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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齐白石相互成就的那些朋友们

2022-06-24张建业

国际人才交流 2022年5期
关键词:林风眠文人画梅兰芳

文/张建业

社会活动离不开人与人的交往。在茫茫人海中,看似独立的个体,总有无法解释的缘分形成或远或近的“朋友圈”,而且或多或少地影响个体的生命轨迹。为此,笔者对近现代中国画坛“顶流大咖”齐白石先生的“朋友圈”做了简单的梳理。

一个湖南湘潭的乡下木匠是怎样步入画坛,又一步步登上人生的巅峰?让我们看一下齐白石的“朋友圈”,或许明白,他的成功除了自身天赋与努力,朋友的作用十分重要。

乡贤胡沁园

胡沁园是宋代著名理学家、文学家胡安国的后裔,家学渊源,精于诗、文、书画,学养深厚。

齐白石27岁时还是个乡间雕花木匠,为雇主随手画的几张花鸟画偶然被胡沁园看到,也许这就是机缘,由此产生了互动,胡颇赏识这位齐木匠的绘画天赋,遂收为学生,授其画艺。并且竭尽所能成全这位民间画工,从食宿到张罗替人画像的生意,为其取名“齐璜”,别号“白石山人”,用来题画,此名号从此成为白石画作的重要组成。经过胡沁园十余年的倾心栽培,齐白石完成了由雕花木匠向职业画师的华丽转身,进入了通往中国画大师的门径。因此,齐白石视胡沁园为“生平第一知己”,终生感激的伯乐。结识胡沁园后,齐白石的人生发生了质的变化。当然,齐白石此后的成功,也让更多的人记住了这位独具慧眼的胡沁园,这也许是齐白石对胡沁园最好的报答。

高官朋友樊增祥

樊增祥,晚清官员,文学家。光绪年间进士,官至陕西布政使、署理两江总督。一生作诗三万余首,是我国近代文学史上一位高产诗人。

1902年,樊增祥在陕西任上与来西安访友的齐白石相识,极其欣赏齐白石的篆刻,并亲自为当时名不见经传的齐白石撰写了治印润格:“常用名印,每字三金,石广以汉尺为度,石大照加,石小二分,字若黍粒,每字十金。樊增祥。”这等于一个“副省级”官员为齐白石篆刻做的广告,加持齐白石篆刻生计十余年。

1917年的湖南,多兵匪之乱,已有画名的齐白石也成了掠夺者的目标对象,在家乡过着一夕数惊、“一时逃窜计都无”的日子。在北京的樊增祥闻讯后,致函齐白石,力劝他早作北上之计,这坚定了齐白石到北京的决心 。

樊增祥非常喜欢齐白石的诗。齐白石曾说:“樊樊山是看得起我的诗的,我把诗稿请他评阅,他做了一篇序文给我,并劝我将诗稿付印,隔了十年我才印出《借山吟馆诗草》,樊樊山的序就印在卷首。”

樊增祥在序中说:“濒生书画,皆力追冬心,今读其诗,远在花之寺僧之上,真寿门嫡派也。”齐、樊交往的载体是诗、书、画、印,30年的世事沧桑,友谊在惺惺相惜中铸成佳话。

同道知己陈师曾

陈师曾,名衡恪,号朽道人、槐堂,是湖南巡抚陈宝箴孙,父亲是清代诗人陈三立,生于湖南凤凰,留学日本时与鲁迅同窗,攻读博物学。归国后,他从事美术教育工作,1913年到北京从事图书编辑工作,并任教育部编纂,参与倡导成立中国画研究会,成为京派绘画的中坚力量。绘画师从海派文人画大师吴昌硕,善诗文、书法,长于绘画、篆刻,是中国传统文人画的忠实践行者,他总结文人画的四要素,“一为人品,二为学问,三为才情,四为思想,具此四者乃能完善”,成为评价后世文人画的重要参考。

齐白石初到北京,寓居法源寺,其画风还停留在追摹徐渭、八大山人阶段,不被京城画坛看好,生活潦倒,十分落寞,以至于作品两元一幅也鲜有人问津。白石晚年有诗云:“冷逸如雪个,游燕不值钱”,说的就是这个时期。

陈师曾在琉璃厂看到齐白石的篆刻,大为欣赏,遂到法源寺拜访齐白石,看了齐白石的《借山图》等画作后,更是赞赏有加。同时,陈师曾也指出了齐白石的不足。他劝齐白石在学习徐渭、八大山人的基础上,借鉴一下吴昌硕先生的画风,自创风格,“自出新意,变通画法”。中肯的建议成为齐白石变法的“催化剂”。

陈师曾不但是齐白石“衰年变法”的劝说者和引路人,而且还是齐白石画的推广人。1922年,陈师曾应日本画家之邀,参加中日联合绘画展览会时,陈师曾巧用妙计,使得齐白石“一炮走红”,名利双收,从此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自此之后,齐白石更加安心创作,他的名气也与日俱增。正因陈师曾不遗余力的推介,齐白石跻身于一流画家之林,一改生活窘迫之状。

齐白石曾口述:“我那时学的是八大山人冷逸的一路。除了陈师曾以外,懂得我画的人,简直是绝无仅有。……得交陈师曾做朋友,也是我一生可纪念的事。”

1923年,陈师曾病故,齐白石伤心至极。他对弟子张次溪说:“师曾提拔我的一番厚意,我是永远忘不了他的……我如没有师曾的提携,我的画名不会有今天。”齐白石在纪念陈师曾的诗中写道:“君无我不进,我无君则退。”正是二位知己的写照。

齐白石先生作品

徐悲鸿先生作品

梅兰芳先生作品

樊增祥先生作品

现代美术教育先驱林风眠与徐悲鸿

1926年、1927年让齐白石走进现代美术讲堂的林风眠和徐悲鸿相继来到北京,林、徐是中国现代美术教育的先驱,学贯中西。当时林风眠从法国留学之后经蔡元培先生推荐到北京担任北京国立艺专校长,因此他聘请齐白石在中国画系任教。后来林风眠回忆:“记得1926年,我在北京旧艺专时,想请齐白石先生到艺专任教,结果校内一群国画教师反对说,如果齐先生从前门进校,他们就从后门出去。这真是使人啼笑皆非。”但是林风眠认为,齐白石的国画有创造精神,是中国传统文人画的集大成者,最终力排众议,结果齐白石到艺专任教的效果非常好,特别是教西画的克罗多特别喜欢齐白石的画,而且他跟齐白石也很谈得来。所以后来齐白石说:“得与克罗多先生谈,始知中西绘画,原只一理。他对于西洋画,也懂得了内中的精义,不存在门户之见、盲目地去反对的。”

齐白石的纯正东方传统形式和克罗多的新印象主义画风形成了强烈对比,在当时的艺专产生很好的影响。正因如此,1928年徐悲鸿来到该校(当时已经改名国立北平大学艺术学院)的时候,就继续聘任齐白石教授中国画。

林风眠主张现代派、现代主义,徐悲鸿主张古典写实,虽然二者风格不同,但是他们不谋而合对民国初年齐白石的艺术情有独钟,它产生了一种出自民间的清新、稚拙新风。他们虽善西画,但文化根基是中国传统文化元素的积淀,对文人画不仅发自内心地不舍与喜爱,而且具有极高的鉴赏力,因此极力推崇名不见经传的齐白石。这让农民出身、自学成才的齐白石,因其高超的艺术造诣走进现代美术教育的殿堂。

京剧“大咖”梅兰芳

1920年的秋天,未成大名的齐白石经著名戏剧理论家齐如山引荐,与梅兰芳第一次见面。梅兰芳在自己家里接待了齐白石,齐白石给梅兰芳画画,梅兰芳为齐白石唱了一曲《贵妃醉酒》。

如日中天的梅兰芳十分欣赏齐白石的画,二人一见如故,你来我往结成忘年之交。1924年,梅兰芳正式拜师齐白石学画,轰动京城。此后,每见齐白石,梅兰芳皆以弟子礼恭敬相待。梅兰芳此举的影响力,大大地提升了齐白石在京城艺术界的地位,从一个不被看好的“乡巴佬”,转眼成为受人尊重的大画家,梅兰芳这个朋友功不可没。

齐白石的“朋友圈”,名人远不止于此,许多都是一时的风云人物,他们直接或间接影响了齐白石的艺术人生。齐白石的大师之路,朋友们的帮助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同时,他的诸多朋友也因齐白石的星光让名字镌刻在时光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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