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研究热点、趋势与未来方向

2023-04-07张俊瑞吉玖男

会计之友 2023年7期

张俊瑞吉玖男

【摘要】党的二十大报告对国资国企改革进行了明确阐述，为促进国有企业不断做强做大厘清了新的发展思路，为不断深化国有企业改革指明了方向。通过对现有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研究的相关文献资料进行系统梳理，既能为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具体实践提供一定的指导和借鉴，又能丰富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相关研究理论。文章以中国知网数据库为样本，通过使用CiteSpace软件以及VOSviewer软件等可视化分析工具进行可视化计量分析，并结合党的二十大会议精神，在可视化分析结果的基础上总结现有研究的热点，把握未来可能的研究方向，旨在进一步丰富有关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研究。

【关键词】混合所有制改革；可视化分析；研究热点；研究趋势

【中图分类号】 F234.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4-5937（2023）07-0147-06

一、引言

国有企业是我国国民经济的命脉，在国民经济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深化国有企业改革，进一步促进国有企业经济实现高质量发展是当前经济社会发展的新要求。国有企业改革方面的政策性文件不断出台，2013年提出推动和深化国有企业改革以来，关于国有企业改革的研究成为学界和实务界非常关心的重点话题。2015年国有企业改革实施的指导性意见出台，2016年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是实现国有企业经济发展的重要突破口，2019年提出国有企业改革三年行动方案，2022年国有企业改革三年行动方案收官……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领域的研究文献越来越丰富，拓展了混合所有制改革研究的深度和广度[ 1 ]。

混合所有制改革使得国有企业不断发展壮大，在公司治理效果及经营机制方面取得了明显改善，提升了国有资本运营的效率，健全了国有企业的市场化竞争机制，推动了国有经济的高质量发展[ 2 ]。然而，由于国有企业自身的原因，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仍然存在公司治理机制等方面的问题。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明确指出了国资国企改革的目标，进一步完善和制定中国特色现代企业制度，弘扬企业家精神，加快建设世界一流企业，为“十四五”时期国有企业改革指明了方向[ 3 ]。进一步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目标中突出强调了要完善中国特色现代企业制度，将党建领导嵌入到公司治理结构中，落实党的领导在公司治理的各个环节，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化企业制度。此外，报告中重点强调了国有企业改革中企业家精神的重要作用，指出企业家精神是决定改革成效的关键因素，弘扬企业家精神是推动国有企业实现创新发展的关键变量[ 4 ]。

二、数据资料与研究方法

（一）数据资料

本文以“混合所有制改革”“国有企业”“中央国企”“中央企业”“国有控股企业”等为主题在中国知网进行文献高级检索。自2013年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以来，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相关研究逐渐呈现增长趋势，设置检索时间范围为近十年即2013年至2022年间发表的核心期刊论文，并手工剔除非相關的主题论文，共检索到909篇核心期刊论文。通过关键词共现分析、关键词聚类分析以及关键词共现视图分析等，以期能够获得有关混合所有制改革相关问题的研究热点及其未来研究的趋势。

（二）研究方法

在前述搜集整理相关资料的基础上，使用CiteSpace5.8.R3可视化分析软件，对检索到的与主题词有关的文献资料、关键词出现频率及使用强度进行分析[ 5 ]，采用VOSviewer制作关键词网络分析。CiteSpace是通过引入可视化的分析工具对已有文献资料进行分析，以获取某一领域的研究热点和未来发展趋势，并通过可视化的知识图谱分析获取某一领域的研究演进过程。

本文使用计量软件知识图谱的可视化分析功能，设定时间跨度为2013年至2022年，时间切片为1年；节点类型选择高频关键词进行共现分析和绘制关键词的可视化图谱，选择使用剪枝算法优化绘制的谱图，挖掘当前有关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研究热点、研究趋势，提出未来可能的研究方向。

三、相关研究热点及演化进程分析

（一）关键词共现情况分析及研究热点

使用CiteSpace软件，选择节点的类型为关键词，对所选择的研究文献样本进行可视化知识图谱分析，得出的可视化结果如图1。可视化知识图谱分析中，节点数共计145个，关联性线段共计146个，密度为0.014。基于已有的研究理论，当密度值小于0.1时，该领域研究的集中化程度较低。根据目前的知识图谱可以得出，有关混合所有制改革相关研究涉及的学科领域范围较为集中[ 6 ]。

由图1可知，图中圆圈标识的大小反映有关主题词当前的研究热点，该主题词词频越高，说明研究热点越高。关键词共现图谱中可以看出，以“混合所有制改革”为中心的主题词研究热点较高，且文献数量最多；其次为“国有企业”“国企混改”等主题词，说明现有核心论文围绕混合所有制改革、国有企业、国企混改等方面的研究热点比较高。此外，关键词的中心性是反映关键词之间紧密程度的指标，数值越大，表明其中介性作用越强[ 7 ]。由表1可以看出，“混合所有制改革”这一关键词的中心性超过0.5，表明这一关键词在国有控股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研究中的中介作用较强，且与国有企业、国企混改、公司治理、国有资本等相关研究主题较为紧密；“企业绩效”“非国有股东”“民营企业”等关键词的中心性相对较低；“企业创新”“投资效率”等关键词的中心性则较小，说明这些关键词在研究中的中介作用较弱。总体来看，大部分的关键词中心性低于0.5，表明有关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研究主题丰富多样且较为分散，需要进一步加强相关学科领域的深度融合。

（二）关键词共现视图分析

本文通过使用VOSviewer软件进行渐变可视化分析，总结目前有关混合所有制改革研究的热点问题。将搜集到的中国知网文献数据信息导入软件，选取词频大于9的关键词进行分析，获得的关键词共现渐变视图如图2。

由图2关键词渐变视图的分析表明，越接近于颜色较浅区域范围的相邻项目越是近期研究的特点，因此围绕混合所有制改革的近期相关热点集中于“高质量发展”“创新投入”“企业创新”“全要素生产率”及“投资效率”等关键词方面的研究。

（三）关键词聚类分析

为了进一步对有关混合所有制改革研究的热点主题的分析，使用软件对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选择聚类中数量较大的前10个类别，最终得到有关混合所有制改革研究的聚类图谱如图3。

使用软件进行聚类分析的结果为Q=0.8286，S= 0.48。基于已有研究理论，当Q值大于0.3时，表示该聚类结构是显著的；当S大于0.5时，聚类结构是合理的；当S大于0.7时，该聚类结构是非常合理的[ 8 ]。结果表明：关键词聚类结构显著，且聚类结构图谱是比较可信的。聚类图谱形成了#0反垄断、#1股权制衡、#2国有企业、#3国有资本、#4产权多元化、#5高质量发展、#6供给侧结构性改革、#7中介效应、#8基本经济制度、#9公司治理10个关键词聚类群，这些聚类群亦存在不同程度的交叉重叠。

（四）混合所有制改革研究热点分析

本文基于文献资料的梳理和可视化分析结果，结合关键词中心度、频次和聚类结果，将目前有关混合所有制改革研究热点分以下5个方面进行总结分析。

1.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中有关公司绩效等预期后果方面的研究。从2013年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大力推行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目标后，连续出台了多项有关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相关政策性文件，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深度和广度不断加大，混合所有制改革取得了明显效果。现有研究结果表明，国有企业通过实施混合所有制改革促进了公司治理水平的不断提升，且经过混合所有制改革后的国有企业在市场中的竞争力明显增强；进一步的预期影响研究结果表明，国有企业实施混合所有制改革显著提升了中长期的财务绩效水平而且规范了企业的治理机制；还有研究表明，国有企业的混合所有制改革提升财务绩效的效果受到企业自身特征的影响[ 9 ]。

2.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中有关公司治理等方面的研究。有效的公司治理是现代企业生存与发展的关键，通过实施混合所有制改革，国有企业的公司治理和现代化能力水平不断提升。混合所有制改革是国有企业改革的重要突破口，在当前经济转型高质量发展的要求前提下，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不断深入，调整产业结构、优化公司治理水平是国有企业改革的关键。现有研究结果表明，实施混合所有制改革能够使公司治理水平明显得到改善，促进了国有企业由行政化体制机制向市场化体制机制转变[ 10 ]。进一步研究发现，混合所有制改革在实现公司治理现代化方面需要职业经理人的制度保障。此外，研究结果表明，混合所有制改革实现了公司治理的市场化，具有明显的公司治理效应[ 11 ]。

3.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中有关股权结构等方面的研究。目前有关股权结构、股权制衡等方面的研究文献资料较为丰富，且相关研究具有一定的时效性。自2013年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提出以来，实现多元化的股权制衡机制是混合所有制改革的重要内容，也是比较热的研究主题。现有研究认为，混合所有制改革能够使国有企业的股权结构多元化，提升国有企业的公司治理水平，充分发挥激励约束机制，进而提高企业管理绩效水平[ 12 ]；进一步研究分析认为，不同程度的股权混合度作用于企业绩效的路径不同，因此在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实施过程中应选择合适的混改方式，进而建立均衡的股权结构。有学者进一步研究发现国有资本控制人持股比例在42%～68%之间是较为合适的目标区间[ 13 ]。

4.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中有关高质量发展等方面的研究。我国经济社会已经进入高质量发展新阶段，实现企业高质量发展是目前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要求，也是实现企业转型升级的必然趋势，对国有控股企业实施混合所有制改革是实现其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路径，且混合所有制结构的优化对经济高质量发展作用十分显著。现有研究表明，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实施显著提升了国有高新技术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且具有一定的持續性[ 14 ]。此外，有学者进一步探究了国企混合所有制改革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动力机制，指出高质量发展不仅仅是某个经济指标的提升，而是综合实力的全面增强[ 15 ]。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是现阶段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重要部分，要构建深化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发展路径，保证国有企业高质量发展[ 16 ]。

四、研究趋势分析

（一）关键词突现图谱分析

运用CiteSpace软件进行关键词知识图谱分析，可以发现在某一阶段文献呈爆发式增长所对应的关键词信息，以此判断相关研究前沿的趋势变迁以及相关研究热点的延续性。有关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关键词突现图谱见图4，“创新投入”“投资效率”和“企业创新”“高质量发展”等为持续型研究前沿热点且持续时间均为3年，“国企混改”“国有资产”和“自然垄断”等关键词持续时间均为3年。从关键词的突现强度可以看出，前沿关注度较高的研究主题包括国企混改（14.66）、非国有股东（3.5656）以及投资效率（3.4517），其次为企业创新、国有资产、高质量发展等研究主题。

由图4进一步分析发现，混合所有制改革研究领域的关键词突现中“国企混改”和“国有资产”等关键词的相关研究中，最早的文献研究始于2013年，且关键词的强度值是比较高的。2013年以来国务院与国资委颁布了一系列指导和支持国有企业实施混合所有制改革以及发展我国混合所有制经济的文件，以此为契机，混合所有制改革关键词中有关国有企业改革的相关研究文献开始出现。

（二）关键词时间线图谱分析

利用关键词生成共现时间线图谱对有关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相关文献资料进行趋势分析，绘制的时间线图谱如图5，通过分析得到的知识图谱Q=0.8286，同质性平均值S=0.48，说明该时间线图谱聚类效果较好且聚类效果是有效的。根据图谱可进一步分析混合所有制改革有关主题词研究热点阶段划分，最后评估未来有关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研究趋势[ 17 ]。

由图5时间线趋势图谱可以看出，研究国企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文献最早集中于2013年，2014年至2022年围绕“股权制衡”“公司治理”“国有企业”“高质量发展”“反垄断”等关键词的文献激增，呈现出研究范围广的特点。从关键词的时间线趋势研究热点来看，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相关研究可以划分为以下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2014年至2015年间混合所有制改革发展阶段。2013年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政策提出并且受到重视，混合所有制改革有关文献资料呈增长态势。此阶段的研究文献关键词有“国有资本”“国有企业”“基本经济制度”“市场环境”“产权制度”等，研究主要围绕企业产权制度改革、国有资产管理问题等有关混合所有制改革领域宏观理论方面，关注实施混合所有制改革带来的一系列问题分析，主要以规范研究为主。这一阶段的研究奠定了混合所有制改革相关研究的理论基础，是后续的研究基础。

第二个阶段：2016年至2019年间混合所有制改革深入发展阶段。这一阶段的研究关键词节点数量较多但节点小，此阶段的发文量较大且研究呈现出多元化的特征，说明有关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研究逐渐深化。该阶段关键词有“国企改革”“公司绩效”“股权制衡”“企业绩效”“激励机制”“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等，这些领域的相关研究是学者关注的热点。此阶段的研究主要围绕有关混合所有制改革的预期后果及股权结构等微观层面展开，主要以实证研究和案例研究为主[ 18 ]。

第三个阶段：2019年至今，混合所有制改革研究创新发展阶段。2019年各地区开启国有企业改革三年行动计划，该阶段处于混合所有制改革研究的深化阶段，出现了新的研究话题，比如对混合所有制改革与高质量发展、混合所有制改革对企业创新的影响以及反向混合所有制改革等相关研究趋势[ 19 ]。

五、国企混合所有制改革未来研究方向

党的二十大报告再次提出推动社会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加快构建国际国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高质量发展是实现国有企业改革发展的目标，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实施能够增强国有企业在市场的竞争力。可以预见二十大后新一轮国有企业改革的研究将继续深入，未来有关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研究方向可从以下四个方面展开：

1.有关企业创新驱动方面的研究。创新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动力。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将提升国有企业核心竞争力，加快建设世界一流企业作为新的目标。国有企业在国民经济中占据重要的地位，实现国有企业的创新驱动发展至关重要。针对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对企业创新驱动产生的影响以及其内部作用机制的研究是十分必要的，新的目标要求提升国有企业的核心竞争力，混合所有制改革能否进一步促进国有企业创新是非常重要的方面，也是未来值得深入研究的方向。

2.有关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动因及路径分析方面的研究。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在国有企业改革的途径上，推动国有企业发展前沿战略性产业，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升资本配置效率。已有研究的重点在于混合所有制改革对公司治理绩效产生后果的分析，较少关注混合所有制改革实施过程和途径的分析，未来还需要将重点放在对国有企业改革的过程及路径分析方面，为促进国有经济结构调整和产业布局优化提供可实施的路径。

3.有关国有企业企业家精神方面的研究。党的二十大报告中特别增加了在国有企业改革中要弘扬企业家精神，将企业家精神放在突出的地位。推动国有企业实现高质量发展，企业家精神是推动企业实现创新的重要动力[ 20 ]。在国有企业改革中，企业家精神可以使国有企业改革的成效更为显著，能为推动国有企业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提供新的路径，提升国有企业的市场竞争力水平。已有研究关于企业家精神方面的文献较为丰富，但较少与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进行结合研究，且以规范研究为主，是未来进一步探讨的重要方面。

4.有关构建中国特色现代公司治理体系方面的研究。党的二十大報告中特别增加了在国有企业改革中要建立完善中国特色现代企业制度，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是国有企业改革与发展的重要方面。现代化体现在公司治理制度方面，中国特色体现在党的领导，中国特色现代化公司治理体系的完善要求将党的领导融入公司治理的范畴。党的二十大提出的关于国有企业改革的目标为进一步深化建立中国特色现代化公司治理体系的研究提供了新的方向，中国特色现代化的公司治理模式是未来国有企业改革研究领域的重点内容。

六、结论

通过使用CiteSpace软件及VOSviewer软件进行可视化计量分析，以中国知网2013年至2022年间的有关混合所有制改革研究领域的文献资料作为样本，从论文发表的关键词频率统计、关键词共现分析、关键词聚类分析及时间线图谱等方面进行计量分析，总结得出混合所有制改革研究呈现从宏观层面到微观层面、从理论到实践的转变，且研究的内容主题范围越来越广，研究内容紧跟国家政策具有一定的时效性。具体表现来看研究热点主要集中在国企混改、国有企业、公司治理、股权结构等方面，这些关键词是混合所有制改革研究中出现频次较多的热点问题。基于关键词时间线趋势图谱可视化的分析结果表明，2013年后我国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相关研究文献开始出现，且研究的视角与内容更加多元化，包括国有资本、产权制度、基本经济制度等宏观层面的研究，也包括公司绩效、投资效率及企业创新、财务绩效等微观层面的研究。

结合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关于国有企业改革的相关指导意见，国有企业改革的未来研究主要集中于混合所有制改革对企业创新驱动的作用路径及机制分析、混合所有制改革过程中企业家精神产生的影响以及构建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的中国特色现代化企业制度等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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