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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华山

2022-05-07

全国新书目 2022年3期
关键词:魏王契丹掌柜

五代时期,后晋开运二年(945)春。

汴京(今河南省开封市)城里,新一届科举贴出皇榜,陕西举子寇湘高中状元,蟾宫折桂,他的名字霎时间传遍京城。被人前呼后拥、披红挂彩的寇湘跨上高头大马奉旨游街示喜,好不风光。街道两旁站满想一睹状元郎风采的百姓们,有的人竟然爬上了屋顶。一位老学究立在个大汉身旁,只露出花白头发,钦慕地叹息道:“人生如此,夫复何求!”那些市井男女抻长脖子,纷纷品评着状元郎的俊朗相貌。这个道:“状元郎眉清目秀,鼻头圆圆,一看就风度翩翩。”那个道:“诸位看状元郎手背上的那颗黑痣,听说那可是文曲星下凡的标记呀!”人群一阵骚动,人们齐齐看向状元郎的双手。

寇湘骑在马上,面露僵硬微笑,眼睛尽量不看围观的人群,他还不习惯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难免有些怯场。状元郎尽量把上身挺得直直的,目不斜视,让自己看起来稳重些,向平日在街上见到的那些朝廷命官看齐。

路边出现了一家秦饼店,老掌柜曾无数次地递给寇湘炊饼和热汤,还时不时地用家乡的方言给他鼓劲儿。此刻老掌柜已经进入兴奋状态,他左手高举着装有硝磺的纸筒,右手拿着个火折子,店门口响起阵阵爆竹声。寇湘骑在马上,正好和“秦府面饼”的招牌平视,他一下子想起家乡,想起父母,“爹、娘,儿子高中了,中状元了。爹、娘,儿子光宗耀祖了……”寇湘在心里狂呼着,眼里起了一层水雾,他对老掌柜一拱手,按辔缓缓向前行去。

突然,马蹄声骤起,一队黄腺骑兵从对面疾驰而来,马上的人全副盔甲,横冲直撞,全然不顾街头人群的安危。百姓们惊叫着左右避让不及,有的迎面跌倒在马蹄下,有的丢箧弃鞋,慌成一团。那队骑兵并不减速,不断用鞭子抽打坐骑,呼地一下就飙到寇湘马前。寇湘正在思乡,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胯下坐骑已经扬起前蹄,把他颠下马来。

“啊!”寇湘一声惊呼,一个小役赶忙扶起他拉到路旁。

“状元郎,没摔着吧?这是铁骑军,一定是边关有了紧急军情了。”

见他有些狼狈,小役赔笑道,“状元郎,莫皱眉,好事还在后头呢,接下来入宫面圣,百官朝贺,封官加爵,状元郎前程似锦啊!”

寇湘知道国事艰难,加上他对俗名不是很看重,也就没那么纠结了。正值天下大乱,中原大地处处是战场,很多地方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他一心想的,是凭平生所学安邦定国,让天下太平,百姓安居。

一等再等,所有仪式从简,寇湘并没有见到皇帝,朝廷的任命也迟迟不见到来。他以为自己被遗忘了,心情郁闷,不想出门,干脆窝在床上,整日研读兵书。这天,正当他又在心里排兵布阵,沉浸书中时,宫里的宦官来传旨了。

寇湘赶忙跳下床整理衣冠,跪拜接旨。小宦官念道:“……着新科状元寇湘任魏王记室参军,即刻赴任……”

魏王符彦卿,字冠侯,出身将门,为后唐宣武节度使符存审第四子,勇而有谋。此时,契丹大举南侵,他被封为忠武军节度使,正带领将士在幽州与契丹对峙。寇湘奉旨赶到军中拜见魏王,这魏王身材中等,剑眉微翘,浓密胡須如大铲挺立胸前,很有威仪。魏王知道他是新科状元,对他倒是随和,见面就问起应战契丹之计。“宿营时应结成枪营,行军时结成方阵。对契丹骑兵,应有所阻障,这样步兵不至于怯阵……”寇湘侃侃而谈,魏王听了连连点头,当下安排他随伺左右,处理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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