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煜琳，黄 焜，周祎晴，苏 雪，李 斌

(北京动物园管理处，北京 10044)

1 引言

新的时代，面向建设资源节约型及环境友好型社会已成为现代规划设计的新要求[1]，绿色发展理念已经深刻影响着景观设计的发展方向[2]。花卉景观作为公园绿化景观的重要组成，不仅带来美的视觉体验，也在城市中具有一定生态自净能力[3]。但在研究中普遍存在这样一些问题：营建花卉景观时，只追求建成时的即时性效果，一、二年生花卉大量种植需后期连年播种更替，成本较高[4]；其次，景观小品骨架等大多应用于一次性花卉展示，没有与长效性活动相结合，无法实现可持续性[5，6]。因此，为了更好地推动花卉景观可持续性发展,将其作为生态环境建设的重要课题加以实践讨论是十分必要的。2021～2022年，为迎接建党百年和冬奥盛会，北京动物园为提升景观效果、增强节庆氛围，园林花卉布展从首年4月份持续到次年3月份，布展时间跨越夏季、冬季2个特殊季节，在应对设计、施工、养护新挑战的同时，通过应用景观“4R”原则，对可持续性花卉景观布置进行了进一步探究。

2 景观“4R”原则的概念

“4R”即减量化(Reduce)、再利用(Reuse)、循环利用(Recycle)和可再生(Renewable)。减量化,旨在减少对各种资源的使用[7，8]；再利用，即在符合工程要求的情况下对基地原有的景观构件进行复利用；循环利用，意在建立回收系统，利用回收材料和资源；可再生，则意味着利用可再生资源、可回收材料进行设计创作[9]。“4R”原则是在全球生态大环境下提出的一种新的设计对策，对于减少对自然环境的破坏，促进景观长效发展具有重要意义。遵循“4R”原则，厉行节约，在景观设计规划中以不同角度落实体现“4R”原则，达到可持续性花卉布展的目的。

3 以可持续性为导向的整体设计

3.1 风格定位

首先，在策划初期明确项目整体的风格定位。风格是整体上呈现出的一种有代表性的面貌[10],把准风格定位，思路协调统一，就不会产生明显偏离设计风格的点位景观，造成推翻和浪费。每一年的规划设计初期，会确定当年的大主题，大主题作为风格的中心锚点，以此为基础协调设计，便于一整年风格统一。2021年花卉景观布置迎接建党百年和冬奥盛会，时间跨度大、难度高，更要统筹兼顾，以清晰进程推进连贯风格。大主题上结合北京动物园鲜明的动物特色，呈现出协调统一、生动活泼的花卉景观面貌(表1)。

表1 2021年花卉布置主题风格

3.2 场地分析

其次，进行合理清晰的场地分析。公园的花卉景观布置比起常规地栽花卉，具有精、巧、美的特点，不宜多而满。选址具有其特殊性，是基于人流量、动线、视线综合规划的结果，一般为广场、休息处等重点区域。例如北京动物园的花卉景观就集中在重点门区及主要游览线上，最大程度地提高游客的观赏率。与此同时，场地立地条件直观影响植物生长效果，例如门区处花卉景观坐北朝南，光照条件好，后有竹林掩映，作为防风遮挡的同时也为前方的花卉景观提供了背景，让视线能有效集中在花卉景观上。在场地分析基础上合理规划和配置景观[11]，对景观资源持续整合，不断优化，丰富景观可持续性(图1)。

3.3 主次针对性设计

通过主次针对性设计，厉行节约。对场地进行区域划分，把握好主景和副景的关系[12]。2021年北京动物园全园花卉景观布置基本采用“一环、两点、一轴”的布局形式：“两点”即正门广场及科普馆广场两处重点位置，布置立体花坛；“一环”作为主游览路线进行花境布置；“一轴”即南北轴线布置花钵。全园景观多样化布局，通过主次搭配，施以不同体量的景观配置，满足游人观览需求的同时，实现资源高效利用，见表2。

4 园林植物适用性决定景观可持续性

为呈现可持续性花卉景观，植物材料起决定性作用。植物材料必须在符合风格和应用地要求的基础上，具有长效性。以植物适用性为设计基础，降低植物补植率，实现减用原则(Reduce)。主要从植物品种适应性及植物群落配置两方面进行花卉景观设计。

图1 2021年北京动物园花卉场地布局

4.1 植物品种适应性

宿根植物普遍具有适应性强、观赏期长、养护简单等一系列特点。因此，近年来北京动物园内大力推广宿根花卉。种植抗旱性好、抗逆性强的宿根植物，有效降低了耗水量，符合可持续环保的发展方向。据统计，园内常用宿根植物种类50种，涉及21科45属。2021年花境种宿根花卉占比95%以上，其性状优越丰富，比应用时令花卉大大减少了用花量，增强了可持续性。从科的组成来看，禾本科植物种类最为丰富，有11种，占宿根种类总数的22%；其次是菊科植物，有10种,占宿根种类总数的20%。园区中的禾本科植物以观赏草为主，多作背景植物素材使用，形态自然质朴、色彩丰富、适应性广、管理成本低等特点为观赏草的迅速推广奠定了基础[13]。

表2 2021年花卉布置项目

时令及一年生花卉也同样以观赏性强、抗逆性强、性状稳定[14，15]为选取标准。在炎热多雨的夏季，大量花卉无法耐受湿热的气候和雨水反复滴溅，出现花朵颜色不鲜艳、植株枯萎腐烂等问题。2021年夏季花卉环境布置，考虑到北京夏季易出现暴晒、暴雨的气候特点，选种时特别注意花卉的耐晒、耐热、耐水湿性。其中夏堇、大花海棠、长春花、鼠尾草‘萨丽芳’、醉蝶花及彩叶草等都表现出优良特性，有效降低了更换及补植率。

在寒冷的冬季进行景观布置，植物材料的选用是一项较大的挑战。冬奥花坛选取了抗寒性强的观枝、干、叶植物。正门主景花坛将6种冬季观赏效果良好的木本植物(蓝粉云杉、‘火云’刺柏等彩色针叶树，及矮生铺地柏、平铺圆柏、洛基山圆柏、新西兰扁柏)与冬奥元素小品、环保材料组合搭配，从2021年12月份保持至2022年3月份，植物材料呈现出优秀冬态效果，增强了景观可持续性。

在此过程中，从中筛选出了一些在园中观赏效果好、花期持久，抗性强的植物，以便后期持续应用，见表3。

表3 2021年北京动物园可持续性景观花卉应用

4.2 植物群落配置

一处花卉景观的长效与否，科学性的群落配置同样是关键。进行组合种植，根据植物的习性、高矮、色彩等将其进行混合的栽植应用。

美学上，利用植物材料的花色、叶色、质地、株高、株型、花期等要素[16]，展现群落的自然动态之美。北京动物园的花卉群落布置上，主色调为较为明亮的蓝紫色及黄色，白色系、粉红花朵点缀其中，辅以深浅不同的绿叶底色，形成较为丰富的花色搭配。花卉叶形丰富，表皮具绒毛、革质、肉质等质地多样，具有特殊的光泽和观赏性。株高从10～20 cm到100～120 cm不等，形成前景、中景、背景的远近搭配，通过区块化或混植性种植达到移步变景、富于变化的景观效果。

生态上，植物自由生长、自行更新，形成具有完整结构的稳定植物群落。科学性的群落配置符合生物多样性要求，根据群落属性不断优化，提升生态效益，可节约植物养护费用，已于园区内多处长期花境进行摸索尝试，景观持续时间长，仅需于春秋进行少量花卉补植，即可达到稳中有变的景观效果(图2)。

图2 两栖馆宿根花卉群落冬季休眠，进行冬季布置转化

5 景观设施可持续性复利用

可持续性景观设计需要重视对景观设施的重复利用[17]。夏季正门主题花坛《百鸟朝凤》，它的主体是一幅中国风的百鸟朝凤立体画卷，冬季正门立体景观《飞跃吧，冬梦》的设计中，就有意再利用了《百鸟朝凤》的主骨架(Reuse)：丹青画卷，绘笔再落，同样的设施主体展现不同的理念观感，体现冬奥激情。冬季地景《2022，我们来了》中的部分小品也曾在往年使用：妙笔勾勒下，夏日花卉海洋中欢腾的企鹅摇身一变，在绚丽冬日中体验冰雪运动魅力。除此之外，往年景观回收材料也被充分纳入方案设计中，彩色亚克力石子、废旧轮胎再利用于景观布置中，实现了回收循环再利用(Recycle)(图3)。

图3 骨架再利用

6 环保材料与园林废弃物的初步应用尝试

环保材料普遍具有绿色、可再生、节能减排的特征[18]。园林废弃物是园林绿化过程中产生的废料，有效利用园林废弃物已成为可持续性景观设计的应用方向。因而此次布景，大量使用环保材料，对园林废弃物加工处理，即利用可再生资源、可回收材料进行造景创作(Renewable)。用废弃材料，包括植被、土壤、砖石等服务于新的功能．以大大节约资源和能源的耗费。

设计中大量应用环保材料，冬日地景以有机覆盖物(彩色树皮及核桃壳等)做填充。有机覆盖物，是修剪的园林植物枝条、枝干、果实等，经粉碎、防腐、染色、防火阻燃处理做成的。环保材料具有损耗率低，功能丰富的特点[19]。地景处原为宿根花境，环保材料不仅为景观增添了冬日色彩，由于其抗风、结构紧密的特性，同时为宿根花卉提供防寒保护，有效减少了花卉的补植量。

与此同时，尝试园林废弃物加工再利用[20]。在设计过程中，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将园内绿化修剪废弃木材经过切割、抛光、打磨等一系列处理，做成讲述绿色环保故事的说明牌，与冬季景观融为一体，以可触、可感、可见的方式，传递绿色节约正能量。

7 结论与展望

通过对景观“4R”原则的深入应用，北京动物园园内花卉景观普遍呈现自生性可持续发展的趋势：多数地块形成稳定群落，植物和应用形式协调统一，景观量增加的同时，常规养护工作量没有明显增加；此外，通过定期对景观检查巡视，记录花期、绿期等基础数据，植物生长量稳定，花期、绿期结合保证观赏性，优化产生较好效果。

研究中发现，景观“4R”原则具有绿色、环保、可持续性的特征，以其为基础，建设可持续园林景观，可从导向性规划设计、园林植物配置适用性、设施重复利用、环保材料与园林废弃物的应用等4个方面进行重点把握。目前园内可持续性花卉景观布置均产生了较好效果，未来将进一步研究可持续性花卉景观布置，面对挑战和机遇，立足实践沃土，挖掘新优植物及材料，营造生态自洽的园林景观，坚定可持续性花卉景观设计，在绿色、环保、生态的道路上继续前行，为公园主题性花卉布置长效性提供技术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