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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少数民族音乐的“现代性”研究

2022-06-24杨光白

艺术评鉴 2022年10期
关键词:多样性现代性融合

杨光白

摘要:本文对贵州少数民族音乐“现代性”研究分为三个方面:一是从接受美学的现代性入手,寻找贵州少数民族音乐的现代性特质。二是从主题文化内涵的深化入手,探寻贵州少数民族音乐具有的独特魅力。三是从反思与发展入手,摈弃“后现代性”对民族音乐的解构。贵州少数民族音乐文化中的现代意识,与国家认同感和地方文化认同感有很大的关系。少数民族对自己归属的认知会影响他们对文化、族群等的评价和感情。贵州少数民族也在城市化发展的进程中遭遇了文化同构、民族性削弱的困境和忧虑,因此这也是要讨论“现代性”的另一个重要方面。

关键词:贵州少数民族音乐  现代性  多样性  融合

中图分类号:J6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22)10-0015-04

《从传统到现代》这本研究现代性的书中这样讲到:“中国的现代化,在根本的意义上,是要建构一个中国的现代性。”中国的现代性体现在很多的方面,20世纪初,“民主、科学、自由”开始成为核心追求之后,中国的现代化的确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些变化当然也包括了地方少数民族文化的变化,变得更加切合主流文化、变得更加具有地方特色、变得更加自由等等。这些其实也是文明传承的良性规律。

大家都知道,“现代性”这个概念的提出不是中国的本土理念,而是来源于西方。西方的理论建构内涵复杂、结构庞大,却在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时候对中国的文明造成了巨大的影响。首当其冲的当然是民主和科学,继而影响到了人的思想、国家的制度、文明与发展。尤其是在学术界,人们开始用“现代性”来审视传统艺术和文化后,找到了重新发现和现代接轨的快感。

因此,本文对贵州少数民族音乐“现代性”研究分为三个方面:一是从接受美学的现代性入手,寻找贵州少数民族音乐的现代性特质。二是从主题文化内涵的深化入手,探寻贵州少数民族音乐具有的独特魅力。三是从反思与发展入手,摈弃“后现代性”对民族音乐的解构。

需要注意的是,贵州少数民族音乐文化中的现代意识,与国家认同感和地方文化认同感有很大的关系。少数民族对自己归属的认知会影响他们对文化、族群等的评价和感情。贵州是一个多民族聚居的地方,从明朝建省之日起就融合了川文化、黔文化、湘文化、桂文化、滇文化,这种状况会让贵州的文化呈现多元的色彩,因此贵州也被称为“多彩贵州”。而在新中国建立后,南下干部来到贵州,三线建设的人们来到贵州,让贵州文化的多元性更加丰富。可以说,贵州近几十年来的发展,其现代化程度是过去几百年都未曾有过的。进入新世纪后,贵州少数民族也在城市化发展的进程中遭遇了文化同构等困境和忧虑,因此这也是要讨论“现代性”的另一个重要方面。

一、贵州少数民族音乐的现代性特质

贵州由49个民族构成,各民族在历史的长河中,和谐生存,创造了许多丰富多彩的文化,其中,音乐文化就是一朵亮丽的花。在时代变迁的过程中,曾经依靠口口相传的贵州少数民族音乐文化很多都处在濒临消失的边缘境地。这些优美动听的少数民族音乐在建立现代生态文明的今天,是值得珍惜、值得守护、值得传承的文化瑰宝。而对贵州少数民族音乐现代性的研究更能促进文化的传承与保护。苗族、彝族、侗族、水族、仡佬族、布依族、土家族音乐文化相较于其他民族的音乐文化,显得更有特色一些,因此我们的研究也从这几个民族入手。

先来看看苗族音乐的历史及现代性发展。苗族音乐可追溯到五千年前,最早的音乐源于祭祀仪式。《苗族古歌》中有一首枫木歌,记述的就是苗族祖先的故事。枫木歌中唱到:“枫树生妹旁,枫树生妹留,我们来赞美,我们来歌唱……”黄帝、炎帝、蚩尤之间的大战,让苗族的先民开始了大迁徙。他们与华夏文明开始融合。《史记·五帝本纪》中有这样的记述:三苗在江淮、荆州数为乱。可以看出,苗族的足迹开始向南发展。在迁徙的过程中,苗族文化与多民族文化碰撞,形成了迁徙歌、迁徙舞等相关的音乐文化。随着苗族的生存空间越来越边缘,最终,这些携带者很多文化因子的音乐文化从中原分散到了山区,弥漫于群山峻岭之中。艰苦的生存状态催生出了苗族音乐文化的刚毅和乐观。苗族民歌的唱词都饱含了一种顽强朴实的精神,具有极强的感染力和震撼力。从接受美学的角度,会认为苗族的音乐很高亢,声音的穿透力很强,被称为“飞歌”,一种从山里飞出去的感觉,这其实就是苗族真实生存状态的体现。20世纪50年代的时候,民族飞歌赴京演出,高亢激越的声调,让飞歌一时间深入人心,最终飞入了世界级的音乐殿堂——维也纳音乐厅,震撼了全世界的人民。这个被深埋在大山的苗族音乐,飞出了巨大的魅力。在现代性的转变中,苗族飞歌也展现了时代的风采。《贵客来到家》《站在苗岭望家乡》《芦笙铜鼓响 苗家好起来》这些唱响新时代的歌曲开始走进人们的视野。

苗族民间音乐文化,经过千百年的发展、沿袭,已逐步形成了较为完善的体系,成为贵州多元文化中不可缺少的一员。在现代性的转型中,苗族音乐保留了自身强大的生命力,在世界艺术大家庭中也占有一席之地。而苗族民间音乐文化所具有的独特魅力,让其在现代化进程中获得了独特的表现。因此我们在保护和传承苗族民间音乐文化的时候,更多应该从提高民族意识、民族自豪感、民族自信心等方面入手。

彝族的音乐文化也有自己独特的个性。黔北大地烏蒙山是彝族的发源地,贵州的彝族与乌蒙山相互依存、共荣共生。彝族的民间音乐也起源于祭祀,毕摩文化是一个重要的部分。据史料记载,早在远古时期,毕摩文化就产生了。《采药歌》《请神曲》《乾坤初开张》《退神曲》等,都是典型的彝族歌曲。彝族是一个不断追求改变、不断追求进步的民族。他们具有最朴实的天人合一思想,喜欢顺应世界的变化而变化,所以彝族音乐的调式多变。彝族歌曲最大的特点就是清朗朴实,有着极强的天人合一的宇宙观。这与他们生存的环境有极大的关系。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下,彝族的音乐文化依然保持了最古老的模样,这也让彝族音乐的传播达不到苗族音乐的效果。但也正是因为彝族音乐遭受的现代性冲击力度不够强,所以,在彝族地区,毕摩文化的特点还是很明显。不过,没有与时俱进的音乐,受众会越来越少,以至于进入濒临消失的境地。这也是地方当局应该考虑的地方,多做一些传承性的保护,会有利于彝族音乐的发展。

侗族人说:“饭养身、歌养心”。这句话将侗族音乐文化在侗族人心中的位置做了最深刻的阐释。侗族大歌与苗族飞歌一样,是具有世界性的民族音乐。侗族大歌无指挥、无伴奏,众低独高的特色让专业的合唱队都会自叹不如,不能不说这是世界音乐之林的奇迹。侗族大歌的绝无仅有来源于这个民族对真善美的追求,这种追求不是表面功夫,而是深入骨髓。他们要的就是和谐优美,要的就是相互融合。在现代化的进程中,侗族大歌保留了他最独特的气质,也融合了更多音乐文化的优秀因子。我们完全可以用欣赏艺术的视觉来欣赏今天的侗族大歌。

水族的音乐被誉为凤凰之声,这是一个美好的称谓。在贵州,水族居住在像凤凰羽毛一样美丽的地方。很明显,在山区水族获得了最好的居住之地,水族人在新时代的发展中不断地修补历史的记忆,寻找民族精神的契合,创建了一个美丽独特的凤羽水乡。水族的聚居地大都资源丰富、土地肥沃、气候温和,居住环境非常美好。因此,水族的歌曲往往都是歌颂美好的,唱出了幸福的味道。

仡佬族是贵州最古老的民族。仡佬族在历史记载中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濮。《中国大百科全书》有记载:濮又称百濮,商周时期分布在江汉流域及其南,后散居在今天的云贵川等地。濮就是仡佬族的先民。由于分散居住的原因,仡佬族在語言、文化等方面都呈现出不同的特征。有一首民谣唱到:“高山苗、水布依,不高不矮是彝人,仡佬住在石旮旯”。彝族的古歌就从祭山开始。彝族民间歌曲最大的特点就是“野”。路子野、形式野,器材野。比如,仡佬族有勾朵以(山歌),达以(爱情歌),达以惹普娄(酒歌),哈祖阿来(婚嫁歌),达以莱诺(祭祀歌)等,还有丧仪歌、孝歌、祭竹王、吃新祭祖、祭山神等。“野”也代表着丰富,现代化发展的今天,这些代表古老仪式的东西渐渐走出了人们的视野,仡佬族的歌曲也因为过度广泛而缺少最核心的代表,因此传承中也遇到了不少的瓶颈。

布依族音乐发展的历史脉络可以追溯到旧石器时代。布依族的先民在漫长的原始社会,不断积累生存本领,也获得了生存的智慧。古歌《十二个太阳》《洪水朝天》《兄妹成亲》中就记载了远古时期布依族的传说。以民俗为载体,以歌唱为形式,布依族的音乐具有很强的生活性。《好花红》极高的传唱度里我们可以发现些许端倪。布依族的音乐不仅是群体性的,而且有很严格的歌唱程序,这也是布依族音乐文化最好的传承方式。

土家族主要分布在贵州的黔东北地区,与湖南相邻,其音乐文化也有湘文化的特点。土家族音乐旋律优美、旋律宽广、醉人心怀。土家族先人创造的音乐文化饱含了感情。辛苦的劳作后,面对美丽的山水,山歌就飞出口。山高涧深,为了装满自己的粮仓,土家人不怕辛苦,心里是高兴的,所以山歌时而婉转,时而高亢。在土家族音乐文化濒危的今天,对土家族音乐独特性的挖掘变得尤为重要。

从以上的研究中不难发现,即使是在贵州这一片土地上,苗族、彝族、布依族等等他们的音乐都有不同的处境,所以,讲到传承、弘扬、现代性发展的时候,我们更应该抓住各自的特点,有的放矢,才能更加有效地达到保护的目的。

二、民族音乐现代性持续挖掘与少数民族主体意识的进步

对少数民族音乐文化的保护今天受到了越来越多的重视,专家学者们也在积极为此建言献策。有专家说,人们都能把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收集整理看做是保护,这是有局限的,真正的保护应该是活态的保护,而不是将资料束之高阁就等于保护。让贵州少数民族音乐具有自我生存的能力,就不能不对其现代性转变加以研究和实践。

我们拿比较出彩的邻居——云南省来举例。在新中国成立之初,云南省就非常重视对当地少数民族文化的挖掘,少数民族电影的介入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媒介。《五朵金花》等民族电影,让人们对云南的民族文化多了几分向往。那些欢快的舞蹈、狂欢的节奏、绚丽的服饰,都给云南的形象增添了几分色彩。但这种形式如果不进入现代性的思考,就会打上标签。例如,只要一讲到民族题材就是风俗、风光、服饰。因此,想要增强少数民族的主体意识,对其更古老音乐文化的挖掘也很重要。

改革开放后,贵州少数民族的主体意识开始觉醒,这些在民族音乐文化中也有明显的体现。一是,人们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些变化都体现在了歌曲中。土家族的《壮丁歌》变成了《当兵歌》,布依族的《好花红》改编成不同的版本广为流传。在影视作品中对地方音乐文化的展现也起到了不错的效果。但在不断的挖掘过程中我们也发现一个问题,艺术创作者本身不是本土少数民族,在改变或者创作的艺术现实,究竟有多少能被少数民族同胞自己接受,这一点也需要在现代性的转换中加以考虑。

从贵州少数民族音乐传播与现代意识转变的接受程度来分析。首先,从传播的效果来看,贵州的少数民族音乐文化正通过多种媒体渠道获得了广泛传播,并让其他民族或者是世界人民所熟知,在接受和被接受,认同和被认同的过程中,不断地参与了本民族文化的改造,进而完成本民族文化发展的使命。如苗族飞歌、侗族大歌、八音做场等。但另一方面,也存在满足猎奇心理的操作。在最开始,人们第一次听到天籁之音的时候,惊为天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籁之声少了神秘感,自身发展又跟不上,反而会淡出人们的期待视野,从而迷失自己的方向。因此,我们需要对这样的问题进一步重视并加以研究。再次,网络云媒体的出现,让所有的东西都被过度消费,就连原始古老的文化也会被更多的商业元素所覆盖,也就是借用原始古老的外壳来达到衍生目的。这种情况对于贵州少数民族音乐文化的传承是起反作用的,甚至会混淆视听,以为是借用外壳重新出现,实际上还是利用猎奇心理达到营销目的。

由此看来,贵州少数民族音乐的传播方式,既要引入科学的技术和与时俱进的理念,也要注重保护原生态内涵;既要推层出新,也要循规蹈矩。

三、摈弃“后现代性”对民族音乐的解构

传统为什么需要现代性的转型,在转型的过程中如何避免过度“后现代性”,这些都是需要思考的问题。进行转型目的是为了寻找好的艺术,因为传统只是现代艺术的一种资源,而不是现代艺术本身。避免过度“后现代性”是为了保持艺术最纯粹的本质,而不是被过度解构。

在当代中国音乐史上,现代性转化并不是一个陌生的词汇,也没有横空出世,从探讨文学的现代性开始,对音乐现代性的转型就进入了思考的视野。现代性转化始终都是贯穿中国音乐文化发展的一个重要命题。毫无疑问,因为我们仍然缺乏好的音乐,所以这样的思考和转变就不会停止。如果从现在各种音乐节、音乐作品、音乐演出的盛况来看,那中国的音乐发展是繁荣的,甚至是非常繁荣的。但如果从作品本身的角度出发,贵州少数民族音乐优秀作品除了最古老的经典作品外,无疑精品佳作不多。这些年像《情姐下河洗衣裳》这样的带有浓厚民族气息且叫好叫座的作品不多,要能说得上经典的也很少,这种缺失也是我们今天要探讨贵州少数民族音乐现代性的原因。

什么是好的音乐作品,这看起来是一个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因为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样的见仁见智会让所有作品都存在争执和想法。但实际上,我们又发现,真正好的作品出現的时候,大家的接受都惊人的一致。正如很难说一部电影有很好的社会效应,却没有经济效应是一样的。好的音乐作品也不可能是只具有文化意义,却不具备普遍性。人们往往在美好的事物面前,能做到心意相通。

音乐作品是听觉和语言的艺术,在世界范围内的音乐体系里,能够穿越地域而被时代接受的只能是独特文化内涵和表现形式本身。也就是说,听觉美感是第一感。但听觉又不只是全部,让人们在娱乐之外还能获得精神升华的东西才是内核。而这些内核只能从民族精神中来。所以,无论是观众还是评论家,个人的趣味评论并不能影响作品本身的价值。

音乐作品也是语言的艺术,所以倾向于感官而忽略了语言也会导致过度的“后现代性”。中国传统文化历来都是注重内涵的,从现代观念来说,逃避了语言,缺失了精神,这样的现代性作品同样是没有生命力的。所以,让音乐作品赋有精神,也是现代性转换中的一个重要论题。如前所论,判断一个音乐作品的好坏,不取决于个体的“自我”体验,我们每个独立个体都会有喜好的区别,但艺术作品的趣味反映更多的却是引向价值认同方向。购买一首歌曲,走进一场音乐会,这些都是文化和价值层面外在的体现。当代音乐界,具有现代意识的作品不少,但能将现代性和传统性结合得很恰当的却不多。具有现代意识的作品,应该继承了少数民族对于生命的敬畏,生命意识是民族音乐完成现代转型的一个重要因素。以皖文化的黄梅戏为例,改编过的黄梅戏《小乔初嫁》,以女性的视角来看待宏大的战争。里面有曹操的唱词唱到:三分天下,我哪一点不如你的周郎。从这些词语中我们不难发现,这场戏里,不仅是在写感情,更是站在精神的高度来看待人性,逃离功利,写出美好。我们贵州的少数民族音乐何尝不能从这些方面进行改变和创新呢。

四、结语

本文对贵州少数民族音乐“现代性”的研究为的就是在当代实现民族音乐的转型,既能起到传承保护的效果,又能真正让民族音乐发扬光大。贵州少数民族音乐不缺乏独树一帜的特质,主题文化内涵也具有的独特魅力,只要创作者不以虚头巴脑的“后现代性”对民族音乐进行解构,贵州少数民族音乐的现代性转化大有可为。现代性转化,最好的境界就是殊途同归,价值与形式双推进。民族音乐现代化与传统音乐现代化的标准是一致的,我们期待贵州少数民族音乐全新的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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