数字经济发展，制定更加专业、有效的法律法规，持续推动互联网、物联网等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构筑更加安全的网络体系，防范、化解各种网络风险，维护数据安全，鼓励校企合作，激励社会创新创业，充分释放数字技术赋能服务业发展的新动能。

三、新时代北京市服务业扩大开放的新机遇

1.加速数字经济发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必由之路。数字经济源于新一代数字技术革命，数字经济进一步发展带动着数字技术革命不断深化，成为中国式现代化重要的科技动力。服务业在数字科技加持下不断催生数字经济发展的新模式、新业态，为服务业的转型升级带来新机遇。近年来北京市知识密集型的数字服务贸易已成为服务业扩大开放的新增长点。

2.数字经济是“一带一路”合作的重要载体。数字经济改变了传统经济的组织模式、运行模式，为企业间打破时空限制、开展更广阔合作提供了条件，“一带一路”国家通过数字经济方式开展更灵活便捷的国际经贸合作。北京市正在加快建设的“数字丝绸之路”经济合作示范区，有效带动数字技术在“一带一路”国家的应用和推广，“一带一路”国际合作可开辟更多新领域。

3.充分发挥数字经济优势，扩大我国内需供给。当前，我国持续深化以国内大循环为主、国内国际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为服务业发展提供了更大市场空间。北京市作为我国的经济文化中心，充分发挥了枢纽核心的作用，利用我国构建新发展格局，推动网络强国、数字强国建设的战略机遇，整合国内国际各类优质资源，以互联网思维推动服务业创新发展，进一步提升了服务业对外开放能级[13]。

4.依托数字经济建设为北京发展服务业提供更大支撑。近年来，北京市加快推进全球数字经济标杆城市建设，北京国际大数据交易所等一批重大功能性新平台建成应用，无人驾驶、人工智能等一批突破性新技术落地实施，为充分汇聚和利用全球服务业高端资源要素提供了有力支撑。服务业与数字经济融合不断深入，为服务业实现新发展提供了更大的动力。

四、数字经济赋能服务业扩大开放的机制

1.数字经济能够提高服务业的生产效率和质量。数字经济依托先进生产方式和管理模式的引进，助力服务业企业整体生产效率与服务质量的提升[14]。服务业企业可以利用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对市场需求进行及时、精准、高效的预测，进行数据分析，进而为客户提供个性化服务。实现企业管理的高效协同，流程优化，降本提质（见图1）。

图1 数字经济赋能服务业扩大开放的机制

2.数字经济发展助力服务模式创新和业务拓展。数字经济发展催生了大量创新型服务模式，满足了消费者多样化需求，拓展了企业业务边界。新兴的电商企业依托互联网技术拓展了海外市场，实现了商品的全球化交易，丰富了产业链条。此外，数字经济发展带来的新的服务业能够充分与传统产业融合。

3.数字经济促进市场环境更加开放、包容。数字经济发展为服务业扩大开放提供了更加开放、包容、和谐的市场环境。相较以往传统服务业，数字经济助力下的服务业给予了产业更加广阔、开放、自由的新天地。企业通过数字平台参与全球企业竞争、合作，突破地域限制，融入全球资源配置链条。

4.数字经济拓展了政府政策监管途径。数字经济提供的数据与技术支撑，有效提高了政府政策监管力度，有利地促进服务业市场良性、开放运行。政府在制定服务业产业监管政策时，可以利用大数据技术更准确地评估政策执行效果，进而保障服务业快速、稳步发展。

五、数字经济赋能北京市服务业扩大开放的路径

1.完善数字治理体系，为服务业扩大开放提供数字支撑。数字治理水平的提升是数字经济发展的基础和前提，要加快智慧城市建设顶层设计，建立完善的数字治理规章制度。加快推进各领域数字资源的互联互通和共享，推动应急、交通、社区、医院等各部门各领域数据系统标准化，有效利用数据信息资源实现精准化管理、精细化服务。利用现代信息技术有效聚合政府部门、行业协会、企业和媒体的力量，加快建立多方参与、协同共治的社会治理体系。推动数字治理向基层延伸，通过大数据、区块链等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应用提升基层治理水平。加快探索数字治理的监管体系和评价体系，形成覆盖事前、事中、事后全链条的监管制度体系[15]。充分借助北京国际大数据交易所试验平台，开展数字治理体系、数字贸易制度的探索，形成数字治理新经验，为我国数字经济发展提供参考。

2.促进数字科技创新，助力北京科创中心建设。数字科技创新是数字经济发展的第一动力，通过数字科技迭代升级提升数字经济服务质量、数字贸易竞争力，加快传统服务业实现数字化转型。推动数字科技创新，充分发挥驻北京市的大学和科研院所优势，聚焦数字中国建设战略需求，大力支持相关领域的基础研究，攻克芯片设计制造等“卡脖子”技术，超前布局人工智能、量子通信等领域的科研攻关。要优化科技创新体制机制，发挥企业和科研部门的创新主体作用，赋予更大的科研决定权、资源配置权和科研成果收益分配权，并通过“揭榜挂帅”等方式对科技创新予以鼓励和支持。强化科技创新的市场化激励，赋予科技研发人员职务科技成果所有权和长期使用权。建立健全鼓励创新、宽容失败的容错纠错机制，激发数字科技创新的活力。建立健全知识产权全链条保护机制，简化办理流程、优化办理程序、完善保护机制[16]。

3.提升数字文化服务，促进北京国际文化交流。北京市拥有丰富的古都文化、红色文化、京味文化和创新文化，是我国国际文化交流的重要窗口。要加快推进文化数字化，借助互联网科技推动文化贸易发展。从文化产业链来看，在产业链上游要注重数字文化内容的原创新，通过税收优惠、资金支持、基金引导等市场机制，推动影视、动漫游戏、网络文学等数字文化产业发展。推动数字科技为文化赋能，探索古都文化、京味文化数字化，通过现代信息技术推动中国传统文化走出去；在产业链中游，加强数字文化产业园区建设，推动文化创意和数字科技等在时间和空间上的精准对接、耦合发展，降低文化产业生产成本、制度成本和交易成本；在产业链下游，注重推动文化“出海”，尊重文化的多元性，提升文化产品国际创制水平，深化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文化贸易和交流，不断拓展国际文化市场[17]。

4.支持数字场景落地，推动北京宜居城市建设。数字经济正在广泛地渗透到人们的生活中，为人们的生活提供了更多样、更便捷的服务方式。要围绕服务北京宜居城市建设，加快推进数字生活领域的服务业发展。加快推动跨境电商发展，以北京天竺综合保税区为核心，扩大跨境电商零售进口药品试点业务[18]。加快在线教育、远程办公、生鲜电商和智慧医疗等应用的探索和推广，以零售、娱乐等领域为重点发展无人超市、无人棋牌室等。拓展数字经济下的就业空间，支持网店运营、网约车服务、快递外卖等数字应用场景的发展壮大，通过依托数字平台开展自主创业和就业。同时，数字经济平台通过吸引更多个体融入设计、生产、流通等各环节中，通过共享资源、共享收益提高服务业的服务效率和质量，有效满足社会对服务业的个性化需求。

5.推动数字贸易发展，提升北京对外开放水平。立足中关村软件园国家数字服务出口基地、金盏国际合作服务区、大兴机场自贸区片区，积极推进数字贸易试验区建设。深化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在数字贸易数字确权、数字交易、数字跨境流动、税收安排等方面加快制度建设，为我国参与数字贸易国际规则制定提供借鉴，提升我国数字经济国际规则博弈中的话语权。探索数据跨境流动的有序开放，建设推进数据安全保护能力认证体系，建立完善数字贸易统计监测、运行分析体系。培育引进具有国际竞争力的领军企业，引导支持中小企业集群化发展。优化升级数字贸易国际化营商环境，针对数字贸易撮合、交易、结算等，深入推动跨境贸易收支便利化、行政审批便利化、人员跨境往来便利化，积极争取增值电信业务进一步有序开放，支持数字贸易企业开展海外知识产权布局[19]。鼓励数字贸易企业通过资本出海方式，采用多种投资模式投资全球优质服务产业，汇聚优势生产要素，拓展服务业出口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