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永锋

作文教学是高中语文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教了，不等于学了”“学了，不等于学会”“学会，不等于会学”，“教学，作为完整的专业实践活动，其结束的标志是学生‘有没有学会’，绝非教师‘有没有教’。”[1]学历案基于课程标准和学生立场，坚持以学习为中心，从期望“学会什么”出发，设计“何以学会”的学习过程，指向深度学习和核心素养。笔者试图转变教案设计理念，研究学历案在高中作文教学中的运用，以期对当前高中作文教学有所裨益。

一、学历案在高中作文教学中的现实意义

学历案基于学生立场，以提升学生语文素养为目标，以主题、课文或单元为学习单位进行设计，关注学生学习目标达成过程，帮助学生学会学习，促进深度学习。学历案应用于高中作文教学，可以弥补传统作文教学的不足，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1.整体构建作文教学序列

作文教学序列化是很多教师关注的问题，很多教师对作文教学序列化进行了思考，并进行了一些尝试，取得了一些成果。但传统作文教学基于教师立场、内容立场，以课时为单位，更多地关注教什么、怎么教，教师教过了，而学生未必学会，对作文教学序列化认识不足，作文教学低效。学历案设计基于学生立场，围绕一个具体的学习单位（主题、课文或单元）确定教学内容，将一个学习单位视为有机整体，整体构建教学序列。以议论文教学为例，整体构建作文教学序列，既可以有大序列，也可以有小序列。如大序列，可以将议论文教学分为审题立意、论点的确立、论据的选择、常见的论证方法、文章的结构、文章的语言等；也可以将议论文教学分为拟题、开头、核心概念界定、分论点的论证、联系现实、辩证分析、结尾等。如小序列，可以将议论文常见的论证方法分为举例论证、引用论证、比喻论证、正反对比论证、类比论证、假设论证等。

2.让学生“真学习”

学历案追求让学生“真学习”，让学生“真学习”不仅在于教师的“教”，更在于学生的主动建构。学习是学生“学”会的，而不是单靠教师“教”会的。教师既不能替学生学，忽视学生的主体地位，也不能让学生“虚学”“假学”。教师一味地教，或者让学生“虚学”“假学”，学生只是学了，而未必学会，无助于学生作文素养的提高。崔允漷教授认为：“学历案追求课堂中每位学生的‘真学习’即真实学习。针对课堂中普遍存在的虚假学习、浅层学习问题，学历案的理论假设是，教学不是传递信息的过程，而是帮助学生加工信息的过程，也是促进每位学生实现真实学习的过程。”[2]学历案基于学生立场，以学生为主体，为学生学习提供学习支架，关注学习过程，体现目标“教学评一致性”，让学生“真学习”，有助于提高学生作文水平。

3.促进深度学习

学历案为学生学习作文提供学习支架，强调让更多的学生“真学习”，可以调动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促进深度学习。高中学生不仅要做到作文审题精准，立意深刻、新颖、独到，而且要能写出规范的记叙文或议论文等，进而努力写出好作文。这就需要学生在教师创设的情境下进行深度学习，从而提高作文素养。崔允漷教授认为：“学历案提供了专业化设计的深度学习机会。中小学生的学习是有指导的学习，学历案就是教师对学习过程或历程进行专业化设计的方案，这种专业化体现在深度学习机会的创造、提供、分配、利用与反思的设计上。”[3]以议论文审题立意为例，可以明确深度学习的学习目标，让学生了解议论文审题立意的意义与价值；也可以创设有挑战、高投入、高认知的问题情境，吸引学生的兴趣，引导学生深入思考；还可以设计学后反思的环节，引导学生学会反思，在反思中提高等。

二、作文学历案设计的考量因素

作文学历案设计要真正落地课堂，在作文教学中有效运用，需要综合考量课程标准、课程资源、学情状况等因素，科学设计，有序推进。

1.课程标准

课程标准是教育部颁布的纲领性、指导性文件，为编写教材服务，为教学服务，为考试评价服务，对教材编写、教学实施和考试评价进行指导。作文学历案设计应依据课程标准，根据课程标准设定的课程目标，整体构建作文教学序列。以议论文为例，《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 年版2020年修订）》（以下简称《课程标准》）在学习任务群6“思辨性阅读与表达”中写道：“学习表达和阐发自己的观点，力求立论正确，语言准确，论据恰当，讲究逻辑。学习多角度思考问题。学习反驳，能够做到有理有据，以理服人。”“教学过程要注意对学生思维过程和思维方法的引导，注意发展学生的辩证思维和批判性思维，注重培养学生思维的逻辑性。”[4]《课程标准》在必修课程学习要求中写道：“自主写作，自由表达，以负责的态度陈述自己的看法，表达真情实感，培育科学理性精神。”[5]

2.课程资源

进行作文学历案设计应充分利用各种课程资源，《课程标准》强调：“语文课程资源形式多种多样，可以是纸质文本，也可以是多媒体资源、网络资源。……自然风光、文物古迹、革命传统、风俗民情、国内外的重要事件、学生的家庭生活，以及日常生活话题等，都可以成为语文课程的资源。”[6]教师要充分利用教材中的作文资源，教材编排体现了课程标准的理念和要求，教师在进行作文学历案设计时应引起足够重视。教师还可以利用高考试卷、期中期末试卷等试卷中的作文资源，整体设计作文教学，构建作文教学序列。教师还可以充分发挥自身的潜力，积极开发各种作文资源，创造性地进行作文学历案设计，提升自身的的教学水平。教师作文教学中随时生成的问题、拓展材料、学生成果等，也是有意义的作文资源。另外，教师可以引导学生观察生活，体验生活，思考生活，从生活中发现问题，表达观点等，多方面提高学生的作文素养。

3.学生立场

学历案基于学生立场，从学生立场设计学会什么、何以学会的问题。“学历案关注学生学习的过程，关注学生达成学习目标的途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学历案设计的学习过程就是教师为学生提供适切学习途径的过程。”[7]作文学历案设计也不例外。作文学历案设计应基于学生立场，充分考虑到学校、班级的学情，设置合理的学习目标，选择合适的教学内容，优化设计学习过程，搭建学习支架，从而有效提高学生的作文素养。

三、作文学历案的设计

一份完整的学历案由主题与课时、学习目标、评价任务、学习过程、检测与作业和学后反思六个要素组成，“编制语文学历案，不仅需要学科思维、课程思维，还需要教育思维，在学习科学引领下设计教学环节，需要思考在学习目标统领下的教学、学习、评价一致性的问题。”[8]作文学历案的设计也不例外。

1.依据课程标准，确定学习目标，评价任务

作文学历案中的学习单位，可以是大作文或者作文的某个方面，不局限于一个课时。设计作文学历案，首先要确定学习单位，明确学习内容，再依据课程标准、教材、学情以及资源等，确定科学、合理的学习目标和评价任务。“学习目标是课堂教学过程中，学生一切学习活动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它是教学的灵魂，是学习的质量标准，引领着教学全过程，也决定评价任务的设计和教学方法的选择。”[9]学习目标要可观察、可测评，指向语文核心素养，相互之间有关联。评价任务要与学习目标相匹配，让学生看得明白，具有可操作性，能有效检测学习目标的达成情况，从而引导作文教与学。

2.提供资源与建议，指明学习路径，点明重难点

资源与建议是作文学历案学习过程中的第一个学习环节，包括学生达成学习目标的资源、路径以及前备知识提示等，为学生自主学习提供学习支架。“学历案中设计了‘资源与建议’，旨在让学生明确所学内容的地位与作用，应该怎样去学习；可能会遇到哪些困难，应该怎样去克服；如何判断自己是否学会等，为学生提供一个整体而有序的学习思路。”[10]资源与建议中应指明作文学习路径，让学生预知各个作文学习环节以及各个作文学习环节之间的关系等，这样有利于学生科学合理的安排学习活动，提高学习效率。资源与建议中还应点明作文重难点，并给出突破难点的策略，这样可以让学生心中有数，做到重点明确，难点突破，增强学习的针对性和有效性。

3.呈现完整过程，嵌入评价任务，活动探究

作文学历案重视学习过程，呈现的是学生从知识发现、形成到应用的自主学习的完整过程。作文学历案的学习过程不同于课堂教学过程，包括资源与建议、课前预习、课中学习，而最核心的是课中学习，即学习活动和评价任务的设计。“和传统教案相比，其最大的差别在于，学历案从关注‘教’转向关注‘学’和‘学会’，它呈现的是一个学生自主学习的完整经历，体现的是学生学得精彩而非教师教得精彩。”[11]作文学历案的学习活动设计要基于学生立场，对应学习目标，一个学习目标通过一个或几个学习活动来实现。学习活动设计要呈现学习进阶，层次递进，问题引领，活动探究，充分调动学生作文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体现学生主动建构的真实学习过程。

作文学历案的学习过程设计应嵌入评价任务，“学历案设计体现‘教—学—评’一致性，学习评价任务的设计向前照应学习目标，向后引领学习活动。”[12]当学生学完一个学习目标的内容后，教师随即进行检测，然后根据评价结果，适时调整作文教学策略。作文学历案的评价任务设计要注意评价主体的多元化，可以学生自评、生生互评、师生共评，甚至家长参评。评价的形式可以是大作文，也可以是片段作文，还可以是小组学习成果展示等。教师要通过评价任务的设计，合理运用评价反馈，充分发挥评价检查、诊断、反馈、激励等多种功能，引导学生调整作文学习策略，不断提升学生作文素养。

4.整体设计作业，注重学后反思，因材施教

检测与作业是学历案的构成要素之一，设计高质量的作业是作文学历案设计的重要环节之一。“适量有效的作业可以帮助学生检测学习效果，巩固所学知识，提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进而达成学习目标。”[13]作业分为课前作业、课中作业和课后作业，不同阶段的作业，功能不同。教师在进行作文学历案设计时应依据学习目标和学情等，整体设计作业，统筹安排课前、课中和课后作业，使作业与学习目标内容吻合、形式匹配、难度恰当。教师还应尊重学生的个体差异，因材施教，设计分层次的作业，既有让全体学生完成的作业，也有部分作文水平较高的学生完成的作业，以满足不同学生的需求。教师也要注意作业形式的多样化，不同形式的作业具有不同的价值，教师应充分发挥不同形式作业的作用。作文作业的形式有很多种，根据不同的标准可以划分为：纸笔作文和口头作文，当堂作文和课后作文，大作文和小作文，整篇作文和片段作文等。

学后反思是作文学历案设计的重要环节，是课堂学习的延伸和拓展。学生基于课堂的学习经历，在课后对自己的课堂学习进行反思，总结收获，发现自身问题，寻求解决问题的策略，可以有效提高作文水平。苏格拉底曾说：“未经反思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生活。”[14]这也同样适用于作文。反思不仅是一种学习，而且也是一种能力。学生经常对自己的作文进行学后反思，可以训练学生的思维，培养学生的能力，从而提高学生的作文水平。对教师而言，学后反思也有其价值。教师可以利用学后反思，了解学生作文学习的经历，发现学生作文存在的问题，让教学更有针对性；可以收集学生关于作文的好的想法和经验，然后在课堂上进行展示，分享经验，促进学生作文水平共同提高；可以对学后反思进行批改，肯定学生好的做法，指出存在的问题，普遍问题进行集体讨论和研究，个别问题进行有针对性的指导，因材施教。

学历案作为学生自主建构或社会建构经验或知识的专业方案，为课堂内外师生、生生、师师交流提供互动载体，为师生双方保障教学质量提供检测依据。学历案应用于高中作文教学，体现了学生立场，让学生作文学习过程“看得见”，提供丰富多样的学习方式，注重学后反思，引导学生自我指导与监控学习，从而提高学生作文水平。学历案应用于高中作文教学，也有利于教师作文教学理念的转变，增强学生立场意识，从关注“教什么”“怎么教”到关注学生学习过程，并根据评价结果，判断学生学会与否、学到什么程度等，适时调整作文教学策略，追求课堂中学生的“真学习”“在学习”，解决作文教学中存在的虚假学习、游离学习、浅层学习等问题，提高作文教学质量。

对于常规教学而言，线上教学首先提供的是优质教育资源与教学思路。然而，线上教学和在线教育资源具有“碎片化”的特点。因此，将在线教学与常规教学相融合，通过在线教学提升教学水平，关键在教师能否将碎片化的线上教学和相关资源进行整合与系统化梳理，形成明确、有层次、有条理、线上资源与线下活动相融合的教学思路。这一方面有赖于教师的专业素养。教师对所教学科的理解及对学生认知和身心发展规律的理解，决定了教师如何将在线课程中有用的资源进行吸收，并整合进教学过程。同样，教师挖掘、获取、吸收在线教学资源、进行在线教学的能力和效率也有赖于教师的数字素养。提升教师的专业素养和数字素养都需要教研的支持。将在线教学与常规教学融合，更加需要学校开展系统化、有针对性的教研，针对教师对所教学科的理解、学生身心发展规律以及数字素养等相关领域进行研训，保证线上教学更好地支持常态化教学工作。尤其重要的是，教师应利用研训的机会充分学习、思考学生获得知识的途径发生了怎样的改变，探讨作为教师应支持学生发展怎样的素养和能力，从而更新教育观念、提升教学品质、促进学生成长。

支持学生个性化自主学习。在线教学打破了传统课堂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也使正式学习和非正式学习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这赋予了学生很大的自主性，学生可在任何自己方便的时间，针对自己感兴趣或需要的内容进行学习。在线下教学恢复后，在线教学仍需成为支持学生自主学习的主要力量。应为学生提供优质丰富、覆盖学生全面发展、符合学生发展水平和认知特点的在线学习资源，并考虑提供注意力激发、自我评测、学习行为监督管理等督促学生自主学习的功能，从而支持学生的在线自主学习。

——王轶晰 《中国教育报》2023 年01 月13 日02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