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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和顺壁子摩崖造像考古调查报告

2022-09-19山西省古建筑与彩塑壁画保护研究院

文物季刊 2022年3期
关键词:禅定供养人摩崖

山西省古建筑与彩塑壁画保护研究院

一、概 况

壁子摩崖造像[1]位于和顺县横岭镇麒麟沟村东北约150米处,东距县城30千米左右,西南距横岭镇5千米有余,南侧紧邻壁子村、蚕儿村,北侧为龙旺村、白官村、榆树湾村(图一)。造像开凿于寨垴山山腰处,坐西朝东,海拔1339米。造像龛远处正对山神凹山脊延伸处,山前为西清漳河支流龙旺河和依河修建的X003乡道,近处为耕地(图二)。

图二 壁子摩崖造像周边环境

图一 壁子摩崖造像位置示意图

摩崖造像开凿于一整块石灰石石壁上,石壁下部有一高约16厘米的石台,其下掩于泥土中。和顺县民国以来县志[2]中未见该处造像的相关记载。通过调查,附近村民回忆该摩崖造像于十余年前出露地表并被村中孩童发现,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时调查人员首次将其登记为不可移动文物。2011年7月,和顺县人民政府公布其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

2020年,国家文物局启动石窟寺专项调查工作。2021年1月,我们对壁子摩崖造像进行了实地调查,10月再次对该处造像进行实测、记录,辨识了造像题记,获取了较为全面的资料。

壁子摩崖造像是一处纪年清晰的隋代造像群,集中于开皇十二年(592年)至开皇十九年(599年)开凿。在长度不足3米、高不足2米的石壁上保存有造像龛37个,包括4个大龛和33个小龛;有纪年题记5处,无纪年题记计12处(图三)。

图三 造像全景

为了报告方便,根据造像内容、题记信息、造像在壁面的分布位置将造像龛分为8组。从南至北依次为1至8组。第1组共2龛,第2组共6龛,第3组1龛,第4组共8龛,第5组共12龛,第6组1龛,第7组共3龛,第8组共4龛。题记依造像龛顺序编为T1至T17(图四)。

图四 壁子摩崖造像立面总图

二、造像内容、题记

(一)第1组

位于壁面的东南角,上下分布两龛,两龛右侧各有题记1则(图五)。

图五 第1组龛

第1-1龛,尖楣圆拱龛,龛梁尾刻卷云纹,龛高16、宽11厘米。龛内有造像一尊,结跏趺坐于方形佛台之上,双耳垂肩,面部残损,施禅定印,通肩式佛衣。造像通高9、坐高7.5、头高2.5厘米。佛像龛右侧有造像题记T1,文自右至左排列,共4列,每列行4至6字不等,题记内容如下:

开皇十六年三/月廿六日佛弟/子郝名远敬/造像一躯

第1-2龛,位于第1-1龛正下方,圆拱龛,高6.6、宽6厘米。龛内有造像一尊,结跏趺坐,施禅定印,通肩式佛衣,衣纹用阴线简单刻划。龛右侧有供养人题记T2:

郝善宜(图六)。

图六 T1、T2拓本

(二)第2组

位于壁面东南、第1组龛上部,分2列排布,每列3龛,共计6龛。从上至下,从右向左编号依次为2-1至2-6(图七)。

图七 第2组龛

第2-1至2-3龛,为右侧三龛。三龛均为圆拱龛,尺寸相同,高7、宽6.5厘米。三龛内均镌刻一尊造像,结跏趺坐,施禅定印,通肩式佛衣,衣纹用阴线简单刻划。第2-2龛造像依稀可辨面部。第2-3龛龛底有边界线,形成完整单龛。

龛右侧上方有供养人题记T3:

王□相。

第2-4至2-6龛,为左侧三龛,与右侧三龛相距3.5厘米。三龛均为圆拱龛,第2-4龛高7.5、宽6.3厘米;第2-5龛高7、宽6.5厘米;第2-6龛高8、宽6.2厘米。三龛内均镌刻一尊造像,结跏趺坐,施禅定印,通肩式佛衣,衣纹用阴线简单刻划。第2-6龛造像坐于方形佛台之上,佛台有三角形装饰。

龛右侧有供养人题记T4:

韩姚买妻李洪罗女□㚢

龛左侧有供养人题记T5,题记右侧有一通长裂纹,依据题记布局应为撰写题记之前已有,题记内容如下:

田海通 王罗汉 王世荣(图八)

图八 T3、T4、T5拓本

(三)第3组

位于壁面中部偏南,共计1龛,是整个壁面最大龛。龛右侧有题记。右下角有浅浮雕怪兽,两兽相对而立,张嘴瞪视对方。两兽之上有一线刻鸡纹样,线条简洁随意。该部分内容应为后期刻画(图九)。

图九 第3龛

第 3龛,尖楣圆拱龛,龛楣阴线刻划,龛梁尾隐约可见卷云纹。龛底至尖拱高65.5厘米,至圆拱顶55.5厘米。龛宽49、进深9厘米。龛内有一佛二弟子像。主尊高31.5厘 米, 头部有一定损毁,可见高肉髻,双耳垂肩,结跏趺坐于方形佛台之上,施禅定印,着袒右式佛衣,外衣上衣角搭左肩,下衣角从左臂外侧垂下,露出部分右手,右手臂有一定损毁,佛衣裙摆较短,垂于座上。佛台正面线刻两只相对而立的狮子,右侧狮子蹲坐,左侧匍匐于地面,线条简洁。左右两侧弟子均高约23厘米,跣足立于圆形佛台上,佛台由从主尊佛台上延伸出的“Y”字形卷曲叶片承托。右侧弟子损毁严重,下部有一道斜长裂纹将造像截成上下两部分,衣纹仅可辨个别线条。左侧弟子保存相对较好,头部损毁,着上衣搭肘式佛衣,右侧衣摆穿右手搭于左臂。

佛龛右侧有造像题记T6(图一〇),文10列,每列9至12字不等,题记内容如下:

图一〇 T6拓本

大隋开皇十二年岁次壬子/朔十一月二日王相洛邑义/十七人等敬造像一躯上为皇/帝陛下为七世父母所生父母/四缘吊属遍地众生居时成佛/王相洛李沙门张子俊杨子端/聂通国郝明成阎士谦阎郝德/陈洪礼李士羔郝子胜元佛奴/温元略张士□□子端要相贵/赵士康韩子□李□贵

(四)第4组

位于第3龛上部,右侧5龛,分两列排布,从上到下、从右到左编号依次为4-1至4-5;中部1龛,在3号龛龛楣之上,编为4-6;左侧并列2龛,从右到左为4-7、4-8龛(图一一)。

图一一 第4-6至4-8龛

第4-1至4-5龛,为两列小龛,右侧列3龛,左侧列2龛。各龛均为圆拱龛,右侧3龛,高5.5、宽5.8厘米;左侧2龛,高6.5、宽5.8厘米。三龛内均镌刻一尊造像,结跏趺坐,施禅定印,通肩式佛衣,衣纹用阴线简单刻划。

第4-1至4-3龛右有供养人题记T7:

郝堆仁郝善举郝善保

第4-4至4-5龛右侧有供养人题记T8:

韩要娘张士林

第4-6龛,尖楣圆拱龛,龛梁尾刻卷云纹,高12、宽9.8厘米,内有造像一尊。佛像结跏趺坐于佛台上,施禅定印,通肩式佛衣,风化较严重。龛右侧有供养人题记T9:

佛弟子王佛四(图一二)。

图一二 T7、T8、T9拓本

第4-7、4-8龛,圆拱龛,高12、宽9.2厘米,内有造像一尊,像高10厘米。造像结跏趺坐,施禅定印,面部风化严重,着通肩式佛衣,衣纹弯曲方式为“波峰式”,有别于壁面其他小龛造像“波谷式”衣纹,可能为不同工匠所为。

两龛下部有造像题记T10(图一三),文6列,列3至6字不等,题记内容如下:

图一三 T10拓本

开皇□/六年六/月一日/佛弟子郝保琛/佛弟子/郝保缘

(五)第5组

位于第3龛左侧,分三列排布,紧邻第3龛为8个小龛,从上到下编号依次为5-1至5-8;中间列为3个小龛,从上到下编号依次为5-9至5-11;第3列仅1龛,编号为5-12(图一四)。

图一四 第5组龛

各小龛除中间列5-10和5-11可辨认为尖楣圆拱龛外,其余均为圆拱龛。第1列共8个龛,龛高6~7.5、宽5.5厘米;中间列龛高6.5、宽5.5厘米;第3列龛高7.5、宽5.2厘米。各龛内均镌刻一尊造像,结跏趺坐,施禅定印,通肩式佛衣,衣纹用阴线简单刻划。第5-6至5-8龛保存较好,可见高肉髻和造像面部五官。

第1列龛右侧有供养人题记T11:

郝士德郝信天长息郝玉昴华元 □□

中间列龛右侧有供养人题记T12:

王□□王善才(图一六)

(六)第6组

位于壁面北侧,紧临第5组龛,该组仅有1龛。龛右侧有题记,但剥落严重。

第6龛,尖楣圆拱龛。龛楣阴线刻划,龛梁尾隐约可见卷云纹,龛下为供养人像。龛底至尖拱高31厘米,至圆拱顶高24.5厘米。龛宽25.5厘米。龛内刻一佛,结跏趺坐于方形佛台之上,施禅定印,着通肩式佛衣,像高17.5厘米,佛台高5厘米。造像风化剥落严重。佛台之下线刻方形框,高8.5、宽18.5厘米,框内浅浮雕左右二供养人,侧身面向火焰宝珠胡跪,双手合十供养(图一五)。火焰宝珠上部剥落,右侧供养人上部剥落,仅隐约可见线框痕迹。

图一五 第6龛供养人

龛右侧有造像题记T13(图一六),剥落严重,仅见1列,题记内容如下:

图一六 T11、T12、T13拓本

廿二日佛□

(七)第7组

位于壁面北侧上部,共计3龛,右侧龛编号为7-1龛,左侧并列2个小龛,由右至左依次为7-2龛、7-3龛(图一七)。

图一七 第7组龛

第7-1龛,尖楣圆拱龛。龛楣阴线刻划,右侧龛梁尾隐约可见卷云纹,佛台下有供养人像。龛底至尖拱高38.5厘米,至圆拱顶高30.5厘米。龛宽32.5厘米。龛内造像为一佛二弟子,主尊高18.5厘米,佛台高4厘米。两侧弟子高12厘米,所立佛台高3厘米。主尊结跏趺坐于方形佛台之上,施禅定印,着通肩式佛衣。右侧弟子双手合十于胸前,左侧弟子损毁严重。佛台之下浅浮雕左右二供养人,侧身面向宝珠胡跪,双手合十供养。供养人像包含于佛龛内,左侧供养人上部剥落,仅见下部。

龛右下部有造像题记T14,文6列,列6至7字不等,题记内容如下:

开皇十七年□□/……佛弟子郝法弥/……敬造像……/……后为七世父母/……吊属遍地众生/……迁上息善恶

第7-2龛、7-3龛,为圆拱龛,高7.5、宽7厘米。各龛内均镌刻一尊造像,结跏趺坐于方形佛台之上,施禅定印,着通肩式佛衣,衣纹用阴线简单刻划。龛下有供养人题记T15、T16:

郝子才

郝君相(图一八)

图一八 T14、T15、T16拓本

(八)第8组

位于壁面最北侧,共计4龛,上部编号为8-1龛,右下侧3个并列小龛,从右到左依次编号为8-2至8-4龛(图一九)。

图一九 第8组龛

第8-1龛,尖楣圆拱龛。龛楣仅可见部分,阴线刻划。龛底至尖拱高50厘米,至圆拱顶高41.5厘米。龛宽37.5厘米。龛内造像为一佛二弟子。主尊高21厘米,佛台高7.5厘米,结跏趺坐于方形佛台之上,施禅定印,着通肩式佛衣。两侧弟子高17.5厘米,损毁严重,仅见轮廓。佛台两侧各蹲立一狮子,头部被凿毁。

第8-2龛、8-3龛、8-4龛,为圆拱龛。龛高8、宽5.5~7厘米。第8-2龛右侧可见龛柱。各龛内均镌刻一尊造像,结跏趺坐,施禅定印,着通肩式佛衣,衣纹用阴线简单刻划。

三小龛右下部有造像题记T17(图二〇),文9列,列3至6字不等,题记内容如下:

图二〇 T17拓本

开皇十/九年五/月廿九日/佛弟子/李那哈/□□造/像一躯/佛弟子李士殷/佛弟子李士才

三、结 语

在调查记录的基础上,我们对壁子摩崖造像的年代、形制、供养人等问题做进一步讨论。

(一)造像年代

壁子摩崖造像题记纪年为隋开皇十二年(592年)、十六年(596年)、十七年(597年)和十九年(599年),推知这组造像为隋代开皇时期集中凿刻。在纪年题记信息的帮助下对现存大小佛龛的开凿顺序作进一步探讨。

从整体看,3号龛为壁面中心,同时也是最早开凿的佛龛。3号龛右侧1-1龛根据纪年信息为开皇十六年开凿,其下1-2龛与1-1龛均为郝姓施主捐款开凿,根据其所在位置、造像形制应与1-1龛为同时期作品。第2组龛仅有施主姓名,未见明确纪年信息,但依据崖壁上裂痕以及田海通等施主姓名位置,该组造像龛晚于3号龛,早于第1组龛。2-1至2-3龛右侧有一竖线刻划,该组龛应为提前规划好位置进行凿刻。第4组龛从题记布局和打破关系看均晚于3号龛。4-7和4-8龛纪年题记的第一列可见“开皇”,其下隐约可见题字,依其后“佛弟子郝保琛”与3号龛龛楣的位置关系以及第二列“六年”判断应为“开皇十六年”。第5组龛从位置上看有意避让3号龛龛楣,且题记紧贴3号龛,凿刻时间应晚于3号龛。从6号龛残存题记位置与第5组龛布局看,6号龛应早于第5组龛凿刻。第7-1龛依据题记为开皇十七年凿刻。7-2和7-3龛从供养人题记与8-1龛龛楣关系看,这两龛晚于8-1龛。第8组龛应为同时期凿刻,即开皇十九年作品。综上,壁子摩崖造像为隋开皇时期集中开凿的佛造像,从题记和造像龛关系看应为乡间民众开凿的作品。从凿刻顺序看,该组造像最先利用中部完整的壁面开凿,再向上凿,最后向下凿,遵循石窟寺营造活动规律——由中间向两边,由上而下进行凿刻。

(二)形制特征

造像龛形制上,小龛多为圆拱形龛,无龛柱、龛梁,也没有任何装饰。大龛多为尖楣圆拱龛,龛楣两侧刻卷云纹,有方形龛柱,龛下刻方形框,或方形框包含于龛内,方形框内雕香炉、狮子或供养人。与壁子摩崖造像一山之隔的沙峪摩崖造像所存隋代造像比较,稍有差别,后者龛亦多为尖楣圆拱龛,佛座之下多雕刻相向半蹲的狮子形象[3]。从造像龛类型上看,壁子摩崖造像与北齐响堂山式圆拱龛[4]形制相近。与天龙山石窟第1窟、第10窟、第16窟比较,其主室四壁设低坛,坛正中有二蹲狮捧博山炉形象[5],推测壁子摩崖造像龛形可能参照了天龙山北齐造像龛风格。

在造像组合上,壁子摩崖造像仅见一铺三身组合,且全部为一佛二弟子,除此之外皆为一佛。隋代造像继承前期南北朝末期特点,造像组合上一铺三身是一直盛行的单铺组合[6]。壁子摩崖造像反映了隋代造像组合特点。造像着衣法式除3号龛为袒右式外,其余以通肩式佛衣为主,且以小龛居多。3号龛主尊着衣法式与天龙山第8窟中心柱西壁佛较为相似,皆衣纹简洁、裙摆较短。壁子摩崖造像组合简单,佛衣法式以简单线刻为主,衣着纹饰简洁,除延续北朝造像风格外应与开凿成本有直接关系。

壁子摩崖造像在造像龛形制、造像组合和单尊造像风格上沿袭了北齐造像特点,流行一铺三身组合,在造像与供养人组合上,神像朝拜空间和供养空间有所分隔或相对独立,以位置关系突出神像空间。在造像风格上吸收了晋阳城、邺城两大佛教中心城市的造像特点,又根据乡野实际,考虑经济因素有所简省。

(三)供养人

从前述造像内容和题记分析,壁子摩崖造像在开皇十二年首次开凿时其主体为邑义组织。邑义是中古时期佛教信仰者组织的共同修习佛法或从事与佛教相关的社会活动的团体,在5世纪以后较为流行[7]。壁子摩崖造像第3龛右侧开皇十二年的题记记载开凿人是以王相洛为首的邑义组织。从题记内容看,该组织人数17人有余,是一个小型信仰团体。开皇十二年之后龛像开凿多为家族或个人,如2-4至2-6龛由韩姚买、妻子李洪罗和女儿共同出资,4-7和4-8龛则由郝保琛、郝保缘出资凿刻,4-6龛由王佛四出资。壁子摩崖造像先后由邑义组织、家族或个人开凿,以祈福发愿为主,形成短期内佛龛凿刻的流行风尚。

和顺隋代造像除壁子摩崖造像外,与其相距不远的沙峪摩崖造像其凿刻主体也主要是邑义及家族宗教团体。沙峪摩崖造像北魏永安二年(529年)刻经的功德主就是邑义组织,其后的隋代龛像亦多为邑义组织或家族出资[8],且组织成员多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可见隋代和顺地区邑义组织的发展较为兴盛。

邑义组织推动山西中部摩崖造像活动的民间化。祈福发愿是民间造像的主要动机,壁子摩崖造像发起于邑义组织,随后以个体参与开凿为主,反映了隋代以邑义组织为主的社会组织在推动佛教民间化的过程中具有重要作用。

(四)其他

从大的空间看,壁子摩崖造像的位置处在辽山[9](左权)至太原古代重要的通道之上,介于辽山(左权)至平城[10](和顺仪城村)之间[11],其开凿与佛教在交通道路的传播有密切关系。

另外,壁子摩崖造像是一处民间开凿的小型造像群,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山西中部地区隋代民间造像的特点。通常而言,摩崖造像的开凿首先要考虑选址,一经选定其位置即难以改变[12]。对于中小型造像而言,其选址需综合考虑岩石形状和特性、周边环境、宗教信仰、施主意愿、与聚落的关系、交通等多种因素。壁子摩崖造像虽历经千余年,但因其周边较少受到人类活动的干预,最初建造选址的山形水势仍有迹可循。摩崖造像开凿于村落入口处东北部寨垴山山腰处的一块突出的崖壁上,山南侧有一小道可登临,春夏之际山中杂草掩映,秋冬之际行至麒麟沟村入口处,可远观山腰处石壁。造像借助山腰处的高差优势,以及山下相对低平的耕地、河流形成一个开敞的朝拜空间。在处理聚落与石窟寺关系上,该处造像靠近村落但又有一定距离,这应与造像开凿的目的即祈福发愿相关。与壁子摩崖造像临近的沙峪摩崖造像亦有相似特点。

附记:本项目总负责人为韩炳华,参加本次田野调查的工作人员有:袁琦、张戎戈、赵睿、牛邵宁、龙真、王晋清;拓片由龙真、王晋清制作,绘图、摄影由袁琦完成,三维模型由张戎戈完成,测绘由赵睿、袁琦完成。在调查中得到和顺县文旅局冯锦昌先生的大力帮助;题记释文得到山西大学赵瑞民教授的帮助;写作中得到北京联合大学陈悦新教授的帮助,谨致谢忱。

执笔:袁琦 韩炳华

[1]该处摩崖造像三普时命名为壁子摩崖造像,2020年专项调查沿用此名称。本次调查发现其位于麒麟沟村管辖范围内,考虑到名称的一致性,沿用三普时名称。

[2]张夔典修《重修和顺县志》,1914年,《中国地方志集成·山西府县志辑18》,凤凰出版社,2005年;和顺县志编纂委员会:《和顺县志》,海潮出版社 , 1993年。

[3]张弛:《山西省和顺县沙峪摩崖造像调查》,《敦煌研究》2016年第4期,第1~18页。

[4]同[3],第18~26页。

[5]李裕群:《天龙山石窟调查报告》,《文物》1991年第1期,第32~56页。

[6]梁银景:《隋代佛教窟龛研究》,文物出版社,2005年,第101~106页。

[7]尚永琪:《3—6世纪的佛教邑义与北方村落及地方政权之关系》,吉林大学古籍研究所:《1-6世纪中国北方边疆·民族·社会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科学出版社 , 2008年,第348~368页。

[8] 同 [4]。

[9](唐)魏徵等撰:《隋书》,中华书局,1973年,卷三十“辽山,后魏曰‘辽阳’,后齐省。开皇十年置,改名焉。” (唐)李吉甫撰,贺次君点校:《元和郡县图志》,中华书局,1983年,卷十三“隋开皇十六年,于轑阳故城置辽山县,属并州,即今州理是也。”“隋开皇十六年改置辽山县,因县西北辽山为名。皇朝因之。” (后晋)刘昫等撰:《旧唐书》,中华书局,1975年,卷三十九“辽州,隋太原郡之辽山县。”辽山,今左权县。

[10](唐)魏徵等撰《隋书》,中华书局,1973年,卷三十“平城,开皇十六年置。” (唐)李吉甫撰,贺次君点校:《元和郡县图志》,中华书局,1983年,卷十三“隋开皇十六年,于赵简子所立平都故城置平城县,属辽州。”

[11]严耕望:《唐代交通图考》,北京联合出版公司,2021年,第1438页。(唐)李吉甫撰,贺次君点校:《元和郡县图志》,中华书局,1983年,卷十三“武德三年,于此置辽州,八年改为箕州” “先天元年,以与玄宗讳同声,改为仪州” “(仪州)管县四:辽山,榆社,平城,和顺。”

[12]凤飞:《川南唐宋摩崖造像选址的景观考古研究》,《南方民族考古》2018年第2期,第188~20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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