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伟

（作者单位：首都经济贸易大学）

一、前言

我国零售业与其他行业相比，吸收外资的时间相对较晚。就已有的研究我们可以得出，在外资企业进入我国零售业之后，对我国零售业一直起着正向的溢出效应，对我国零售企业起着很好的示范作用。但随着近些年互联网的不断发展，致越来越多实体零售企业出现亏损甚至倒闭，不少外资零售企业也纷纷退出中国市场。这也导致了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零售业溢出效应发生了变化。本文运用2013—2019 年省际面板数据分析2012 年之后在互联网的冲击下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零售业的溢出效应。

二、绪论

（一）选题背景和依据

自2004 年《外商投资商业领域管理办法》的颁布以来，我国零售业得到了空前的发展，由于解除了各种限制，外资零售企业加大进入中国市场的步伐。但是随着近年来互联网的不断发展，居民开始逐渐改变购物和支付方式，这对传统的零售业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在互联网的冲击之下，许多外资企业选择退出中国市场或改变其传统的销售方式。这些改变必然会对我国零售企业造成相应的影响。

本文在此背景下，选取2013—2019 年中国28 个省市的面板数据（除去西藏、青海和宁夏3 个省），由于在2012 年网上消费超过社会消费品总额的5%，中国社会科学院姜奇平专家把其看作是中国零售业的转折点，认为此后中国互联网将呈现井喷式的发展。所以选取2013 年至今的数据，探究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零售企业是否还有正的溢出效应，并在结论的基础上提出相应促进我国零售业发展的建议。

（二）国内外文献综述

1.国外理论和实践经验。1974 年,哈佛大学Caves 教授在其所撰写的《跨国企业、竞争与东道国市场的劳动生产率》论文中,率先给出了检验外商直接投入在一个特殊产业溢出效果的检验模式,其值LP 代表外资进入国在某一特殊行业的劳动生产率,也反映了一个产业的发展水平;解释变量FDI 则表示为外资企业在外商流入中国某一特殊行业时的实际参与率;而剩下的解释变量则为相关解析变量,所以该模型又被称之为单机制模型。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学者们基本上都是沿用了Caves 的模型，虽然像瑞典斯德哥尔摩大学的一些教授曾经尝试着去改进Caves 教授的模型，但最终都还是保留了Caves 模型中最关键的解释变量FDI，这也表示他们承认了一国特定行业的劳动生产率与外资企业的参与度成正相关系。斯德哥尔摩大学的学者Kokko 在1996 年发表的《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Host Country Characteristics and Spillovers》一文中对Caves 的单机制模型提出了质疑，他认为除了外资企业的参与度影响着一国特定行业的劳动生产率外，还存在着其他的因素会产生溢出效应。1999 年，Aitken 和Harrison 得出外商直接投资不仅会对一国经济形成真正的溢出效果,而且有时甚至还会形成挤出效果。这也说明,随着外商投资的大量进入会对本国某些产业中的企业发展产生抑制作用,进而影响了一国某些产业的发展趋势,从而大大降低了行业的劳动生产率。

2.国内理论和实践经验。陈涛涛和陈娇2005 年在中国软科学上发表了《构建外商直接投资行业内溢出效应双机制双因素分析模型》，该文章在前人的基础上，将Caves 的单一机制模型修改成双机制模型，即V/L(L)=f(FDI,,X1,X2,…)。宋永辉和程晓（2014）、祝波和朱连庆（2006）以及魏修建和张丽淑（2012）等人的研究表明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零售业总体上有着正的溢出效应，但不同阶段，不同地区对零售业的溢出效应大小不一样。

三、外商直接投资技术溢出相关理论及机制研究

（一）技术溢出涵义的界定

外商直接投资与金融市场上资金的流入有很大的不同，它主要是指外商将技术与资金投入到某个国家和地区，参与到某国的企业生产和经营之中，通过实际控制和管理其控制的企业以获取源源不断的利润。外商直接投资作为国际资本流动的方式之一，具有技术溢出效应。对于技术和资金都处于优势地位的外商而言，在参与东道国企业经营和生产的时候往往会促进东道国同行业内其他企业技术进步，从而对东道国的产业结构调整和优化起着重要的作用。对于领先的外商而言，他们并非自愿的去促进东道国其他企业进步，而是因为技术溢出具有很强的外部性，所以外商企业也不能得到该部分技术溢出的相应回报。

（二）外商直接投资技术溢出效应的机制研究

随着对外投资不断发展，许多学者开始研究技术溢出的机制。本文借鉴前人的成果，用示范模仿效应、人力资本流动效应和产业关联效应来解释陈涛涛的双机制模型中的“FDI 集聚性行业内溢出效应”；用竞争效应解释“FDI 竞争性行业内溢出效应”。

1.示范模仿效应。由于外资企业进入东道国时在技术、管理和营销方面都具有相当的优势，当外商直接投资以跨国公司或其他形式进入东道国时，会给东道国带来先进的生产技术以及管理和营销方法。这些先进的方面必然会给本国企业带来很强大示范作用，降低了东道国自行研发新技术和管理方法的成本和风险。这必然会使东道国企业纷纷在生产经营方面模仿外资企业，这在一定程度上会由于外资企业的溢出效应使得东道国企业获得良好的发展，产生正向的促进效应；但如果东道国过分依赖模仿外资企业使自身丧失了创新和研发能力，从长期看不利于东道国企业的发展。

2.人力资本流动效应。当外资进入东道国之后，会大量雇佣东道国的人力资本。由于发展中国家人力资本价格低廉，这也是造成大量外资纷纷涌入这些国家，通过获取低价格的人力资本进而降低成本获取高额利润。但东道国在提高廉价人力资本的同时，这些人力资本会被外资企业进行培训或外派学习，这样必然会提高东道国知识存量和人力资本存量。并且东道国的人力资本在外资企业能够通过干中学学习到外资企业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经验，当这些人力资本从外资企业跳槽到东道国企业时会对东道国企业产生正的溢出效应；但是当外资企业依仗自己资金的优势挖走东道国企业的人才时，会影响东道国企业的生产经验，造成负的溢出效应。

3.产业关联效应。当外资企业进入东道国后，为了方便运输和降低成本，大量外资企业为都会选择从东道国购买原材料和经销产品。由于外资企业会有更高的要求和标准，这必然会要求东道国供应商生产更加符合外商企业要求的产品，这种后向联系必然会使东道国企业不断提升生产技术，对东道国企业产生正向的溢出效应；但是在另一方面，由于外资企业的高标准，使得一些不符合要求的小企业很难生存，这必然会给东道国企业带来负的溢出效应。

4.竞争效应。外资企业的进入会改变东道国原来的产业结构，为了获取更多的人力和生产资源，内资企业不得不加大投入研发新技术用于和外资企业进行竞争，在这竞争过程中，东道国企业技术得以快速发展，外资进入对东道国企业产生了正的溢出效应；但在另一方面，有时会因为外资企业具有绝对的技术和资金优势，东道国企业难以与其竞争，最终会被外资企业挤出市场，对东道国企业产生负的溢出效应。

四、模型设定和实证分析

（一）模型的设定

本文根据Caves 教授的经典模型LP=f(FDI,X1,X2,...)的基础上，运用陈涛涛的双机制模型来分析，将溢出效应分为“FDI 集聚性行业内溢出效应”与“FDI 竞争性行业内溢出效应”，它们分别表示外资参与的“量”和“质”。

本文将解释变量和被解释变量都取对数，得到下面的模型一：

在模型中，V/L(L)代表内资企业的劳动生产率；FDI代表外资企业的参与程度；V/L(F)代表外资企业的劳动生产率；i 代表选取的28 个省市；t 代表时间；代表随机扰动项。

在此基础上我们引入其他解释变量。各地区的生产总值GDP 和各地区的科技水平，得到新的模型二：

在该模型中，GDP 代表各省市的经济发展水平；KJ代表各地区科技发展水平；i 代表选取的28 个省市；t 代表时间；μ 代表随机扰动项。

（二）实证结果

1.计量结果分析

表1 模型回归结果

模型一回归结果表明，在不考虑其他解释变量的情况下，FDI 和V/L(F)分别在0.01 和0.05 的情况下显著，且系数分别为0.1640254 和0.0431962。这说明在其他情况不变的条件下，外资零售企业参与度FDI 增加一个百分点，内资零售企业劳动生产率提高0.1640254 个百分点；外资零售企业劳动生产率V/L(F)提高一个百分点，内资零售企业劳动生产率提高0.0431962 个百分点。模型二回归结果表明，加入其他解释变量之后V/L(F)的显著水平有所下降，且系数分别为0.1579781 和0.0442391。这说明在其他情况不变的条件下，外资零售企业参与度FDI 增加一个百分点，内资零售企业劳动生产率提高0.1579781 个百分点；外资零售企业劳动生产率V/L(F)提高一个百分点，内资零售企业劳动生产率提高0.0442391个百分点。

2.东、中、西部计量结果分析

表2 不同区域模型回归结果

从回归结果我们可以看出，只有在东部和中部，外资零售业参与程度会对内资零售业有正的溢出效应；其他的外资零售业参与程度和劳动生产率对内资零售业存在着挤出效应。

五、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

1.外资零售业集聚性溢出效应。在互联网快速发展的今天，外资零售业集聚性溢出效应依然存在，外资企业参与程度与内资企业技术存在正相关关系，但东、中、西部的效果存在明显的差别，东部大于中部、西部，甚至西部存在挤出效应。

2.外资零售业效率性溢出效应。在全国范围内，外资零售业效率性溢出效应很小，但还是为正的。当分为东、中、西部来研究，外资零售业效率性溢出效应均为负向的，即存在挤出效应。

（二）建议

1.政府方面。一是提高引进外资零售企业的水平，我国内资零售业已经发展到一定阶段，拥有相当的技术水平，所以政府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注重引进外资的数量而不注意引进外资的质量。如果引进的外资零售企业自身没有较高的技术水平，这不但不会对我国零售企业产生正的溢出效应，反而会产生挤出效应。二是建立良好的竞争环境，在互联网冲击下，人们的消费习惯和支付手段发生了很大变化，这使得实体零售店遭受到严重的打击。政府应当引导企业改变传统的销售方式，采用全渠道的消费模式。同时规范竞争，营造良好的竞争环境。

2.企业方面，一是改变传统销售方式，采用全渠道销售模式，传统的销售方式已经难以满足当今消费者的需求，企业必须利用互联网、大数据等技术来开拓自己的销售渠道，这样才能在互联网快速发展的时代，不断发展企业。二是加大投资，培养专业化人才，零售业作为消费的最终端，它需要大量专业的人来从事该行业，提高行业整体的劳动生产效率。这要求企业加大投资，利用脱产学习和外派学习等方式来进行人力资本的积累。三是扩大企业规模，提高竞争力。企业需要不断扩大自身的规模，才能与外资零售企业进行竞争，并在竞争中提高自身的技术水平。较大的规模可以产生规模效应，有利于企业获得更高的利润，这样才能进一步提升企业的竞争力。在互联网的冲击下，只有规模较大，技术较强的企业才能有实力面对冲击，并有足够的技术和资金支持来拓宽渠道，从而生存并发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