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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林撷思

2022-06-30

师道 2022年6期
关键词:韦应物田园诗山水

韦应物的山水田园诗历来以清淡自然著称,朱熹《晦庵说诗》云:“其诗无一字做作,直是自在。”司空图将王维、韦应物并称,认为王维、韦应物二人的山水诗从其整体意境而言都具有“清”“淡”的韵味。诚如历代名家所云,韦应物山水田园诗体现出清淡自然的风格,如“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迹”(《寄全椒山中道士》),余韵绵长,颇具淡远意味;“微雨夜来过,不知春草生”(《幽居》)更是体现了没有诗人主观参与的自然状态。

但是作为一个“自成一家之体”的诗人,韦应物的诗歌不仅仅具有“无声色臭味”的风格,其诗中也流露出一种失落感与孤独感,具体体现为清冷幽寂的诗歌风格。美国汉学家宇文所安认为:历代文学家都重视韦应物“无声色臭味”的宁静情调以及诗歌的流畅娴熟,但这样的风格可以从许多8世纪后期的诗人那里找到。而“韦应物诗的真正魅力应该是在于某些较纷乱烦扰的情绪,在于其融合了所失落事物的清晰视像的失落感”。可以看到,动乱时代造成的迷茫和失落、坎坷人生经历带来的悲凉,无一不影响着韦应物的诗歌创作,这是诗人表面的平静与冲淡都无法掩饰的孤独凄凉。因此韦应物山水田园诗中的清冷幽寂风格不能被忽视。

事实上,韦诗中的清淡自然与清冷幽寂相辅相成,共同构成了韦应物山水田园诗的独特美感。韦应物孤独幽寂的心境通过清淡自然的风格表现得更有艺术性,在那个普遍伤痛失落的时代,他避免了趋于形式化的纤丽诗风,而脱颖于众多大历文人……

清冷幽寂作为韦应物山水田园诗的一个明显特征,是通过对清冷幽寂字眼与意象的选取,对幽寂诗境的描摹,以及孤寂情感基调的表达而呈出来的。自然山水成为诗人心灵的安顿之处,在品味山水間荡涤胸中纷扰杂乱的念头。……

翻开韦应物诗集,冷寂的字眼频频跳入眼帘。据陶敏、王友胜先生的《韦应物诗集校注》一书统计,韦应物现存诗552首,补遗一卷诗8首。其中“清”“凉”“寒”“冷”“幽”“湿”等低温感的字眼成为韦诗的高频字,如“暗窗凉叶动,秋天寝席单”(《秋夜》),在寂静的秋夜,诗人内心孤独,窗外一片幽暗,凉薄的落叶随微风飘下,阵阵寒意袭来,显得身上的被子更加单薄。用“暗”去修饰窗、“凉”去形容叶,扑面而来的是冷寂之感。再如“凄凄动幽幔,寂寂惊寒吹”(《出还》),使用叠词“凄凄”“寂寂”来展现周围事物的寒凉,用幽寂的字眼形容视觉、听觉、触觉的感受,黯淡幽冷的气氛烘托出诗人的亡妻之痛。

在色彩的选取与搭配上,韦应物的山水田园诗多用绿色、青色、白色等冷色、淡色的词语写景状物,使得诗歌体现出幽寂淡远的风格。如:“青苔已生路,绿筠始分箨”(《闲居赠友》);“疏松映岚晚,春池含苔绿”(《题郑弘宪侍御遗爱草堂》);“青苔幽巷偏,新林露气微”(《神静师院》)等。青翠的竹子、幽绿的苔藓、青蓝的天空,这些景物的结合使得韦应物笔下的大自然在富有生机的同时,也充满了幽寂之感。白云、山雾的素净,也使韦诗更具幽远寂静之味,如“明晨下烟阁,白云在幽谷”(《始除尚书郎别善福精舍》),在白色云雾的笼罩之下,一切景物迷离而神秘,充满了幽寂的色彩。

——摘自杨帆《韦应物山水田园诗中的清冷幽寂诗风》,《名作欣赏》2020年第10期

这四十年间,天宝名流相继凋落,而元和巨子尚未长成,诗坛相对岑寂,没有一流的大诗人,也没有公认的诗坛领袖。除了韦应物自成一体,后来与柳宗元同被推崇为清淡诗风之宗外,就只有刘长卿勉强能进入名家的行列,其他诗人只能凭着一二名章迥句在诗史中留下名字。读这个时代的诗,首先给人留下印象的不是突出的个人风格,而是鲜明的群体倾向。正像闻一多先生所指出的,大历的众多诗人“实际可以看成一个人,只韦苏州是例外”。由于安史之乱带来的沧桑巨变,诗人们在精神上受到极大打击,丧失了盛唐人那种高亢昂扬的气概和热烈蓬勃的激情,变得意气消沉,萎靡不振,心理上笼罩着浓重的悲观情调。表现在诗中,就显得凡是构成盛唐气象的观念、气魄、情调全都黯淡了,褪色了,为一种疲倦、衰顿、苍老而又冷淡的风貌所取代。共同的心理基调,决定了诗人们在感受和表现方式上的共同取向。

——摘自蒋寅《怎样读大历诗》,《古典文学知识》1995年第2期

1. 充分认识到现代儿童教育的不充分性,高度重视儿童意义世界的价值

首先,现代儿童教育站在儿童的立场,关注儿童的主体性和儿童经验的生成,提倡儿童通过探究,获取知识和精神的发展。但经验的获取或依靠生命个体的探究,在建立儿童生命体验与人类文明长河积累代表的文化高度之间的意义联结上并不具有优势。“我们的精神生活的核心不能卓有成效地通过经验与交际来培养。”仅仅依靠经验和交往在一定程度上矮化了儿童对人类精神高度的生命体验,也弱化了儿童对意义世界建构的能力。意义感和获取意义的能力直接关系到儿童对自我价值的认识和个体生命在现实世界存在的形式和姿态。儿童意义世界的产生是儿童意义感获得的目的,也是手段。丰富的意义体验可以提高儿童的生命自觉和充实感……

其次,现代儿童教育更多地将儿童发展依据建立在心理和生理的基础之上,这的确是一个根本性的依据,不容否认,但却是一个根本却不充分的依据。因为仅仅是心理和生理的发展不足以支撑人之为人的高贵,意义世界的丰富和拓展才能带来人性的丰富和对高贵的追寻。因此,教育的开展有必要对儿童的意义世界进行探究,了解儿童意义世界是怎样建立的,又是如何发挥作用的,但这是一个被人们长期忽略的问题。意义世界具有明显的连续性,成人的意义世界并不全是在面向未来的维度上生成的,而是在不断回返童年记忆的过程中,将过去带入当下的体验之中才产生的。换言之,童年的意义体验对成人的意义构建具有重要的意义和价值。“教育者首要的任务是理解儿童行为的内在意义,由此进入儿童的意义世界,在此基础上着手行动以便介入儿童成长。”由此,教育需要把意义世界探寻的视野放在儿童的身上。儿童意义世界的生成过程就是儿童从出生到成年生命个体逐渐扬弃本然状态,不断探寻周遭世界,并逐步确证自己,建立意义联结,生成意义世界,进而走向自由状态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儿童实现了成长,并在价值和精神领域获得发展,走向成熟。F05E39D8-C9F1-4E06-8645-F790F700E71F

2. 在教育中要重视儿童意义生成的内在基础的奠定和周遭意义环境的营造

就儿童意义世界的生成条件而言,一是保护儿童的敏感精神。这种奠基于儿童感知觉能力之上的源初性经验,因为始终以一种惊奇之眼看待周遭世界,因此具有高度敏感、未分化和整全性的特征。這种能力是人感知意义的基础。儿童的意义获得首先依靠的是建立在其感知能力基础上的敏感精神。现代教育更多的只是将感知能力当作认知的依据和方式,进而强调感知能力作为儿童认知基础的重要性,主张在儿童学习中材料的呈现要能被感知。但这种强调是不充分的。如前文所述,儿童的感知觉发展不仅是认知的基础,更是意义获得的基础,是儿童人性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并具有显著地感受意义的特征。二是要重视儿童意义世界的上升性。就能力而言,感知觉的能力很重要,但并不是充分的。儿童意义世界的上升固然依靠感知能力的发展,产生意义感,但更需要明了是什么意义,这就需要理性、洞察、言说和判断力等意义获得能力。这就意味着现代儿童教育儿童生命展开的系统性和整全性。在纵向上,不能仅仅看到儿童的当下性,更要明白儿童就是朝向未来的发展中的生命体,二者同等重要;在横向上,儿童不仅仅是认知发展的生命,更是基于自身人性能力整全地发展的个体,不仅要考虑儿童发展的情感性、身体性,还要重视儿童对意义的寻求,重视儿童意义生成的人性能力的持守、敏感精神的养成和意义上升能力的培养。……

3. 从“是什么”到“意味着什么”:现代儿童教育研究需要进一步深化

就儿童意义世界的生成过程而言,现代儿童教育高度强调了儿童如何进行“是什么”这一追问,认知心理学和学习理论都为现代儿童教育如何更好地回应这一追问提供了理论和实践依据。这意味着现代儿童教育的认知和理解周遭事物的能力得到极大发展。但在认识“是什么”的时候缺少“这意味着什么”的指导,或者在明了“是什么”以后,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换言之,儿童并不真正理解为什么学,学了这些意味着什么。一种比较流行的解释是,这是知识,多学知识总是好的。但人应该学习什么样的知识才是好的、才有意义,这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知识就是力量”在现代儿童教育中得到了极大彰显,但知识是否丰富了儿童的心灵,让其意义世界更加丰富多彩却并未被充分地考量。……

——摘自刘向辉《儿童意义世界的生成及其对现代儿童教育的启示》,《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报》2020年7月第4期F05E39D8-C9F1-4E06-8645-F790F700E7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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