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凯伦 贾冀南 盖一博

（河北工程大学管理工程与商学院，河北 邯郸 056038）

0 引言

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简称“双碳”）目标是党中央着眼全局作出的重大战略决策，是我国对国际社会作出的庄严承诺，也是我国实现可持续、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和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必然选择。实现“双碳”目标与乡村振兴双赢，成为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和绿色低碳发展的必由之路。乡村振兴离不开产业兴旺，坚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壮大乡村绿色产业发展，是实现乡村振兴的关键，也是实现“双碳”目标的题中之义。绿色产业是以绿色资源开发为基础，以生态环境保护为目的，满足人们对绿色产品需求的产业。近年来，河北省的乡村绿色产业实现了一定程度的发展，有力推动了“美丽河北”建设，但仍无法满足人们对优质生态产品、优质绿色农产品的需求，因此，河北省迫切需要进一步加快发展乡村绿色产业。

乡村绿色产业振兴离不开金融的支持，特别是数字金融的支持。2019年，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时指出，区块链技术应用已延伸到数字金融、物联网、智能制造、供应链管理、数字资产交易等多个领域，要求推动区块链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解决中小企业贷款融资难、银行风控难、部门监管难等问题。这是党中央高层第一次使用“数字金融”概念，之后关于数字金融的研究层出不穷。数字金融是金融与科技结合的高级发展阶段，是金融创新和金融科技的发展方向，在金融数据和数字技术双轮驱动下，金融要素资源实现网络化共享、集约化整合、精准化匹配，推动了金融业高质量发展。数字金融在推动乡村绿色产业振兴的过程中具有显著优势。作为农业大省，河北省需要有效发挥数字金融的作用。基于此，在“双碳”背景下，研究数字金融对河北省乡村绿色产业振兴的影响及路径具有重要意义。

1 文献评述

1.1 关于数字金融方面的研究

数字金融泛指传统金融机构与互联网公司等利用数字技术实现融资、支付、投资和其他新型业务模式［1］。当前国内传统金融体系受到数字金融的影响巨大［2-3］，这导致数字金融方面的研究文献层出不穷。学者们主要从以下方面展开研究：一是从理论视角分析了数字金融的产生机制、特征和发展态势［4］；二是从实证角度分析了数字金融对实体经济造成的影响［5-7］；三是从风险管理视角研究了数字金融在提高金融风险管理水平过程中的作用［8］。

1.2 关于乡村绿色产业振兴方面的研究

国内外学者对绿色产业做出了不同的界定。在国外，绿色产业泛指各种对环境友好的产业，包括农业、工业制造业和服务业等相关产业；而国内学者则从生态、环境的可持续性等方面定义绿色产业［9］。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我国学者对乡村绿色产业振兴方面的研究层见迭出。有学者研究了特色地区的乡村绿色产业助力乡村振兴的实现路径和机制［10］，也有学者研究了乡村绿色产业发展的成效、困境及其优化路径［11］。

1.3 关于数字金融对乡村振兴影响方面的研究

数字金融对乡村振兴影响方面的研究现已成为学术热点，学者们主要从以下几方面展开：一是理论研究，有学者从宏观、中观和微观3个层面研究了数字金融推动乡村产业振兴的作用机制［12］；二是案例研究，有学者运用典型案例分析了数字金融对乡村振兴影响的现实困境及机制创新路径［13］；三是实证研究，有学者从实证研究视角分析了数字金融对乡村振兴的影响效应［14］。

1.4 研究述评

当前，学者们对数字金融、乡村绿色产业振兴、数字金融对乡村振兴影响方面的研究取得了丰硕成果，但仍存在一定的不足：一是在研究内容层面，目前关于数字金融对乡村绿色产业振兴影响方面的研究很少，特别是在“双碳”目标背景下研究乡村绿色产业振兴问题的文献更是十分稀缺；二是在研究方法层面，目前国内仅有的关于数字金融对乡村绿色产业振兴方面的研究皆采用的是案例讨论法，缺乏定量研究。基于此，笔者以河北省市级面板数据为例，通过Tobit模型实证法探究数字金融对乡村绿色产业振兴的影响效应并提出针对性建议。

2 变量选取与模型构建

2.1 变量选取与测度

乡村绿色产业发展水平为被解释变量。笔者借鉴段佳换［15］的方法，即先构建河北省各地级市乡村绿色产业发展评价指标体系，从中找出影响绿色产业发展的重要因素，然后采用（Technique for Order Preference by Similarity to an Ideal Solution ，TOPSIS）模型进行综合评价，分别从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对绿色产业发展程度做出详细剖析，并计算出2015—2020年河北省各地级市乡村绿色产业发展指数（见表1）。

表1 2015—2020年河北省各地级市乡村绿色产业发展指数

数字金融发展水平为核心解释变量。笔者采用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中心编制的《北京大学数字普惠金融指数（2011—2020年）》中的数字普惠金融总指数作为核心解释变量。笔者选取经济发展规模、收入水平、财政支出水平和人力资本等作为控制变量（见表2）。

表2 变量名称及说明

2.2 数据来源

乡村绿色产业发展水平通过TOPSIS模型综合评价法进行测度，其基础数据来源于《河北省统计年鉴》和各地级市的统计年鉴，数字金融发展水平采用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创新创业中心编制的《北京大学数字普惠金融指数（2011—2020年）》中的相关指标数据进行测度。该数据来源可靠性较强，编制方法也较为科学，在国内相关研究中被广泛使用。控制变量数据均来自相应年份的《河北省统计年鉴》。

2.3 模型设定与计量方法

由于被解释变量的数据都处于0～1，具有非负截断性特征，如果使用普通最小二乘法（Ordinary Least Squares，OLS）可能无法得到一致的估计量。对于这种受限被解释变量形式，需要使用Tobit模型。通过采用最大似然估计法，Tobit模型能很好地解决因变量受限带来的计算困难。因此，笔者采用Tobit模型实证检验数字金融对乡村绿色产业发展产生的影响效应。

式（1）中：DRGi，t表示i市第t年的乡村绿色产业发展水平，DFDi，t表示i市第t年的数字金融发展水平，β为待估参数，εi，t为随机扰动项。使用Stata14.0处理数据。

3 实证结果

3.1 描述性统计

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如表3所示。乡村绿色产业发展水平的均值为0.539，表示2015—2020年河北省各地级市乡村绿色产业平均发展水平为0.539。标准差为0.077，低于均值，表明河北省不同地级市之间乡村绿色产业发展水平差异较小。根据相关经验可知，当存在异常值时，可能会影响估计结果的准确性。鉴于此，笔者将所有变量都在0.99和0.01分位点处进行了缩尾处理。

表3 变量描述性统计

3.2 实证结果分析

表4展示了模型的实证回归结果。模型（1）仅纳入核心解释变量进行Tobit模型回归，结果发现数字金融发展水平对河北省乡村绿色产业发展具有正向影响，并且系数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模型（2）在加入了一系列控制变量后又进行了Tobit模型回归，结果发现数字金融发展水平对河北省乡村绿色产业的发展仍然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这表明回归结果具有稳健性。数字金融依托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可以解决农村绿色产业发展所遇到的“融资难”“融资贵”等难题，通过优化资产配置推动绿色产业相关企业的快速发展，有助于提升农村绿色产业相关企业创新活力。传统信贷市场上存在着信息不对称问题，特别是当抵押品不充足时，中小企业很难从金融机构获得启动资金。而数字金融的发展能够改善企业融资状况，提升企业盈利能力，推动企业进行创新，实现绿色生产、绿色转型和绿色升级。

表4 Tobit模型回归结果

从控制变量的实证结果来看，经济发展规模对河北省乡村绿色产业发展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不断提升，环境保护理念逐渐深入人心，人们对绿色产品和绿色产业发展的重视程度不断加深，这倒逼企业进行绿色转型和绿色升级，助推乡村绿色产业发展。收入水平变量对河北省乡村绿色产业发展也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随着农村居民人均收入水平的提高，人们的健康意识、安全意识、环保等意识也会相应提高，绿色商品势必会成为引领消费的主要产品，这为乡村绿色产业创造了更多的需求，从而推动乡村绿色产业发展。财政支出水平对河北省乡村绿色产业发展虽然具有正向影响，但是实证结果不显著。这是由于财政支农资金主要用于农业农村基础设施重大项目的建设，而这些项目往往是针对已经具备一定优势的传统产业。人力资本对河北省乡村绿色产业发展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人力资本的开发是推进技术进步的前提条件，人力资本通过改变生产工具、生产方式与生产理念，能够显著地推动各类技术创新活动的开展，这为绿色产业发展提供了强大的智力支撑。

4 结论和政策建议

笔者利用河北省11个地级市的面板数据，运用TOPSIS模型综合评价法测算出了2015—2020年河北省各地级市的乡村绿色产业发展水平，然后采用Tobit模型估计法实证分析了河北省数字金融发展对乡村绿色产业发展的影响效应。此研究结果表明：第一，河北省数字金融发展水平的提高能够显著促进乡村绿色产业的发展，并且这种影响具有稳健性；第二，经济发展规模、人均收入水平和人力资本都对河北省乡村绿色产业发展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第三，河北省财政支出的提高对当地乡村绿色产业发展虽然具有正向影响，但是不具有显著性，这主要受到近年来河北省财政支出重点方向的影响。

基于以上结论，笔者提出以下政策建议。首先，相关部门要进一步提高数字金融发展水平，以实现乡村绿色产业的快速发展。一是要建立健全数字金融相关法律法规，数字金融作为一种新兴技术形态，其相关法律法规还需要进一步完善，特别是对于其应用范围更应有相应法律作为依据；二是要推进数字金融基础设施建设，如加快完善支付清算、信息通信等基础设施建设，加速推进信用信息的搜集、整合与共享；三是要提高居民特别是乡村居民的数字金融素养，居民对数字金融的认知水平和数字金融的普及与发展程度是息息相关的，因此要强化对数字金融知识的宣传与推广，通过现场操作演示和指导等方式提高居民参与度，从而提高居民的金融素养；四是要加强数字金融创新人才培养，银行等金融机构要搭建数字化领域人才库，同时积极锻造一支金融业所需的坚强有力、敢闯能拼的数字化“头雁方阵”，培养一批优秀的复合型数字金融人才。

其次，要进一步实现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推进乡村绿色产业的持续发展。一是积极提高创新水平，建立以企业为主体，以市场为导向，产学研深度融合的创新体系；二是培育新兴产业，鼓励发展新一代信息技术、高端装备、新材料、生物医药等产业，推动新技术与传统产业融合发展；三是加快传统产业转型升级，淘汰一批落后老旧产能，清理“僵尸”企业，加快数字技术对传统产业的全方位、全流程式改造。

再次，要持续提高居民收入水平，为乡村绿色产业发展创造需求。一是通过稳定市场主体，进一步提升居民工资性收入和经营性收入；二是进一步扩大就业容量，完善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有关政策，形成以创业带动就业的运行机制；三是进一步提高居民转移性收入水平，改变转移性收入增速偏低的格局；四是加速提升居民财产性收入水平，如通过盘活农村集体资产推动农村集体资源变资产、资金变股金、农民变股东，不断提升农民财产性收入。

最后，要加快提升人力资本，为乡村绿色产业发展提供智力支持。一是加大基础教育投入，特别是加大对欠发达地区人力资本投入倾斜力度，缩小城乡人力资本水平差距；二是持续推动职业教育改革，坚持以市场需求为导向，推动专业设置与社会需求、学习内容与生产过程有效衔接；三是完善相关配套制度，加快形成良好的人力资本生态，不断提高全社会人力资本配置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