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 翠 李君成 陈欢欢

一、引言

吉林省黑土地总面积为15.46万km2，主要分布长春市、吉林市、四平市、公主岭市、松原市等地区。吉林省黑土地资源丰富，面积辽阔，是本省极其重要的自然资源，为我国的粮食生产提供了重要保障。但当前吉林省黑土地的生态环境形势严峻，超负荷的开垦与利用方式，导致黑土地变“馋”、变“薄”、变“硬”。针对黑土地问题，保护性耕作技术的广泛应用是关键所在。

保护性耕作措施主要包括秸秆还田、粮豆轮作、化肥减施以及粪肥还田等，几种方式各有优劣。推广秸秆还田在改善土壤质量的同时，实现废弃物的资源化利用，但秸秆直接翻耕入地易诱发病虫害。实行粮豆轮作，可以提高土壤养分元素的利用率。农户减少化肥施用量，能够有效缓解土壤问题，但农作物产量会相应减少。粪肥还田的实施，可以改善土壤结构并提高肥力，并且在保持土壤肥力方面会更加持久，对于维护黑土健康有着良好的效果，但肥效相对缓慢。

吉林省2010～2019年每年畜禽粪便排放量大约为7,000万吨，由此可见吉林省粪肥资源较为丰富。若畜禽粪便排放方式不当，将会造成粪肥资源的浪费以及农业面源污染。实行粪肥还田，将会有效解决粪便废弃物的污染防治问题并提高其利用效率。在农户粪肥还田过程中仍存在诸多问题，对于是否进行粪肥还田，农户的行为不一致。本文主要对农户粪肥还田行为及其影响因素进行研究，通过构建二元PROBIT模型进行分析并得出结论。

二、理论分析、模型构建及数据描述

(一)理论分析。依据农户行为理论、及相关行为经济学研究，本文将影响吉林省黑土区农户粪肥还田行为选择的影响因素归纳为农户个人特征变量、农户经营特征变量、政策变量和农户认知变量四大类。

1.农户个人特征变量。农户是黑土地保护的微观经营主体，农户个人特征状况，会对黑土地保护性耕作技术方式行为选择产生一定影响。

(1)年龄。农户年龄越大，接受新技术的能力可能不强。

(2)受教育程度。农户受教育程度高，对粪肥还田相应会有更加深入的了解，更加注重黑土地资源的可持续利用，对黑土地保护也有更清晰的认知。

(3)是否为党员。一般情况下，农户为党员身份更容易接触到畜禽粪便相关处理技术，可能不会选择将粪肥直接还田。

2.农户经营特征变量。

(1)耕地面积。通常说来，农户拥有耕地面积越多，意味着在不到达规模报酬递减点时所获得的规模报酬越多。

(2)耕地质量。耕地状况不一，对农户进行黑土地保护也会有不同的影响。耕地质量越高，土壤中营养成分越多，农户采取粪肥还田的可能性就小。

(3)是否加入合作社。通过研究农户是否加入合作社，反映对其粪肥还田行为决策的影响。

3.政策变量。

(1)政府补贴。政府采取相应的激励措施例如农家肥购买补贴，能够激励农户采取粪肥还田措施。

(2)政府监管。农户对政府监管耕地质量满意度一定程度上也会影响其粪肥还田决策行为。

4.农户认知变量。

(1)认知程度。农户对黑土地保护的认知情况，对农户采取黑土地保护性耕作措施存在一定影响。同时，农户对政策了解程度、政府补贴标准满意度等都会影响其粪肥还田采纳行为。

(2)村内农户积极性。依据农业技术推广扩散理论，农户受同行行为的影响较大，存在一定的模仿性。

(二)模型构建。

1.内在因素。内在因素包括：农户个人特征、农户经营特征、认知变量。农户个人特征:农户的年龄、受教育程度、是否为党员等；农户经营特征：耕地面积、耕地质量、是否加入合作社等；认知变量:黑土地保护重要性、政策补贴标准满意度、村内农户积极性等。

2.外在因素。外在因素主要指政策变化。如：是否有保护政策、是否有政策补贴、政策了解程度等。

本文选用二元PROBIT模型分析，具体形式如下：

(三)数据来源与变量描述统计。基于农户是政策的最终落实者，我们最终选取了300户农户，针对吉林省黑土区农户展开实地调研。此调查虽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但在很大程度上提高问卷的真实性和有效性。本次调查共完成问卷300份，共获得有效问卷257份，问卷有效率达85.7%。

表1 变量描述性统计

三、模型结果与分析

(一)估计结果。针对农户粪肥还田行为的二元PROBIT模型回归结果见表2。

表2 农户粪肥还田行为的二元PROBIT模型回归结果

(二)估计结果分析。

1.农户个人特征变量的影响。基于变量的选择，发现年龄、受教育程度以及是否为党员对农户黑土地保护性耕作技术方式的选择的影响不具备显著性，但与预期方向相一致。

2.农户经营特征变量的影响。一是耕地面积对粪肥还田方式有较为显著的正向影响，意味着耕地面积越大，农户越具有选择粪肥还田的倾向，与预期相符。经营规模大，黑土地保护问题更加突出，农户在当地受到多方影响，会更加容易接受粪肥还田技术。二是耕地质量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但与预期影响方向相符，主要是由于农户更看重耕地质量短期内的改善情况，相对于可持续发展的耕地价值认知程度低。三是农户加入合作社与预期不符，农户会根据合作社采取统一行动，此时合作社会基于实际需要或其他外部因素来决定是否实施粪肥还田措施。

3.政策变量的影响。一是采用粪肥还田方式对农田的提升作用具有非常显著的正向影响。说明农户普遍也是认为实施粪肥还田能有效的保护黑土地。二是实施政策补贴措施和获得补贴对粪肥还田措施采用有正向关系，与预期相符。但实施粪肥还田补贴政策和获得补贴均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可能是即便采用粪肥还田方式农户能够获得补贴，也不太愿意采取这种操作不便、成本较高的方式。

4.农户认知变量的影响。一是农户对粪肥还田技术的了解程度对粪肥还田措施地采用具有正向关系，与预期相符，但并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可能的原因是农户对这种方式了解不足，相应也就采用行为积极性不高。二是农户对政府政策补贴标准满意度未通过显著性检验，这可能与实地调查过程中农户调查数据准确性有关。三是村内农户积极性对粪肥还田有非常显著的正向影响，与预期相吻合，说明农户的积极性是影响粪肥还田行为的重要因素。

三、结论及建议

(一)结论。农业经营特征变量中，个别变量的显著性水平不高，这表明，在农户粪肥还田行为选择中，农户经营特征如耕地面积、耕地质量以及参加合作社与否对其行为的影响较小。其次，农户普遍认同粪肥还田对黑土地的保护是有正向作用的，但响应的积极性并不高。此外，国家是否实施了某项补贴政策及农户能否得到补贴，对实施粪肥还田的影响均不显著。最后，在认知变量中，村内农户的积极性是农户粪肥还田行为选择的关键性因素。村内农户的积极性越高，则农户就越容易响应国家黑土地保护政策。

(二)建议。第一，强化各级监管，落实补贴政策。农户真正关心的是自己的补贴能否得到。如果补贴能够直接发到农户手中，这无疑会大大提升农户的积极性。同时，这也提醒当地的政府相关部门，要专款专用，做好监管工作。农户是黑土地保护的微观主体，政府在这一过程中发挥的作用是尽可能引导和纠正农户的行为，将相关补贴落到实处，补到正处，发挥其该有的正向激励作用，使农户行为与国家政策步调一致。第二，加强教育宣传工作。当地政府尤其是村委会作为基层的党政机关，应将国家相关农业政策向农户一一解读，弥补农户农业政策知识空白。农户由于自身文化素质有限很难自觉地形成黑土地保护的意识，因此，基层部门要逐渐培养农民可持续发展的观念。第三，因地制宜兼顾多措施并举。要结合当地实际情况，有选择地确定适宜当地的黑土地保护措施，不可“一刀切”。总的来说，研究吉林省黑土区农户粪肥还田行为及影响因素，最终是想实现黑土地保护的目的，在制定政策时，需要考虑到政策对农户的激励力度以及农户的认知偏好，这样才能使得政策效用达到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