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鹏

摘 要：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既是我国的政党制度，更是我国基本民主制度之一，在全过程人民民主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多党合作在全过程人民民主中的作用主要体现在如下几个方面：首先，多党合作是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基本制度保障；其次，多党合作是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桥梁；最后，多党合作是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实践路径。

关键词：多党合作；全过程人民民主；新型政党制度；重要作用

中图分类号：D6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3163（2022）05-00040-05

今年是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政策提出100周年，也是“五一口号”提出74周年。党领导全国各族人民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顺利召开了新政协会议，开启了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的新篇章。新中国成立后，经过70多年的发展，无论是统一战线，还是多党合作都获得了长足的发展，取得了历史性的成就，在中国民主制度发展和民主生活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我国民主制度遵循民主集中制原则，核心要义是“以人民为中心”，實质是“人民当家作主”。“以人民为中心”和“人民当家作主”要求超越投票民主而实现人民民主生活的全过程化和实质化，即习近平总书记所提出的“全过程人民民主”。“我国全过程人民民主实现了过程民主和成果民主、程序民主和实质民主、直接民主和间接民主、人民民主和国家意志相统一，是全链条、全方位、全覆盖的民主，是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社会主义民主。”[1]全过程人民民主从实践路径和实现过程来看，包括全链条人民民主、全覆盖人民民主和全方位人民民主等；从政治制度上看，包括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和基层群众自治制度等；从组织形式看，包括中国特色的新型政党制度；从民主形式上看，是选举民主和协商民主的统一，是形式民主与实质民主的统一。不论从哪个方面看全过程人民民主，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都已成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组成部分，是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制度保障、组织形式和实践路径。

一、政治制度的保障作用

“制度是管根本、管长远的，缺乏现实制度支撑，民主就没有根基，要坚持用制度为全过程人民民主提供保障。”[2]全过程人民民主可以看作是由不同的具体民主政治制度综合而成的制度体系或系统，是多种制度的复合体。从我国民主制度的构成看，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政治制度包括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和基层群众自治制度等。这些制度从不同的角度为全过程人民民主提供制度基础，从而全方位保障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实现。其中，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我国的根本政治制度，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政体（政权）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是我国的基本政治制度，是具有中国特色的政党制度，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政党政治基础；民族区域自治制度是保证少数民族群众当家作主的重要制度；基层群众自治制度则是有效保障广大人民群众实现民主决策和民主监督的基础性制度。这些制度从政权基础、政党基础和民族、群众基础等方面为全过程人民民主提供了全方位的制度保障，构成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制度系统。“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基层群众自治制度，构成了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完整制度链条，彰显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在保证人民当家作主上广泛、真实、管用的制度优势，体现了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根本思想和人民利益的全局性、根本性与长远性。”[3]理解和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必须从这些制度的相互作用中进行，秉持系统论的思维和方法。

由以上四大制度构建起来的全过程人民民主体系是超越西方民主制度的具有中国特色的新型民主制度。首先，与西方的“三权分立”的民主制度相比，全过程人民民主实行的“议行合一”的民主制度，充分体现了“主权在民”的民主理念，也是“以人民为中心”和人民立场的集中表现；其次，与西方政党制度比较，全过程人民民主采取的是与中国历史和国情相适应的政党制度，实现执政党与参政党之间的长期共存、平等协商与合作；再次，与西方的精英政治相异，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和基层群众自治制度超越了西方民主制度的狭隘性，真正实现了多数人的民主；最后，与西方的“投票民主”不同，全过程人民民主实现了选举民主和协商民主的有机统一，超越了西方民主的形式主义，实现了实质民主。这种民主制度既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从中国的历史、文化和现实出发创造的新型民主制度，也是社会主义民主理论和精神在我国的实践成果，既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也具有世界史和人类史的意义。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作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基本政治制度之一，为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提供了有效的制度保障。“中国的政党制度既不是多党制，也不是一党制，而是由中国共产党执政，民主党派参政，执政党与参政党既相互制约监督又相互协商合作的政党制度。”[4]在多党合作制度中，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之间是执政党与参政党之间的关系，从而创设了不同于西方政党制度中执政党与在野党之间的新型政党关系。西方政党之间的关系是相互竞争的关系，往往导致政党之间的对立甚至对抗；在多党合作中，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之间的关系是平等协商和合作的关系，很容易在相互协商的基础上形成共识，为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提供了重要的政治基础和制度保障。“多党合作制度提供了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和社会各方面成员广泛参与的制度化渠道。”[5]在多党合作制度中，各民主党派既是民主选举和民主决策的主体之一，又是民主协商、民主管理和民主监督的主体之一。各民主党派一方面可以通过其成员担任人大代表实现对国家和政府领导人的选举权，实现其对国家决策的决定权；另一方面可以通过人民政协实现与中国共产党以及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之间的政党和政治协商。通过政治协商，各民主党派可以深度参与党和国家的决策形成过程，对决策的形成和制定提出建议和发挥影响，在决策实施的过程中参与对决策实施情况的有效监督，从而保证各项决策顺利执行和落实。简言之，“协商民主不仅对选举民主具有重要的弥补功能和促进意义，而且在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等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各个层面，都具有不可或缺的特有功能和制度优势”[6]。

二、上传下达的桥梁作用

人民当家作主要求各级党委和政府时刻与人民群众保持畅通的交流和沟通，从而实现下情能够上传，上情能够下达，实现决策的民主性和科学性。人民代表大会通过各级人大代表实现民情民意的上传和决策政策的下达，在上传下达的过程中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则是通过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与它们所联系的界别群众进行意见、观点的交流和沟通，通过政协委员和专门委员会实现上传下达的作用，保证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实现。由此，多党合作制度在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实现过程中，起到了上传下达的桥梁作用。

首先，多党合作起着民情民意上传和凝聚民心的作用。“参加民主党派或者通过民主党派表达诉求、反映意见、提出建议是我国公民参与政策过程的重要渠道和形式之一。”[7]多党合作之所以是我国民主制度的特点和优点之一，就在于中国共产党通过与各民主党派的合作，广泛联系社会的不同界别以及这些界别所代表的广大群众，并在这种接触和交流中获取来自不同界别的社会舆情，了解人民群众的所思所想和利益诉求，从而实现“从群众中来”的民主集中的过程。多党合作之所以能够实现这种“上传”的功能，主要原因在于我国的各民主党派具有组织上和资源上的优势。“各民主党派作为我国新型政党制度的重要主体，是利益表达和综合的一种重要的组织化形式和制度化渠道。”[8]各民主党派作为政党组织，在联系群众、收集民意上可以发挥其组织优势和专业优势。通过政党的力量来进行社会调查、座谈访谈等，克服了松散的民间团体和个人在这方面的由于力量不够而存在的缺陷。同时，各民主党派成员还是各界别和领域中的专业人士，大多具有深厚的专业功底和活动能力，能够以专业的水平和方法沟通群众，获取民意，科学地分析、归纳和总结国情、民情，并形成系统科学的结论和建议提交给党和政府，实现民情民意的上传。

其次，多党合作起着将党的意志和国家意志、政策意图下达的作用。我们已经知道，多党合作在党的路线、方针、政策的形成以及上升为国家意志和政策的过程中起着民意上传的作用。反之，在国家政策实施、执行和贯彻过程中，多党合作则构成将国家意志和政策意图转化为民意，为人民群众理解、掌握和执行的“下行”通道，是“到群众中去”的过程。多党合作这一功能或作用的发挥，从主体上看主要通过各民主党派的参政议政实现，从方式上看，则“主要是通过政策宣传、政治动员、议政建言、政策监督、信息反馈等方式”实现[9]。在我国，国家政策是在广泛的协商一致的基础上达成意见统一后制定的，因此拥有广泛而深厚的民意基础。也正因为此，政策制定先要进行宣传、解释工作，利用各种形式、采取各种方式将制定政策的意图和执行政策所要实现的目标，以及政策执行过程所要遵循的原则等在群众中进行解释，使广大人民群众在全面掌握这些政策的基础上，准确理解政策意图和政策内涵，在政策形成与制定过程中形成共识，在政策执行和落实过程中将之化为自己的自觉行为，最终使政策得到顺利以及全面的执行、落实和贯彻。政策制定后，各民主党派不但会在本党派内进行解读、解释和宣传，使党派成员深刻领会这些政策的内涵和意图；而且会在他们所联系的相应界别群众中解读、解释和宣传，将国家意志和政策意图转化为群众的意志和精神动力。也就是说，多党合作在党的路线方针和国家政策形成的过程中通过各种形式的政治协商实现民意上传的作用，在党的路线方针和国家政策制定后的执行环节通过各自的解读、解释和宣传实现了“上意”下达的作用。这一过程，从表面上看，是人民群眾被动接受党的路线方针和国家政策的过程，实则是人民群众在准确理解政策意图的基础上将国家意志内化于心外化于行的过程，是我国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集中体现和最终实现的过程。

最后，多党合作的桥梁作用实现了人民意志、党的意志和国家意志的有机统一，最终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在党的路线方针和国家政策形成和制定过程中，正是多党合作通过政党协商和政治协商将界别群众的利益诉求和愿望传递到党中央和国家最高权力机构，使民意上升为党的意志和国家意志。在信息传递和意志聚散的过程中，实现了人民意志、党的意志和国家意志的内在统一和相辅相成，构成了民主管理、民主监督等环节上的全过程人民民主，集中体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全链条性、全覆盖性和全方位性，实现了多数人民主、实质民主，凸显了社会主义民主制度的科学性、正义性和先进性。

三、贯彻落实的路径作用

多党合作不仅在全过程人民民主中具有制度保障和桥梁作用，还是全过程人民民主得到贯彻落实和最终实现的实践路径或实现形式之一。全过程人民民主不是简单的投票民主，人民群众不只是在投票时才能行使民主权利；也不是简单的选举民主，人民群众不只是在选举时才能行使民主权利；也不是会议的民主，人民群众不只是在会场内才能行使民主权利。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多数人的民主，人民群众是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权力主体和权利主体。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实现，离不开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多党合作是我国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实践路径，或者说是重要的实现形式。

首先，多党合作是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实践路径之一。全过程人民民主包括民主选举、民主协商、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五个环节，这五个环节依次更替、环环相扣，形成相互作用和相互联系的整体。多党合作始终贯穿于这五个环节之中，是实现整个民主链条的重要形式和路径。在民主选举环节，各民主党派通过自己当选的代表和委员实现对国家和政府领导人的选举。在民主协商环节，一方面通过政党协商，代表各自联系的界别实现各民主党派与中国共产党之间的民主协商；另一方面通过人民政协的政治协商实现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之间的广泛协商，从而使得我国的协商民主成为涵括各界别各领域的实质民主。在民主决策环节，多党合作通过上传功能，将人民群众的利益诉求和意见通过政党协商和政治协商集中起来，传递给国家权力和决策部门，实现决策的民主化，即实现民主决策。我国的重大决策都是在民主协商基础上广泛采纳人民群众的意见而作出的，多党合作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则是举足轻重和不可忽视的。在民主管理环节，各民主党派深度参与社会治理，使得管理主体与被管理主体之间始终处于一种相互沟通、相互反馈和相互协作的过程中，使得社会管理具有广泛性与合作性，使得管理始终保持其民主性，最终实现民主管理。在民主监督环节，各民主党派作为与中国共产党“相互监督”的一方，构成我国民主监督的重要主体。由此可见，多党合作不仅是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形式，也是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保证。

其次，多党合作是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途径之一。“在人民内部不设置排他性的社会条件，不分财产多寡、不分种族、性别和信仰，保证所有人民都平等地享有民主权利。”[10]全过程人民民主不仅需要人民代表大会及人大代表创新形式密切联系人民群众，体察和收集民情民意并将之上升为党的意志并最终转化为国家意志和政府政策；而且需要各民主党派广泛联系群众，在政党协商和政治协商的过程中达成共识，最大限度地反映民情民意，成为党和政府有效沟通人民，倾听人民呼声、响应人民诉求的重要渠道。

最后，多党合作是实现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有效形式之一。“全过程人民民主通过一系列运行机制将逐渐成熟定型的民主制度贯彻到了党的组织体系、国家政权组织体系、市场组织体系与社会组织体系之中，表明了它不仅是政治领域的民主，还是经济领域和生活领域的民主，有效地创造出了各个领域的有机团结。”[11]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实现既需要制度的保障，更需要保证民主落到实处的实现形式，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黨合作无疑是重要实现形式。多党合作的过程，其实就是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就我国的经济生活、政治生活、社会生活、文化生活等进行政党协商和政治协商的过程，是党通过各民主党派获取不同领域的民意，从全局把握我国的国情、党情和民情，并保证人民群众深度参与各领域的政策、措施的制定、执行和民主监督的全过程。

参考文献：

[1] 习近平.在中央人大工作会议上的讲话[EB/OL].（2022-02-28）.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25991677440404577&wfr=spider&for=pc.

[2] 陈家刚，曲政.全过程人民民主：时代价值、制度基础与实践空间[J].中共天津市委党校学报，2022（1）：10.

[3][6]包心鉴.论协商民主在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中的特有功能和制度优势[J].社会科学研究，2022（1）：3、4.

[4] 康杰.以习近平新型政党制度思想推进多党合作事业新发展[J].攀登，2020（1）：31.

[5] 贾国哲.多党合作服务国家治理现代化的着力点和具体举措[J].河北省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21（1）：56.

[7][8][9]黄天柱.民主党派在全过程人民民主中的作用与提升空间——以中国政策过程为视角[J].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22（1）：45、46、52.

[10][11]李笑宇.全过程人民民主：运行机制与显著优势[J].科学社会主义，2021（5）：121、122.

责任编辑：王天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