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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

2023-05-30田鑫

清明 2023年2期
关键词:停车场站台单车

田鑫

车    站

我记住一座城市,是从记住它的车站开始的。

比如,多年以后,当想起陕西宝鸡的时候,火车站和汽车站在同一区域的奇怪设计,以及一个大院子里停满全国各地班车且整齐有序的场景,就出现在了脑海中。

这是我在正式开始城市生活之前对于城市的记忆,时至今日它们还能准确地指引我回到这座城市,不需要原封不动地还原曾经抵达时的路径,直接把时光的巴士开进它们的车站就行。

熟悉的人们在这里告别和迎接,陌生的人们在这里相识。车站见过太多的离愁别绪,所以越发薄情,不管场景何等悲伤,它只是冷静地盯着每一个人,从来不操心他们的沮丧和喜悦。任何一种感情,在这里都得不到安慰,似乎告别和迎接跟它没有任何关系。

这冷冰冰的车站,只给你一个一年四季都闷热的大厅,来来往往的面孔,花瓣一样盛开着,他们穿过大厅,穿过一座又一座的城市,把芬芳传递出去,把沮丧和喜悦留在这里。

这或许是车站薄情的主要原因,不过,我更愿意记住每一座车站的厕所和零食,因为它们总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厕所,这隐秘之处,却成了信息聚集区。人们之所以在这里打广告,一定是看准了它的精准投放效果。当一个蹲下去的人习惯性地抬起头来时,牛皮癣式的广告词:包治晕车、坚硬持久、预防早泄、不良信用修复、小额贷款……哪一条都会让你不自觉地读下去。虽然字体很小,或者广告的内容简单到只有一个手机号码,你却总是能从它身上看到很多东西。有难言之隐的你,会悄悄记住那一串电话号码;有信用卡不良记录的你,肯定要拍下信用卡的广告;缺钱的你一定对小额贷款有兴趣……从厕所里出来,不管你会不会拨打广告上的电话,至少在蹲下去的那一瞬间,你是想联系他们的——只要有这个冲动,这些广告的存在就有意义。

零食从来都是最大的诱惑,不管是在家里,还是路途中。候车大厅里,刚和家人分别的孩子正在哭泣,一大包零食就可以把嘟囔的小嘴堵住;伤心的情侣刚刚拥抱道别,剩下的那个边吃薯条边流着泪——电视剧受此启发,经常把这个桥段搬到屏幕上;等着接孩子的老人,手里抱着零食,心想只要孙子看到怀里的东西,一定会欣喜得跳起来;而饥肠辘辘的人们,走出站台,跟狼走在草原上一样,鼻子使劲地闻着香气,眼睛已经锁定了煎饼馃子摊……多年之后,当人们想起一座车站的时候,记住的或许是薯条的味道,或者是煎饼馃子的味道,而不是千篇一律的伤感和呆板的味道。

车站拉近了城市与城市的距离,却疏远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有些人,从车站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送别的人还在痴痴地等待着,最后因为绝望而讨厌车站。有些人回来过,却没有迎接他的人,他形单影只,回來约等于没回来。

我一直觉得,从车站驶出去的每一辆班车,都像一艘诺亚方舟,装满了失落的人们。他们去某些地方之后,会把在这座城市的情绪带到另一座城市去。他们像传染病,在不同的城市之间来回穿梭,因此车站像被传染的宿主,每一座车站的症状基本一样。

站    台

作为大街上常见的景观,站台以人人都熟悉且可抵达的便利,成为人们共同的记忆。

如果想在城市里的某个地方和某个人接头,站台一定是首选,因为每一辆公交车和出租车,都可以随时让两个需要见面的人出现在那里。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城市里的站台,成为构成城市的重要元素,且充当着巨大的记忆体系的关键角色。

和电影或者文学作品里那些留存着个人成长回忆的县城站台不一样,比县城稍微大一点的城市站台,总是显得无情且没有情趣。人口不多的县城里,很多离愁别绪是在站台发生的,而在人流密集的城市中,似乎每个角落都可以当作背景,承载撕心裂肺的哭泣和欣喜若狂的欢乐。因为多年之后,当事人想起这些细节的时候,压根不会在乎它是在哪儿发生的。

这就塑造了站台的无情,而它的无趣,从千篇一律的设计就能看得出来。雨棚、座椅、广告牌,随意搭配的三部分,就构成了站台的整体,然后等着人把它填满。出现的人用身体的姿势、面部的表情、衣着的颜色,赋予它审美,而站台本身并不具备这个功能。

你不能怀疑城市管理者的审美,其实,他们努力地让站台显得独特又和整个街道的风格融为一体。为了不至于整个城市的站台都一个风格,他们还想办法让每一条街上的站台都显得不一样,哪怕只有细微的差别。可是,你通过这些差别,往往会发现审美上的问题。比如,北京东路上的站台,雨棚明明可以设计成线条型,可偏偏是四合院里那些老房子一样的屋檐在替乘客挡雨。再比如,两边对称的站台,明明可以设置四个座椅,却偏偏只有两个,还都集中在某一侧,另一侧似乎只能站着等车。而广告牌上那个面容精致的美女,明明有一双大长腿,可悬在半空的广告橱窗只能装得下她的上半身,美女的气质一下子就打了折扣。

和站台上一直在变的乘客相比,挂在广告橱窗里的广告,变化明显迟缓了很多。有时候,前一年的开业广告甚至还在等待着人去阅读。作为由流动的人和固定的站台构成的意象,人做到了及时。其实,以公交车为主要出行工具的人们,更希望贴在站台上的是一首诗,而不是那些千篇一律或者莫名其妙的商业广告。

不管是站在站台上等车的乘客,还是远远看了一眼站台的行人,他们的感官其实都有着很高的灵敏度和适应性,对于同一个站台,不同的人看到之后留在记忆里的意象可能完全不同。

即便如此,这个无情且无趣的站台,却一批又一批地接纳着这座城市里那些有趣的灵魂。

赶路的人,不管是司机还是乘客,只要经过站台,他的性格、脾气,甚至追求和爱好,都被站台一一记录;而无法选择自己出生地的站台,因为有了赶路人留下的气息,再加上周边环境的熏陶,也渐渐有了自己的个性。

急性子的司机,一路风驰电掣,把公交车开得像海上颠簸的快艇,唯一的目标是靠岸,不管乘客是否晕船。抵达岸边的时候,他才想起要踩刹车,哧一声,公交车如同被放了气一样迅速停下来。慢性子的司机,应该有赶毛驴的经历。他不慌不忙,把红灯当山头,把绿灯当马路,慢慢悠悠地进了站。不管司机快与慢,车门打开的一瞬间,车上的人流水一样倾泻,车下的人鲤鱼跳龙门一般迅捷,在完成惊心动魄的交换之后,车门关闭,缓缓驶离。

优雅的人,即使在公交站台上,也保持着优雅。他们站在人群之外,不张望,也不看手机,似乎并不是来赶车,而是来参观别人上下车。他们的脸上没有汗渍和涂抹不均匀的面霜,裤腿也不会有什么褶皱,一般会背包或者挎个坤包,哪怕看上去瘪瘪的。

站台之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城市之中,每一座站台也都特点不同。位于东街的老大楼站,永远有三种人在等车。一是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者。他们从老大楼里出来,拎着接下来几个月要穿的衣服。他们受消费规律支配,季节性地出现在这里。第二种是长期在这一站上下车的人。他们知道想在繁华的商业区打车,比在超市买东西打折都难,所以早早练就一身等车的好功夫,眼疾脚快,总能在车停稳的时候,抓紧扶手挤进车里。最后一种人,往往只是把这里当作中转,每一次被第二种人挤下来,他们都会坐在站台的椅子上等,直到下一辆车到站,才起身上车。前两种人,塑造了老大楼站的商业气息和快节奏,而第三种人,却以自己的方式让这里变得慢下来,中和了快,冲淡了商业气息,让这里保持着正常的状态。

导    航

有没有这种感觉,在没有导航之前,不管去哪里,似乎都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你要沿着指示牌的指引,偶遇路途上一些不可预测的状况,在到达目的地之前,总有一种唐僧师徒西天取经的感觉。而有了导航以后,很多环节就被省略了,新的问题随之出现:不开导航似乎不知道怎么去某个地方,并且明知道出发地和目的地之间的距离,却总是希望能有捷径可走。

是的,导航改变了一切,人从依赖它的那一天开始,就变得对路不敏感,对距离不敏感,对到达不敏感。人本能地跟着它,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只记住了位移的变化,根本没有把走过的路放在心上。

在导航出现之前,一个人和一个人的距离,是模糊的,有朦胧之感。一个人要去另一个人所在的地方,先得根据火车和汽车的班次,制订一个出行计划,然后在某一天出发,跟着指示牌走,跟着汽车、火车、公交车、出租车走,一路上思念因为距离变得沉重起来。我一直觉得,一个人想念另一个人,写信、打电话,或者发呆,这中间的诗意让两个人保持相互吸引。浪漫一些说,一个人越想念另一个人,月色就会越凝重。而有了导航,一个人和另一个人之间的距离,就变成很多条直线。这中间可以忽略掉车站、高速服务区、公交站点,忽略掉一个人内心的期待。当两个人打开位置共享,在一起就是一个概念,一个现象,一个轻而易举的过程,而不是漫长的跋涉和等待。意外的邂逅,在路上偶然出现的岔路和插曲,在导航的直男性格之下,也随之消失。因此,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导航对诗意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很多跟距离有关且可能传世的句子,就这样消失了。导航却从来不感到内疚,每一次抵达,都会执念地播报:您的目的地已经抵达,谢谢使用本次导航,祝您生活愉快。

当然,导航的作用肯定要大于它的副作用,毕竟它节省了时间,缩短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了城市与城市之间的距离。更重要的是,它还通过运行轨迹,为此地到彼地的过程留下了痕迹。其实,人进了城以后,走路就再也不会留下脚印了。更不用说骑车、开车——车轮不管和地面接触多少回,哪怕是柏油马路被压出车轮状的深坑,轮子本身也不会留下痕迹。柏油路面像收脚印的人,把所有脚印一把收走。如此一来,我们可能会因此而恐慌,明明去过某地,却没有任何能证明你去过的痕迹。于是,你通过拍照片发朋友圈时带定位的方式,试图标记下你的空间位移,这样你才觉得踏实。

共享单车

自行车像洪流一样经过城市的场景再一次上演,不过,不同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是,骑车人的屁股底下坐的自行车并不属于自己。以前需要双腿蹬的自行车,也换成了一拧把手就能跑的电动自行车。轮子还是那两个轮子,城市的街道也还是那几条街道,自行车却从私人物品变成了共享商品。

身份共享是共享单车显而易见的特征之一。除了一大早出来逛早市的老人和去公园散步的部分年轻人之外,赶在八点之前到单位的年轻人、打不上车的中年人、穿着制服出门的快递小哥、眼看著要迟到却迟迟等不来公交车的刚毕业的大学生、手里拎着早餐的新媒体工作者,以及出门买生活用品的打工者,只要扫开一辆共享单车,他们就已经不再是上班族、快递小哥、打工族了,而是共享单车驾驶者。他们拥有同样的装备、同样的速度,就连风打在脸上的感觉,都是差不多的。他们朝不同的方向行进,让身份这个问题变得单一。在到达目的地之前,他们是一样的。如此一来,街道因为他们暂时放弃了别的身份而变得简单起来。

有时候,骑车人的心情也会共享。一大早出门的人,心情跟手机电量一样,饱满,持久。他们相信一早上的好心情一定能持续一整天。于是,他们骑着的共享单车也被这种情绪感染,它们整齐划一地停在路边等待着被使用。坐在上面的人,只要一拧把手,就会蹿出去一大截子,以至于你需要刹车来控制速度。到了晚上,共享单车就进入了暮年,已经没有多少气力让自己站得齐整一些。骑在它身上的人,同样疲惫不堪,他们还要一边骑车一边打电话处理剩下的工作。停在街面上的共享单车七零八落,很多已经电量不足以维持动力,等待着更换电池。被人传染的共享单车,也需要一个漫长的夜晚来调整状态。

共享单车停车点明确要求,所有共享单车停放时车头要朝外,也就是对着大街,可是在电信大厦楼下的三个停车点,总有人会将车头朝内,并且第一个人这么干了,随后停车的人也会这么干。我经常会被一排一边车头朝外一边车头朝内的共享单车群吸引,有强迫症的人,一定不能多看一眼,要不然会有去调整的冲动。车头朝内的停放方式,像传染病源一样,被一个倔强的人所携带,被传染的人相继模仿。有意思的是,到最后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传染的。往共享单车头盔和车筐里扔垃圾,证明传染病的症状加重,这是让管理者头疼的事,可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因为,人们共享好习惯的同时,坏毛病也会被共享,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有一次,我无所事事,骑着共享单车在街上闲逛。走到新街和玉皇阁街十字路口的时候,被红灯拦在非机动车道上。车子刚停稳,一个残疾的乞讨者就冲我喊起来。他用手指向我共享了他的不幸,我不确定他瘫在地上的双腿是否真的无法行走,我也不确定他放在路边的拐杖是不是道具,我只确定口袋里没有可以给他的零钱。这年头,身上装零钱的概率比手机没电的概率低多了,我只好转过头去,当没听见。他继续朝我喊,声音不断提高,有呵斥的意味。我转过头,掏出手机晃了晃,打算用这个动作告诉他,我没有零钱,现在都是手机支付。他不理会,继续喊。有一瞬间,我觉得这个画面很有意思,就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这下,他怒了,用最脏的话骂我。他的意思是你不给钱还拍我,你哪来的脸?那一刻,所有停在十字路口的人都被他的骂声吸引,一种无地自容的羞耻感和众人的目光一起朝我袭来。

是啊,在这个共享年代,他共享了自己的苦难,我却没有共享我的零钱,从逻辑上来说,我该被骂。可是,我口袋里真的没有零钱可填满他面前的盆子。好在绿灯亮起,我使劲拧了下电动车把手,让共享单车迅速地把我送到街对面。我走远了,他还在骂着,那些被他骂出口的句子被下一拨等在十字路口的人共享,同样,他们也没有向他面前的盆子投入零钱。他们,作为城市的主宰者,因为移动支付,和乞讨者之间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停车场

如果你持续关注本地城市变化的话,一定能通过对比近十年的地图发现这个事实:某个区域单一的属性正在慢慢消失,城市的距离越来越近。

在城市里,一块完整的土地,一开始就被分割出不同的使用区域,而每一个职能部门都在它身上有属于自己的执法范畴,但是随着城市功能和居民需求的变化,一些区域的界限开始变得模糊,甚至同一区域拥有不同的用途。

比如人行道。在停车场出现之前,街道只有人行道、非机动车道和机动车道三部分。现在,人行道被分成人行道和停车场,有时候非机动车道也会变成人行道和停车场。

原本随时可以擦肩而过的地方,现在停着车,人只能排队出行。人與人之间的距离,无形中被一个又一个停车位拉长。不过,另一些人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近。我说的是把车停在这里的车主们,他们的车辆靠近的时候,一切距离也都靠近了。脾气好的,下车碰面彼此给对方一个笑脸,某种意义上就有了交情。车技不如人的,经常在停车场给自己制造麻烦,诸如剐蹭、无法倒车入库、被挡住出路等等问题,无形中让陌生人之间有了关联。经常也能看到这个街区的人,把车停在另一个街区的停车场上,车辆让人在不同的街区、省份和国家流动,停车场却像远方一样,收留了所有远行的灵魂。

我总觉得,街道上早晚高峰的车流,像极了巨大的蚯蚓,由车辆组成的身体在红绿灯的指挥下蠕动着。遇到直行和单向拐弯,你会看到一条完整的蚯蚓正在穿过泥土时的吃力,而到了方向分岔的地方,这条蚯蚓则被砍断头,之后很快又形成了新的蚯蚓。如果这个比喻成立的话,停车场就是蚯蚓收纳场。蚯蚓被切成段,晾晒在大地上,只不过和真正的蚯蚓不同的是,它们随时可以重新出现在街道上,和另一些车辆一起组成新的蚯蚓。

停车场应该是街道上最随意的设计了,人行道划上网格,加装栅栏和收费系统,立起一个停车收费的标识牌,就变成了停车场。这被圈定的区域,一下子就值钱起来。高抬贵手这个词,似乎是专门为停车场出口处的栅栏设计的——有车辆靠近,入口处的栅栏急切地抬升,生怕你反悔。这个场景,总能让联想丰富的人想到古代勾栏瓦肆间那些手执绢帕朝空气摇摆的女人。车开进去以后,停得越久越好,当你要离开的时候,出口处的栅栏可就变脸了,死死地挡着你,不扫支付二维码别想出门。你看,像不像那些女人,不给钱,别想走。

停车收费这件事其实有一个漫长而实用的流变过程。调动你的记忆回想一下,最早的时候停车场入口是不是有一座简易房,里面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保安?他手里拿着计时器和遥控器,从进去的那一刻开始算时间,出去的那一刻,交钱、开票、开门。这是一个程序复杂的过程,中间还经常穿插矛盾。因为计时方式太过老套,先进的计时收费栏杆出现,车辆进出时自动计时计费,中间少了很多环节。简易房不需要了,保安也不需要了,全自动的计费系统迎接着每一辆车和它的主人,升降之间不差毫厘。水涨船高的是停车费,让车主对时间和空间的价值有了新的认识。

不过,有时候想给钱也没机会,因为车位数量有限,想拥有就得抢。我在某个停车场外持久地观察过,发现抢车位的主力竟然是当年校园里半夜不睡觉在网络上“偷菜”的那批人。原来他们从上大学的时候就有了抢的意识。大学毕业找工作得抢,抢着排队,抢着报名,抢着面试,谁抢到最后谁就得到了机会。然而,接二连三的抢才刚刚开始。房子要抢,好地段和好楼层一样重要。职务要抢,认真工作和群众基础好都是砝码。孩子的学区要抢,这关乎起跑线和终点站的问题,第一枪从哪里出发,有着无比重要的意义。据不乐观推测,等这批人老了,进养老院、买墓地也得抢,资源和人口之间,永远存在供求矛盾。

当下最紧迫的是抢车位,停车场就在楼下,方向盘就在自己手里,能不能把车停在理想的位置,考验的不光是技术,还有运气。很多人因为眼睁睁地看着自家楼下的停车场车位已满而懊恼,不得已到附近小区寻找机会,而附近小区的住户,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昂贵而不负责任的停车收费,让一些人不得不自己想办法,他们通常会把车开到偏僻的地方,免费停放。时间一长,免费的地方停车越来越多,最后安上栅栏,也开始收费。

懊恼已经来不及了,得赶紧想办法找下一个隐蔽且长期免费的地方,但是很明显你终会失望,因为任何可以被开发成停车场的地方,都已经立起了停车收费的牌子。城市的土地,像极了当年在虚拟网络上被你种下的那些菜一样,随时会被别人收割,而你苦苦练就的收菜本领,此刻却无用武之地。

责任编辑   刘鹏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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