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祥

（上海工程技术大学 管理学院，上海 201600）

引言

社会系统研究方法是马克思主义了解并改造世界的一种强有力的思想武器，坚持系统观念是马克思主义的重要观点和方法论，在马克思主义研究人类历史发展的历程中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马克思主义认为，社会系统由生产力子系统、生产关系子系统、上层建筑子系统、人口子系统、自然子系统构成，各子系统之间相互协调和整合，社会整体在各子系统的关联和相互影响下构成。社会系统研究方法是在系统思维的基础上，根据社会本身的这个系统，从社会整体与其组成要素之间以及与自然系统的相互联系、作用和制约的关系中，详细且准确地考察社会的一套方法论体系。本文在这种研究方法的基础上，对现阶段的违约债券处置模式进行了一定的改进和完善，以助于未来建立一个成熟的债券市场。

一、文献综述

对于社会系统的研究与运用，一直受学术界所关注。张少锋（2018）在研究中表明，社会系统研究方法能够帮助人们探索复杂系统运动的客观规律，通过研究与运用社会系统研究方法能够使研究人员更好地去认识和改变世界。而对于社会系统研究方法的具体运用，安亚军（2018）将社会系统研究方法运用到环境治理工作中，认为这种方法可以有效地处理环境治理中各个要素之间的关系，为环境治理提供有利的条件，提高环境治理的效率。朱绍平、胡梦文（2015）利用社会系统研究方法对电子商业的物流进行研究，认为“互联网+”电子商务物流就是将互联网与电子商务物流进行融合，对传统的物流模式进行改革。用社会系统研究方法构建“互联网+”电子商务物流体系，使互联网与电商相互作用形成整体。而对于违约债券处置模式的研究，现阶段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进展。贾阳（2019）在研究中表明，我国已经形成了一套违约债券处置方式。债券违约处置模式分为自主协商和司法途径两类。自主协商可以进一步分类为担保求偿、抵押物处置和债务重组，司法途径可以分为违约求偿诉讼、仲裁、破产诉讼。张艳丽、方兴劼（2019）在研究中表明，债券违约的原因主要分为内外部两种，内部原因主要是企业自身的问题，比如企业盈利后盲目进行扩张、急于跨行业发展、实施错误的经营战略等。外部原因主要有现阶段经济增长速度逐渐变缓，金融市场的流动性发生变化等。张帆、李同帅（2019）在对债券违约的内外部原因进行研究后，提出了一些新的违约债券处置模式，比如健全违约债券市场的转让机制，建立一个统一的违约债券转让市场，引入更多的主体来参与违约债券转让等。

传统的处置模式在我国违约债券的处置过程中得到了一定的应用，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是在对违约债券采取措施的过程中，这些方式也显露出一些缺点。比如担保求偿可能会增加担保公司的财务负担，甚至会出现一些担而不报的情况；抵押物处置可能会出现抵押物减值和折旧的影响。债务重组的一系列措施也有相应的弊端，比如展期可能只是能拖延还款的时间；债转股可能会出现发行人将不良债券简单地打包直接投放到股票市场，这样可能会导致风险转移。这些风险在发行人采取相应的措施时都有出现，使得传统违约债券处置模式解决问题的效率逐渐降低。本文将利用社会系统研究方法对传统的债券违约措施进行改进，将整个违约债券模式看成一个系统，对现存的违约债券处置方式重新划分成各个子系统，要想系统的功能正常有效，各要素之间必然要相互关联、相互影响，形成一个较为完善的违约债券处置系统。

二、违约债券重新划分

从2014年“超日债”事件发生开始，我国的债券违约事件时常发生。到了2018年，违约债券的总体数量已经超过了前4年的总和，到了2019年又创历史新高，一共有158只债券出现违约，2020年违约债券的增长趋势虽然有所缓解，但我们仍然需要持续关注和重视。虽然相对于我国发行的总体债券数目来说，违约债券的数量占总体的比例并没有达到一个很严重的地步，但考虑到我国要建立一个成熟的债券市场这一目标，我们必须要重视这些违约债券的处理。但我们也不必就此感到有压力，不能盲目地悲观。因为一个运转有效的债券市场，违约债券的出现是必然的，重要的是要对这些违约债券采取正确的处置手段，保证债券违约的发生不会影响到债券市场的正常运转。本文根据违约债券处置的主体将传统违约处置模式进行重新划分，依据政府、发行人和第三方将整个违约债券处置系统划分为三个部分：政府主导型违约债券赔偿模式、发行方承担违约债券赔偿模式和第三方代偿违约债券赔偿模式。

政府主导型模式主要是在发行方无法自主进行赔偿时，尤其是被债权人起诉后，政府为了不让违约债券的不良影响扩大，会对违约方进行出资兜底偿付，这也是一开始我国债券市场“刚性兑付神话”的一个主要原因，但随着违约债券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常态化，政府不可能为所有的违约债券进行兜底。而且，要建立一个成熟的债券市场，就一定要打破“刚兑神话”，将债券交易市场化，所以政府在债券市场中应该主要承担监督的职能。

发行方模式是指债券发行方在债券出现违约后主动对债权人进行一定方式的补偿，发行方主要会采取抵押物赔偿、债转股等方式。但大部分因为资金的缺乏，会和债权人进行协商，最后债权人就可能会因为自身的资金限制而妥协，采取了降低利率和减少本金偿付等措施，这样会使债权人的利益遭受到侵害，降低其风险偏好。

第三方模式就是由第三方企业来承担债券发行人所要赔偿的本息，主要有两个方向。一是由债券发行人的担保方或者关联方进行赔偿，主要是由发行方的母公司作为担保方或者关联方。二是由第三方公司为其赔偿本息，但需要发行方支付一定的代价，大部分都是用自己的股权作为代替。当第三方公司代替发行方赔付完成后，同时也拥有了发行方大量的股票，成了发行方的实际控股人。这种模式是一种较为市场化的赔付机制，但因为第三方投入的资金过多，风险较大，所以这种措施采取等较少。这三种模式单独使用都存在着各自的缺陷，如果按照社会系统研究方法，将各个要素和结构整合、联系在一起，是可以避开这些弊端，完善整个违约债券处置系统的。

三、社会系统研究方法在违约债券处置上的应用

社会系统研究方法的核心就是研究系统，系统思维方式主要是对研究对象进行整体性综合研究，而不是以单向性的思维方式去研究，并且要将研究对象的功能和结构联系在一起，利用系统之间的非线性加和缔造出新的系统，实现创新。另外，系统思维强调整个系统是开放式的，所以要时刻关注系统所处环境的变化，并与之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依据系统思维，在对马克思主义社会系统研究方法深入探讨和挖掘后，学术界提出了整体性、结构性、层次性、开放性的社会系统的基本原则，本文将在这四种基本原则的基础上对上文分类的三种违约债券模式进行一定的改进和协调，使得这些措施能够更好地处置违约债券，有助于我国建立一个高度市场化的债券市场。

（一）整体分析法

整体分析法是根据整体性原则提出的，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原则表示任何系统都是各部分子系统组成的一个整体，并且这些子系统并不是简单的加和形成的，整个系统的功能是具有非线性加和性质的，并且各个子系统受到整体的制约。所以在分析任何事物时，都需要从整体出发，将事物的所有细节综合起来研究。

整体分析法提示我们在看待违约债券处置时，要将处置模式综合在一起研究，既要分析每个方式各自适应的违约债券种类，也要将它们放在一起，考虑综合使用这些处置方式是否会得到更好的效果。三个主体在处理债券的侧重点不一样，得到的结果可能会出现差异。政府、发行方和第三方公司共同处理违约债券这种方式是值得债券市场尝试的。发行方首先主动承担自己的责任，竭尽所能偿付债权人，同时也可以引入第三公司来共同偿付债务，承诺在公司摆脱危机后会给予第三方一笔担保费。同样作为保证，也可以质押一些股权给第三方公司。而政府可以履行监督和担保的职责，作为处置违约债券的最后一道屏障。其实，整体分析法在我国首家房地产美元债违约处置事件当中已经被成功实践了。在2015年1月，佳兆业集团因未能支付一笔美元债券的利息而造成实质性违约。在处理此次违约事件时，佳兆业集团采用了实物和现金共同支付的创新模式，并利用自己手中的一些期权和新的高收益债券来补偿债权人，同时这些措施也得到了香港法院和美国方面的承认，并制定了相关条约防止少数债券人的阻碍，至此，这场违约事件在各方的努力下成功解决。

（二）结构分析法

结构分析法是根据结构性原则提出来的，结构性原则指导我们在研究任何现象时，要关注其内部各要素之间的关系并清楚其结构，通过事物所反映出来的现象来描述系统中各子系统的组成结构，分别了解各成分在整体中的相互关系和价值。各要素之间的结构也是决定系统整体功能的一个关键性因素，所以合理的要素结构能够使系统的功能变得更加完善，而不平衡的要素结构会造成系统整体内部功能的失衡。在一个整体中，某个要素占比过大，可能会导致整体的系统失衡，进而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

结构分析法是在整体分析法的基础下实施的，必须在保证所有的违约债券措施成为一个整体时才能去分析彼此之间的关系，调整各自所占的比例。在违约债券处置模式系统中，每种处置模式都有自己的不足之处，比如政府要是承担的责任过多，会变成政府兜底解决违约债券，可能会使违约债券的处理期限加长，处置效率降低，并且政府过多地干涉可能会减弱违约债券处置模式的市场化程度，这可能会对我们建设成熟的债券市场产生一定的影响。而对于发行方模式，如果发行方承担了过多的本息，很可能会导致企业宣布破产，这对一些发生技术性违约并且发展前景较好的公司来说是不小的打击。对于第三方模式，如果第三方公司承担过多的压力，会使其背负沉重的财务负担，最后可能会出现第三方退出，造成担而不报的局面。所以一定要调整好各主体所承担的责任比例，视情况而定。一般来说，政府主要是从中担任辅助的角色，发行方和第三方公司根据自身的财务情况来调整债务承担比例。

（三）动态分析法

动态分析法是根据开放性原则提出的，如果一个完整的系统想要保持强有力的生命力，就要允许我们具有开放性的思维，在运用社会系统研究方法时我们不能总维持着一种固定的思维方式，要拥有包容的精神状态。自我的封闭只能使系统变得停滞不前，甚至是退步，落后于他人。开放性思维会使得系统发现更多有利于自身发展的条件并且主动去争取，达到系统功能的有序发展和持续优化。富有活力的系统不仅需要内部交流，也要时刻关注与外部环境的联系，不断优化系统自身的结构，使之能够有效地运转。

在我们建立违约债券处置系统时，不仅要关注其内部各主体的结构比例，还要拥有开放性的思想，借助于其他主体来帮助处理违约债券，比如可以引入外资到违约债券的处置当中。违约债券虽然相对于正常的债券的确出现了一些问题，但并不代表其不能够交易。相反，违约债券在一些风险偏好较高的金融机构眼中是非常有用的资源，比如一些国外的对冲基金，专门通过介入其他违约债券来获利，介入违约债券虽然风险较大，但是同时收获的利润也大。并且国外的债券交易起步较早，早就出现了违约债券的问题，也拥有较为成熟的违约债券处置模式，所以引入外资可以一并带来他们的一些处置经验，债券市场可以借助这些经验继续优化我国的违约债券处置模式，但同时也要注意外资所占的比例，保证最优的系统结构。

总之，运用社会系统研究方法将我国的违约债券处置模式看作一个整体，根据各种处置方式的优缺点，不断地去调整系统中这些处置方式的结构，并且时刻保持与外界的联系，不断地去优化，就可以让违约债券模式变得更加完善，为我国建立一个成熟的债券市场提供良好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